薛夫人懶洋洋地望着蘇流年,竟然帶着失望的口氣,起身在蘇流年的耳邊耳語道:“你以爲金茜茜有那麼聰明嗎?你以爲金茜茜的下場是命運安排嗎?當然,除非我有個別名叫做命運!因爲將金茜茜玩弄在鼓掌之間的人,是我!”
蘇流年驚慌失措的望着薛夫人,難以置信地說道:“是你讓金茜茜這樣做的?”
“不,不是我!是她自己!我只不過是安排人在她的周圍,時不時的無意中說幾句閒話,幫她想到報復顧希瑞的方法而已!然後逼到她無路可走來找我的時候,我再一臉不知的樣子陪她演一齣戲而已。”
薛夫人得意的在蘇流年的耳邊低聲淺笑,蘇流年只覺得格外的噁心,後背起了一層麻酥酥的雞皮疙瘩。薛夫人後退了半步,笑道:“我做事總喜歡準備好各種意外的可能,比如今天……你給了我一個驚喜,我也應該有所回禮……”
話音落地,薛夫人使了個眼色給趙永謀,趙永謀心領神會的拉開了會議室的門,蘇流年還未回過神來,只見一個外國人和一個律師職業裝的人前後腳走了進來。
“這兩位,想來大家都不認識,不要緊。”薛夫人說着揚起了薛雲陽和奧斯汀先生簽署的合同,笑道,“這份合同上,有奧斯汀先生的簽名,還有第三方公證人的簽名,現在就讓他們當事人來辨認一下,是不是真的簽署過這份合同!”
薛夫人轉身,蘇流年這才恍然大悟,剛剛進來的那兩人就是奧斯汀和合同上簽名的律師!
他們……他們怎麼會在這裡?
顧錦城不是有奧斯汀的把柄嗎?這個律師不是顧錦城的朋友嗎?
蘇流年驚恐的看向薛夫人,她究竟是怎麼事前知道的?她又是什麼時候做的準備?
律師先上前,看了眼合同,嘆了口氣,不甘心地說道:“這……這不是我的字跡!”
全場譁然,蘇流年難以置信的看向那個律師,那人卻迴避了她的目光。
薛夫人又讓奧斯汀先生上前,只聽他用蹩腳的中文說道:“我……沒有簽過這份合同……”
“你們!你們怎麼可以臨陣倒戈?”蘇流年着急的衝了上去,“這分明是你們當初簽好的合同啊!一定是這個女人要挾你們,是不是?”
蘇流年伸手指向薛夫人,誰料薛夫人不屑的一笑,道:“他們當事人的話,諸位股東都已經聽得很明白了!如果有人懷疑他們的身份,不嫌麻煩的可以讓他們做dna血液鑑定!我可以保證他們的身份不會有假,你們只是在浪費時間!”
一旁的股東頻頻咬着耳朵,目光在蘇流年和薛夫人之間來回。
甚至有人在嘆息蘇流年太過年輕,根本無法和薛夫人抗衡!
想當年薛夫人叱吒風雲,在商場上獨當一面的時候,蘇流年都還沒有出生!
不管是蘇氏還是顧氏,落在薛夫人的手中,看來是註定無法擺脫被改名成薛氏集團的命運了!股東們面面相覷,皆是手足無措。
蘇流年緊緊的抿着紅脣,這是他們計劃的一部分,竟然這麼輕而易舉的被薛夫人識破!
她怎麼也想不通,如果薛夫人不是事前知道消息的話,根本不可能事前做好這麼齊全的準備!但是她也猜不透,是誰將他們的計劃出賣給了薛夫人!
她擡眸狠狠的瞪着薛夫人,薛夫人卻只是莞爾一笑,低語道:“蘇流年,我真的應該和你說聲謝謝!剛纔這幫股東還不肯接受我的提議,結果你來表演了一段小丑戲後,他們到都變得心甘情願跟着我了!你知道爲什麼嗎?”
蘇流年咬牙切齒道:“因爲你夠狠!”
“不!是你不夠狠,在你的身上,他們看不見價值!他們看不見可以揣進口袋的錢!”
“一個集團的好與壞,不是用錢來衡量的。”
薛夫人冷笑道:“至少一個人的生活,離不開錢!尤其是他們這幫人,更離不開!”
蘇流年皺了皺眉,緊握成拳的雙手憤恨的垂在身邊,這時一個保鏢將平板遞給了薛夫人,在薛夫人耳邊低語了幾句什麼,薛夫人立刻笑道:“通知他們,可以動手了!”
“是!”
蘇流年惶恐的看着保鏢退下,想着薛夫人既然能知道自己來這裡的行動,想來其他人的行動也被識破了嗎?她不安的走向薛夫人,皺眉道:“你吩咐的動手是什麼意思?”
“你已經心裡有數了,不是嗎?”
薛夫人得意的將平板遞給了蘇流年,蘇流年不解的看了一眼,剎那間瞠目結舌。
“你……”
“你們的行動,早在我的掌控之中。真的是太幼稚了,你知道嗎?”
蘇流年顧不上和薛夫人鬥嘴,雙手緊緊的抓着平板,目光鎖定在了顧錦城的身上。
此時,顧錦城的悍馬車開在郊區的公路上,身後五輛車各種圍堵,幾番連續轟炸下,其中一輛車擦着悍馬的車身,衝到了悍馬的前面,逼迫悍馬不得不放慢了速度。顧錦城皺了皺眉頭,立刻踩下剎車,想要倒退脫離死路。
可是他後面足足有兩輛車在頂着悍馬的車尾,悍馬左右兩邊也是兩輛黑車夾擊,顧錦城一腳剎車一腳油門,車輪在地面上擦出一長串火花,可是五輛車死死的夾着他,不肯鬆一口。
顧錦城別無他法,看着眼前寬敞又筆直的公路,立刻打開天窗,一手鬆了安全帶,一手鬆了方向盤,雙手撐着椅背縱身躍出了天窗。其他黑車裡的殺手立刻愣住了,還未回過神來,顧錦城已經從悍馬的車頂跳在了車尾緊跟的那輛車頂上,“啪”的一聲。
開車的殺手立刻猛打方向盤,顧錦城顧不上其他,雙手立刻抓住車身的邊緣,整個人趴在車頂上都被甩得像是風中搖曳的旗幟。另外四輛黑車立刻放慢速度來支援,副駕駛坐上的人也紛紛探身出了窗外,想要抓住顧錦城。
可是顧錦城等得就是這個機會,他算準時機,半蹲在車頂上,像是衝浪似的迎着風,開車的那人立刻一腳急剎車,反倒是給了顧錦城一個機會,他趁着慣性朝前衝去,以揹着地,從車上翻滾到了馬路上,立刻站了起來,二話不說拔腿就跑進了公路邊的小岔路。
車子開不進去,那羣殺手不得不全部放棄了車子。
他們的車子剛剛停下,好不容易爬到各自車頂上的那些人立刻被甩了出去,全部疼得嗷嗷直叫根本站不起來,車裡剩下的其他殺手立刻瘋狂的緊追在顧錦城的身後。
監控的畫面在一陣顫抖之後立刻變成了漆黑一片,蘇流年緊張的抓着平板低喚道:“錦城!錦城!”
一旁的股東不解怎麼回事,只見薛夫人得意的笑道:“還想看其他的嗎?”
薛夫人的手在平板上一點,畫面立刻切換到了陸之然的那邊。雖然對付陸之然的人手比對付顧錦城的人手少,但是此刻和那羣殺手扭打在一切的陸之然,臉上已經滿是鮮血,可是那羣殺手來勢洶洶,個個出手置人於死地,陸之然根本承受不起!
蘇流年一手捂着紅脣,驚愕的看着陸之然一次次意識迷糊地倒在地上,又一次次的被那羣殺手揪着頭髮站起來,一頓拳打腳踢。陸之然的衣服早已經被鮮血染得看不出原本的顏色,他身下的那灘鮮血已經沿着公路緩緩朝下流去,染紅了那羣殺人的黑色皮鞋。
“夠了!夠了!”
蘇流年將平板扔在桌面上,瞪着薛夫人怒吼道,“雲陽說得沒錯,你根本沒有人性!”
薛夫人的眉頭皺了皺,臉上得意的笑容突然顫了顫,低吼道:“我的兒子不會這樣說我!”
“看來你對你的兒子根本不瞭解!他有你這樣的母親,是他這一生最大的恥辱!”
“蘇流年!”
薛夫人一聲怒吼,大步上前一耳光打在蘇流年的臉上。
她的頭微微一偏,臉上火辣辣的,立刻顯出了五根鮮紅的手指印。
股東們立刻驚呆了,趙永謀擔心他們羣起而攻之,立刻拉住了薛夫人,皺眉道:“股東們還在這裡!”
“趙永謀!”蘇流年昂起頭來,冷笑着看向他,譏諷道,“你知道你的心上人在什麼地方嗎?我想你最敬愛的薛夫人,沒有告訴你吧!”
趙永謀一愣,目光閃爍的看向蘇流年,道:“是你!你到底把她藏到什麼地方了?”
“不是我!是你的薛夫人把她關在了地下室,還命人把她折磨的半死不活!”
蘇流年撕心裂肺的怒吼着,趙永謀的目光一頓,手一鬆,搖着頭道:“不可能……”
蘇流年譏諷道:“讓你的薛夫人回答你吧!”
說完,蘇流年狠狠瞪了一眼薛夫人,擔心顧錦城沒有人接應,立刻轉身跑出了會議室。
會議室裡的趙永謀不可思議的看着薛夫人,可是薛夫人依舊面不改色,昂首挺胸。
蘇流年出了會議室纔想起,自己沒有看見監視葉培培的畫面。
葉培培……難道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