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謝謝你們陪我和小磊在這裡玩了一天。”
葉培培牽着小磊的手站在公交站臺上,與顧錦城和蘇流年、金茜茜三人道別。
蘇流年還是堅持要送他們回家,葉培培笑着拒絕了,“小磊最喜歡坐公交車的感覺了,所以我想帶着他坐公交回家。你們還是先送茜茜回去吧!”
“送我進市區就是了,我還要去買一些東西。”金茜茜笑道。
說話間,葉培培等得公交正好來了,也就帶着小磊匆匆忙忙上了車。
顧錦城正好取了車來,蘇流年坐在副駕上,金茜茜坐在後排。
“你每天都在忙什麼?我怎麼覺得你沒事就喜歡買東西?”
金茜茜清脆的笑道:“女人嘛,就是這點愛好啦!你要不和我一起去?我看中了幾款內衣,其中有一些也蠻適合你的,我們一起去選?”
“我……”
“不用了。”蘇流年才說了一個字,就被顧錦城打斷了,“現在內衣都是我買來送給流年的。畢竟,內衣這種東西,就是穿給自己男人看的,當然應該由男人去買,才能買到合適的。”
蘇流年緋紅了一張臉,壓低了聲音道:“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顧錦城騰出了換檔的手握住了蘇流年,親密的笑道:“有什麼害羞的?都是朋友,難道還要隱藏秘密不成?”
金茜茜冷哼了一聲,別過了臉去,什麼話都沒說。
“進市區了,就把你放在這路邊了。”
顧錦城說着一腳猛剎車,蘇流年和金茜茜都撞向了面前的東西。
“我求之不得!”金茜茜憤憤的開了車門,頭也不回的踩着高跟鞋走了。
蘇流年打開了車窗,扯着嗓子喚着金茜茜的名字,可是她都沒有回頭。
“你做什麼啊?她一個女孩子,一個人在這裡下車不安全的!”
蘇流年說着就要解開安全帶下車,誰料顧錦城一腳油門轟的一下飛馳而去。
金茜茜聽見聲響回頭看去,狠狠的一跺腳,誰料反而把自己的腳跺得生疼。
“顧錦城,你少在這裡給我得意!要不是你有錢有權有地位,姐姐我才難得搭理你這樣的男人!混賬東西!”金茜茜一面咒罵着,一面打的離開了。
蘇流年依舊頻頻回頭看向金茜茜,皺眉向顧錦城低吼道:“你這是在做什麼?她是我朋友,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待她?”
“你當她是朋友,她可未必當你是她的朋友!我這種態度,已經算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了。你最好少說幾句話,否則我也把你扔下車去!”
“還是那句話,我求之不得!”
顧錦城撇了撇嘴,看了看自己的手錶,又看了看前方的紅燈,無奈道:“我開車送你去海邊別墅,吃完飯了就給我打電話,我來接你了。已經這個點兒了,來不及去葉培培那裡取你的車了。”
蘇流年眨巴着眼睛,不解道:“我去海邊別墅做什麼?”
“奶奶讓你過去吃晚餐。”
“你來接我的意思,是你不去吃飯?”
“是奶奶的意思,她只讓你一個人去,說是我去了礙手礙腳的。”
蘇流年嘟了嘟嘴,猜不透這個顧老太太究竟在打什麼主意。
“那你呢?你一個人回家吃飯嗎?”
顧錦城搖了搖頭,“我去找佳琪,有些事想要和她說清楚。”
蘇流年知趣的沒有追問,既然她已經做了決定,那麼之後的事情都是顧錦城一個人的了。顧錦城側頭看了看望向窗外的蘇流年,換檔的右手情不自禁地握住了她的手,而這一次,蘇流年竟然沒有躲開,就這樣讓他握了幾乎一路。
暮色朦朧,金茜茜在程佳琪下榻的酒店外下了車。
她摘下了墨鏡,徑直朝酒店的諮詢臺走去。此刻正負責諮詢臺的花美男立刻起身問好,金茜茜釋放出她獨有的誘惑之力,前傾着身子露出胸前深深的溝壑,甜甜的問道:“能麻煩你幫我聯繫一下程佳琪嗎?告訴她,我是顧總的朋友,在大廳等她就可以。”
花美男呆若木雞的盯着金茜茜的身體,喉結聳動着立刻撥打了程佳琪房間的電話。金茜茜清脆如鈴鐺的一聲媚笑,纖纖五指撫過花美男的臉頰,眨眼笑道:“謝謝你了,小哥。有你,真好……”
“不、不客氣,我……我應該的。”
金茜茜笑着轉過身去,戴上了墨鏡坐在大廳的沙發上隨手翻着娛樂雜誌。
幾乎只過了一分鐘,程佳琪急促的高跟鞋聲已經從金茜茜的耳邊刮過。金茜茜摘下了墨鏡,看着程佳琪站在諮詢臺前的背影,嘴角的笑意多了份從容的自信。
“程小姐。”金茜茜朝程佳琪走去,目光鎖定在程佳琪脖子上戴的那條項鍊,她笑着伸出了手來,“我是金茜茜,是顧總的朋友,最近也剛從英國回來。”
程佳琪友好的握了握金茜茜的手,笑道:“既然是錦城的朋友,那也是我的朋友。不知道金小姐吃過飯沒?這家酒店的菲力牛排很是不錯。”
金茜茜淺笑着挽過了程佳琪的胳膊,說笑寒暄着朝酒店的餐廳走去。
一杯開胃紅酒已經下肚,可是金茜茜似乎並不打算說什麼,只是閒聊着亂七八糟的事情。什麼英國的天氣,什麼該死的英劇一季只有三集,什麼純正的英倫腔足以魅惑衆生,這種感覺,就像是英國校友重逢似的。
程佳琪終於按耐不住的問道:“金小姐來找我,是錦城讓你來的嗎?”
金茜茜擱下了刀叉,笑道:“程小姐等了他一天,對嗎?”
程佳琪的臉色頓時黯淡下來,什麼話也沒說,手中的刀叉有意無意的將牛排全部切成了如同小碎石頭般大小,可始終一口都沒有動過。
“哎,顧總也真是的,在遊樂場陪了蘇流年一天,這都回市區了,也沒說來看你一眼。”金茜茜嘖嘖有聲的搖着頭,“難道,你們沉澱了七年的感情,還抵不過一場商業聯姻嗎?”
程佳琪一愣,詫異的說道:“你知道我們高中時候的事情?”
金茜茜點了點頭,“我說過了,我是顧總的朋友啊!這些事情,都是顧總告訴我的。你們那時候可是金童玉女,不知道有多麼令人羨慕啊!這一次回來,想來程小姐也是爲了顧總吧?”
程佳琪果然不再防備金茜茜,默默地點了點頭,無奈道:“我想,如果七年後我們再見面,彼此之間對對方依舊還是有感情的話,那麼就是上天註定我們在一起的。那麼,我就不會再像七年前那樣,輕易地對他說出分手兩個字。”
“七年前,究竟出了什麼事,纔會讓你們分開的?”
程佳琪垂下了重重的眼瞼,道:“真實的原因,連錦城都不知道。這麼多年來,我始終一個人死守着這個秘密,只是爲了,我們能有更成熟和美好的將來。金小姐,我可以告訴你,但是,請你不要告訴別人,包括錦城。”
金茜茜點了點頭,握住了程佳琪的手,一本正經應承道:“你放心,我是不會說出去的。包括我來見過你的這件事,我也不會說出去的,程小姐也只當沒有見過我。”
程佳琪點了點頭,終於將往事和盤托出,娓娓道來。
同一時刻,遠在海邊別墅裡的蘇流年陪着顧老太太吃完了晚餐。
海風瑟瑟,哪怕是關上了窗戶,大海夜間的寒意也像是無處不在的幽魂,令人渾身顫慄。蘇流年點燃了壁爐的火,扶着顧老太太坐在了扶手沙發上,又在她的雙膝上搭了一條毯子,才轉身將李嫂剛泡好的伯爵紅茶遞給了顧老太太。
“你也坐,我的孩子。”
蘇流年挨着顧老太太坐下,笑道:“奶奶剛纔說有事情要告訴我,是什麼事情?”
顧老太太呷了一口熱茶,不緊不慢地說道:“程佳琪,又和錦城在一起了?”
蘇流年的心咯噔一跳,趕忙說道:“奶奶,已經知道了……”
“在江州市裡發生的大小事情,只要是和那小子有關的,沒一件能瞞過我。”顧老太太言辭犀利的嘲諷道,“你們都以爲我老了,以爲我不中用了?什麼人見過什麼人,什麼人在心裡盤算着什麼,我這個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其實比你們都清楚!流年啊流年,你是一個聰明的孩子,怎麼能泛這麼糊塗的錯誤?”
蘇流年羞愧的頷首,雙手因爲緊張而互相摳着指甲,此刻的她只覺如坐鍼氈。
“其實,奶奶,我已經做出決定了。而且就在今天,我也已經和他說得很清楚了。如果他因爲程佳琪,想要和我悔婚,我是不會阻攔的。畢竟,他們七年後再重逢,壓抑在心中整整七年的愛意,是我們之間單純的利益關係無法相比的。我……我不介意他選擇程佳琪,真的,我一點、一點都不介意!”
蘇流年越說聲音越小,到最後似乎變成了自言自語,更像是爲了說服她自己,她真的、真的一點都不介意!
顧老太太放下了茶杯,淡淡的哀嘆了一聲,壁爐裡的火撲閃在她的側臉上,顯得她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嚴厲,“我記得,你和錦城是高中校友?”
“是的,奶奶,我比錦城小一屆。”
“那麼,他和程佳琪在高中的事情,你也應該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