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的日光燈照耀着偌大的房間,揉着太陽穴兩側的帝傲爵,整顆心上下起伏個不停,不能安靜下來。
煩躁感不斷增多,持續性的,面前堆積了數日的文件都沒能處理好。
應該說,他已經沒心情處理這些公事。
整顆心都已經砸落在白芷璇那兒,想得念得全都是她,完全沒有任何空餘時間去想別的。
跟白芷璇相處的這段時間,帝傲爵完全不知要怎麼處理。
到最後,帝傲爵坐不熱這椅子,起身到客廳看看白芷璇的情況,結果完全沒她的身影。
這令他滿腹詫異疑惑。
從張媽的口中得知,白芷璇從他的手機那接了個電話後,人就一直待在房裡沒出來過。
怎麼敲門也沒反應。
張媽也是着實的擔心。
“孕婦的情緒很是需要控制的,波動過大,對胎兒也是會有所影響的。”
帝傲爵第一時間去了解情況,擔心白芷璇會出事。
如張媽所言,這門是從裡鎖上的,怎麼敲怎麼喊都不見有回聲,令他頓時焦頭爛額。
帝傲爵二話不說踹門。
白芷璇倒在牀上臉色蒼白的樣子映入眼簾,瞬時令他的心臟陡然顫動幾分,懸掛着,一刻都不能安心。
立馬上前抱住她的身子,發現異常的冰冷。
“白芷璇!白芷璇!白芷璇!!”連續呼喊三回,聲音越來越洪亮,卻未能讓懷裡的小女人睜開眼睛。
這令帝傲爵咬着牙,滿心的責備。
如果不是他中途回房的話,白芷璇根本不可能會接下蘇冉的電話,現在也不可能成這幅虛弱的模樣。
空藥盒落入他的眼中,帝傲爵意識到事情大條,順手拿起空盒後抱起白芷璇,急急忙忙第一時間把她送去醫院。
一刻都不敢怠慢。
怕怠慢了一秒半秒,或許這女人就會徹底從自己的世界消失。
帝傲爵怎麼可能允許這種事情的發生呢。
現在的帝傲爵完完全全不在乎白芷璇肚子裡的孩子是否平安無事,最在乎的是懷裡的小女人是否平安無事。
孩子丟了,可以再有。
但丟了白芷璇,這輩子都不可以再有。
氣喘吁吁的帝傲爵將白芷璇送到附近最近的醫院,護士醫生立馬將其送入急救室急救,匆忙得腳步聲在空曠的走廊響起,如同雷聲。
獨自一人坐着的帝傲爵捂着臉,咬着牙,滿臉的責備與擔憂。
現在的他什麼都做不到,只能祈求能夠大小平安,倘若小的不能平安,至少……至少要讓小丫頭沒事。
帝傲爵可承受不了失去白芷璇。
完全不知白芷璇進入急救室究竟多長時間,唯有鮮紅的燈光不斷映入眼中,越發的刺眼奪目。
如同鋒利的刀刃狠狠的嵌入心臟,重複抽cha,彷彿要他的心成爲蜜蜂窩才甘心。
雙手用力的緊握着,力道不斷加重,帝傲爵的雙眼佈滿了血絲,完全沒有半點的減少,越發的增多。
黑夜緩慢降臨,迎來了絲絲的冷風吹拂,無形的侵入肌膚中侵蝕着骨髓,劇痛越發的彪悍。
暖和的街燈將漆黑的道路照
亮,鮮少人行走在街道,而寧靜得能聞見隨風而動的樹葉沙沙作響。
一陣又一陣的風聲刺痛着耳膜輸送過來。
帝傲爵站在急救室門前不吃不喝,腳如同樹根牢牢扎地,不能偏移半分。
紅燈終於滅了。
第一時間推門出來的是大汗淋漓的醫生,脫下口罩長呼一聲,緊皺的眉心舒展開來。
“醫生,她的情況如何?”低沉略顯沙啞的聲音響起,滿臉昏暗的帝傲爵目灼灼看着醫生。
似乎想要從他的口中得知好消息。
“病人及時送到,大小平安。”
緊接着便看見躺在病牀上的白芷璇被推出來,臉色蒼白,毫無半點的血色,乍看上去,根本沒有半點的好。
至少她還活着。
沒有比這個消息更好。
帝傲爵拉住欲想離開的醫生問道:“醫生,她是因爲什麼纔會這樣?”
完全不知白芷璇這小丫頭究竟私底下做了什麼,手恰好放進口袋,將一個空盒子掏出來,遞給了醫生。
“這是什麼?”
“墮胎藥。”醫生看了一眼後說,“病人是因爲私下服用這種藥物纔會出問題,幸好送來及時,已經洗了胃,否則……”大小難以平安。
最重要的是,這個墮胎藥白芷璇是到小藥房裡購買的,假借醫生的名義,這種藥物幾乎都不會立馬的起效,必須等兩小時。
帝傲爵萬萬沒想到白芷璇竟然會私底下買了並且吃下墮胎藥,她是不想要這孩子的同時也想把自己的命給弄丟了,是嗎?
幾乎想不出她會這樣做的離開。
難道讓她懷上自己的孩子就讓她感到這麼痛苦?
帝傲爵的太陽穴兩側再度隱隱作痛起來,完全沒有半點的舒暢,連呼吸也花費了不少力氣才能做到。
如果不是因爲他承受力還可以,早就已經暈倒在地。
醫生看着帝傲爵這般模樣,淡淡的說:“以後你可要好好看住你老婆,絕對不能讓她再吃這種藥,對孩子無益。”
“懷有身孕的女人的情緒難以捉摸,你必須得多花心思待在她身邊哄着,儘量讓她開心,這纔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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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傲爵點了點頭。
醫生離開後,帝傲爵依舊待在急救室門口,似乎沒想過會發生這種事情,頭暈目眩的,難以冷靜下來。
他絕對不相信白芷璇會是這種狠心的女人。
不要肚子裡的孩子,她是花費了多大的勇氣才把這顆藥給吃下去,否則,這孩子早就已經沒了,怎麼還懷得好好的。
帝傲爵意識到,白芷璇會做出這種行爲,可能是因爲蘇冉的關係。
自己待在房間這段時間並不清楚蘇冉跟白芷璇究竟說了些什麼,刺激了她,纔會做出這種行爲。
暫且不想找蘇冉詢問電話內容,怕會再度刺激白芷璇。
帝傲爵朝着白芷璇的病房前去,一整晚徹夜未眠的守着她,連一個眨眼都不敢,就怕那一瞬把她給弄丟了。
整顆心懸掛着,如同置身在懸崖面前,小心翼翼,一刻也不敢放鬆。
徐徐的陽光從窗戶中照射進來,微弱的橘黃色落在純白的被子上,深深刺痛了白芷璇的眼瞼
。
動了動身子,腰骨傳來一陣痠痛。
一隻手冰涼得僵硬,連動一動都頗爲吃力。
白芷璇緩慢睜開眼睛,一束亮眼的光芒率先衝入,令她再度闔上,待習慣後再度睜開。
消毒藥水的味道濃烈的傳入鼻中,夾帶着藥味,純白的一切不添任何色彩的修飾,滴滴答答的聲音在耳邊清晰響起。
徹底醒來的小女人動了動手,隱約有些刺痛而發出嘶的一聲。
低眸看了看,發現嵌入手背的鍼口,正在輸液中。
這才發現自己身處醫院裡。
白芷璇並不是第一時間關心自己爲何會在醫院裡,而是第一時間撫摸自己的肚皮,掌心的冰冷感受着其中的跳動。
微微鼓起的肚皮沒有半點的消弱,這是不是代表,肚子裡的孩子還在呢。
清醒過來的她響起自己究竟做了什麼事情,重重闔上雙眸,深受打擊,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做出這種事。
爲了蘇冉的一句話,放棄這孩子。
這孩子是她跟大叔的愛情結晶,是他們曾經在一起過的證明,怎麼可以就這樣說丟就丟呢。
晶瑩剔透且滾燙的淚珠從眼側滑落下來,咬着脣,酸澀的味道不斷在口腔裡擴散,心痛得快要暈厥過去。
“對不起……對不起……”
乾涸無血色的櫻脣一張一合,虛弱的說着。
一直坐在旁邊的帝傲爵冷冷道:“既然你一點都不願意丟了這孩子,爲什麼要私下偷吃墮胎藥?”
“白芷璇,你告訴我,你到底在想些什麼東西。”
帝傲爵緊皺眉宇,渾身上下被陰霾所籠罩,完全不見有半點的明朗春光。
骨節分明的大手緊握成拳,越發的用力,連骨頭都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令遍佈病房的暖光瞬時成了寒氣。
他,實在是搞不懂這女人的想法。
白芷璇重重闔上雙眸,深呼吸一口氣,緊閉着雙脣,不願與帝傲爵說話。
“直到這種時候,你還是不願意跟我說話嗎?”
“你到底知不知道,我都快被你嚇死了。”
帝傲爵怒吼一聲,響遍整個醫院。
那雙佈滿血絲的眼睛不斷漲大,憔悴的臉色完全丟了一貫的風采,凌亂的衣着,身體隱約顫抖着。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昨晚究竟是怎樣熬過去的。
一直默默等着白芷璇醒來,生怕一個起身都會錯過重要的事情。
面前的小女人足足安睡了一整晚的時間,而自己卻足足擔心了一整晚的時間,她現在卻還要倔強?
帝傲爵的一句話足以讓白芷璇的心飛快跳動,如小鹿亂撞般。
但是……
“是啊,你被嚇死不是很正常嗎?畢竟這孩子是你的,你擔心會丟了她,也是很正常的。”白芷璇閉上眼諷刺冷笑。
帝傲爵站直身子,冷冰冰的看着躺在牀上的小女人。
掩着面,突然之間哈哈大笑起來。
爽朗的笑聲不斷傳入白芷璇的耳中,這令她渾身起了雞皮,難受得不能用言語來形容。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大叔怎麼會突然之間笑得這麼高興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