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怎麼不會?
徐利菁不傻,只是沒有以前清醒而已。
她衝動之下,做出了刺殺徐子靳的決定。
儘管不知道徐子靳到底有沒有死。
但她也知道,死或者不死,等待自己的,都將是全然的責備和厭惡。
她的舉動惹怒了徐子靳,也包括徐子靳。
與其被他們追着跑,或者是折磨自己,還不如,自己乾淨利落點,直接瞭解了這條生命。
反正,她也沒有什麼留戀的了,正好她的一諾不會太孤單,母女兩人,好作伴。
但是她被抓到了徐氏的一個會客室內,有人專門看着。
沒有徐子靳的具體吩咐,這裡的人,也不敢拿她怎樣。
會客室內,沒有任何可以讓徐利菁發揮的兇器。
而窗戶,全都被關死了,想要跳下去,也不可能。
衝動之下,她選擇了用腦袋撞牆,撞得頭破血流。
而她的這個舉動,驚擾了看守徐利菁的人,自然第一時間,找了徐燦陽。
而可想而知,聽到這個消息的徐燦陽,有多麼的生氣和憤怒。
“你們先給她處理傷口,必要的話,直接送醫院。”
這是徐燦陽的原話。
保安自然照做,見徐利菁的腦袋撞得沒有太厲害,便沒有報警。
而是,請來醫生,兩個人抓着徐利菁,在她的劇烈掙扎下,給她包紮了傷口。
而徐燦陽和宋唯一,又是在近半個小時後到達的。
因爲這會兒快要下班了,路上有些堵車。
他們在會客室裡,看到了神色狼狽的徐利菁。
頭髮亂糟糟的,還帶着血跡,黏在臉上。
而她腦袋上的傷口,雖然止住了血,但紗布上海滲透出血跡。
這一幕,看得宋唯一也傻眼。
這不像是玩笑的樣子,徐利菁,還真的存了自殺的心思?
門口的聲音,驚動了坐在地上的徐利菁。
她茫然地擡起頭,看到來者是徐燦陽,表情更爲呆滯。
徐燦陽沉着臉,表情很冷,跟徐子靳不相上下。
是他教出來的兒子,要說徐子靳像誰,那麼面前的老人,是當之無愧的首選。
徐燦陽的腳步,堪堪在她的面前停下。
他低頭,冷冷看着地上抱作一團的徐利菁。
“鬧夠了嗎?”徐燦陽開口,宋唯一沒有插話。
卻覺得此刻的外公,跟往日裡的好好先生,有着本質的區別。
彷彿是第一次看到一個徹底的,全面的外公。
她知道,徐燦陽這一次是真的動怒了,而對象是徐利菁。
“你這樣尋死膩活的,最終的目的又是什麼?”徐燦陽繼續問。
他的表情很冷靜,但心裡卻一直在翻騰。
“目的?”聽到他這句話,徐利菁才認真地擡起頭,重複着目的兩個字。
“你今天這樣做,到底意在什麼?如果你不能找到一個合理的,可言說服我的理由,這一次,我絕不會輕饒你。”
徐燦陽對於這個“女兒”,是失望的。
在他盡心教養了十幾年,都沒有讓徐利菁學會大家子氣,都沒有讓徐利菁深刻地理解到徐家的宗旨,是他的失誤。
但一直到徐利菁走到這一步,徐燦陽才覺得自己大錯特錯。
她豈止是沒有理解到徐家宗旨,沒有學會大家子氣這麼簡單?
“你會嗎?老爺子,我都快殺了你兒子呢。”徐利菁突然笑了,有些詭異的笑法。
“我以爲你來這裡,是找我興師問罪來的。你想知道,我爲什麼要刺殺徐子靳嗎?”徐利菁搖搖晃晃的的站起來,臉上的血跡觸目驚心。
宋唯一不確定面前的徐利菁是否清醒,她連徐子靳都敢傷,若是一言不合,對外公動手的話……
所以,宋唯一格外警惕徐利菁此刻的舉動,一有什麼不對勁的,就打算先發制人。
“怎麼?你不說?”徐燦陽冷笑着問。
從徐利菁的語氣來說,她透露出的意思,確實是這麼一回事。
“哈哈,老爺子,你生氣了啊?”
徐利菁癡癡一笑,看他,又看徐燦陽身邊的宋唯一。
心裡猛地一暗,一抹類似於嫉妒的情緒,無邊蔓延。
“滄海遺珠,找到了,你們總算是安心了吧?”
可是,又有誰曾想到,她的一諾,是這般敬愛她的外公外婆?
對於她不是徐家親的外孫女這件事,她的一諾,又是這般的在乎?
跟宋唯一相比,她的一諾多傻?多慘?
宋唯一臉色不變,心裡卻五味陳雜。
徐利菁的話這麼明顯,她不至於聽不出來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時候,你也這麼狡猾,還懂得轉移話題了?”徐燦陽對於徐利菁的話,置若罔聞。
他自認,自己不曾虧欠徐利菁一分一毫。
就連嚴臨的事情,他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也沒有追究徐利菁的責任,這已經是最大的讓步。
“狡猾?我早就該狡猾一點,狠心一點。”
徐利菁點點頭,自言自語地說。
“不直接回答?利菁,你是打算跟我直面衝突,讓法律來懲罰你嗎?”徐燦陽怒極反笑。
裝傻賣蠢,可不是現在適合做的事情。
一直聽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徐燦陽的耐心有限。
“法律?那就讓法律出面吧!對於我今天所做的一切,我不後悔。”徐利菁哈哈大笑,近乎癲狂地說着。
徐燦陽臉色微變,這句話觸及了他的逆鱗。
正在他要發火之前,徐利菁又嘿嘿一笑,“你們想知道答案?我就不告訴你們!對了,徐子靳死了嗎?他是不是死了?”
跟小凌一樣,這個世界,還有一個人,也希望徐子靳死。
這個人,就是徐利菁。
他們這麼着急的趕來,一副風雨欲來的架勢,是不是說徐子靳死了?
“小舅福大命大,怎麼會因爲這點人小傷死亡?”宋唯一擰了擰眉,淡淡的反問。
她同情徐利菁的遭遇,和嚴一諾的死亡。
但是無法苟同徐利菁這樣的做法,如果人人都這樣,這個世界豈不是亂套?
徐利菁的聲音一頓,幾乎難以置信地看着宋唯一。“你的意思是,他沒有死?”
這個問題,宋唯一選擇以微笑回答。
“沒有死?竟然沒有死?爲什麼徐子靳這樣都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