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僵硬的轉頭,眼睛心虛的眨呀眨,就是不敢直視舒安寧眼睛。
可是爲毛,幾秒鐘過去了,一分鐘過去了,身上的人完全沒發現他的異樣?
他不知該慶幸還是該失落,總歸那矛盾的心情難受極了。
他覺得舒安寧對他不夠專注,感覺個人魅力受到了打擊,非常的不爽。
他盪漾的眸子在她身上掃了一圈,隨即,邪邪的目光緩緩的落在她那柔軟挺立的一團上,呼吸有些沉重起來。
幾天不見,原來他比想象中更加的想念她!
感受到頭頂上灼熱的目光,舒安寧擡起頭,不經意間便撞入他漆黑如墨的眸子。
幽暗,深不見底,攝人心魂。
似一汪深淵,將人拖拽進去,便是萬劫不復!
他凝視她眼底內自己小小的倒影,深情、眷戀、癡迷。
“怎麼了?”她有些不自然的問道,隨即從他身上跳下來,盯着水晶盆,彷彿裡面有多少絕世美男似的。
夜風悵然若失,無意間看到了她小巧耳垂透出的一抹粉暈。
原來,她是在害羞呀。
某人心裡一陣竊喜,厚薄適中的脣挑起愉悅的弧度,走上前來,伸手攬住她的細腰,低頭附在她的耳邊,溫溫低語,“寶貝,我好想你。”
想的日夜難眠,寢食不安,想的心肝肺無一處不痛。
但他,甘之如飴。
舒安寧身體一僵,他居然去親她最敏感的耳朵!
從耳朵到尾骨,酥酥麻麻的感覺,像導電一樣,傳遞向四肢百骸,舒安寧腿腳發軟,差點一頭跌進藥盆中。
夜風還不知足,那雙熾熱的大手握住她的小手,往那處柔軟又堅硬的地方按去。
“這裡,想你!”
那裡是夜風的胸膛,掌下是他強壯有力的心跳。
咚咚咚……
清晰,而有節奏。
“寶貝,想我沒?”
舒安寧擡眼。
他的臉隱在夕陽光線下的暗影裡,眉目風流,眉梢和眼角都微微挑出上揚的弧度,眸光如墨色琉璃閃亮,整個人顯出自信的神采飛揚。
他如玉般潔白肌膚上一抹微薄紅脣,柔潤、光滑無一絲脣紋,似春日桃花,展現驚心動魄的豔麗。
舒安寧原本想說“天天在一起,有什麼好想的”的話,嚥下肚子,不自覺的開口吐出一個清晰的“想”字。
男人俊美如斯,無人能抵抗其魅力!
夜風眸光倏然賊亮,對着她紅脣印上重重一吻,眉目彎彎,笑的如同偷腥的狐狸。
果然,他不是一廂情願的單相思。
“寶貝,看我。”
舒安寧眼神閃爍,不好意思,揮揮手,像在趕煩人的蒼蠅,“別鬧,我在考慮怎麼用掉它。”
夜風纔不願她的目光停留在別處,哪怕那是他拿出來討好她的東西,“不看我我把它倒掉!”
“你敢!”舒安寧伸手罩住藥盆,像狼崽護食一樣,眼神兇狠的盯着他,似乎只要他敢動“拯救者”一下,絕對會妥妥滴收拾他。
夜風撇嘴,肩膀一塌,頓時變成受了委屈的小媳婦,哀怨的看她,“這日子沒法過了,活人還比不上死物,讓我跳樓
去算了!”
舒安寧輕笑出聲,大眼彎成月牙狀,“跟一盆藥水吃醋,瞧你出息的。好了,最喜歡你了。來,跟我講講,你在哪弄來這麼多的‘拯救者’。”
“什麼在哪弄的,我自己加工調製出來的好麼。”夜風得意洋洋的甩動過耳的碎髮,手指劃過寶藍色的液體,風情的桃花眼亮晶晶。
“我小時候對藥劑比較感興趣,十五歲的時候,在機緣巧合之下製作出了‘拯救者’,但當時夜家生意出現危機,幾乎垮掉,有人用挽救夜氏集團的條件來換我的藥方。我答應了,‘拯救者’就成別人的了。”
說到此處,他手指微頓,語氣也含了絲幾不可查的低落。
“時隔這麼多年,我已經忘記自己曾經調製過這種藥液,不然你手傷的時候我肯定在第一時間做出來給你用了。”
夜風說的輕描淡寫,舒安寧卻聽出了一絲異常。
夜氏集團爲什麼會出現危機?
是有人看上了藥方故意製造的危機,還是有人乘人之危,在夜家面臨危機的時候用不太光明的手段逼他交出了藥方?
舒安寧不敢肯定,但她相信過程一定不美好,否則,他也不會選擇深度遺忘,甚至在她手殘的時候都沒能想起來。
她不願戳他痛點去問其中的隱情,扯開話題道,“很難調製嗎,成本很高吧?”
不然它現在的擁有者怎麼會賣出天價。
夜風露出古怪的笑容:“跟賣出的價格相比,九牛一毛都不止。”
“不會吧?”
舒安寧眉梢抽抽,心裡那個疼啊,敗家爺們,居然把搖金子的樹給送人了,怎麼就不懂用迂迴的方法。
算了算了,當初他還年幼,想不周全也情有可原。
估計一聽說有人能拯救夜氏集團,巴巴的就把藥方雙手送上了,哪想到人家轉身就做了壟斷生意,賺的盆滿鉢滿,肯定比拯救夜氏付出的代價多多了。
有機會真想見見哪個奸商這麼會做生意。
舒安寧只是好玩的這麼想想,沒想到未來,真的有見到“奸商”的那一天,而且還發生了一連串記憶深刻的事情。
“既然已經把藥方給了別人,你現在又開始製作,會有麻煩嗎?”她想的比較多,“拯救者”製作成本不高,然而賣出的價格卻一滴能以百萬元計,如果說不是人爲的刻意操控價格,打死她都不行。
背後的人,估計要的就是壟斷市場,一本百萬利!
如果知道夜風又開始製造“拯救者”,那人焉能不阻止。
“我又不往外賣,自己用,沒事的。”把原本屬於自己的東西送給別人已經夠窩火的了,如果自己還不能隨心所欲的用,他會鬱悶死的。
她微微放心,不過暗暗決定,絕不讓夜風調製“拯救者”的事情泄露出去,就算是外公也不會說,“那就好。我現在給媽咪打電話,告訴她找到了能增加弟弟手術成功率的辦法。”
當然,她不會明說用的是什麼東西。
夜風按住她的手:“打給外公吧,聽外公怎麼說。”
他爲她某些時候的單純頭疼。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周翠琴根本就不是什麼好鳥,表面對她疼愛有加,實際上苛刻寡情,虧得她一
口一個媽咪喊的親熱,恨不得能把心掏給人家。
周翠琴那人,只要有心稍微注意觀察就能發現,她對舒安寧完全就是嘴巴上說的好聽,其實一舉一動都帶着深意,只要舒曉明對她表示出關心或者要送她什麼東西,周翠琴瞬間就能變臉,只不過把大家當傻子,自以爲掩藏的很好罷了。
夜風不用查就能猜到,在背後,周翠琴會怎麼樣在舒曉明面前給舒安寧穿小鞋。
就不清楚,她知不知道舒安寧不是……
應該知道,不然說不通她爲什麼那樣對舒安寧。
但是,若知道了還能每天見到舒安寧笑出一臉的慈祥,這人,心機藏的太深了。
“也對,先跟外公說,萬一不成功,省的媽咪失望,啊呸,一定能成功。”舒安寧笑容不加掩飾,滿滿的都是女兒對母親的孺慕之情。
夜風張了張嘴,還是忍不住開口,“寶貝啊,阿姨知不知道你不是她的……”
“哈哈!好多啊!”舒安寧大笑,轉頭問他,“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楚?”
夜風眸光閃了一下:“沒什麼,我說阿姨對你挺好。”
“那是,媽咪是最好的媽咪,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她笑盈盈的說出這句話,他心中一酸,似乎明白了什麼。
唉!
人生難得糊塗,只要寶貝開心,依她想法又如何。
舒安寧很高興,只要想到弟弟能和正常人一樣,自立自主,她臉上的笑容怎麼都無法止住。
但是,當她去衛生間解決了下需要出來後,卻發現一盆的“拯救者”涓滴不剩,只留下晶瑩剔透的漂亮水晶盆倒在桌上。
可它再漂亮它也是水晶盆啊,她不稀罕!
她的“拯救者”呢?
趴在地上找了一圈,地板也沒溼,那她的藥呢?
沒了藥,弟弟的手術又危險了一分!
舒安寧跺腳扯着嗓子大喊:“夜!”
聲音沙啞淒厲。
夜風大驚,手指一下子碰到某物的鋒利邊緣,被劃開一道口子。
他顧不上,從書房中竄出,就看到她蒼白含淚的臉,還有帶着濛濛絕望的眸子,“怎麼了?”
舒安寧哇的一聲大哭起來:“我的藥沒了!”
就爲這個?
自信、傲然、手殘了都不在他面前流一滴眼淚的人居然因爲一盆“廉價”的藥水哭成淚人?
夜風一口氣噎在嗓子裡,上不去下不來,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
“哭什麼?”
“藥沒了,弟弟手術有危險。”
夜風扶額,他要氣笑了,就知道是這樣!
也只有爲了親人她纔會如此失態。
但不管因爲誰,她哭他就心疼,心疼就要哄,“傻瓜,你忘了,我能製作出來一盆,就能做出第二盆,只要你願意,想要多少要多少,哭什麼鼻子呀。”
哭聲戛然而止。
對哦,她怎麼忘了。
舒安寧臉色爆紅。
哎呀,太丟人了!
怎麼辦,怎麼辦,她怎麼這麼笨呢,居然忘記了這麼重要的事情?
突然,她感覺被他抓住的手指溫溼黏膩,低頭一看,眼底一片血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