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慈拎着保溫盒進來,笑着對三人道,“我今天燉了山藥排骨湯,味道很不錯,快過來喝點。”
舒安寧笑道:“阿姨,又麻煩您了。”
“傻丫頭,說什麼客氣話,我給你燉湯還不是應該的。”自從幾天前韓母來鬧,穆慈和她幹過一架、韓四水等同於逼着舒安寧答應三個月的約定後,她對舒安寧的態度有了非常大的改變。
如果說那之前是客氣疏離和不得不妥協於兒子的感情,那之後,就完全有把舒安寧當女兒一樣的對待。
一天三頓的補湯不用說,沒少過一次,另外還有衣服、鞋子、首飾,但凡她覺的順眼的,統統的往她病房送。
短短几天內,已經堆了小半間房了,就是今天舒安寧穿的這身,也出自於穆慈的手筆。
等盛好了湯,穆慈轉身,欣賞的目光停留在舒安寧身上,嘖嘖稱讚,“我第一眼看到這套裙子,就覺得配你,果然很不錯。亭亭玉立,跟花骨朵一樣,真是便宜我家臭小子了。”
舒安寧微微臉紅,但十年的國外生活,讓她在某些時候比任何人都會說話,更何況,爲了夜風,她也願意哄着穆慈,“那是因爲阿姨眼光好。我很喜歡,謝謝阿姨。”
“好,你喜歡就好。”穆慈笑的眼角有了細小的皺紋,看起來開心極了,“對了,這位小帥哥是誰家的?”
“他是我弟弟。”
不等舒安寧招呼,舒安平歡快的蹦跳過來,“阿姨您好,我叫舒安平,是姐姐的弟弟,謝謝您照顧姐姐。”
“乖啊!阿姨以後也會照顧你。”穆慈笑的見牙不見眼,她沒想到小時候匆匆見過一面的瘦小男孩,如今已經長成這般英俊的模樣,看起來乖巧又可愛,就不知那先天的毛病有否治好。
“阿姨,這是我姐夫。”舒安平指着夜雲道,“你也會照顧他嗎?”
“會的,我都照顧他二十多年了。”穆慈笑,同樣被“姐夫”兩個字給樂到,對他態度更加的好了。
端起最滿的一碗湯給他:“來,看看阿姨燉的湯好喝不。”
舒安平接過,低頭嚐了一口,笑道,“不燙不涼,香濃可口,正好。”
穆慈被她誇的可高興了,還以爲他病好了。
誰知,舒安平放下湯碗,在幾人好奇的眼神中,拉着舒安寧坐下,用湯勺盛起,遞到她嘴邊,笑着催促,“我嘗過了,溫度正好,快喝。”
夜家母子愣了一下, 唯有舒安寧笑笑,順從的張嘴,一口接一口被他喂下整整一大碗湯。
他這個習慣,是昨天剛剛養成的。
因爲右手半殘,左手又因揍了何警官的小師弟,造成肌肉扭傷,無法用力,昨天吃飯時連筷子也拿不起來,正好被他看到,二話不說奪了她筷子,非要喂她吃飯。
等她喝完了,他抽出紙巾爲她擦擦嘴,才端起一碗,咕咚咕咚三兩下喝光,抹抹嘴,笑道,“阿姨,您燉的湯真好喝。”
“喜歡下次阿姨再燉給你喝。”穆慈他一連串的行爲弄的有點蒙,還以爲舒安寧怎麼了,又不好開口直接問,逐給夜雲使眼色。
“媽,別擠了,你眼都快抽筋了吧?”夜雲手搭上穆慈肩膀,學着夜風的口氣道,“人家那是兄妹情深,你是
羨慕不來的。”
“哎,小舅子,獻殷勤那事,是我的專利,你到旁邊去,我老婆纔不需要你喂。”
“臭小子,怎麼說話的。”穆慈一巴掌拍在他肩上,語帶笑音,嗔怒道,“還以爲你啞巴了呢,這兩天把自己關在房間幹嘛,連老媽也不見?對了,你哥呢?”
夜雲身體一僵,心虛的瞄眼舒安寧,見她也好奇的看着自己,手心冒出了薄汗。
輕咳一聲,他聳聳肩,故意做出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據說找到他的救命恩人,追過去了。”
他可沒撒謊,現在不正追着。只不過,他暫時替代了別人的位置而已。
但他堅信,光明正大的那一天,不會太遙遠。
穆慈驚訝,聲音高擡了半度,“真的?在哪裡知道嗎?你見過沒,長的漂亮不?”
那一副興匆匆的樣子,算哪回事?
夜雲由衷的回答:“漂亮,沒人比她更漂亮!”
三雙眼睛齊齊的掃過來。
夜雲後知後覺的發現,無意中把內心真實的想法透露了出來。
他立馬彎腰,擠走某人,抱住舒安寧,展開能讓人迷醉的笑容,“在我心中,寶貝是最美的。”
當着家長面秀恩愛,舒安寧老臉通紅,手指用力擰在他腰上,咬牙小聲道,“消停會。”
誰沒從年輕的時候過來過,穆慈完全理解兩人恨不得時時刻刻膩在一起的行爲,笑道,“不用在乎我,我走了,你們繼續。”
她前腳剛走,後腳胖子把車送了過來。
好說歹說,舒安寧才同意胖子先帶舒安平熟悉車輛,不過囉囉嗦嗦交代個沒完,一徑讓夜雲懷疑她真的是當初那個冷厲、果斷的救命恩人嗎。
不過這念頭只是閃爍了一下而已,反正怎麼變都是他唯一愛的女人。
等病房中只剩下兩人時,夜雲關緊了房門,緩緩轉身,望着隨意的窩在沙發上的她,突然緊張起來。
他真的找到了她嗎?
就在自己觸手可及的地方!
甚至,只要自己想,或許就能把人壓在身下,好好的愛憐一番!
可爲何那麼的不真實?
眼前的人彷彿是虛幻的美好泡沫,似乎輕輕一戳就會破碎。
他,該不該向前一步,讓她成爲自己的?
“傻站着幹嘛,腿不疼嗎?快過來。”舒安寧招手,放鬆的把自己埋在沙發中,放空思想,表情慵懶而魅惑。
看的走進的夜雲喉結滾動,真想把人拆吃入腹!
或許是他的目光太過灼熱,也或許是他久久的沒有聲音,舒安寧睜開眼,正對上他滿含深情和掠奪的目光。
她嚇了一跳,空氣似乎驟然壓抑了起來。
她還敏感的覺察到絲絲的危險,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感覺。
“爲什麼這樣看我?”她不動聲色的後退,想離開他過於侵犯的眼神。
夜雲眸光驟縮,心口跟着突然絞痛,讓他忍不住捂着胸口白了臉。
舒安寧一驚,豁然起身,吃力的扶住他身體,緊張道,“你怎麼了?快坐下,讓我看看!”
他制住她亂動的小手,用力把人抱在懷中,情不自禁的低頭去吻她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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豔的紅脣。
舒安寧下意識的躲過,但當看到他受傷、痛苦的眼神後,沒由來的心虛,大眼一瞪,故作嗔怒道,“不舒服還不老實,再不聽話,福利無限期延長!”
夜雲忍下吐血的衝動,很想問一下,如果現在要親她的人是夜風,她會不會躲避?
但是,該死的!
怪誰呢?
是怪他愚蠢的讓夜風替自己相親,陰差陽錯的錯過了她?
還是怪夜風直到現在還用他夜雲的名字和舒安寧相處,不曾把真相告訴她?
其實,這樣錯了也好,他完全可以利用舒安寧的不知情,心安理得的用自己夜雲的名字和她交往,反正以前夜風和她在一起時用的也不是夜風的本名,而是他夜雲的名字!
但特麼的爲什麼要感覺到心虛呢,心虛自己在搶弟弟的女人,忍受心靈和身體的雙重摺磨!
可他爲什麼要忍?
他等了這麼多年,找了她這麼多年,對所有女人視若無睹,結果就等來她和自己弟弟的纏纏綿綿,結婚領證!
他怎能甘心!
似乎覺察到他的危險,舒安寧開始掙扎。
夜雲手上用力, 把人牢牢的按在懷裡,“別動!”
他閉上眼,等眸中的戾氣和暴躁平復,才睜開,與她以額相抵,虛弱的笑笑,“二十八年,憋得太久了,原諒我的情不自禁。”
他沒有繼續下去,舒安寧鬆了一口氣。
“憋你個頭啊,有點自制力好不好,我們還都傷着呢,等出院再說。”不知爲何,她有些逃避此時和他親熱,明明以前並不討厭的。
夜雲也不敢把她逼着太緊,擡起雙腿,抱着他一起窩在寬大的沙發中。
雖然覺的不是很舒服,舒安寧沒有拒絕。
在她心裡,她已經是夜雲合法的妻子,應該履行妻子的義務,對他的要求不應該拒絕, 更何況只是親吻,又沒有要她的身體。
但是,剛纔的那一瞬間,她驚的全身的毛孔都張了開來,想也沒想的躲開了。
或許,女人的第六感很準,就算眼睛騙過了自己,意識的本能卻認出了,此夜雲非彼夜雲。
“對不起啊,我可能被她們影響了心情。”半晌後,她才這麼幹巴巴的解釋了一句。
夜雲下巴擱在她頭頂,半眯的眼睛露出一絲笑容,“沒事,是我太着急了,想早點把你變成自己的。”
他故作輕鬆的嘆了口氣:“外在的威脅那麼多,我要防患於未然。”
舒安寧以爲他在說韓成,也笑笑,“放心吧,韓成已經屬於過去式,既然我答應和你結婚,就不會再給別的男人機會,我也不是喜歡享受男人追逐的虛榮女人。”
“嗯。”夜雲意有所指的道,“除了我,是不能給任何男人機會!好了,今天也累了, 別說話,讓我抱着你睡一會。”
“好。”爲了研究手札,她這兩天幾乎不眠不休,是有些疲憊了。
她動了動身體,小臉在他懷裡噌啊噌,找了個舒適的位置,眯眼兩分鐘不到就睡着了。
等她輕緩的呼吸聲響起,夜雲半閉的眼睛睜開,望着她小貓一樣乖巧的睡顏,覺得胸口漲的滿滿,幸福的想要落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