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同轍棄卒保車的策略不能說不好,苦只是募捐款這一項被發現,他還真有可能把責任全推到彭時中身上,自己得以斷尾求生。本章節由萬而現在只能說是人黴喝水都被嗆着,周同轍把卒棄下了,才發現自己車子的兩個輪子早已被許清砍掉,他棄卒的做法不但沒能保車,反而變成了雪上加霜。
得到護衛回報,說司戶參軍彭時中昨夜‘畏罪潛逃’之後,許清疑惑地看了周同轍一眼,彭家的家眷一個不少,唯獨彭時中不知去向,有這麼潛逃的嗎?有!問題是彭時中只是一個文官,不是悍匪,這樣的人能逃到哪裡去?
許清對司法參軍錢深說道:“錢參軍,你馬上吩咐衙役尋找彭時中,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許清也知道,這個問題最好是問周同轍,但以周同轍的老辣,在不對他施刑的情況下,想問出彭時中的下落絕無可能。想起周衙內在周劉兩家之中扮演的重要橋架作用,許清讓護衛去後衙,把彭時中的情況向荊六郎說說,或許有所收穫也不一定。
事實上,由於採珠案有銅礦案相繼暴發,周同轍已知自己絕難倖免了,加上許清強勢軟囘(禁)自己,再派人進入後衙,知子莫若父,自己那個兒子是塊什麼料他最清楚,絕對經不起許清護衛的刑訊。若是許清按正常程序來,他或許還有反手之力,但許清今天的做派,跟他乎下那此兵痞差不多,根本不按牌理出牌,一出手就是採取(強)硬的策略,不聽你任何說詞。所謂官大一級壓死人,到這一刻,周同轍已全部失去場面的掌控力,坐在大堂之中,臉上已經沒有的原來的氣勢,漸(露)頹廢之色。
許清對楊通判說道:……周同轍(勾)結奸商,私自開採銅礦,在採珠一事上假傳聖旨,欺囘上囘瞞囘下,中飽私囊,本官已掌握切實證據,而且本官還懷疑他在義捐款項上也有重大貪污行爲,目前本官正在對常州士伸的捐款數額進行統計,相信今天就能得出結果來,本官已就此事行文兩浙路提刑司,相信不日就會派員下來。楊通判,目前常州一切事宜就暫時由你署理,特別是水利工程一事,不可拖沓!”
對許清的強勢,楊通判同樣心有慼慼焉!奈何許是身負皇命的巡察使不說,背景更是令人生畏,絕不是他們這些小小的州府官吏能抗拒的,何況許清還掌握了周同轍的確鑿罪證,只有傻囘子纔會在此時強行出頭,指責許清不按法理辦事。在此風聲鶴唳之時,能保住自己不受牽連,楊通判已經是萬分僥倖,對許清的吩咐連聲答道:“巡察使放心,下官一定把常州上下事宜署理好!”
讓楊必隆來行政,許清也是沒辦法,常州事務總不能因爲周同轍被軟囘(禁),而讓它陷入癱瘓,至於周同轍還有沒有其他同黨,隨着案子的審理,自然會慢慢浮出囘水面口現在緊要的是安定常州府餘下的官員,先讓常州政務能夠正常運行再說。
許清在大堂裡坐得有些心不在焉,彭時中一時沒有下落,連荊六郎進後衙近半個時辰也沒見出來,難道周衙內這位公子哥兒例是個硬漢口等荊六郎花了近一個時辰,拿着一大疊供詞出來後,許清才知道,不是周衙內太(強)硬死不開口,恰恰相反,這位周衙內在荊六郎,細心教導,下,決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把事情交待得太詳細,以至於讓荊六郎不得不花一個時辰來錄口供。
周衙內的口供比劉得星的還要詳細,把雙方的利益糾葛說得一清二楚,關於彭時中之事也詳細做了交待……就在昨天,周衙內讓人把彭時中約上船,然後直接在酒裡下毒,再趁着暮色埋屍荒野,準備讓彭時中來個神秘失蹤。以前彭時中與周衙內喝花酒、狂青樓也是常有的事,毫無提防心之下,被周衙內輕易得手。
根據周衙內的口供,許清很快讓人抓到了他那十來個乎下,然後讓他們帶着司法參軍錢深去驗囘屍。
在周衙內那份詳細的口供中,還意外地提到了一件事,劉家曾參與當初大宋銀行的擠兌案。雖然供詞上也只是猜測之言,但這已經夠了。劉家與周同轍合作已經近兩年,而銀行擠兌案發生在今後五月,兩家關係如此親密,周衙內聽到一此風聲也屬正常。
這可是個重大發現,當初大怒之下,趙禎曾下旨讓刑部侍郎陳中和徹查擠兌案,但最後此事不了了之,許清猜測當初一定是感覺擠兌案有呂夷簡的影子在裡邊,趙禎不想引起朝堂太大的動盪,這事才中途作罷的口現在好了,有這這個重大發現,許清自然不會放過,當初他可是因此差點命喪黃囘泉
劉得星被重新提到了大堂之中,由於此事牽涉太多,呂夷簡死後趙禎已下旨追封,他不想在趙禎聖旨未乾之時就拆趙禎的臺,所以此事要查,但要限制在一個適當的範圍之內。許清來了個封閉式堂審,常州府衙大堂之中,除了他的護衛,其它官員一概被要求迴避。
驚堂木一拍,許清高坐堂上對劉得星問道:……劉得星,據周定山供認,你劉家曾在今年五月參與策劃大宋銀行擠兌案,之前你的供詞上對此事緘口不提,看來我這些護衛對你的照顧還不夠周到啊!劉得星,事以至此,你還不從實招來!”
許清說到後面突然高聲喝問,讓跪在堂下的劉得星雙股一顫,險此癱坐在地上。
“侯爺,小人冤枉啊,絕無此事,那都是周定山憑空捏造的,我劉家從未做過這此事情,在常州府開礦及銷囘售珍珠等事情,也只是小人一人行爲,本與我劉家其他人無關,求大人明察!”
許清聽了一怔,劉得星這是想犧牲小我,成全劉家啊,只是這年頭的法律,可不是說一個做事一人當,許清有此好笑,都這個時候了,劉得星還在盡力的維護着劉家,希望自己能把所有罪責擔下,使得劉家得以從輕發落口這種精神覺悟挺高,但卻無濟於事。
“劉得星,劉家的罪責你一個人承擔不起,光是私自開採銅礦一項,以足以讓你們劉家萬劫不復,加有分銷珍珠一事乃是欺君大罪,別以爲主囘謀是周同轍你劉家就可以脫罪,你說與不說,劉家已不能倖免,不說只會便宜了那此一起參與銀行擠兌案的人。其實銀行擠兌案當初是呂夷簡在主囘使,本官是一清二楚,而參與者絕不止你劉家,光你劉家沒那麼大的資金和能量,能同時在幾個地方發動口劉得星,這個後果是你劉家自己來承擔,而任由其他參與者逍遙法外,還是指證他人,爲你劉家爭得一些寬大處理的機會,你好好想想吧!”
許清的好言想勸,使得劉得星怦然心動,若真能以指證之功,爭取許清寬大處理的話,或許活罪難逃,但死罪可兔也說不定。
劉得星現在就象個溺水之人,在這種情況下,人的心防一但開了個安縫,就不免越開越大,最後裂成決堤之勢。
“侯爺,你方纔的話可作數?”劉得星雙目盡赤,如同一個垂死一博的賭徒,顫聲問題。
許清點點頭答道:“劉得星,本宮有必要坑你嗎?大刑之下,就算你劉得星能咬牙撐住,你能保證你劉家人人都有撐住不開口口本官給你一個機會,是念在你配合指正周同轍的份上,你放心,只要你站出來指證其他參與銀行擠兌的人,本官能保證減輕一二你劉家的罪責。”
劉得星聽後,看看堂中只有許清幾個親近護衛,突然爬到堂案前,低聲說道:“侯爺,求侯爺放劉家一條生路,我劉家會世代感恩,並願將劉家八成,不!九成家產共計百萬貫奉上,求侯爺放劉家一條生路!”
許清的背景劉得星一清二楚,目前案囘件的真相也只有許清一個人瞭解,以許清的能量,若願意放生,替劉家把罪責推掉並不難,劉家的家資過百萬貫,劉得星決定傾力一博,就算失去了九成財產也不要緊,只要許清接受,劉家反而能緊緊的和許清這位朝中新貴綁在一起,今後的劉家說不定會更加輝煌口這等生死一博,難怪劉得星雙目盡赤,聲音發顫!
許清聽了也有此驚訝,劉得星能在此時想到這一層,並毅然傾力下囘注,時機準、下乎狠,而且直擊要害,從這一點上來說,劉得星已具備了頂級商人的素質,絕對數是個難得的商業人才;百萬貫家產啊,還真沒有幾個人能經得住這種誘囘惑,連許清都對他起了惜才之心。
“劉得星,你很不錯!但本官要告訴你的是,本官現在並不缺錢花口你家那些錢本官也嫌拿着燙手,不過你這傾力一博,說真的,本官真的很欣賞,若是遇上他人,你至少有八成的成功機會。可惜你遇到的本官。”
劉得星聽完之後,彷彿突然被人抽走了骨頭一般,綿綿的倒在了堂案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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