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生氣,一向矜貴高雅的齊爺竟然爆粗了。
沈若蘭記得,這是他第二次在她面前爆粗,第一次,是他們第初次相見時,他要強暴他,她說自己是男子,把他給氣的!
沈若蘭抽了抽嘴角,說,“齊爺,嫁給他確實存在你說的那樣的問題,可要是嫁給你就沒有問題了嗎?你能保證我不被外人欺負,但是能保證我不被你家人欺負嗎?你確定你爹孃會接納我這種出身媳婦嗎?我記得從前跟你說過,我是不會給人家做小妾的,而且將來不管我嫁給誰,都不會允許我丈夫納妾,連通房和野花都不許有,這輩子就只能有我這一個女人,齊爺,你確定要這樣一個人對你以身相許嗎?”
這番話,算是她委婉拒絕他的一個藉口吧,古代人男女婚配時最講究門當戶對了,她不信他會衝破世俗的觀念真娶她做正妻,還有,這個時代的男人都納妾成風,幾乎所有的有錢男人都是三妻四妾的,就是小康之家的男人也都有妾室,她也不信他會不納妾,所以故意把那些苛刻的條件擺出來,讓他知難而退!
淳于珟早就知道她嫁人的條件和要求了,上次在莊子裡他藉口讓她嫁給‘湛王’時,他們就爲這事兒爭吵過了,事後,他曾故意疏遠過她一段日子,本想跟她從此相見不相識,相遇兩不知。
可是,太難了,他費勁心思的想忘記她,她卻總是不經意的闖進他的生活裡,以驚豔的姿態出現在他的面前,讓他震驚,不能自抑,她就像一根柔軟纖細的繩子,看似不起眼兒,卻在不經意間織成了一張牢不可破的大網,將他牢牢的困在裡面,再也出不來了。
他努力了很多次,也未能從她編制的大網中逃脫,最後,他決定遵從自己的內心,既然已經被她捆住了,就不再刻意的迴避。
他喜歡她,是發自內心的愛,不是男人對女人的欲,所以他想好好的對她,讓她開心,不想她受委屈,爲了她,他曾細細的籌了很久,想出了一個自以兩全其美的主意。
“我要!”
他鄭重其事的回答。
繼而,又認真的說,“蘭兒,我心悅於你,也想娶你做我的妻子,只是,我的很情況特殊,在多年前,我年少輕狂時,曾創下過一個彌天大禍,差點兒因爲那場禍事被殺死,後來被人所救,我的救命恩人給我定下了一門親事,雖然我並不想娶她,但是這是我拿救命恩人臨死前的遺願,所以我必須娶。”
“不過,就算我不能娶你做正妻,但我可以向你保證,她的存在不會妨礙到你,就算我娶了她,也只是給她一個名分,不會跟她有夫妻之實,她會一直住在京城的府中過她的日子,而你,就跟我在吉州住着,咱倆在這兒住一輩子,做一輩子的事實夫妻,要是你不喜歡,你可以永遠都不見她。我還可以答應你,這輩子永遠都不納妾,不娶通房,就算回京述職去,也不會跟她住在一起,你雖然沒有正妻的名分,但是有正妻的事實,我只跟你一個人生孩子,不叫你受一點的委屈……”
淳于珟不是一個善言辭的人,也很少一下子說出這麼多話,現在也是急了,把他攢了多日的話都給說出來了。
他覺得這樣的安排和妥當了,皇祖母的遺詔他不遵從了,既然安安非要嫁他,那他就成全她,給她正妃的名分,讓她在京城裡做她的湛王妃,也算是對得起皇祖母昔日的救命之恩了。
至於她,雖不能給她正妃的名分,但是可以給她自己所有的愛,只要他們日日生活在一起,這輩子只跟她一個人有肌膚之親,只跟她一個人生孩子,這跟一輩子只娶一個人又有什麼區別呢?
可以說,他處處都爲她考慮到了,這也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了!
聽他說了這麼多,考慮的這麼細緻,也足可見他的誠意了,沈若蘭說不敢動是假的感,可惜,感動歸感動,她的內心卻沒有半分的動搖。
“齊爺,多謝您的好意了,可我已經有婚約在身了,我早說過,只要他沒背棄我,我就絕不會背棄他,所以咱們之間是不可能的了。”
“要是,他背棄了你呢?你會考慮我嗎?”淳于珟眯了眯眸子,眸中還有一道異樣的光芒閃了一下。
“不會!”沈若蘭回答的斬釘截鐵,毫不拖泥帶水。
“爲什麼?你……就那麼討厭我嗎?”
淳于珟臉上的表情有點兒屈辱,也有點兒痛苦,就好像把自己的心挖出來捧在別人的面前,別人卻不屑一顧的丟下腳下,還踩了兩腳似的。
沈若蘭說:“這不是討不討厭的問題,而是因爲咱們之間不合適,咱們倆家世不同,社會地位也不同,這就註定咱們之間的婚姻也一定不會平等。就好像你剛纔跟我說的那些話似的,你自認爲你做了哪些,我一定會很感動,會欣然接受,不然就是不識好歹,不識擡舉,但是你想想,但倘若你喜歡的是一個與你出身相當的姑娘,你會對她做出這樣的安排嗎?讓她躲在吉州做個見不得人妾室,讓她與你不能以夫妻相稱,她的孩子也不能叫她娘,她這輩子都不能穿正紅,你會這麼做嗎?”
淳于珟怔了怔,與她身份相當的女子,那就只有公主了……
倘若,他喜歡的是一位公主,當然不會讓人家做妾室,更不會讓她與他不以夫妻相稱呼,至於孩子,肯定得叫她娘,她想穿正紅就能穿正紅……
只是,她不是公主,只是個小農女……
沈若蘭一看他這副樣子,就知道他怎麼想的了,輕緩的說,“您看,不能對吧,但是對我卻能,這說明什麼呢?說明我的身份低微,就算您喜歡我,但是您的骨子裡還是輕視我的出身的,咱們之間的不平等,註定咱們在一起也不會幸福,即便是強在一起了,也遲早會出問題,既然這樣,何不各自去找適合自己的人,我找跟我門當戶對的山裡漢,你找跟你般配的貴族女子,這不是很好嘛……”
淳于珟本來因爲她的話已經有點兒愧疚了,可是一聽她又提她的山裡漢,眼中閃過一抹殺氣,陰測測的說,“一介農夫而已,憑什麼跟爺搶女人?”
沈若蘭捕捉到他眼中閃過的那抹殺氣,嚇了一跳,忙說,“七爺,您要講道理啊,不是他要跟您搶女人,而是您要搶他的未婚妻,我們都已經訂婚了,您就不能再去找適合您的女子嗎?咱們之間不合適,真的,就算我沒有婚約,我也不願意接受向您這樣門不當戶不對的男人。”
“上車說吧!”
淳于珟看了看外面來來往往的人,不願再大街上被人觀瞻,就一把拉住了她的手,也不管她同不同意,將她拉進了車子裡。
上車後,兩人都沉默着,他們兩人家的方向一致,車伕也不用廢話,直接趕着車子往王府的方向走去。
許久後,他先開了口。
“如果爺答應娶你做正妻,你是不是就不會在意那些門第的說辭了,你拒絕爺,是不是因爲爺沒法給你正妻之位?所以你不服氣,故意拿門第這種說辭來搪塞爺,對嗎?”
看着他這副咄咄逼人,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樣子,沈若蘭的心突突了兩下,感覺他好像要答應自己做他的正妻了似的,她可不想嫁給他這樣神秘莫測的大人物,她還想過自己平淡無奇的小日子呢,他的承諾她可擔不起!
思及於此,在他還沒有說出別的之前,沈若蘭就搶着說道:“不,您錯了,就算您願意娶我做正妻,我也不願意嫁給您。”
聞言,淳于珟的神色一震,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來。
沈若蘭繼續道:“我拒絕您,與名分無關,而是因爲我根本就不喜歡您,您的脾氣秉性,行事做派,我統統都不喜歡,所以,就算您能給我正妻的名分和尊榮,我也不會答應您。”
話音落,淳于珟臉上的表情崩塌了,一股深深的挫敗感瞬間攫住了那顆驕傲的心。
從小到大,他都一直以爲自己是最好的,也一直在努力的提升自己,讓自己變得優秀,無人能及。
然而,卻不想有一日,這樣的自己竟被自己最喜歡的女子嫌棄了、厭惡了。
他的脾氣秉性,行事作風,都被她厭惡,在她眼中,他連個種地的山裡漢都不如,可笑他把她當成珍寶,日日夜夜的想着她,一聽見她有危險射箭似的趕過來搭救,結果他在她的心裡,卻一錢不值。
這種感覺,讓他在挫敗之餘,也感到深深的羞恥……
“呵,其實你那些門第的觀念都是都是你不願意嫁給我的推脫之詞,實際上,你就是討厭我,對不對?”他強作鎮定的問道,說話時脊背依舊挺直,雖然已經被打擊的一敗塗地,但是輸人不輸陣,不管到什麼時候,湛王爺這一身傲氣都不會卸下來。
憑心而論!沈若蘭一點兒都不討厭他,雖說最開始時是挺討厭的,但是在後來的逐漸的接觸中,她已經不再討厭他,甚至都有點兒喜歡他了,他教她騎馬,給她蓋被子,那麼傲嬌的人居然能弄出杏花雨來討她歡心,在她身陷囹圄時第一時間趕來救她,幫她出氣,這樣的男人,她怎麼可能討厭。
她非但不討厭他,甚至對他還有那麼一點點的動了點心……
可是,她深知道,他們在一起是不會幸福的,世俗的門第觀念註定會成爲他們之間無法逾越的鴻溝,若他們在一起,有些看不見的矛盾就會慢慢的顯現出來,日益激化,最後,兩人也會因爲矛盾的激化因愛生恨,成爲怨偶。
他是男人,倘跟她生活的不如意,還有撥亂反正的機會,大可以重新找尋屬於自己的幸福,開啓自己新的人生。
可她就不一樣了,她是女人,一旦把自己交出去,交出的就是一輩子。
所以,她不會拿自己的人生去賭,即便是對他心有好感,也不想去冒那個險,更不想讓自己有朝一日落到那般難堪的境地。
因此,她扭過頭,違心的說了一個字:“是!”
爲了讓他死心,她也只能違心的這樣說了,雖然很傷人,但是,這是讓他死心的最好的法子了。
“呵——”
淳于珟咬牙笑起來,笑得陰森森的:“爺明白了,是爺自作多情了,沈若蘭,你行啊,還真有你的……”
沈若蘭低着頭,聽到了他雙鐵拳骨節的卡巴聲,心跳驟然加速了,她飛快的瞥了一眼放在他膝頭的那對鐵拳,心裡七上八下的。
他不會一時氣急打死她,再把她用化骨水化了吧……
“停車——”
突然的一聲,嚇得沈若蘭心臟一提,也駭得馬差點兒驚了。
車子戛然而止了,淳于珟一把拉開車簾,鐵青着臉對她道:“下去!”
沈若蘭縮了縮肩膀,趕緊下車去了,她一下去,車子就射箭似的離開了。
瞬間,沈若蘭蹲在了地上,渾身的力氣像被抽盡了似的,幾乎都站立不穩了。
沒想到,他居然真對自己動了那份心思,還用情至深,爲她籌謀了那麼多,還差點兒就同意讓自己做他的正室夫人……
那麼傲嬌的一個人,居然能爲她做到那麼多,說不感激那是騙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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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姨娘被扔進大牢判了三年囚罰之刑的事兒,很快傳到了府尹大人的府中。
府尹大人的夫人杜氏正坐屋裡跟女兒趙圓圓說話呢,聽到這個消息時,杜夫人冷笑說,“薛氏膚淺輕狂,仗着自己得寵屢屢生事,我料定她早晚必會惹出禍事來,卻沒想到這麼快,這下子,只怕小命兒都保不住了吧。”
被打了三十板子,還被扔到那種不見天日的地方,就她那焦躁的性子,能捱過去就怪了!
“該,那個賤人,我早就看她不順眼了,要不是爹護的緊,我早就讓她好看了!”趙小姐趙圓圓表情狠厲,幸災樂禍道。
聽到女兒這麼說話,杜夫人急忙四下看了看,見屋裡服侍的都是自己的心腹之人,才放下心來,對女兒抱怨道:“你一個姑娘家,不要戾氣這麼重,傳出去了對你的名聲不好,縱然是你看不慣那薛氏,就只當她是小貓小狗兒,不去理會她就好了,一個堂堂的府尹嫡千金,跟個上不得檯面兒的妾室較勁兒,你就不怕遭別人恥笑?”
趙圓圓撅着嘴說:“女兒就是生氣嘛,母親想想,從打那個賤人入府,咱們這府裡就沒有一天安生的,整天挑唆這爹打這個姨娘,罵那個小妾的,闔府的人都讓她給收拾遍了,再過幾天,怕是就要撩扯到您的頭上了呢,女兒不也是氣不過嘛;再說,這屋裡也沒有外人,女兒就是跟您發發牢騷,要是有外人在,我纔不會說這些話呢。”
“知道輕重就好,往後這樣的話就算沒外人也不要亂說了,你高興、解恨,擱在心裡邊兒就好,女兒家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要分外留意的,不然若有對你不好的話流出去,會影響你將來找夫婿的。”杜夫人囑咐道。
聽到‘找夫婿’幾個字,趙圓圓的臉蛋兒騰的一下紅了,低下頭,小聲道:“女兒知道了,女兒往後再不說這樣的話就是了。”
杜夫人見女兒乖巧受教,這才滿意下來:“這就對了,女兒家性子就是要柔和些,不然針尖兒火燎兒的,叫人厭惡,過段時間安安郡主就要來咱們府上小住了,你可要好好跟她相處,萬不可露出焦躁的脾性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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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海棠花未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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