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魯元的痛苦

沈若蘭確定,有淳于珟的面子在,眼前這個人就算再氣也不會拿她怎麼樣的,所以就沒懼他,也沒慣着他,把他譏諷自己的話都懟了回去,只懟的魯元睚眥欲裂,氣衝斗牛的。

“你敢說小爺蠢?小爺再蠢也蠢不過老七去,放着安安那麼好的姑娘不要,要你這種刁蠻潑婦,簡直就是個沒腦子的。”

沈若蘭輕哂一聲,“你還好意思說人家沒有腦子?我看是你沒腦子纔對,瞎子都能看出安安就是個白蓮花、綠茶婊,偏你拿她當個寶似的,我看你根本就是個沒心沒肺沒腦子的蠢貨。”

魯元被她這樣肆意羞辱,氣得嘴都有點兒不好使了。

“爺警告你,別太過分,別以爲你是老七的女人爺就不敢對你怎樣了,今兒個你必須給爺好好說的說的,爺到底怎麼就是沒心沒肺沒腦子的貨了?你要是不說出個子午卯酉來,小爺今個兒不會讓你活着離開的。”

對他的威脅,沈若蘭一點兒都不害怕,她呵呵一笑,不緊不慢的說,“好啊,你想聽,我說給你聽就是了。”

“倘若,我沒有猜錯的話,那朵白蓮花一定已經知道她爹孃爲什麼而死吧,既然她已經知道他爹孃是因爲我娘發生齟齬而自相殘殺的,爲什麼她在見到我孃的時候一點兒反應都沒有,正常情況下,她看到我娘,不是應該拉着她聲淚俱下的追問她孃的死因嗎?可她呢,居然還能有閒心追究我推她的事兒?忙着栽贓我,陷害我,想借着你的手來對付我,難道這還不能證明她的人品嗎?”

“還有,咱們再說說她誣陷我推她的事兒,雖然你一直認爲我真的推了她,可事實是,當時她手裡握着一塊玉讓我看,我看那玉上面有字,因爲字刻的小,光線又暗,我看不清上面有字,才往上托起她的手細看的,沒想到她竟藉故便倒身在地誣陷我推他?你也不想想,我連當面打耳光的事兒都能做出來,推她一下又有什麼不敢承認的?”

“這麼簡單的事,換做別人用胳肢窩想都能想明白,可你都想不通,還一而再再而三助紂爲孽,幫着白蓮花針對我,真不知你兩個肩膀頭上扛的那個東西是幹啥用的,難不成,這玩意兒真的一點兒思考的能力都沒有?還是你明知道她是白蓮花,卻還依舊對她死心塌地,情有獨鍾呢?舀水這樣的話,我只能對你說聲‘佩服佩服’了,畢竟這世上心甘情願做睜眼瞎的人不多,你也算是一朵奇葩了!”

“你說夠了沒有?”

魯元咬牙切齒的問道,此刻,他臉上的表情已經不能用詞語來形容了,震驚、憤怒、痛苦、糾結等情緒不斷地變幻着,倒不是因爲沈若蘭的羞辱,而是因爲她的話,在他的心中掀起了軒然大波。

誠如這個沈若蘭所說,安安早就知道榮嘉大長公主爲什麼會被鄧駙馬殺死了,可是安安見到沈若蘭的孃的時候,一點孝順女兒該有的表現都沒有,光顧着向他證明是沈若蘭推倒她的,在那個時刻,作爲一個有點兒良心的人,不是更應該去關注沈若蘭的娘,問問她榮嘉大長公主到底是怎麼死的,而不是去計較自己被誰推了嗎?

可是,她的表現卻是那樣的!

難道,她真的像母親說的那樣,是個表裡不一的女子?

魯元閉了閉眼,忽然又想起淳于珟之前曾對他說過的話,安安不像表面看到的那麼簡單,他表面看到的安安一直是一個溫柔沉靜,端莊柔順的女子,如果她不是自己看到的那樣的話,那麼,娘和淳于珟,甚至是這個沈若蘭說的話,就都是真的了。

這個想法叫他覺得挺難以接受的,可是越想越覺得就是那麼回事兒。

再她被淳于珟退親之前,她一直對自己冷若冰霜,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可是被淳于珟拒絕後,就突然對他好起來了。

他還以爲是自己忠誠所致,金石爲開了呢,可是現在細細想來,她不是被自己打動了,而是她因爲被淳于珟拒絕,她只好退而求其次了才找上他的,說白了,他就是個備用的。

可惜,他一直沉迷在她的柔情蜜意中,連這麼明顯得事情都沒看出來,難怪沈家姑娘說他是瞎子呢

“我說夠,怎樣?”沈若蘭說。

“說夠了就滾,別再讓我看到你!”魯元握着雙拳低吼道。

此刻,他心痛極了,看見誰都想懟,能這樣跟沈若蘭說話已經不錯了,要不是因爲她是老七的女人,他都想一下子掐死她了。

今天她跟他說的這番話,太特孃的讓他痛苦了,以至於他情不自禁的連她都恨上了!

沒想到,安安還真就像他母親跟他說的那樣,是個表裡不一的人,他愛了十幾年的女孩,偶像一般的存在天使,裡子裡竟是那樣的虛僞不堪,矯情做作的人,他真心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啊!

儘管他不願意相信這些話,但是一個人這樣說,兩個人也這樣說,三個人還是這樣說,就讓他不得不懷疑了,加上還有那些鮮明的例子擺在那兒,叫他怎麼替她開脫呢?

沈若蘭聽到他叫自己滾,沒好氣的說,“不用你說我也不在這兒吃了,倒不是因爲你叫我滾,而是因爲你叫我反胃。”

說完,哼了一聲,扭身走掉了。

對沈若蘭的諷刺和打擊,魯元已經無心去追究了,此時,他的他的一顆心都在安安的身上。

魯元捏了捏眉心,只覺得頭疼的厲害,都快站立不住了,“來人,備馬,咱們回去!”

他吩咐了一聲,提步向門外走去。

長隨忙說,“爺,咱們不能走啊,陳將軍他們還在裡頭等着您呢?”

“爺今天身子不爽,不能跟他們喝酒了,你去給爺說一聲。”魯元一邊往外走一邊頭也不回的吩咐道。

長隨聽了,只好應了一聲,轉身向樓上走去。

剛轉身,就看到大將軍陳炳榮伏在二樓的欄杆上,怔笑容可掬的往這邊看呢。

“呃,爺,是陳將軍”長隨提醒了一聲。

魯元聽到了,只好頓住腳步,回過頭,衝着二樓欄杆處的陳炳榮拱了拱手,說,:“陳將軍,我今日身子不爽,少陪了,改日再請你們喝酒謝罪吧!”

陳炳榮笑道,“呵呵,據說魯將軍素有‘千杯不醉’的雅號,今兒怎麼才喝兩杯就上頭了,不會是藉着酒醉的由頭去追香逐玉去吧?其實魯將軍不必找藉口,君子成人之美,既然魯將軍心繫佳人,就快些去吧,我等理解你!”

聞言,魯元面色一沉,這裡是‘百味人家’,人多眼雜的公共場所,陳炳榮在大庭廣衆之下調侃自己去追逐佳人,豈不是故意在吉州百姓面前詆譭自己的名聲嗎?男兒立世,名聲何等重要,要是落下個貪花好色的名聲,又何以在軍中立威呢?

他擡眸看着陳炳榮,冷笑說,:“陳將軍想多了,本將軍確實有些頭暈,想回憩一會兒,並不是像陳將軍想的那樣齷齪,都說心中有佛看什麼都像佛,本將軍不過跟個熟識的女子說幾句話,陳將軍就這樣誤會本將軍,可見陳將軍昔日追香逐玉的事情沒少做啊,呵呵,呵呵呵”

陳炳榮本想在百姓面前詆譭魯元一把,結果反倒被魯元給反將一軍,臉上有點兒掛不住了,但仍保持着笑意,說,“魯將軍真會說笑,既然不是去追逐佳人,那就是我剛纔看錯了,我還以爲那位跟魯將軍說笑的美人是魯將軍的紅顏知己呢,恕我眼拙,罪過罪過”

剛纔魯元和沈若蘭脣槍舌劍,劍拔弩張的,光看他倆的表情就知道他們沒有說笑,非但沒有說笑,還鬧起來了,鬧得不歡而散呢。

可是,陳炳榮竟信口雌黃的說魯元跟沈若蘭說笑,還說什麼紅顏知己這樣的話,分明是再誤導別人,讓人以爲魯元是個貪花好色的人呢。

魯元雖然看不上陳炳榮的爲人,但是還真沒想與他爲敵,只想着跟他不遠不近的相處着,共事一段日子後,就託病辭官去。

沒想到這傢伙竟本着一山不容二虎的原則,把他當成了死對手,假想敵,還沒等他走呢,他就已經迫不及待的開撕,咄咄逼人的要對付他了。

魯元也不是好惹的,別人不招惹他,他不會去故意招惹別人,但是,別人送上門兒來找抽,他就不會慣着他了。

他迷了眯眼睛,呵呵笑了起來,說:“剛纔那女子跟我有點兒過節,我們倆剛纔也不是在有說有笑,而是發生了爭執,坐在我附近的客人都能聽到也都看到了,不知陳將軍是怎麼看的,尤又是怎麼聽的,竟能看到我們有說有笑,真是服了您的眼睛和耳朵了!”

冷冷清清的幾句話,直接揭穿陳炳榮的謊言,當即把他的臉打的“啪啪”的,陳炳榮站在那裡,笑容幾乎都維持不下去了,乾巴巴的笑着說:“那是本將軍看錯了,魯將軍勿要怪罪,呵呵。”

魯元不客氣的說:“陳將軍這樣的眼神兒,當真該找個大夫好好瞧瞧了,不然年紀輕輕就老眼昏花的,如何統領吉州這幾十萬大軍呢?”

說完,也不管陳炳榮如何,就轉身大踏步的離開了。

陳炳榮麪皮紫漲的看着魯元的背影,暗暗的在心裡啐了一口,恨恨的回包房去了

沈若蘭沒有在百味人家吃飯,就隨便找了一家小飯館,簡單的吃了點兒,隨後,就去了申由甲家,想看看這位舉人老爺家娶媳婦兒的事兒預備的怎麼樣了。

申由甲家還住在那裡呢,按理,他現在已經是舉人老爺了,還在府衙裡當差,理應換一座好房子住纔是,但是申由甲卻不肯,因爲這是他家的老宅子,他就是在這兒出生在這兒長大的,他的爹孃也都是在這座房子裡咽氣兒的,他捨不得離開這裡。

所以,就把房子收拾了一下,準備繼續在這兒生活。

沈若蘭找到申由甲家時,遠遠的就看到一個衣衫襤褸的中年男子,正領着兩個孩子在申由甲家門口兒徘徊呢。

沈若蘭也沒有在意,走過來後,正打算去叫門,不妨那個衣衫襤褸的中年男人叫住她,說:“姑娘,請問,這裡是申家嗎?”

沈若蘭打量了他一眼,見他衣衫單薄,面容憔悴,兩個臉頰都深深的塌陷下去了,一看就是個吃了不少苦的。

身邊兒的那兩個孩子更可憐,大的才七八歲的年紀,小的也就四五歲的樣子吧,兩個孩子都長得挺漂亮的,就是都穿得很破,那身襤褸的衣裳笨笨就不足以禦寒,兩個孩子都縮着肩膀,一副瑟瑟發抖的模樣。

沈若蘭還以爲是申家的窮親戚呢,就不假思索的說:“是啊,你也是來申家竄門兒的嗎?正好我也是來申家竄門兒的呢!”

“哦,呃,是,是,謝謝,謝謝”男人點頭哈腰的衝沈若蘭笑了笑,一手扯着一個孩子,站在了沈若蘭的旁邊兒,等着沈若蘭叫門。

沈若蘭站在門外喊了一聲,不一會兒,申由甲的奶奶出來了,小半年沒見申老太太了,這次相見,發現老太太跟從前比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從前那張灰黃的老臉現在變得紅潤起來了,人也胖了許多,連臉上的皺紋都比從前少了,身上還穿着一件簇新的棉布袍子,花白的頭髮也梳得整整齊齊的,上面還簪了一根銀簪子。

想來是日子過得舒坦了,人的精氣神兒也跟着起來了。

“哎呀,沈姑娘,好久不見了,哪陣風把您給吹來了?”

申老太太見到沈若蘭,親熱的打開大門,把沈若蘭拉了進去。

沈若蘭提了提手中的包裹,笑眯眯的說,“聽說申大哥要跟玉奴成親了,這不,我來給您道喜了呢。”

老太太嬉笑顏開的說,“昨兒我還跟甲兒說呢,我們家能有這樣的大喜事,都多虧了您呢,要不是您從前幫我們玉奴還了那隻玉鐲的債,玉奴現在指不定淪落到哪兒去了呢,還有我家孫子,要不是您那段時間找他抄書,我家早就斷炊了,沒準兒都餓死人了呢,還上哪去中舉人去啊?”

“所以說,您老人家有福氣呢!”沈若蘭笑着打趣了一句,正說着呢,邊上那個憔悴的中年漢子湊過來,隔着柵欄門陪笑說,“您就是申老太太吧,呵呵,我是玉奴的爹兒,今兒特意來見拜見親家奶奶的。”

若蘭一聽竟然是玉奴的爹,不由得大吃一驚。

她早知道玉奴那個便宜爹找過來了,但是已經被玉奴娘給趕走了,她還以爲玉奴爹早就離開了呢,沒想到這廝竟然沒走,還找到玉奴的婆家來了,看來,這是不好打發了呀。

申奶奶也早就知道玉奴有個沒心沒肝的爹了,她們娘倆剛搬過來時,就跟周圍的鄰居們講起過她的遭遇,只是,沒有說玉奴被擄走做娼妓的事兒,只說他爹寵妾滅妻,爲了讓他那三個庶子庶女能做嫡子嫡女,把玉奴娘休了,玉奴也是沒辦法,纔跟他娘出來流浪的。

當時玉奴跟鄰居們說起這件事時,申奶奶還氣得夠嗆,大罵玉奴爹不是人,早晚會遭報應。

沒想到報應來的這麼快,這才幾個月的功夫,他就落魄成這幅樣子找來了,瞧瞧這身打扮,這副模樣,嘖嘖,跟叫花子差不多。

果然是報應不爽啊!

“你來幹什麼?”

申奶奶氣鼓鼓的看着這個寵妾滅妻的負心漢,想想玉奴她們娘倆因爲他吃的那些苦,受的那些委屈,就氣得恨不得上去給他幾巴掌,替玉奴她們娘倆出氣呢。

玉奴爹看出申奶奶不待見他,知道這老太太必是知道他們從前的事了,便陪着笑可憐兮兮的說,“論理第一回見親家奶奶,原不該跟親家奶奶說這些話的,只是,在下現在已經走投無路,只好來厚着臉皮來求親家奶奶了。”

一邊說着,還一邊裝模作樣的擦了擦眼睛,哽咽道,“說來慚愧,在下從前一時油蒙了心,做了對不起玉奴和她孃的事兒,惹得她們娘倆傷心,都不肯認我了,如今在下已經知道錯了,想要悔改,可是玉奴和她娘都不肯原諒我,所以我想請親家奶奶從中幫忙說合說合,讓玉奴和她娘原諒了我吧。”

申奶奶嚴厲的說,“你不是已經把玉奴娘給休了嗎?那你們便已經不是夫妻了,又何談原諒不原諒的事呢?再說,清官難斷家務事,別人家的家事,我不想插手,你還是另請他人吧!”

說完,拉着沈若蘭的手就要進屋去。

玉奴爹一看急了,趕緊大聲說:“哎,親家奶奶您別走啊,求您就幫着說合說合吧,您看我這倆孩子,都快要餓死了,您就當可憐可憐我這倆無辜的孩子吧”

說着,拉着兩個孩子的手,就要給申奶奶下跪。

申奶奶急了,“哎,你這是幹啥?讓人看見你們爺仨跪在我家大門口兒,多不好啊,趕緊的起來。”

然而,玉奴爹已經拉着兩個孩子跪下去了,還哭眼抹淚的說,“您老人家要是不答應幫我們,我們就跪死在這算了,反正要不也得凍死餓死,還不如死在這呢。”

“你跑到這兒來鬧,是爲了給玉奴她們娘倆施壓嗎?好強迫玉奴和她娘接納你們,白白養活你們爺幾個,對不對?”一直在旁邊兒看戲的沈若蘭冷不丁說了一句。

玉奴爹一僵,曉得自己的那點兒心思被人窺破了,他眼神飄忽了一下,說:“不是的,我是真的後悔了,真的想回到她娘倆身邊,好好的補償她們。”

“你要是真想補償她們的話,就不會來到玉奴的婆家來鬧了,玉奴還沒有過門兒呢,你這樣一鬧,就不怕玉奴的婆家悔婚,玉奴嫁不出去嗎?”沈若蘭冷冷的問道。

玉奴爹忙說,“怎麼會呢?我的玉奴這麼好,親家奶奶怎麼會捨得不要呢?”

“是啊,玉奴這麼好,你這個做爹的怎麼捨得讓孩子流落到這兒呢?”申奶奶反問道。

玉奴爹可憐巴巴的說,“親家奶奶,我當時是油蒙了心了,現在都要悔死了,腸子都悔青了,求求您,就幫我跟她們娘倆好好說和說和吧。”

又轉向沈若蘭,低聲下氣的說,“姑娘,聽你的話,你也跟我家玉奴挺熟的,您就發發善心,讓我們一家團圓了吧。”

沈若蘭呵呵一笑,說,“要是你現在沒有落魄,家裡的作坊還在的話,你會想要和她們娘倆團圓嗎?”

聞言,玉奴爹遲疑了一下,但馬上反應過來,堅定的說,“會的會的,就算我沒有落魄,也一定早就後悔了,早就把她們娘倆找回去了。”

作爲一名人民警察,沈若蘭的心理學學的還算很不錯的,剛纔這男人遲疑的一下,就足以經證明一切了。

再者,他犯下那麼大的過錯,就算他沒有遲疑,斬釘截鐵的回答,“會的。”沈若蘭也不建議她們娘倆撿這種人渣回去團圓去。

“可惜,這個世界上沒有賣後悔藥的,有因必有果,你種下了這個因,就得承受這個果。你要是真心悔過,就趕緊走吧,不要再來打攪她們的生活了,要是你別有用心,想讓她們娘倆養活你和你的兩個兒子的話,那你就打錯算盤了,別說他們娘倆不肯接納你,就算他們肯接納你,我也不會答應的。”沈若蘭霸氣的說。

“你,你個小姑娘家,咋能這樣呢?都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門親,你這樣做就不怕造孽嗎?”玉奴爹見沈若蘭這樣,有點兒惱羞成怒了。

沈若蘭呵呵一笑,說,“比這造孽的事兒,我乾的多多了,不怕這個,倒是你,你已經對不起她們娘倆了,咋還有臉來糾纏他們,算計他們,打攪她們呢?你的臉皮就真那麼厚嗎?還是你根本就沒長心?”

“你管不着!”玉奴爹怒道。

“是啊,她管不着,我也管不着,這原是你們的家事,還是你們自己處理吧,就別來糾纏我們了。”申奶奶一邊說,一邊拉着沈若蘭往屋裡走,不再去理會玉奴爹了。

進屋後,沈若蘭發現申家的屋裡已經裝飾一新,原本破舊的桌椅都重新刷了漆,牆也粉刷過了,還掛上了新窗簾,連炕蓆都換新的了,一看就是要娶新媳婦的樣子。

“來,蘭姑娘,坐,咱們別理那個畜生,他喜歡跪,就讓他跪去吧。”申奶奶拉着沈若蘭的手坐在炕沿邊兒上,絮絮叨叨的說着。

沈若蘭順手把她帶來的兩個包裹遞了過來,說,“這些粉條和幹豆腐是我自己家的作坊做的,雖然不是什麼金貴的玩意兒,但是很好吃,做法我已經寫好放在這裡面了,等申由甲回來,您讓他告訴您怎麼做吧。”

“哎呦,這怎麼好意思呢?你幫了我們這麼多,還給我們送東西,這,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申奶奶感激地接過兩個大包裹,打開了看了看,又問了一些沈若蘭家開作坊的事兒,才把話題又引到申由甲和玉奴的婚事籌備上。

再有三天就是申由甲娶玉奴的日子了,申奶奶就有望升級當祖奶奶了,老太太高興着呢,一有人來,就拉着人訴說自己的幸福。

沈若蘭見申奶奶沒有被玉奴爹影響,還這麼喜歡玉奴,心裡很欣慰。但是又有點兒擔心,玉奴爹現在已經走投無路了,他會不會狗急跳牆?拿玉奴被擄被賣的事威脅玉奴母女就範呢?

做爲一個父親,他要是真的那樣做了,那他就不配稱之爲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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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爲什麼去操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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