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心底的那個聲音消失,桑月對桑月兒、對這個世界也有了一定的認識。
桑月兒,臨山鎮上桑家村人。
家有良田三十餘畝,上有爺爺奶奶、親爹後孃及叔嬸。
中有哥哥,下有堂弟弟堂妹妹幾人,還有一個後孃生的弟弟與後孃帶來的桑雲兒這個拖油瓶。
雖然家裡人多了些,可桑家在村裡算是比較富裕的人家,十五畝地自家種着,二十畝地佃給了別人。
桑月兒雖然非富家大小姐,可卻有一個不錯的親孃。
正因爲親孃在臨死之前,給年僅五歲的桑月訂下了一門好親事——村裡村正的兒子當未婚夫,所以狼後孃與這拖油瓶表面對她非常好。
她的奶奶雖然不是那種特別慈祥的人,可因她是長孫女,又有一門好親事所以也算是寵她了。
這寵的結果就是,直接把個桑月兒寵成一個蠢貨!
桑雲兒比她小一歲,雖然樣子也沒她長得好,可礙不住人家有手段啊?
據說桑月兒的後孃,就是採用了手段勾引了她親爹,成功奉子成親!
一個傻白甜哪裡抵得過有心計的白蓮花?
直接,這傻白甜成了炮灰——未婚夫被人勾引了,她的小命也玩完了!
桑月發呆了許久,知道再怎麼不樂意,這也回不去了,終於只得認命。
坐在牆角,漸漸恢復正常的桑月對桑月兒罵了一通外,又對這世界的規矩吐槽了一大通。
狗、屁的世界,因爲戰爭多,國家極不穩定,對行人的流動控制得非常厲害。
每一個出鎮的人,只要過關入城或住店,必須出示她個人的身碟牌,否則被衙門發現就當成奸細與流躥處理。
男的被捉了直接送邊關當兵,女的被捉了也送邊關:當軍妓。
遺失了身碟牌人,可以通過家人、村長十人以上證明,到衙門重新辦理。
只是桑月知道,這桑家屯她是不可能回去了。
因爲這世界對女人苛刻得變態:名聲有損的女人,如果家族不保,一律當軍妓!
以那桑雲兒的惡毒,她這樣回去了,恐怕不是浸豬籠就是進軍營!
這一認知讓給了桑月毀滅性的打擊,就算這頭蠻牛放她走,她又能去哪?
冷靜思索之後,桑月已經清楚,想要安全的在這個世界生存下來,唯一之計,只有讓這蠻牛去給她弄個身碟牌,纔會有一線希望!
對!
桑月對自己誇讚了一下:只有自己先把這頭蠻牛穩住,讓他給自己想個辦法弄個新的身碟牌再說。
桑月知道這頭大蠻牛不太容易溝通,如果她直接說讓他給她弄個身碟牌,他就會起疑心她要偷跑。
其實桑月也不準備偷跑了,這麼落後的時代,身無分文還沒有身份證的她,跑哪去?
再說,對付個把男人,桑月還是有能力的!
頓時她嘴角一挑:這頭大蠻牛不就是想要個媳婦麼?
以桑月看這大蠻牛的德性,只要是個母的,他就滿足了!
想着昨天晚上他對自己的狠勁,桑月的氣就來了:有朝一日老孃一定給他買上三隻母的,把他那個醜東西磨成針,老孃就報仇了!
桑月有着非常堅忍的性格,知道自己既然死不了,她就得好好活着了!
那種半死不活的活法,自來就不是她桑月的性格。
不想一輩子被這頭蠻牛壓下身上嘿啾,她是得好好想個萬全的辦法了。
不知不覺桑月陷入了沉思,直到莊大牛再次進來,她立即翻滾着坐了起來,緊緊的扯住身上的衣服坐在了坑角。
小媳婦一臉防備的模樣讓莊大牛有點傷心,他是真心喜歡這個媳婦。
不僅僅是因爲她長得比村裡的村花還好,更是因爲她很有活力。
在莊大牛的心中,像自己娘一樣天天除了罵就是怨,還有就是哭的女子那都不是好女子。
就因爲他的娘是這樣子,所以纔會命不長。
可是這個媳婦不同,她不高興會罵他,會打他,甚至還是會咬他,可是卻不會總是哭哭啼啼。
“媳婦,我給你燉了雞湯,你快起來吃飯。”
看看窗外太陽還沒下山,桑月肚子裡一點也不餓,她沒好口氣的瞪了莊大牛一眼:“不早不晚的吃什麼飯?你是隻飯桶啊?”
見桑月罵人,莊大牛咧開大嘴摸摸笑:“媳婦,我一個人過久了,每一回我早上吃了出門,下午到家就做飯吃,沒想到這麼多。”
看那一臉傻樣,桑月一陣嫌棄:“行了行了,別傻笑了!坐下來,我有話與你說!”
見媳婦不罵他了,莊大牛很開心立即坐在了坑邊上雙眼亮晶晶:“媳婦,有什麼話,只要我做得到,你只管說!”
這是桑月第一回打量莊大牛,國字臉、雙劍眉、鼻子直挺、雙脣寬厚,根本不是高帥富的長像,完全是一個土裡土氣的糙漢子!
其實這是桑月有偏見,在這村裡人的眼中,莊大牛自不是個帥氣的男人。
因爲這時代崇尚讀書之人,士農工商,士雖然分爲文士與武士,但文在前,所以還是讀書人排第一。
如果真的以公平的眼光去看莊大牛,是個真漢子,大男人形像。
只是一聽到莊大牛口口聲聲叫自己媳婦,桑月又火了:“誰是你媳婦?別亂攀親知道不?”
莊大牛怕桑月發火,不是怕她對自己怎麼樣,是怕把自己的小媳婦氣病了。
他一臉惶恐:“媳婦,媳婦,你別生氣,我不叫你了。”
連叫兩聲媳婦還說不叫?
桑月知道自己要是再要去計較,一定會早日升天!
“我問你一句,你爲什麼非得叫我媳婦?你的媳婦不應該是明媒正娶的女子麼?怎麼能從外面隨便撿個人來就當媳婦,你瞭解我麼?你爹孃會樂意麼?”
一連串的問話讓莊大牛不知從何答起,他又抓了抓頭一臉訕笑着:“媳婦,你問這麼多,我先回答什麼?”
這還能平等對話?
瞬間,火又在桑月的心間亂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