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與人私奔,偏偏要編個讓自己都不信的理由來騙人,這親孃真的以爲他跟他爹一樣傻呢!
李桂荷的哭唱鬧一起上,莊大牛冷眼觀看。
見莊大牛不承認自己娘,裘成剛知道這下要壞大事了。
他們要是被趕出去了,那他的大院子不是就沒了?
於是撲了過去抱着李桂荷嚎叫起來:“哇哇哇…娘,我不要你死,你不要死,娘你要是死了,剛兒就沒人管了…哇哇哇…大哥他不認你,可剛兒認你,以的剛兒會好好聽話,等我出息了一定孝敬娘…”
小兒子這一配合,李桂荷嚎得更響了:“啊啊啊…我可憐的兒子啊,要不是你還這麼小,娘真的早就不想活了啊…可是娘活着又有什麼意思啊,親生的兒子都不認我了…我怎麼活得下去啊…”
看着母子做戲做成了一團,桑月煩死了,怒吼一聲:“行了!滾遠點去哭,別把我的棉花給哭晦氣了!”
啥?
把她的棉花給哭晦氣了?
這了嗓子果真起了作用,裘成剛一臉憤怒的止了嘴。
可李桂荷卻見遠處有人來了,頓時一臉害怕與委屈,直把一個不受小輩待見的長輩,演得惟妙惟肖:“大牛,娘知道娘對不起呀,娘不是有意要哭,只是娘心裡難受…是娘不應該哭,惹得你媳婦生氣,娘太不應該了…嗚嗚嗚…”
自己的娘是什麼樣的人莊大牛不用想也知道,見她這樣給自己抹黑,心裡更煩了:“你們要是是來幫我澆水的,就趕緊拿了桶去那邊提水。你們要是來這裡哭鬧的,就去那邊哭吧,別礙着我們幹活。這棉花可是我們下了不少成本的,我沒空與你們鬧騰。再鬧,就不要進家門了!”
一聽莊大牛的話,頓時李桂荷心中頓時擱愣一下:完了,這地果然是他們租來的!果真像他爹一樣,沒一點出息!
雖說已不是正當午,可五月的季節太陽挺猛。
知道兒子的臭脾氣,那是個比牛還倔的性子,她不敢與他對着來。
李桂荷看着眼前這一大片的棉花地,提着水桶往溝邊去,心裡恨恨的罵着:沒出息的東西,要不是你老孃實在沒地兒去了,我纔不來給你當牛作馬使呢!
裘秋菊倒是一直沒說話只埋頭幹活,她害怕再次被趕出去,真要到了走投無路的地步,李桂荷那個賤人一定會把她給賣了!
不行,她不能被她賣了,她要找機會拿到自己的身碟牌,然後脫離他們!
莊大牛與桑月不理李桂荷,他們母子怕被趕走,一時也不得不做個樣子幹起活來。
正在這時,黃大叔過來了:“大牛啊,在澆地吶?這是你的家人啊?”
見是黃大叔,莊大牛立即拉着桑月過去了:“黃大叔,這是我媳婦叫桑月。月兒,這是給我們買菸杆的黃大叔。”
聽說是幫忙的黃大叔,桑月很有禮貌的打了招呼:“黃大叔,你的棉花出苗了麼?”
黃大叔聞言極興奮的說:“出了出了,大牛說的那什麼脫棉子絨的法子還真不錯,今日不出苗的可是極少數了。這一下,光是種子上,我就省了不少吶。大牛,你這法子從哪學來的,真的不錯。”
莊大牛頓時一臉驕傲的回答了他:“嘿嘿,我媳婦兒孃家那邊學來的,您要覺得管用了就好。對了,黃大叔,您要是方便再幫我收點菸杆兒,今日我家還種了點水稻,我聽說這煙桿兒水還能治水稻生蟲呢。”
“是麼?”果然黃大叔興趣更濃了:“那行,我再幫你收些,不過怎麼殺蟲你可得與我說說。”
莊大牛連連點頭:“這簡單,就是把煙桿兒煮了水攤涼,煮的時候煮濃點,到時摻上涼開水直接灑在水稻葉上就行。”
聽說這麼簡單,黃大叔看了看莊大牛的棉花後:“大牛,你真的認爲這移栽的棉花比點種的棉花會更好?”
自己媳婦說了會更好,自然就是更好。
更何況,這培植棉苗的泥團裡全是肥料呢。
莊大牛呵呵一笑:“我也只是想試試,真正的好與不好,得等秋收了才知道。”
確實,這話實在。
黃大叔笑笑點點頭:“行,那你們忙,我先走了。”
李桂荷看自己兒子對着一個陌生人如此熱情,可對她這個親孃卻像個仇人,頓時心裡更恨了。
而莊大牛根本不會去管她想什麼,反正他們在鎮上住不過一個多月,倒時把他們送走就行了。
一通水澆下來,太陽快落山了。
看看還有一畝不到的地,莊大牛喊了聲桑月:“月兒,你回去做飯吧,我們把這裡澆完再回去。”
什麼?
還要澆完了才能回去?
家裡晚飯是中午餘下的,回到家就只要燒兩個菜就行了?
肚子已經餓得咕咕響的李桂荷一看小兒子那不耐煩的表情,立即接過了話頭:“大牛,還是娘回去做飯吧,這地不多了你們慢慢澆,別讓兒媳婦累着。”
這想偷懶還找個好聽的理由?
莊大牛擡頭冷冷的看了一眼李桂荷:“你回去燒飯?你知道油在哪?晚上吃什麼菜麼?”
這話一出,李桂荷知道被自己兒子窺破了心思,心裡早已把莊大牛罵得要命,可臉上卻一臉訕訕的表情:“那個…那個我是怕…兒媳婦她太辛苦了。”
莊大牛理也不理他,等桑月走了後,低頭幹活。
李桂荷本想扔了東西就不幹了,想當年在寨子裡時,她連衣服都不洗,就更別說做地裡的事了。
可現在倒好,吃個飯還得看兒子的臉色不說,不幹活還說沒飯吃,頓時李桂荷心中的怨恨越來越濃。
“娘,什麼時候有飯吃啊?我餓了。”
看着一臉心不甘情不願拿着木勺子在水桶裡攪來攪去的小兒子,李桂荷看看那彷彿沒聽到小兒子話的大兒子,她無奈的說:“趕緊把這水澆好了,馬上就有飯吃了,你大嫂已經回家做飯了。”
裘成剛一看這一席長長的棉地,頓時把手中的木勺一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不幹了!我要吃飯!”
“不幹活想吃飯?你以爲天上會掉啊?今天你不把這席地好好的給我澆了,就沒有晚飯吃!”不知何時莊大牛站在了裘成剛身邊,冷冷的看着他。
忍耐已經到了極限的裘成剛一聽怒了,他爬了起來一頭朝莊大牛撞去:“你這個黑良心的短命鬼,竟然敢不給我飯吃?小爺撞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