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大姑太清楚那李桂荷的爲人了,而且自己這大侄女又不是個能擔事的人。
她根本不聽莊大花的解釋:“我不管你有沒有,那叫啥跟黑的在一塊就沾黑的、跟紅的在一塊就沾紅的,跟她這樣不要臉的人來往多了,自然就會變得臉皮厚!自你回來這麼久,你心中明白你會有今天,到底是誰給了你,別以爲是天上掉下來的!人要學會知恩,幸福纔會長久!”
莊大姑越說,莊大花的臉越加蒼白,嚅了嚅嘴,話都說不出來了。
桑月沒有阻止莊大姑教訓大花,而是她認爲,莊大花這性格確實要好好敲打才行。
與李桂荷這種人在一起,或許哪裡她再把大花給賣了都不知道!
當然更讓桑月不加阻止的原因是:人可以不報恩,但不能不知恩!
前世的時候,撿桑月的爺爺奶奶自己沒有兒子,可他有個親兄弟,親兄弟有三個兒子。
沒有後代的大伯把親侄子當兒子來看,桑月自然也把他的孩子當親姐妹看。
大堂兄的大女兒比桑月只小兩歲,在桑月創業基本成功的時候,她正好大學畢業到了她所在的城市,那一年她幫她找工作、包她吃、包她住,甚至連衣服都給她買了不少。
可是後來卻因爲有一個休息天,桑月一點急事要她幫忙,讓她幫忙去給她送份急件,但她猶猶豫豫了半天都沒痛快答應,當時桑月直接不要她,而是花了幾百塊請了位快急遞即時送了過去。
雖然是件小事,桑月也沒指望着她報答自己,可這種有點不知好歹的人,卻永遠記在了桑月的心上。
莊大姑見桑月不說話,知道她心裡可能有點隔應了,於是接着提點起親侄女來:“大花,也許你覺得大姑說話太直讓你不舒服,但我卻不認爲我說得不對。你要不聽,我也由着你,只不過以後你可別怪你大哥心冷。人活在世,處在世上不容易,要做事先做人,只有學會了做人,才能把事做好!
李桂荷是你親孃,我不否認。但是一個拋兒棄女跟野男人私奔的親孃,你要認的話,別怪大姑我不認你!在我的心裡,她已經不是我莊家的人,她也不配做我的嫂子,你要認了,也就不是我的侄女了!好了,話說到這,你回去仔細想想,覺得對你就聽到心裡,覺得不對你可以不理我這個多嘴多舌的大姑!”
見大花的臉色越來越白,桑月覺得說得差不多了:“大姑,大花雖然耳根子軟了些,可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您可別怪她。其實,大牛會這麼對那幾人,也是有原因的…”
當桑月把那天在地裡,莊大牛親耳聽到裘成剛左一句右一句罵他畜生的事告訴莊大姑時,頓時她跳了起來:“賤人!這個賤人!竟然她還有臉罵大牛是畜生,我看她是畜生都不如!桑月,晚上回去與大牛說,趕緊把她給我趕出去!”
趕出去容易,可是這鎮上的人並不知道這李桂荷的可惡。
沒有理由把她趕出去,萬一她在門口撒起潑來,沒臉面的還是他們自己。
畢竟莊大牛不可以當着衆人的面,把親孃拋兒棄女與人私奔的事捅出來!
看莊大姑氣得像個炮仗,桑月立即拉住她:“大姑,反正在這鎮上也住不了多久,一到棉花成了行,我們就得回山上去,到時讓她們走就名正言順了。”
莊大姑不放心:“哪萬一她們就賴到那裡,就是不走呢?”
桑月笑笑:“沒事,到時肯定有辦法。”
見桑月胸有成竹的樣子,莊大姑終於平息了怒火:“那就讓她再得意幾日,等她把送出去了,以後就不許再讓她進來了!”
送出去了再接進來?
她桑月又不是個傻瓜,接只惡狼回來侍候着?
金寶銀寶跟着朱香枝走了,因爲大姑說了這野兔子不能便宜那幾個不要臉的人。
要說李桂荷與她那私生子不要臉,桑月絕對贊成。
可要說那裘秋菊,桑月倒也開不了口——沒孃的孩子是根草啊,那裘秋菊絕對是個苦逼的繼女!
這幾日來,雖然說是莊大牛讓李桂荷三人去剷草皮燒草灰,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到,真正做事的只有那苦逼的裘秋菊。
提着一籃子的蔬菜,帶着一捧的楊梅往回走,卻在轉角處桑月看到前面不遠處的臉又沉了下來。
遠處的荒地上,只有裘秋菊一個人在埋頭苦幹,而那對母子卻在一邊的樹下睡大覺!
桑月就這麼直接的走過去,卻被裘秋菊發現了,她眼神暗了暗最終還是出了聲:“娘,弟弟,趕緊起來。”
因爲聲音比較大,李桂荷給吵醒了。
睜開眼因爲沒看到遠處過來的桑月,被叫醒的她火了,於是張嘴就罵:“死丫頭,你嚎喪啊?吵着你弟弟,小心我收拾你!”
桑月聽到李桂荷在罵裘秋菊,臉色更難看了:大蠻牛真的會是她親生的麼?
不能說桑月懷疑,畢竟李桂荷對莊二牛、裘成剛的疼愛並不假,可對莊大牛兄妹卻像仇人。
裘秋菊被罵得要哭了:“娘,大嫂來了!”
這話一出李桂荷跳了起來:“你個作死的賤人,早不知道說啊?剛兒,趕緊起來。”
裘成剛正是貪玩貪睡的年紀,這會近正午正睡意濃濃,哪裡會聽親孃的話?
“別吵!我要睡!”
看桑月越走越近,李桂荷急了一把拖起小兒子:“快起來,你大嫂來了!”
根本沒睡醒的裘成剛一聽桑月打破了他的美夢,頓時臭罵起來:“那個賤人跑來做什麼?是不是故意來監視我們幹活的?”
“叭”的一巴掌,頓時裘成剛一嘴鮮血!
桑月認爲,對付這種沒教養的人,用打的比較快!
“你這個賤人,你竟然打老子?老子與你拼了!”
要說渾,恐怕裘成剛能排得上名號,感受着臉上的火辣辣,一頭就朝桑月撞了過去。
對付這樣的小子,自不在桑月話下。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裘成剛快要撞上桑月時,她鉤起一腳頓時“砰”的一聲,人已摔在兩米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