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兒!我的兒子啊…”見小兒子摔出去,李桂荷尖叫着撲了過去。
就算裘成剛再可惡,他也還是個孩子,桑月摔他出去的時候掌控了力量。
見李桂荷怪叫着撲上去,桑月的聲音冷漠中透着薄情:“別嚎喪,死不了呢!”
這聲音讓李桂荷的身型一震,低着頭淬了毒的眼光,投射在地面上。
裘秋菊太瞭解李桂荷這副模樣了,她擡眼擔心的看了桑月一眼,想說什麼卻不敢出聲,只敢朝她眨眨眼。
桑月知道裘秋菊在提醒她,今日她動手打了這女人的寶貝兒子,她肯定記恨了。
可是,她不怕!
“菊兒,回家做飯。下午你去幫我菜園裡打理一下,這裡就由他們母子做,一個十擔草皮,沒完成任務就不用吃晚飯了!”
這話一落,摔在地上的小屁孩呼的爬了起來:“娘,我不要剷草皮,讓那個賠錢貨鏟!”
桑月提起地上的菜籃子:“不鏟可以!只要不吃飯就行!菊兒,你跟我回去做飯,一會把飯送來後就到菜地去找我!”
這些日子雖然要幹活,可是每日三餐不僅管飽,而且還時常有野味。
就算沒有肉食,可那菜中的油頭足得很,好久都沒吃過飯的裘成剛一下子就蔫了:“娘,娘,我不要幹活,我要吃飯!”
桑月理也不理他們倆,朝裘秋菊招手:“走,趕緊回家幫我做飯去!”
不說李桂荷母子如何咒着桑月,卻說兩人往回走時,裘秋菊輕聲說了聲:“謝謝。”
桑月不以爲然:“不用謝,管你吃喝是你應得。我這人最討厭不勞而獲的人,最恨知恩不知圖報的人!只要你對我、對我們這個家沒有壞心眼,我會盡量的幫你!”
她說她會幫她?
頓時裘秋菊一臉希望:“大嫂,你真的願意幫我?”
經過幾日對裘秋菊的觀察桑月對她還是有點了解,這姑娘不能說不聰明,不過她倒不是那種耍心機的人。
一個活在狼後孃眼皮下的人,不聰明恐怕早給折磨死了。
“你是指你爹要賣了你的事?”
裘秋菊臉一紅:“嗯,大嫂對不起,我知道這事挺大的,不是容易能幫得到的。”
桑月靜靜的盯着她問:“那你知道你爹要把你賣個什麼價麼?”
賣個什麼價?
爹孃自是把她價賣得越高越好!
裘秋菊搖搖頭:“具體的我沒辦法確定,只是有一回偷聽過他們說話,說是沒有三十兩銀子堅決不賣!”
三十兩銀子?
這個數還真是嚇桑月一跳!
不是她少了這麼一點銀子,而是她覺得這李桂荷與那個渣男人真的是異想天開了!
一個大姑娘賣到山裡最多也就十來兩銀子,長像好點的也不過十二三兩,可這兩人竟然敢想開價賣三十兩?
桑月心中一聲冷笑,眼光越來越深遠:“菊兒,如果我有個辦法讓別人不賣你,或者說他們根本沒法把你賣高價,你願意不願意?”
這話一出裘秋菊一臉激動,甚至忘記了她對桑月的敬畏,一把抓住了她:“大嫂,我願意我願意!你不知道,這些日子我有多擔心,自上回她看到大牛哥之後悄悄的跟來發現你們家時,就與我爹打着主意死活要進來住,目的就是想讓我勾引大牛哥…”
什麼?
李桂荷讓裘秋菊勾引大蠻牛,然後好把她趕出去,最後由她把持着這個家?
哈哈哈…桑月一陣暴笑:這兩人是腦子有問題,還真是窮瘋了?
不說眼前這小豆芽菜,就說這大蠻牛,那是她能管控得了的麼?
——果然,瘋子就是瘋子,成天就只會幻想!
桑月眯着眼睛問:“那你有什麼想法?你不想跟他們一起幹?”
跟他們一起幹?
這些日子裘秋菊算是看明白了,這個‘大哥’眼裡除了這位‘大嫂’外,恐怕就是仙女也入不了他的眼!
如果自己坦誠能得到他們的幫助,也許比跟着那幾個不是人的人,會好萬倍!
“大嫂,我有自知之明!”
有自知之明就好,桑月盯着裘秋菊的眼睛:“如果你不擔心我會害你,那你就配合着我來。當然,如果你害怕,我不勉強你!”
有什麼可害怕的呢?
再差的結局,也不會比被人賣進了那千人騎的地方差!
裘秋菊緊握拳頭:“我不會說什麼漂亮話,我會以我的行動來證明!”
“好!那麼就你跟着我走吧。”
裘秋菊不知道,今日這句話,決定了她一輩子的幸福!
多年以後,當子孫滿堂時,她告誡兒女的話就是:“相信一個人,只要你認準了,就是上她讓你下刀山下火海你也不要猶豫。是死是活,都交給天去選擇!”
太陽落山時,大家都回了家。
莊大牛看了一眼門外空地上的草皮:“這就是你們兩個人下午的成績?看來,你們是肚子不餓,所有才不想幹活吶。月兒,晚上煮稀飯吧,多放點紅薯。”
裘成剛一聽又忍不住了,他跳到莊大牛面前手一指:“你們太過份了,說了讓我們一人鏟十擔草皮就給我們吃飯,現在草皮已鏟回來了,你就只給我們吃南瓜粥?娘,娘,我不要吃粥,我要吃飯,我快餓死了!”
等裘成剛一陣叫完,莊大牛一聲冷笑:“這裡有二十擔草皮?你那是用手量的畚箕吧?你這樣要是在別人家裡幹活,別說吃粥屎都沒得你吃!愛吃不吃,不吃拉倒,省了!”
聽了莊大牛的話,李桂荷對他的恨越來越濃了:果然跟他爹那個畜生一樣壞!等老孃把你的一切拿到手,看我怎樣治你!
擡頭迅速掃了裘秋菊一眼,嚇得她一哆嗦後,李桂荷收斂了眼中的恨意:“大牛,你弟弟是頭一回做這活,所以做得慢了些,明天一定會如數交上草皮。”
莊大牛自然知道李桂荷如此忍辱負重是在打什麼鬼主意,可是他知道她想算計他,那是螞蟻撼大樹!
“月兒,給半斤大米、半斤薯絲讓她們去煮了。”
桑月淡淡的說:“嗯,我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