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力氣掌握的恰到好處,一棍子就把老傢伙給敲暈了。四妮爹哼都沒有哼一聲,一頭栽倒在地上。
張二狗嘿嘿一笑,上去將他身上的錢全部拿走了。
偏趕上四妮爹剛剛賣了十頭大豬,那十頭大豬的錢都在口袋裡,足足五六千塊。
第二天早上起來,張二狗就有錢了,身上的衣服變了,腳上的皮鞋也變了,全身光彩亮麗。
張二狗不傻,明白四妮爹把四妮賣掉,都是四妮的那個後孃出的餿主意。
這個老巫婆,忒他孃的不是東西。老子發誓,一定要把她弄得生不如死。
於是張二狗準備對四妮的那個後孃下手了,惹急了老子就宰了她。
五天以後的晚上,他提了一把殺豬刀,直接奔向了四妮從前的家。
熟門熟路,二狗一點也不陌生。
天色還不算晚,才夜裡九點多一點,平時這個時候,四妮爹總是在跟人喝酒,下棋,後半夜纔回家。
最近幾天老傢伙不出來了,因爲捱了張二狗一棍子,脖頸子差點被敲斷,癱瘓在炕上,屎尿都不能自理。
張二狗揹着手,來到了四妮的家門口。
四妮的弟弟在上學,住在縣一中的宿舍,一個禮拜纔回家一次,所以家裡沒別人,只有那後孃一個人,再就是癱瘓了四妮爹。
二狗就想,該怎麼下手呢?利用什麼辦法將刀子架在她的脖子上,命令她說出四妮的下落。
恩恩,街門還沒有關,女人一定會出來,只要她敢出來,老子就給她一刀子。
於是二狗躲在大門的背後等,等着那娘們出來。
這天晚上,偏趕上四妮的後孃吃壞了肚子,那娘們一個勁地跑肚拉稀,一個小時的時間不到,跑了三次茅廁。
第四次的時候,後孃同樣熬不住了,提着褲子衝進了廁所,腰帶一解,褲子一拉,把腰一蹲,廁所裡傳來一聲噼裡啪啦的爆響。
張二狗一看有機可乘,把帽檐向下拉了拉,遮住了自己的頭臉,他可不想這後孃認出自己的樣子。
二狗提着刀子進了廁所,那娘們拉得正爽,忽然,一把明晃晃的刀子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刀子涼冰冰的,在月光的照耀下寒光閃閃,那女人感到一股徹骨的寒意。
忽然發現一條黑影站在自己面前,女人驚得目瞪口呆。
但是他不敢喊,她知道喊叫的後果,如果那條黑影刀子一劃,立刻會拉斷她的脖子。
她哆嗦起來,渾身戰抖,趕緊求饒:“好漢饒命,好漢饒命!你想幹啥?劫財還是劫色?”
四妮的後孃長得不錯,比四妮大不了多少,三十出頭,絕對沒有四十,皮膚潔白,臉蛋也算端莊。
特別是胸口的一對大白梨,洶涌彭拜晃晃蕩蕩,好比起伏的山巒。要不然也不會把四妮爹弄得神魂顛倒,讓他幹啥他幹啥,跟孫子似得。
張二狗嘿嘿一笑說:“別動,動一動我就要你的命?”
女人嚇得聲音都變了調,說:“俺家沒錢,要不然你睡了俺吧,俺保證不反抗。”
張二狗有點想笑,感情這娘們是個要錢不要命的主,把錢看得比她的貞操貴重。
他奶奶的,報仇的時候到了。張二狗說:“擦乾淨你的屁股,把身子轉過去,快點!”
黑乎乎的,女人根本看不清面前的人是誰,再說張二狗已經用帽子蒙了臉,女人就更辨認不清了。
她不敢反抗,只得乖乖地將屁股擦乾淨,站起了身體,趴在了茅廁的圍牆上。
張二狗陰陰笑了一聲,一隻手抓着刀子,一隻手撩起了女人的襯衫……嗖地一聲,在女人的後背上劃了一刀。
一刀下去,鮮血嘩地從後背上流出,滴滴答答順着衣服向下淌,褲子都弄溼了。
女人打了個冷戰,她倒吸一口冷氣,痛得呲牙咧嘴,一個勁地求饒:“啊!饒命!好漢爺爺饒命啊!你想要啥,俺都可以給你,包括俺的身子!”
張二狗呸了一聲,怒道:“不稀罕!你個賤女人,賣了我的媳婦,我拉你一刀子,這叫一報還一報,告訴我,四妮在哪兒,你把她賣到哪兒去了?說!”
噌,又是一刀子,這一刀子正好刺在女人的屁股上,差點在她的後面又開出一隻眼。
“蒼天!……痛啊!……你是張二狗……?”
女人是認識張二狗的,化成灰也認識。四妮出嫁以後,張二狗曾經來過一次,抱着四妮爹的腿,求他把四妮放回來。
那天張二狗捱了打,被四妮家的叔伯兄弟打了個半死。
從哪兒以後,女人就認識了他。
張二狗怒道:“少廢話!告訴我,四妮在哪兒,你們把她賣到哪兒去了?快說,要不然我就弄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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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嚇得屎尿橫流,臉色鐵青,
她當然知道張二狗要幹嘛,男人就這樣,惹急了什麼事兒都幹得出來,包括殺人滅口。
現在的張二狗可以說是走投無路了,生活的無奈將他逼近了死角。
死豬不怕開水燙,殺人的事兒他可真乾的出來。
後孃顧不得羞澀,也顧不得肚子咕咕響,只好一五一十將實情講了出來。
“四妮被我們賣了。”
“賣哪兒去了?說!!”
“賣給了一個戲班子,是戲班子裡的一個小武生,那小武生喜歡四妮,從前就跟她很好,小武生給了我們很多錢,我們就把四妮捆起來,送給了他!”
“那你告訴我,那是一個什麼樣的戲班子?”
“是一個老腔劇團,這小武生當年在大梁山唱過戲,那時候就跟四妮有一腿。開始的時候,四妮一直哭鬧,當看到那個小武生的時候,也就跟他走了。”
張二狗一聽,心裡就是咯噔一下。
他怎麼也想不到,那個小武生竟然找到了水窯村。而且親手把四妮接走了。
他不知道是該爲四妮高興,還是爲自己難過,女人的肚子裡可懷着他的娃呢。
張二狗的眼淚迷糊了雙眼,聲音都開始嘶啞:“告訴我,那個戲班子在哪兒?”
後孃說:“不知道啊,他們居無定所,一直在趕場,最近聽說到大山的那邊去了。”
“你個賤女人!我去你馬勒戈壁的!!”
張二狗擡手一揮,將四妮的後孃拎起來,一下子扔到了旁邊的豬圈裡。
女人發出一聲慘叫,滾進豬圈以後,裡面也傳來幾聲小豬的吱吱叫聲。
張二狗偷走了四妮家的豬以後,四妮的爹又買了三隻小豬崽在裡面,準備養大。
三隻小豬正在睡覺,四妮後孃被摔進去以後,剛好砸三個豬崽子身上,三隻小豬嚇得無處藏身,四處亂跑,吱吱哇哇亂叫。
等四妮後孃滿身豬糞爬起來,撥拉掉腦袋上草沫子的時候,張二狗早已不見了蹤影。
女人嗷地一聲尖叫,跟夾了尾巴的狗似得,一溜煙衝進了家。
衝進屋子,她一腦袋紮在了被窩裡,嚇得渾身瑟瑟發抖,總算是撿回來一條命。
那時候,她一身的血水將衣服都染紅了,棉被也染紅了。
張二狗沒有打算殺她,而是留了她一條狗命。
無論怎麼說,都是這女人把四妮養大,千般不是,那也是四妮的後孃。
真殺了她,自己會坐牢不說,四妮也會難過。
讓心上人難過的事兒,張二狗不會去做,這時候的他已經變得逐漸成熟。再也不是那個少年懵懂,偷窺村姑洗澡的無知小子了。
張二狗是七天以後找到四妮的,四妮攆着老腔戲班子正在漂泊。
當初,四妮被綁走的時候,覺得爹孃一定會將她嫁進大山,她竭力在掙扎。
當送親的人把他拉進戲班子,見到小武生的那一刻,她立刻明白怎麼回事了。
原來娶她的人正是小武生。
小武生也一直在找他。他離開大梁山以後,知道四妮也離開了大梁山。
這段時間,小武生一邊隨着劇團唱戲,一邊在打聽四妮的下落。
最後,他終於找到了水窯村,也就是四妮的孃家。
小武生了解了一切情況,知道四妮娘是個財迷。
於是他把這幾年的積蓄全部拿了出來,一起交給了四妮的後孃,打算用這些錢把四妮買走。
他沒有讓四妮知道,而是打算給四妮一個驚喜。
哪知道四妮見到他以後沒有驚,也沒有喜。
小武生在她的腦海裡開始陌生,繼而在腦海裡出現的是張二狗的影子。
女人分不清自己到底喜歡的是小武生還是張二狗。
當小武生撲向她的那一刻,四妮愕然了,慌亂了,不住地後退。
小武生驚訝了,問道:“四妮,你咋了?咋了啊?”
四妮驚恐地說:“別碰俺!俺有孩子了,俺的肚子裡懷了二狗的種,你個死人,咋纔來啊……啊呵呵呵……。”
四妮嚎啕大哭起來,女人一下子將小武生抱在懷裡,拼命地撲打。
小武生也被閃電劈中,怎麼也想不到分開幾個月的時間,事情竟然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四妮又喜歡上了別人,還懷上了別人的種子。
他的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四妮哭了一陣,把小武生推開了,說道:“武生哥哥,俺的身子已經不乾淨了,俺也不再喜歡你了,俺喜歡上了張二狗,你放俺走吧。”
小武生立刻說:“我不嫌棄!四妮,我的心裡一直沒有放下你,你跟我走吧,咱們兩個重新再來。”
四妮搖着頭說:“不可能了,真的不可能了,俺喜歡二狗,喜歡二狗……。”
小武生也非常痛苦,第一晚,他沒有跟女人同房,再後來也沒有跟女人同房。
但是他一直在無微不至關心她,照顧她。
漸漸地,四妮的心又被暖熱了。
她只是個女人,無助的女人,哪個男人對她好,她就跟着那個男人,她沒有選擇。
沒有家,沒有男人,她真的很難活下去。更何況肚子裡又懷了孩子。
幾天以後,劇團唱戲完畢,要離開了,四妮就跟着小武生一起走了,顛沛流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