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二狗的年齡比芳芳大三歲,俗話說男大三,抱金磚。兩個人都是精力旺盛虎狼之年。
芳芳還沒有明白咋回事,張二狗一張臭烘烘的嘴巴就啃了過來。
先是啃了女人的臉,然後又啃了女人的脖子,一張皴裂的手伸向了女人脖子上的鈕釦。
芳芳聞到一股撲鼻的酒氣,也聞到一股撲鼻的狐臭氣。
她第一次感到張二狗是那麼的討厭,當初跟他在城裡的時候,爲啥就沒有發現?
女人扭過了臉,不想跟他對視,故意避開男人身體的味道。
張二狗迫不及待,拉過一條被子抱起芳芳在土炕上翻滾起來。
翻滾的過程中,他要撕裂了女人的衣服,也要把自己剝得一絲不掛。
芳芳的的身體一陣亂顫。她就對男人產生了一種恐懼。
所以她不但沒有激動,不但沒有潮起,反而身子扭曲,迴避了一下。
張二狗沒有在乎女人的表情,他把芳芳娶回了家,女人板上釘釘是她的媳婦。還不想啥時候睡,就啥時候睡?想啥時候做,就啥時候做?
芳芳第一次感到了茫然若失,第一次感到了被動,第一次感到自己是在被人欺凌。她的眼眶裡竟然閃出了淚珠。
她用力掙扎,不讓男人靠近,也不讓男人親她的嘴巴,吻她的身體。
最後,一腳將張二狗給踹開了,從炕上踹到了地上。
張二狗哎呀一聲,怒道:“你幹啥?”
芳芳說:“你不能碰俺?”
張二狗怒道:“爲啥?”
芳芳猶豫了一下,道:“俺親戚來了,身上有了,你不能碰……。”
“親戚,你有親戚在大梁山?我咋不知道,是誰?”
芳芳說:“俺的親戚,就是女人的……月事。”
喔,張二狗明白了,這才知道女人不讓他碰的原因,原來是來例假了。
二狗心裡懊惱不已,老子真他麼倒黴,瞧這日子遇得?
“那……咋辦?”
芳芳說:“不如……等幾天,俺親戚走了再說。”
張二狗沒辦法,只好垂頭喪氣爬上了土炕,一腦袋栽在了炕上。
女人說完也翻過了身,另拉過一條被子,獨自鑽進了棉被,給二狗調了個冷屁股。
張二狗從後邊抱住了被子,被子裡是女人雪白纖細的腰肢。
他想把女人抱在懷裡,可芳芳身子一晃躲開了他,然後掖緊了被子角,一條縫隙也不留。任憑二狗怎麼伸手,也穿不過去了。
張二狗心裡那個納悶啊,不知道女人搭錯了哪根筋,竟然變得愛理不理。
他也累壞了,所以沒在意,閉上眼呼呼睡去。
芳芳嫁給張二狗,沒有得到應有的幸福,新婚第一晚是在倉皇無奈和悔恨中度過。
她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是對還是錯,也不知道以後的日子是五彩繽紛的世界,還是萬丈深淵。
她只能聽天由命,她是在逃避,逃避王海亮,也是在逃避憨子。
她無法面對王海亮,也無法面對憨子。
面對王海亮,每次都忍不住想犯罪,好幾次都想一頭扎進男人的懷裡,親他一千遍,吻他一萬遍。
面對憨子,總是解不開當初的愧疚。
她也知道嫁給張二狗是自欺欺人,掩耳盜鈴。
無論怎麼樣,也無法排除對海亮哥身體的迷戀,對憨子的那種負罪感。
但是她沒有把這種表情表露出來,她認命了。
第二天早上起來,她就早早穿上衣服,下竈火做飯了,開始洗衣服,洗刷碗筷。然後繫上圍裙給豬熬食。
她不得不這麼做,現在總算有個遮風擋雨的家了,日子該過還得過。
她想利用一雙巧手創造屬於自己的家園和未來,以後有孩子就好了,就當熬孩子。
她在心裡不住地祝告,將來生個兒子出來,可千萬別像張二狗那樣是個醜八怪。
日子一天天過去,很快三四天過去了。
每天晚上,張二狗上炕以後都會問:“芳芳,你親戚走了沒?”
芳芳總是說:“沒有,早呢。”
張二狗就很失望,做女人真是麻煩,每個月來一次,滴滴答答七八天。
一個禮拜以後,張二狗就感到了不妙,意識到芳芳在騙他,有意敷衍他。
不要說女人的大姨媽,就是黃河發大水,也該過去了吧?哪有七八天都不乾淨的。
這天晚上,張二狗生氣了,怒道:“芳芳,你是不是在敷衍我?是不是看不上我?既然看不上我,當初爲啥又答應嫁給我?”
芳芳自己也沒有說詞了,只好說:“每個人的生理期都不一樣,很快,很快就過去了,你再忍忍……。”
張二狗氣急敗壞道:“忍個毛線?以爲我啥也不懂啊?告訴你芳芳,我張二狗也是過來人。
這兩天我上過幾次廁所,根本沒見你身上有紅,分明就是欺騙我,你把我張二狗當什麼?冤大頭啊?不行!今天晚上,說什麼也要解下你的衣服睡!”
張二狗一邊說,一邊過來解女孩的衣服,芳芳立刻尖叫起來:“張二狗你幹嘛?死混蛋,你滾開!”
看到芳芳躲閃,張二狗更加生氣了:“你是我媳婦,跟你睡覺是理所當然的,我就是要跟你一起睡,今天由不得你。”
“你要動粗!”
“當然!”
“當初你說過,俺要什麼都可以,不要什麼,你也不會強求,你想變卦?”
張二狗道:“廢話!你是我媳婦,跟我睡覺是天經地義,喊破喉嚨別人也管不着。”
張二狗氣急敗壞,真的要硬來,一下子撲過來,緊緊將女人抱在懷裡,一邊親她的臉蛋,一邊撕扯她的衣服。
芳芳立刻急紅了眼,嘴巴張開,一排小鋼牙衝張二狗的腦袋咬了過去。
吭哧,張二狗的半個耳朵就被女孩叼在了嘴巴里。
芳芳腦袋一擺,張二狗的耳朵差點被撕掉半拉,鮮血嘩嘩流了出來。
把他痛的娘啊一聲慘叫,啪!抽了芳芳一個耳光。
芳芳一腳踹過去,又把張二狗從炕上給踢了下去。
張二狗從炕上滾下來,落地的姿勢不怎麼好。
因爲當時正在興頭上,他是趴着落地的。掉在地面上以後,他聽到了一聲骨骼斷裂的脆響。
“啊——!”二狗又發出一聲竭嘶底裡的慘嚎,爬也爬不起來了。
芳芳同樣嚇了一跳,女孩一下縮在了炕角的位置,用被子裹了半個身體,嚇得發抖起來。
她不知道張二狗咋了,滿腦袋冒血。
張二狗的慘叫聲驚動了北屋裡的大栓嬸。
大栓嬸在電燈下納鞋底子,聽到了兒子的慘叫,鞋子也顧不得穿上,就一溜煙衝進了兒子跟媳婦的洞房。
進去一看,她驚得目瞪口呆。
“啊,二狗,兒子,咋了這是?”
張二狗說:“娘,斷了,斷了,俺的根……斷了。”
張二狗捂着下身,臉色蒼白了,渾身冒汗。
大栓嬸什麼都明白了。
她可是過來人,當然知道男女間的那種事。
那種事是不能硬來的,特別是女人的第一次,更加不能硬來。
要慢慢哄,慢慢勸,一點點循序漸進。
女人的第一次一定會反抗,一旦反抗就會拳打腳踢,一腳踢斷男人禍根的,不在少數。
大栓嬸一直覺得芳芳不是閨女了。但是看到女孩今天的反抗,她明白了,芳芳絕對是個閨女,她沒有經歷過任何男人。
她不知道是興奮還是生氣,興奮的是,芳芳是完璧之身。
生氣的是,這丫頭竟然一腳踹斷了兒子的禍根。
男人的那個地方至關重要,稍有不慎,輕者不孕不育,重者命喪當場。
大栓嬸的怒氣不打一處來,只氣得頭髮倒豎,渾身亂顫。
她大罵一聲:“你個小浪蹄子,竟然敢打自己男人,還反了你了,今天不給你點厲害看看你,老孃就不是你婆婆……”
大栓嬸拔掉了胸口上的大針,大針非常尖利,納鞋底子的那種,頭尖身細白如銀,大針的尾端還拖着長長的納底子繩。
大栓嬸咬牙切齒,捏起大針,在芳芳的手臂上,屁股上,兩腿上,吭哧吭哧接連刺了好幾下,一邊刺一邊罵:“你個賤女人,瘋女人,簡直不是人,看我不扎死你,扎死你,扎死你……”
芳芳被刺的嗷嗷大叫,一個勁地躲閃。
張二狗發現娘用針刺芳芳,趕緊說:“娘,不怪芳芳啊。”
大栓嬸問:“那是咋回事?”
張二狗說:“是我自己掉下炕……摔得,哎呀痛啊……快叫慶祥伯……快呀……叫醫生。”
大栓嬸嚇壞了,真的擔心兒子有個三長兩短。趕緊將二狗攙扶起來,直奔王海亮家的醫館去了。
家裡只剩下了芳芳一個人。
芳芳在炕上哭了好一會兒,也想了好一會兒。
這件事越想越荒唐,越想越後悔,她自己也想不起來自己發了哪門子瘋,爲啥要嫁給張二狗?
大栓嬸剛纔怒髮衝冠的樣子,宛如一頭野狼,好像要把她一口吞下。
這老孃們跟她兒子一樣,都不是啥好鳥。
不行,這個家不能呆了,要不然早晚會被他們孽死,張二狗早晚會爬上俺的身。
不如走吧,還是回到學校去,這個家俺再也不想回了。
就在大栓嬸攙着張二狗去到王慶祥醫館治傷的時候,芳芳也收拾了行李,離開了張二狗的家。
芳芳這一走,就再也沒有回來。
她跟張二狗連九天也沒過完,就那麼散夥了。
女孩臨走的時候,仍舊是個閨女,仍舊是完璧之身。
芳芳沒有地方去,只能回到學校。學校就是她的孃家。因爲她十天前,就是從學校出來的。
大梁山的小學,帶娣在辦公室睡得正香,學校的大門被拍響了。
帶娣趕緊拉起獵狗黑虎出門查看,她一眼看到了芳芳。
帶娣吃了一驚:“芳芳,怎麼是你?你怎麼回來了?”
芳芳嚎哭一聲:“帶娣姐,哇——!”一下子撲進了帶娣的懷裡。
帶娣抱緊了她,問道:“咋了?是不是張二狗欺負你了?”
芳芳哭着道:“他們孽待俺。不信的話,你看……”
芳芳將袖子捲了起來,帶娣仔細一看,只見芳芳的手臂上,腰肋上,還有兩腿上,都是鋼針扎的窟窿眼。
帶娣氣得差點暈厥過去,怒道:“張二狗的老孃真不是東西,離婚!跟他離婚!這日子,一天也不能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