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冰抽泣一聲道:“管你屁事?”
沙狼說:“王天昊不是人,他是狼王,沒有人類感情的。”
白冰說:“你胡扯!天昊的感情不知道多豐富,你纔沒有人類的感情。”
“他這樣對你,你還爲她說好話?腦子進水了吧?”
白冰說:“我樂意!”
“既然這樣,那你爲啥僱傭我們殺死他?真不知道你是怎樣想的。”
沙狼一句話將白冰給問住了。
是啊,自己當初爲啥要僱傭殺手殺死王天昊?而且非要弄死他纔開心。
她不知道這種仇恨來自哪裡。也不知道這仇恨啥時候產生的。
最近白冰才明白咋回事。是王天昊當初的冷漠激怒了她。
是男人的無動於衷燃起了她的怒火。
也是王天昊跟天天之間熱情似火甜甜蜜蜜,讓她產生了嫉妒。
在大梁山的那些天,男人讓她深深吸引。她深深的愛上了他。
可他有女人的,是有婦之夫,而且天天比她還要妖嬈千百倍。王天昊的女人是大梁山繼往開來首屈一指的村花。
有這樣的女人,她一輩子都得不到天昊。
白冰小時候就好強,好的東西,自己得不到,寧可毀掉。
所以,她寧可僱傭殺手將王天昊殺死,也不會讓天天舒心。
大家都是女人,憑啥她比我幸福?憑啥她男人那麼好?
爲了得到大梁山的四本古書,白冰聘用了兩撥人馬。
第一波是服務區的父子五個,第二波纔是沙狼跟豹子。
沙狼跟豹子這邊的佣金太貴,所以白冰就推辭了。
直到王天昊出現,她才又動了殺機。這纔打電話再次通知了兩個強悍的殺手。
她在自己的手錶裡安裝了跟蹤儀,讓沙狼和豹子時刻知道她跟王天昊的位置。
可是一路上,王天昊都在拉着她的手保護她。
遭遇狼羣襲擊的時候,男人將她守護在身後。遭遇大沙暴的時候,男人將她裹在懷裡。遇到行軍蟻的時候,還是將她保護在身後。
他一路上都拉着她的手,沒有鬆開過。
在洪蛇咬中她屁股的時候,王天昊毫不猶豫,用嘴巴爲她療傷。
他是她的救命恩人,他是她心目中的神。
那麼仰慕他,怎麼可能會看着他死?疼他愛他還來不及呢。
所以,在那個廢棄的礦場,她就後悔了,後悔得要死。
原來她不是想他死,就是想他跟疼天天那樣,去疼她,護着她。
她渴望在他的懷裡撒嬌,渴望他山樑一樣的手臂,天空一樣的懷抱。
現在,就算沙狼跟豹子真的要殺死天昊,白冰覺得自己會毫不猶豫,用身體爲男人擋住子彈。
她哭了,馬上要坐牢了,或許這輩子再也看不到天昊了。再也不能被他抱,被他親了。
白冰說:“沙狼,咱們解約吧,我不要天昊死,要他活,你跟豹子收手吧?”
沙狼一聽冷冷笑了:“開什麼玩笑,我們做殺手的,向來是言出必行,要不然怎麼在江湖上混?”
白冰說:“我可以給你們錢,你放心,錢數照給,一分錢也不會少你們的,我只要天昊活着。”
沙狼說:“辦不到!在我們殺手的眼裡,絕沒有退縮二字。再說,就算我可以答應,豹子也不會答應,他會殺死王天昊,爲死去的哥哥報仇!”
忽然,白冰的眼睛變得兇狠起來,怒道:“那我就再僱傭一批人,殺死你跟豹子,總之,我是不會看着天昊死的。”
沙狼說:“隨便,你以爲你可以逃出去嗎?你以爲王天昊會放你走?笑話!!”
白冰一聽,跟泄了氣的皮球那樣,蹲在了地上。
她可憐巴巴,好像一隻猥瑣的貓。
白冰跟沙狼的談話,被外面的王天昊聽得清清楚楚。
王天昊的心頭一熱,眼淚也差點掉出來。
咋辦?咋辦啊?白冰是爲了我才搞成這樣的。
人長得帥就是一種禍害,下輩子打死老子也不做帥男了。
毀人不倦啊!
王天昊不敢再聽了,好像再聽白冰一聲哭泣,他就會毫不猶豫衝進去將她釋放,也會毫不猶豫衝進去將她抱在懷裡。
他扭身走了,去了另一個房間。
隔壁的房間裡,村長已經找來了食物,一盆子驢肉,半籃子燒餅,還有四五瓶燒酒。
這些吃的小冷是花了錢的。讓村長到村子裡的熟食店購買的。
幾個人一路追蹤,全都餓壞了。
老高的食慾也大增,吃了不少東西。
小曼就在旁邊,也沒什麼淑女風範了,同樣大嚼大咽。
“天昊哥,你來了,快吃點東西。”
王天昊坐下,抄起一根驢腿。
“天昊哥,咱們啥時候去救癩子?癩子會不會被豹子殺死?”
小曼依舊擔心大癩子的安全。
目前的大癩子,可比王天昊在她心裡的位置重要,畢竟是自己男人。
小冷也說:“是啊天昊,豹子咱們一定要抓到。警方已經通緝他們四五年了。抓住他們,可以立大功。”
王天昊說:“放心,豹子一定不會丟下沙狼不管,他一定會來,而且就在今天晚上。咱們可以用沙狼做餌,將他引出來。我有把握收拾他。”
王天昊的確有把握收拾豹子。
目前自己一方人多,還有槍,絕對佔上風。
再加上小白跟米菲兩條狗,沙狼絕對不敢胡來。
而且他隱隱約約感到,今天晚上必定會有一場血戰。
豹子也會找幫手。這個村委會很可能會成爲戰場。
所以吃過東西以後,王天昊立刻開始部署。
他讓兩條狗一前一後,守住了前後大院。
命令四個幹警守住了關押沙狼跟白冰的房間。
然後讓小冷保護老高跟小曼的安全。
然後自己衝上房頂,搬一把板凳,防備那些人從屋頂上進攻。
所有的一切安排完畢,王天昊行動了,上去了村委會樓房的屋頂。
他的手裡沒有什麼應手的武器。
唯一的武器,是小腿上的一把匕首。再就是村長爲他借來的一把鐵弓。
那把鐵弓不怎麼好,射程不遠,威力不大,是從村子裡一個老獵戶哪兒弄來的。
跟自己大梁山的鐵弓比起來,這把弓燒火棍都不如。
天昊開始想念爺爺,也想念爹老子王海亮。
爺爺王慶祥跟父親王海亮都是做弓的好手。
爺爺做的鐵弓不但小巧,方便,而且準頭好,射程遠。
爹做出來的弓堅韌有力,威力十足,百步之內,射死一頭大象不是問題。
王天昊的槍法爛,但卻是神箭手。
如果豹子他們敢來,只能憑藉匕首和拳頭搏鬥。
但是這足夠了。天昊根本沒把豹子放眼裡。
天色黑了,半空中起風了,風很大,嗚嗚啦啦響,漫天飛起了沙塵暴。
狂風怒卷着黃沙,鞭子一樣抽向樓房,抽向窗戶,也抽向屋頂上的天昊。
王天昊斜斜靠在牆壁上,閉着眼,眼睛雖然閉着,可耳朵卻十分靈敏。
仔細的人都會看出,他的耳朵在動,跟狼耳朵一樣,在慢慢旋轉。
狼王的警惕讓他時刻處於戒備狀態,時刻注意着四周的任何危險。
果然,他聽到了聲音,是腳步聲。一隻手不由自主已經握住了匕首,大喝一聲:“誰!”
樓梯小門的位置閃過來一條人影,很纖細,天昊看的出那是小曼。
“小曼,你怎麼來了?外面冷。快進去!”
小曼說:“天昊哥,俺擔心你冷,所以給你送衣服了來了,這是高隊長的羊皮大襖,你披上了吧。”
王天昊說:“我不用,你給高大哥送回去。”
“高大哥讓我送過來的,他有棉被,屋頂上起風了,這兒的沙塵暴很厲害的。”
小曼說着,幫天昊將羊皮襖披在了身上。
而她也沒有走,反而縮進了王天昊的懷裡。
小曼說:“天昊哥,你跟俺說句實話,你是不是喜歡過俺?”
王天昊被問楞了:“幹嘛這麼說,那次……是個意外。”
小曼道:“俺知道那次是意外,是俺引誘了你,也是俺偷偷鑽進你棉被的。俺就是想問一句,你有沒有曾經對俺……稀罕過?”
捫心自問,王天昊沒有對小曼產生過瞎想。
他只是把她當妹妹看。那次就是個意外。
爲了張二狗,爲了大癩子,小曼趁着天昊酒醉,偷偷溜進了男人的棉被。
等到天昊發現的時候,小曼的清白之軀也沒有了,他破掉了她的閨女身子。
可小曼無怨無悔,不但沒感到羞恥,反而引以爲豪。
能跟天昊這樣的男人有那麼一次,值了!奶奶的,再來一次也值!
王天昊還能咋說,只能說:“我心裡只有天天,她是我唯一的女人……。”
小曼沒有生氣,反而說:“那就好,俺還但心你難過呢。放心,妹子以後不會纏着你的,也不會打擾你的生活……現在,俺有了新的男人,俺喜歡癩子。”
王天昊說:“那我祝福你,希望你可以跟大癩子白頭到老。”
小曼說:“天昊哥,你以後做俺哥行不行?小時候,俺就想有個哥,來保護俺。這樣小曼就不會被人欺負了。”
王天昊說:“行,從今天起,你就是我妹,我就是你哥,以後誰欺負你,我就揍誰。”
小曼甜甜笑了,說:“哥,你真好。那你能不能……抱抱俺,就像哥哥抱妹妹那樣,抱抱俺……。”
女人的聲音是祈求,也是渴望,讓他不能拒絕。
王天昊張開雙臂,將小曼慢慢用力抱在了懷裡。
這完全是一種親情的擁抱,不摻和任何男女感情的擁抱。
從前兩個人的誤會,還有那些解不開的疙瘩,都隨着這一抱煙消雲散了。
這一抱,肝腸寸斷。
這一抱,徹底斬斷了兩個人的情思。
這一抱,徹底確立了兩個人的關係。
王天昊感情的漩渦裡,又少了一團亂麻,對天天的愧意也少了一分。
小曼真的跟躺在哥哥懷抱裡那樣,得到了安全感。
她甜甜睡着了,一直睡到後半夜。
天色快要亮的時候,王天昊的狼耳朵忽然豎立,感到一股殺氣瀰漫而來。
側着耳朵一聽,那是一片馬蹄聲。
他一下站直了身體,夜視眼透過不遠處的沙地掃了過去。
前面的一切讓他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