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舒暢裝作是沒聽見的樣子,繼續伸手在路邊攔的士,但郝劍卻是一根筋犟到底,不依不饒的把大臉伸在舒暢面前,就是不停的問:“喂,你聽見沒有?俺在問你事兒呢?那個‘啪啪啪’到底是什麼意思?小馬哥爲啥總說讓俺倆回省城去啪啪啪?”
“你……”舒暢是又羞又好笑。
看郝劍一臉認真的樣子,她算是明白過來,原來他並不是尋她開心,而是真的不懂!
但這個“啪啪啪”說出口容易,正要解釋起來,還真是難以啓口,尤其是現在這種情形,她一個女孩子,怎麼向郝劍解釋?
可不解釋吧郝劍又很“執着”,舒暢就怕等下萬一鑽進了出租車,他還一個勁兒不停的正兒八經的問,那還不把開車的司機給雷的不知東南西北?
遠處,一輛出租車亮着紅燈向這邊駛來,紅燈,那是空載的標誌。
舒暢一邊伸手去攔,一邊臉轉向大路,故意不看郝劍,卻是解釋道:“哎呀,你真煩人!那個,那個意思就是,就是兩個人上牀!”
按照她的底線,這已經算是解釋的夠清楚了。
果然,郝劍“呃”了一聲之後閉住了嘴巴。
綠色的出租車“吱”的一聲剎停在了舒暢面前,舒暢連忙拉開後座車門就鑽了進去。
坐定在了位置上,一顆小心肝還“噗通噗通”的跳動的厲害。
郝劍跟在她身後,身子剛鑽進車內就開口道:“呃,不對呀舒暢,你說的俺還是沒整明白,那哈,兩個人上牀就是啪啪啪?那是兩個什麼樣的人上牀呢?兩個男人?兩個女人?還是一男一女?”
這貨一向是持着嚴謹的態度對待科學,絕對的不完全弄懂誓不罷休。
害怕什麼就偏偏來什麼,舒暢直接尷尬的閉上了眼睛!
果然,前面的的哥,一個年輕的的哥扭過頭來,看外星人一樣的看着郝劍:“哥,你剛纔問什麼呢?啪啪啪?”
大概是沒有憋住,他一邊問一邊自己還笑出了聲。
“嗯吶,怎麼,你知道?”郝劍伸頭看着他。
的哥看了一眼後面座子上的情況,一男一女,男的找女的追問“啪啪啪”,又是大晚上的,這不是明顯的有想法嘛?
既然如此,他多什麼嘴?攪合人家一對兒小情人的情趣?
就連的哥都不相信,郝劍會不知道“啪啪啪”的意思,認爲他這是在主動找“情趣”。
於是他看了一眼郝劍,曖昧一笑:“不知道,我哪能知道那麼高深的知識?”
話說完,的哥腳下油門一踩,吹着口哨將車子駛入了車道。
眼看着郝劍還要不依不饒的追問,舒暢怕再鬧出什麼笑話,於是心一橫,嘴巴貼在郝劍耳邊:“是一男一女!”
“呃!”郝劍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舒暢這纔鬆下一口氣,以爲他總算消停了,哪知道,一口氣兒鬆出一半兒,就聽郝劍大咧咧道:“你們城裡人就是套路多,男人和女人那點兒事,非要整成什麼啪啪啪!嘿嘿,你別說,還挺文明!,不像俺們老家那旮旯,直接就一個字兒,日。”
說的是大實話,這是郝劍樸實樸素的本性使然,他說話,從來不去想後果,完全是心裡真實意思的自然表達。
但對舒暢這樣薄臉皮兒的女生來說,聽着前面的哥忍俊不禁又儘量壓抑的笑聲,她簡直是恨不得能現在就扔下郝劍不管,自己下車。
“哎呀!好疼!舒暢你幹嘛又掐俺?”郝劍突然叫了一聲。
剛剛,舒暢又好氣又好笑,心中卻是憋着一股羞澀無處發泄,索性就又在郝劍的胳膊內側掐了一下。
“讓你胡說八道!哼!從現在開始,你給我閉嘴!”
舒暢嬌嗔的瞪着郝劍。
郝劍伸出手掌在自己的額頭上拍了一下,隨後手掌壓着頭皮,使勁兒的向後捋了兩下頭髮,一臉的不解……
舒暢的家在東海市第十一小學旁的家屬院裡,她老媽曾經是小學裡的老師,不過現在已經退休。
小區看上去有些年頭了,大門都比較破舊了,出租車在門外停下,舒暢一把推開車門就朝着家裡跑去。
她家住的還是老式的平房,就在大門正對的那一排裡。好在回到家看到二老雖然驚魂甫定但卻是毫髮無損,她的一顆心這才掉落在了肚子裡。
一家三口抱在一起哭,倒是把郝劍給撇在了屋子裡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安慰也不是,不安慰也不是。
還是舒暢的老爸第一個發現了郝劍,不由莫名其妙的看着他。舒暢這才介紹了郝劍,並且把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簡短的給二老做了一個彙報。
郝劍的功勞,她着重誇耀,並且隆重對二老介紹,郝劍是她所在的璟瑜公司的總經理,她新交的男朋友!
一聽郝劍是女兒的男朋友,而且今天晚上又幫了舒家這麼大一個忙,舒暢的老爸老媽破涕爲笑,圍着郝劍不停的道謝,眉眼裡全是幸福……
郝劍和舒暢離開第十一小學的家屬院的時候,差不多已經是半夜時分了。天上的月光格外皎潔,像是在地上撒了一層碎銀子,東海市的夜生活依舊那麼繁華喧囂,那些不知疲倦的霓虹燈似乎更亮了。
只有明顯涼爽於白天的氣溫,讓人覺得現在是深夜。好在正如馬小手所說,從東海到省城的高鐵每小時都有一趟,所以郝劍和舒暢很輕易地就買到了半個小時後的那趟車。
還沒有開始進站,郝劍拉着舒暢的手,像是一對兒戀人一般,徜徉在候車室門口的小廣場上。
一個帶着棒球帽,身穿藍色休閒運動裝的男人在郝劍離開售票窗口後馬上貼到了售票窗口前,同樣買了一張去省城的,和郝劍以及舒暢同一車次的車票。
棒球帽一邊掏電話一邊用眼睛的餘光注視着在候車廳門前徜徉的郝劍和舒暢。
“喂,老大,我跟蹤郝劍,今晚七點回到了東海……嗯,他今晚一直和馬幫的馬小手在一起……嗯,是的……”
男子對着手機壓低聲音說着話:“嗯,好的!儘快行動!我會在省城瞅準機會再次出手的!嗯……我現在買了和他同一次車會省城的車票……好,好的。”
男子的棒球帽帽檐壓的很低,幾乎難以看見他的面容,他對着電話支支吾吾的
說了一陣,然後掛斷電話,進入候車廳。
十分鐘後,候車廳裡開始檢票,他站在離着郝劍四五個人距離遠的地方,隨着進站的人羣慢慢走了進去……
郝劍躺在牀上的時候刻意看了一下時間,已經是凌晨兩點鐘。昨天夜裡沒睡好,再加上剛剛經歷了那麼緊張的一幕,後背一挨着軟軟的大牀睡意便一陣陣的襲來,他打了兩個呵欠,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郝劍是被叮叮咚咚的門鈴聲給吵醒的。
“哪位?”他躺在牀上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衝着門口道。
“我,雅娜!”劉雅娜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郝劍不由伸手掌拍在了額頭上,然後習慣性的手掌壓着頭皮,向後連着捋了兩下頭髮。
看來這一大清早的麻煩就來了。
女人都是醋罈子,前天晚上,她在郝劍的房間裡和舒暢針鋒相對,昨天一天郝劍也沒有顧上找她,看來她這是憋不住了,這一大早的一定是來興師問罪的。
“等等!”郝劍硬着頭皮應了一聲,一骨碌滾下牀就跑到了門後,一伸手將房門拉開。
“都幾點了還在睡呢……”劉雅娜一臉燦爛的笑,就像是清晨最明媚的陽光。
只是她的目光落在了郝劍身上之後,不由露出吃驚的神色,用手指着郝劍:“你……”
郝劍連忙低頭,這才發現自己又犯了老毛病,穿着小內內就開門了。
“呃,這,這個習慣了,習慣了!你等等,等等,我這就去穿衣服!”
一邊說,他一邊向着屋子裡的牀邊走去。
但等他手忙腳亂的穿好了衣服,一轉臉,卻看見劉雅娜正坐在沙發上注視着他,絲毫沒有迴避的意思。
“兩清了!咯咯,不,不能算是兩清,你還欠我一點點……”
她衝着郝劍微微一笑,潔白的牙齒露出在紅色的薄脣外,分外好看。
郝劍很驚詫,她居然不是來“興師問罪”的,看她一臉明媚,倒是像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而且,桌子上還有早點,應該是她剛剛帶過來的。
他有點兒發懵,他的“女人都是醋罈子”理論,難道這次失效了?
事實上,是劉雅娜那瞭解男人,這纔會做出這樣的姿態。前天晚上,她回到自己房間平靜下來後,頓感她之前在郝劍房間裡和舒暢的“交火”是極其不明智的。
話說,她和郝劍只是逢場作戲,犯得着爲郝劍和別的女人在房間裡而生氣嗎?
再說了,她對男人是極其瞭解的,那個男人不是吃着碗裡的看着鍋裡的,有能耐的還想扒兩口別人碗裡的?
她需要的是哄着郝劍,哄得他暈頭轉向的時候她才正好下手,而不是讓郝劍對她產生厭煩心理。
這樣,就應該不論郝劍做什麼她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郝劍以爲她善解人意。
想通了這一切,她這才特意在今早笑吟吟的來郝劍房間送早餐。
事實上,昨天上半夜郝劍和舒暢都不在房間,她是知道的,因爲她分別按響過兩個房間的門鈴,相同的結果是無人應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