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不做夢都沒想過,會在自己有生之年擁有一家自己的店鋪,可是自從勾搭上了土豪鳳無聶之後,好似她的一切發財夢都不再是想象。
不得不說,鳳無聶實現起諾言來還算是挺有效率的,當晚解決完一頓饕餮大餐後她眼瞅着落月抱着一箱朱漆鎏金木匣放在自己面前。
在落月的示意下阿不心懷忐忑的打開,一看,嗬,她樂了。
“落月,你家主子是當山賊時劫了多少富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啊?”
一番調侃後,又不忘抄出手機捧着厚厚一打銀票各種自拍炫富。
是夜,她和撒了滿牀的銀票兄一起談人生談理想,亢奮了一夜,以至於早晨落月來叫她起牀時被她那似被人打腫了黑眼圈嚇了一跳。
打着哈欠被落月按着好歹整理出了人樣,被拖着去了大堂吃了早飯,卻不見鳳無聶那財神。
“四爺今一大早就去了校場,說是進了幾匹汗血馬,平安禧歡也跟着湊熱鬧去了。阿不你吃快點。”
她哦了聲,也不知是表明對前句的知曉還是對落月後面那句催促的應承,“那盡凡呢?”
“昨晚你不是找了盡凡商量事麼?他昨晚就呆在實驗室裡沒出來過。”落月神情略顯焦急,看着阿不依舊一副不緊不慢的樣子又忍不住催了句,“阿不,你能不能快點?”
“哦。”她應的爽快,扒拉了幾口粥,想起昨晚飯後她找盡凡的情景——
“學無止崖,技無止盡~”她揚着聲,眼卻瞅着房內的人。
“繼續。”
“在有個地方,最偉大的發明便是——電。”她比劃着雙手以示激動。
“電?”
“若能將電引入手機之中,盡凡,我不得不承認你是一個曠世怪才。”
“高帽不必,不過,”他眼斜斜瞥過來,“我喜歡有挑戰性。”
想着,阿不摸出自己的手機仔細端詳,看着上面僅剩不多的電量嘆口氣。
她將主意打到盡凡的身上,花了大半個時辰跟他講解了正負離子原理及試驗案例,看着他似懂非懂的樣子阿不心裡打着漂,卻總是懷揣着希望,說不定,以盡凡的頭腦,真能造出電也說不準。
思及此,阿不暗念了聲阿彌陀佛,眸眼一擡,正正見落月小妞嘟着嘴一副哀怨。嚇得立馬把剩下的粥全灌在嘴裡,臨走又順了個肉包一手勾着落月馬不停蹄的就往外衝,眼梢瞅見她終是開了顏阿不心裡吁了口氣。
一上街,落月就像脫了繮的那啥似的,“阿不,我要糖葫蘆!阿不,這簪子好好看!阿不……”
阿不一路笑眯眯的,每當落月一句央求她便是豪爽一句“買!咱有錢!”
不一會,街上便有了一支往漱廉王府而去的送貨隊伍。
血拼完畢,二人興致大好,人手一支糖葫蘆吃着逛着,這纔想起今天出門的要事。
“阿不,你要開什麼樣的店啊?”
“這個麼,”阿不吃着東西口齒不清,“我也不清楚。”
現在想想,開店的念頭只是當時一晃而過,可究竟是要做什麼?眼溜溜環過兩邊一排店鋪,衣食住行,似乎都被涵蓋了遍。
“唉,熱死了,要是在這時來一碗冰鎮酸梅湯就好了。”
落月的一句嘟喃哪知阿不的眼一下子亮起來,“有了,我可以幹我的老本行啊!”
她咋忘了,穿越之前,她好歹是一高檔甜品店御用甜品師一枚,廚房內外,哪個見了她不是得喊一聲“師姐”,港式甜品,這個時空怕是沒有吧。
想着當初老闆找上自己時,自己就爲乘一次飛機貪一次新鮮而以被孤身扔在廣州培訓了大半個月爲代價,不想到了這裡,還是派上用途,果然是技不壓身啊。
想到就做,“走,咱看鋪子去。”
位於皇都中心,這裡的地皮可想而知的寸土寸金,不過轉念一想還是佔利居多,古代一貫的私有制倒讓她撿了個便宜,若是能在所謂“市中心”買下一塊地,按照古代的終生繼承製,那可真是子子孫孫無窮盡也。
“看來,我是越來越習慣當古人了。”阿不自嘲,看見落月投來不解的目光兀自一笑。
“阿不,你覺得那家怎樣?”
順着她手指的方面,一家掛有“店鋪轉讓”招牌的米店前人煙凋零,二人攜着進去一看,卻是老闆自己百無聊賴的守着櫃檯,見她二人進來,下意識以爲是買米的。
“客官是買米麼,咱這裡的米品種衆多價格公道,您看看是要哪種?”
“老闆,我看你門前掛着招牌,可是要轉讓此店?”
那人先是一愣,隨後反應過來似的頷首,神情有些無奈,“是啊。”隨後一看二人這身打扮,一個鮮亮人長的漂亮,一個卻簡單一般,自然是朝了落月問:“可是姑娘要買?”
阿不一愣,卻是忍不住笑了,打趣似的瞅着落月瞪眼插腰。
“你瞧仔細了,是我家姑娘要買!”
“你?”他明顯上揚了幾個聲調,看向阿不的眼神仍有些不確定。
阿不任他打量,一派從容,自是知曉他心裡所疑,這年頭丫鬟長的比小姐美的,看來也只有鳳妖孽這一家了……
“老闆,這米本是日常所需,我看附近也並無幾家米鋪,按理說你這生意自然是不差的,怎的鮮少有人問津?”她看着,道出了心裡的疑惑。
似是被問到了傷心處,老闆無奈一嘆,“姑娘有所不知,前幾年戰事吃緊,自從咱漱廉王告捷歸來黛國總算是有了些許安生,只是戰後恢復又談何容易,那本就達官富貴人家自是不愁,倒苦了我們這些尋常百姓,導致——”
“導致有錢的自家有米,沒錢的買不起米。”
“正是正是!”那老闆情切的哎了聲,“這年頭,生意難做,這不,才掛了那招牌想找個下家,湊個些許盤纏回老家養老了。姑娘若是真想要,老朽就將這店便宜點轉給你如何?”
“這……”
“姑娘,我知道你擔憂什麼,你也看見了,我這店地處繁華地段,人來人往,況且還有樓上一層,可靜談可遠看,你再找下去,興許也遇不上這般合意的了。”
聞言,阿不嘆笑,確實,她也懶得看下去了,倒也送他一個順水人情,道:“如此,老闆開個價吧。”
“姑娘爽快我也爽快,一口價,三百兩,如何?”
“老闆,這店我要了!”一聲傲嬌橫插進來,衆人扭頭視去,門口,着一身華服的女子正趾高氣昂踏進門來,可不正是前日結下樑子的郡主宓嫣!
此時,大小姐下巴高傲一擡,“朵兒,付錢。”
那叫朵兒的丫鬟應了聲,從隨身荷包裡取出三張銀票,直接越過阿不二人,神情亦是倨傲,“三百兩,收好了。”
“使不得使不得,”老闆也算忠厚,連連擺手,“姑娘來晚了,這店已經轉給這位姑娘了。”
宓嫣略帶不悅的看向櫃檯邊的人,一雙睥睨的眸子看清來人後倏地瞪大,食指一指那衝自己淡笑的女子,眼裡幾欲噴出火來,“是你!”
“好久不見。”阿不招招手,笑容可掬。
“你爲什麼在這裡!”
“你爲什麼在這裡我就爲什麼在這裡咯。”
看着宓嫣被噎的臉色頓變在旁的落月小心扯扯阿不衣袖,輕聲道:“四爺還沒幫你解決好那件事麼?”
“你說呢……”阿不面朝宓嫣笑容不變,嘴裡動着舌頭小聲回了句。解決?鳳無聶那混蛋分明是激化事態嚴重性。
然後,店裡的人便聽着二人你來我往針尖麥芒似的對話——
“喂,這家店我要了,你必須讓給我。”
“可是我來的比你早。”
“我出的價比你高。”
“可是我來的比你早。”
“我是郡主!”
“我還是來的比你早。”
“……”
不管宓嫣如何強勢,結果都被阿不那一句不死不活的“比你早”消擋的無形。
“你、你!”她“你”了半天說不出完整的話,胸膛劇烈起伏,顯然是氣急。相較而言,阿不則顯得氣定神閒。可不是,她背後有人~
“啊!”宓嫣終受不了抓狂一跺腳,再狠狠一指阿不,“我要殺了你!”
“娉婷郡主,打狗也要看主人,你莫忘了,我家姑娘可是四爺的人。”落月一步擋在身前,面對氣急敗壞的宓嫣,很是不放在眼裡,卻不知身後的阿不已黑了臉。
落月,我不喜歡你的比喻,連一個標點符號都不喜歡……
“你一個小小的丫鬟也敢用四哥哥嚇唬我?!”
宓嫣氣沖沖幾個步子搶至跟前,右手一揚眼看就要呼嘯而來。
衆人一驚,卻皆是來不及阻擋。
“郡主既是黛國天之驕女,一言一行必是我朝典範,大庭廣衆如此,怕是不妥了。”
淺淺淡淡的一句話,沒有責備沒有鄙夷,就那麼突兀又自然的響起。而那幾欲揮至落月臉側的大掌早已被一隻潔淨修長的手輕輕執着,男子碧玉華冠,頎長身姿,風雅絕世,就那樣擋在二人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