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在卡羅斯的船上滅聖王騎士的時候,大衛雖然沒有親自前去指揮,但他暗中吩咐了狼隊不許暴露,所以連屍體都被活着的狼隊隊員全部拖了回來。
這一次他當然也吩咐了不許暴露,但沒想到南宮俊奕他們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就找到了艾麗絲關押陽寶丫的地點,以致於倖存的女首領根本來不及毀屍滅跡。
他只能暗罵艾麗絲太笨,連這麼點小事都搞不定,狼隊隊員的屍體暴露了w字符號,連他也得受牽連。
“你閉嘴!”露易絲懶得跟她妹妹解釋,怒道:“大衛身爲首領之職,目無教規,泄露本教重大機密,我命令,撤消大衛在黑教內的一切職務!”
艾麗絲看了大衛一眼,以爲他會抗-議,但他什麼話也沒有說。
露易絲喝道:“來人,把紫和大衛押下去,關進地牢聽候發落!”
“是!”
幾個黑衣人過來,不顧艾麗絲掙扎,將他們拖走了。
露易絲不僅生氣,還很焦慮,五個狼隊隊員的死不足慮,讓她焦慮的是他們身上的w字符號泄露。
艾麗絲表現上看來沒有暴露,但露易絲深知,她一定引起了軍警的懷疑。
所以她必須將艾麗絲藏起來,而要藏她,關在美冠莊園裡纔是最安全的。
要不然,以她妹妹到處跑的個性,如果引來尾巴就麻煩了。
現在大衛和艾麗絲都被撤消了職務,露易絲覺得,是時候讓布朗.戴雷參與處理黑教的事務了。
在黑教裡考查一段時間,如果他沒有問題,纔敢讓他加入w組織。
陽寶丫出院了,南宮俊斐將她接回家裡。
上了樓,他很嚴肅地坐在沙發上,看着陽寶丫一言不發,陽寶丫卻心慌不已。
她在醫院裡的時候就知道,回來南宮俊斐一定會罵她。
她怯生生地站在南宮俊斐面前,說:“俊斐哥,對不起,我又給你闖禍了。”
南宮俊斐默然了半晌,問:“那天安東尼爲什麼跟你在一起?”
陽寶丫怯怯地看他一眼,說:“我……”想說,又有點不敢說。
南宮俊斐沒有催她,他沉默地坐在那裡。
雖然南宮俊斐不說話,卻給了陽寶丫更大的精神壓力。
她不敢撒謊,硬着頭皮說出實情:“那天,他給我打電話……”
說完了,她主動跪下伸直雙手說:“俊斐哥,對不起,我錯了,你打我吧。”
南宮俊斐說:“起來。”
陽寶丫楞了楞,站起來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南宮俊斐又說:“過來。”
陽寶丫走到他面前,他問:“你喜歡安東尼,是不是?”
“我……”陽寶丫點點頭,又搖搖頭:“我是喜歡他的舞蹈。”
“不喜歡他這個人?”
“不是,也……也喜歡。”
“你喜歡他多一點,還是喜歡我多一點?”
“這個不一樣的,你和他沒得可比性。”陽寶丫回答。
“爲什麼沒有可比性?”
“安東尼……”陽寶丫頓了頓,說:“他是朋友,我可以跟他一起玩,一起唱歌跳舞,一起喝酒,但沒有他,我仍然會過得很好。”
“那我呢?”
“你是家人,是我的親人,是我生命中不能缺少的最親密的人,”她忽閃着大眼睛看着他,說:“如果沒有你,我就沒有了家。”
南宮俊斐將她拉進懷裡,抱起來放在腿上,擡起她的下巴吻她。
陽寶丫見南宮俊斐沒有不高興的樣子,心裡放鬆下來,雙手繞上他的脖子回吻。
兩個人親吻了好一會兒,南宮俊斐放開她說:“你以後可以跟安東尼玩,但必須跟我說,知道了嗎?”
“哦,我知道了,俊斐哥,”陽寶丫又吻了吻他,說:“俊斐哥,你對我真好。”
“只要你不恨我就行。”
“我爲什麼要恨俊斐哥?”
南宮俊斐說:“我以前總是打罵你,你不恨我?”
“我不恨啊,我知道俊斐哥對我管得嚴是爲我好,俊斐哥辛辛苦苦把我養大,如果我還恨你,不是忘恩負義了?”
南宮俊斐看了她好一會兒,眼神裡有一些很複雜的東西。
陽寶丫眨眨眼睛,小心地問:“俊斐哥,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南宮俊斐放開她說:“沒有,去換衣服,我們去試戒指。”
“哦,我馬上去,俊斐哥等我。”
陽寶丫跳起來轉身跑,小腿一下磕在茶几角上,痛得“啊”的一聲叫。
南宮俊斐將她一把拉回去,忍不住吼:“你急什麼?”
陽寶丫疼得眼淚汪汪,說:“我……我不小心……”
南宮俊斐將她抱進懷裡,撩起褲腳看了看,只見她的小腿蹭破皮了。
他又兇她說:“你看看你,走路不是摔跤就是磕這裡、碰那裡,你就不能慢一點?”
陽寶丫痛得眼淚掉出來了,沒有再爭辨。
南宮俊斐將她放在沙發上,說:“坐着別動。”
他回屋拿來家用藥箱,幫她用碘酒消毒、上藥、包紮,然後說:“好了,去換衣服,慢點,不準跑跑跳跳。”
“哦。”陽寶丫慢慢進屋換衣服去了。
南宮俊斐看着她的背影,眉頭皺得很緊。
儘管他對陽寶丫一直都管束得很嚴,但她的冒失和小迷糊還是沒能糾正過來。
他吁了一口氣,看來,以後她每走一步路,他都會提心吊膽了。
愛情是個奇怪的東西,南宮俊斐不喜歡陽寶丫的時候,對她完全不緊張。
現在突然之間愛上她了,就對她的一切都感同身受,她疼,他的心也跟着疼,她哭,他就難受得心裡揪緊。
他原以爲除了珍妮兒,他這一生再也不會愛上別人,但現在對陽寶丫,他有了更深更痛的牽掛。
如果不是差點失去她,他還不知道原來他愛她有這麼深了。
兩個人到榮成首飾店試戴了戒指,南宮俊斐載着陽寶丫往城外駛去。
陽寶丫問:“俊斐哥,我們到哪裡去?”
“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誰啊?”
“你去了就知道了。”
“哦。”
出了城,又駛了半個小時後,南宮俊斐將車停下,說:“到了。”
陽寶丫下了車,擡頭看見這是一座山,山上青松翠柏掩映,風景秀麗,空氣清新。
南宮俊斐買了兩束白花,遞給陽寶丫一束,陽寶丫接過來,雖然不解,卻沒有發問。
她跟着南宮俊斐往山上走,突然看見一排大字:“史蒂威爾公墓”。
“公墓?”陽寶丫暗想:“俊斐哥是要帶我來看他的親生父親嗎?難怪他買花。”
兩個人爬上山,來到了一座墓前,陽寶丫看見墓碑上的名字是“珍妮兒”,她大爲奇怪,這顯然不是南宮俊斐的父親。
南宮俊斐捧着花,感傷地看着墓碑上的名字,他的眼前浮現出了珍妮兒的臉,那樣清純的一個姑娘,生命之花開得正豔,卻那麼早就凋零了。
他永遠都忘不了珍妮兒那雙美麗的大眼睛,她每一次凝視他的時候,都是那麼專注,那麼深情!
他的耳邊迴響着她的話:“少主,我走後,主人會再給你分派一個女人,你忘了我吧。”
“少主,妮兒忘不了您對我的好,如果有來生,我希望仍然可以服侍您。”
他的眼眶漸漸潮溼。
“俊斐哥。”陽寶丫突然出聲,將南宮俊斐從回憶中驚醒。
“俊斐哥,她是誰?”陽寶丫問。
南宮俊斐轉過頭看了陽寶丫一眼,他的腦海裡還有珍妮兒的眼睛,這一眼看過來,突然覺得陽寶丫的眼睛和珍妮兒像到了極點!
他的心裡悚然一驚,難道這是天意?
因爲陽小姨有一雙和珍妮兒一樣的大眼睛,珍妮兒的在天之靈就讓他對寶丫產生了愛意?
陽寶丫看見南宮俊斐看着她發呆,她不解地問:“俊斐哥?你怎麼了?”
南宮俊斐眨眨眼睛,回過神,轉頭看了看墓碑上的字,說:“這是珍妮兒,你叫她姐姐。”
“哦,姐姐。”陽寶丫聽話地向着墓碑叫了一聲。
南宮俊斐把花放在墓前,在心裡默默地說:“妮兒,寶丫即將成爲我的妻子,她跟你一樣可愛,善良,你可以放心了。”
陽寶丫看了看南宮俊斐,她把花也放在墓前,向墓碑躹躬,說:“姐姐,我不知道你是俊斐哥的什麼人,俊斐哥第一次帶我來看你,以後我會經常來看你。”
南宮俊斐又站了一會兒,說:“回去了。”
“哦,”陽寶丫又向墓碑躹了一躬,說:“姐姐,我們走了,我以後一定會來看你的,姐姐拜拜。”
回到家裡,陽寶丫還是忍不住問了:“俊斐哥,那個珍妮兒姐姐是什麼人啊?是你的親戚還是朋友?”
南宮家的親戚朋友陽寶丫基本上都認識,但從沒有聽說過有姓珍的。
看南宮俊斐對那座墓裡的女人的態度,她感覺這個叫珍妮兒的女人對南宮俊斐似乎很重要。
南宮俊斐看着她的眼睛,又一次感到陽寶丫和珍妮兒的眼睛很相像。
他突然想起珍妮兒說她有個妹妹的事情,他伸手將陽寶丫拉到面前,將她的臉轉過來,捋開她左邊耳後的頭髮,他的眼睛倏地睜大了。
陽寶丫的耳後,有一粒小小的黑痣!
他清楚地記得袁道安說過,珍妮兒的妹妹左耳後有一粒痣!
他的心跳驟然加快,眨眨眼睛看了又看,又用手摸了摸,沒錯,這真的是一粒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