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 訣別殤4見面

少將夫人帶球跑108訣別殤(4)見面!!!

“薇薇!”

“薇薇!”

門外靜立良久的衣豐一聽房內有變,也跟着衝了進來。

景颯連忙把白薇薇扶到牀上躺平,剛要掐人中把白薇薇喚醒,衣豐突然擺手阻止:“不可以,她身體不好,不能掐她人中!”

她現在情況很特殊,冒然掐人中穴位的話,會出大事的!

景颯呆立,幫不上忙。

“薇薇!”

衣豐隨手拿起那本《紅與黑》,然後在白薇薇臉上給她扇着風……

更多的新鮮空氣進來了,白薇薇“嗯”了一聲悠悠轉醒,黑白分明的眸子一睜開,就哭着後悔:“羽航……羽航……”

太心碎了,原來都是她誤會了他,原來他所有的解釋都是認真的,他從來就沒有欺騙過她。

可惜當時她不信!

她要見樑羽航,她要好好的和他談一談,爲什麼他這麼傻都不告訴她真相?他的身上到底揹負了多少啊?

“薇薇,你冷靜點,樑少走了。”

衣豐大急,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悔恨交加的白薇薇,他怕出事,他真的怕她出事,她要是出事了,他怎麼跟樑少交代?

“走了?他怎麼會走了?不是明天撤軍嗎?他今晚會去哪裡?”

白薇薇心中酸楚,失望又心痛。

“我也只是聽說,似乎是去執行一個任務了!”

衣豐皺眉。

任務?

白薇薇突然想到了樑羽航請她吃的那頓晚餐,一瞬間,樑羽航很多決絕的話全都冒了出來,難怪他說了那麼多溫柔的話,他都是再給她鋪路啊……

他的那種語氣,明顯是不會再回來的味道!

真該死,她當時怎麼沒有意識到啊?

他告訴她以後該走什麼道路,他給她一大筆錢,他讓她去談戀愛結婚……他,是徹底要離開她不管她了……。

原來那頓飯,不止是離婚而已——

是訣別!

難道他要執行的那個任務,危機四伏有去無回?

大駭。

“不!”

白薇薇從衣豐和景颯兩人之間衝出了營帳,一邊跑在雪地裡,一邊大喊:“不會的!他不會放棄我的,他永遠都不會放棄我的!他不會丟下我一個人的!”

她知道樑羽航的性格,她瞭解他!

他怎麼可能輕易的就去死呢?堂堂陸軍少將樑羽航,死也要死得其所,他不會輕易就去送死的,一定是有原因的,一定!

她虧就虧在不夠信任她,現在她悔了,悔得肝腸寸斷,她信他,從今以後她都會信他,她再也不會誤會他了,她再也不要失去他了……

她相信樑羽航絕對不會丟下她不管,她相信他的感情,她相信,什麼都相信,她再也不敢不相信了,再也不敢了……

晚飯的時候,他的表情明顯不同與往日,他太溫柔太安靜,然後又說了很多奇奇怪怪的,還讓她找個好男人嫁了。

這話在她現在看來,那就是在訣別啊!她應該抱抱他給他愛給他溫暖的,她應該問問他的心情問問他的寒暖……

她應該攔下他的!

懊惱的搖了搖頭,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可以勉強梁羽航的,他不會去白白送死的!

他答應了要給她一世的溫柔,他怎麼可能會放棄她?

“羽航!”

她瘋了一樣的去軍營找他。

“薇薇!樑少真的不在!”

衣豐大步在她身後追着,然後急急的給她披上了雪貂。

雪貂披上了又滑落,白薇薇不管不顧了。

她很害怕,她沒有自信的,她傷他傷得那麼重!

樑羽航這個人一向冷情,冷情的人愛的本來就不多,但是一旦是他在乎的,他必然赴湯蹈火也會去守護。

比如,景微瀾。

他不止一次的說過只把小景當妹妹看,但是她沒有一次相信他的,現在從他的角度來想想,被人誤解了真是很可憐很傷心的。

不管小景的心裡是怎麼想的,反正她的羽航只當那個萌蘿莉是妹妹,從他的角度想想,妹妹慘遭劫難奄奄一息,事情又是出在他一手策劃的內部軍演上面,他的心,能不痛嗎?

他當時一定很痛苦吧?

守護了多年的妹妹被無情的摧殘了,他的底線崩潰殆盡,他的心裡一定很無助很悔恨吧?

可是,那個時候的自己,並不知情,一味的去逼迫他做選擇。

如果是一個好妻子,應該在外人面前給自己的丈夫一個顏面,然後回家了把事情細細的說開,很明顯,她當時沒有做樑羽航的好妻子,她被氣昏頭了,她痛苦,她嫉妒,她害怕……她怕他的愛給了別人。

所以,她逼他做一個選擇。

那時他的心裡一定對她很失望吧?所以被逼的撂下了狠話:你,不必懂我。

她沒有錯,那時的心情她只能是那樣子的想牢牢抓住他。

他也沒有錯,衆目睽睽岌岌可危,他確實是該先救小景。

後來,他要她等,她沒有等;

他要追她回家,她用計把他從火車上騙走;

他無數次的解釋說孩子不是他的,他和小景是清白的,她不相信;

他最後一頓奇怪的晚餐,她沒有看懂……

她告訴他孩子掉了,他會怎麼想?內疚?自責?他那麼重感情的一個人,想必會了無生趣了吧?

是她,是她親手推開了他!

“羽航!”

毀天滅地的悔恨。

白薇薇瘋了一般的推開警衛衝進了樑羽航的營帳,果然,人去樓空……

“警衛!”

她心底一空,那種不好的感覺撲面襲來,她快不能呼吸了。

“是,夫人!”

“首長呢?”

“這……”

警衛非常爲難。

“告訴我他人在哪裡?”

“首長不讓說!”

“快點告訴我!”白薇薇要急瘋了,抓着警衛的領子不放。

“薇薇,別難爲他們,這事情他們做下屬的肯定不知道。”

衣豐阻攔。

“哦?做下屬的不知道,那麼衣豐,你肯定知道,你告訴我羽航在哪裡?他到底在哪裡啊?”

白薇薇死死的拽着衣豐的手,淚流滿面。

她真是要急瘋了,如果樑羽航出了什麼事情,那麼她就是劊子手!是她親手把他推向了一個萬劫不復的深淵!

“薇薇,我也不知道,估計這是一個高度的絕密,虎澈藍彪也不知道!”

景颯皺眉:“薇薇,你別急,不如我們去問問司令吧,達遠肯定知道。”

白薇薇眼睛都紅了,靜靜的立在樑羽航的營帳,這個營房她幾個小時前剛來過,那時樑羽航還在,他準備了小菜,煮着熱酒,盛情款待了她。

景物依舊在,他的蘭芝暗香也還在——

只是朱顏改。

當時的他很淡定,寵辱不驚,想必那個時候,他就想好了準備走了吧?

他是用一種決絕的心情在陪她吃最後一餐吧?

怪不得那個強勢的男人竟然出乎意料的溫和,她說什麼,他都點頭答應。

種種徵兆表明,一切都很異常。

“這個任務肯定是兇險無比!”

白薇薇咬着牙斷定。

看了看衣豐和景颯一眼,她猛地掏出愛瘋5,撥着那個就算是她刪了一百遍也絕對不會忘記的號碼。

嘟嘟嘟嘟……

忙音。

再撥。

“對不起,您撥的號碼不在服務區……”

“羽航。”白薇薇愣愣的垂下手機,馬上轉頭堅定的宣佈,“我要去見司令!”

“我陪你去。”

衣豐點頭。

“我也去看看吧。”

景颯皺眉。

剛剛他來的時候去看過鄭達遠,老鄭什麼都沒跟他說呀,他不可能派給羽航什麼太兇險的任務吧?畢竟一個國家要培養出一個少將,那是要花費多大的代價和精力啊?尤其是像樑羽航這樣子的年輕神話,他是國家未來接班人的重點人選啊。

鄭達遠營房裡。

鄭達遠正在看着一份軍事報紙,見着三個人招呼都不打就進來了,頗爲不悅。

“老景,你剛走了又來,可是閒得慌了?”

景颯摸了摸獅子鼻:“司令,薇薇都快急死了,你要是知道,就告訴她吧,羽航到底去哪裡了?”

白薇薇小腰板一挺,漂漂亮亮的給鄭達遠敬了個軍禮:“鄭司令,我找樑羽航少將,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說,請您告知他的去向。”

鄭達遠三角眼耷拉的更離譜了,幾乎眼珠子一點都看不見了,只是從老抽抽的眼皮裡能夠看見一個針尖兒大點的黑光,賊陰冷邪慄的。

他緩緩收了報紙,二郎腿也放下了,摸着肚子在搖椅上又晃了兩晃:“衣豐,你呢?你也不請自來,當我這裡是茶館嗎?”

聲音陰嗖嗖的,像是要吃人一樣。

衣豐可是他大力培植的人,不會讓他失望吧?

衣豐敬禮,一臉懇切:“司令,對不起,事情緊迫,薇薇她好歹是樑少的妻子,她有這個權力知道自己丈夫在哪裡!”

“放肆!”

鄭達遠發飆了。

一個大茶缸兒全砸在了火爐上,濺出來的水被炭火燒的“嘶嘶”的響。

白薇薇看了看衣豐、景颯,三人面面相覷,一臉的茫然。

鄭達遠挑起眼皮面露憤怒:“國家化大價錢栽培你們兩個人,你們就這樣回報國家嗎?知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軍人!服從命令就是軍人的天職!什麼叫軍事機密懂不懂?啊?機密就是機密!能隨便來打探嗎?能嗎?”

他說的義正言辭,可是,發這麼大的火,過了吧?

景颯尷尬,一攤手還要替白薇薇再爭取一下:“呵呵,老鄭,發什麼火氣?薇薇她……”

“你住嘴!白薇薇她是軍人!”

鄭達遠一下子咆哮起來,氣急敗壞的打斷了景颯的話,官大一級壓死人,他的手指戳在了景颯的鼻子上。

“你,老景,讓我說你什麼好?一把年紀了,想着怎麼把自己的軍銜在往上撓一撓纔是正事!別沒事兒跟着這麼屁大的孩子一起瞎攪合!”

白薇薇上前一步:“司令!羽航他……”

“你住口!”

鄭達遠像是要吃人了一樣,他的臉上太過陰鷙,讓白薇薇心底對他的敬仰全都一掃而光,本來她一直拿他當恩人,畢竟是他親自將她送去了莫斯科培訓,然後回來就晉升爲了少校軍銜。

但是自從看見了伊沙諾娃項鍊上的那根花白的陰啊毛,她就對鄭達遠一直心存芥蒂。想了想,老首長開放就開放一點吧,畢竟是私生活問題,她努力還是拿他當恩人看,然後拼死爲藍軍效力。

但是,現在——

白薇薇直抽抽,鄭達遠的眼神不對呀,他除了緊張一個軍事秘密被挖掘之外,還多了一種東西,一種嗜血的陰霾。

耳邊,鄭達遠已經罵上了:“白薇薇,我疼惜你是故人之後,栽培你挖掘你,你就這麼回報我?你別以爲你做的那些事情我不知道!軍演的時候你都幹什麼?”

白薇薇看了看衣豐,又勇敢的直視着鄭達遠,愣:“我幹什麼了?”

“樑羽航藉着白雪覆蓋掩藏了自己的行跡,你沒有及時查出來也就算了,完了呢?你竟然救了他!你腦子燒糊塗了?這裡是軍演,你是藍軍,他是紅軍!抓到他你爲什麼不打電話通知衣豐?啊?你以爲我傻麼?我告訴你小丫頭,薑是老的辣!你們這種年輕人,拿軍演當兒戲,你們尊重身上穿的軍裝嗎?你們配得起軍人那兩個字嗎?”

鄭達遠乾脆站在白薇薇身前怒斥,口沫噴了白薇薇一腦袋。

沒這個死丫頭的救助,樑羽航會有力氣拿槍戳着他的腦袋?還用子彈殼兒釘在了他腦門子上侮辱他?

那可是全國軍演,現場直播,很多鏡頭都被切進了中央電視臺!

他一下子就成了笑柄,成了樑羽航成功之路上的奠基石!

此仇不報非君子!

“司令!”

白薇薇直皺眉,沒錯,她的確是救了樑羽航,犯了大忌。

但是,戰場之上,也沒說不能夠挽救對方人員的生命吧?

再說了,既然樑羽航有把握僵臥在雪中,他就一定不會死!他只要不死!鄭達遠就必然會被活捉,這是一個不可改變的結局!

她的出現,只不過是心疼樑羽航的身體,叫他少遭了點罪而已。

劫持與反劫持,俘虜與被俘虜,在軍事上,這很正常啊!鄭司令的話,明顯是過了。

他可是惱樑羽航最終在幾十名高幹面前給他吃了槍子兒?

“司令,我知道我錯了,隨便你怎麼處置,我們現在能不能把這些問題都放一放?我懇請您把羽航的去向告知我,我真是有很緊急的事情要當面告訴他!您是不是派給了他一個很兇險的任務?”

白薇薇努力控制自己想扁人的衝動,尼瑪!她都要急死了,這個老司令竟然要在關鍵時刻拿她一把,有木有搞錯?

還有沒有人性了?

難道……秋水明眸又掃了神色古怪的鄭達遠一眼,心中大駭,難道是鄭司令故意要整死樑羽航?

她被自己這個念頭給嚇了一跳。

“白薇薇同志,立即給我回營房,準備明天撤離額爾古納!”

鄭達遠的目光稍微閃躲了一下,然後裝出兇巴巴的樣子,他在給自己打氣。

衣豐插嘴,冷冷的看着鄭達遠:“司令,您還沒有給一個明確的答覆呢,樑少人呢?”

“滾!”

鄭達遠揚手指向門口,大聲咆哮:“都給我滾!這是軍事機密,恕我無可奉告!”

景颯朝白薇薇搖了搖頭,然後拉了拉衣豐,他暗示這個小夥子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緒,衣豐本來在軍中的地位就恨尷尬,本次軍演表現極爲出色,雖然最後還是樑羽航贏了,但是軍委裡對他的評價也是很高的。

樑羽航贏在個人,衣豐贏在整體。

鄭達遠本人也有心要扶植衣豐上臺,他不能讓這個純淨的小夥子前途就毀在這裡。

“衣豐,我們回去再商量商量吧。”

衣豐暗暗攥緊了手心,下意識的去看白薇薇的反應。

白薇薇身子僵住了,她冷冷的看着鄭達遠十秒鐘之久一動不動,然後點頭後退:“我記住了。”

頭也不回的就衝向營房。

鄭達遠心裡直膈應,這個女人那是什麼表情,嫉恨他了嗎?媽個比的現在的小娘們兒都是這麼忘恩負義過河拆橋的嗎?

大喝一聲:“白薇薇同志!”

白薇薇身子停住,沒有回頭。

“你真想知道樑羽航的那個任務,等我處理完手頭的軍務,兩個小時後再來!”

他似乎是很不情願的鬆了口。

啊!

白薇薇驚喜。

衣豐和景颯含笑點頭。

兩小時後,白薇薇卷着風雪再次來到了鄭達遠的營房。

出乎意料的,鄭達遠的營房裡光線昏暗了很多,她有些詫異,但是急急的想知道樑羽航的下落,沒多想。

挑了簾子進去,鄭達遠正在一邊看報紙一邊洗腳。

白薇薇不動聲色又看了看周圍的環境,都是一些休閒用品,一點忙亂的痕跡都沒有。

鄭司令不是說他要忙軍務嗎?怎麼連個軍事地圖都沒打開,然後屋裡的各種儀器一點都沒有啓動過的樣子?

“鄭司令,我來了。”

她輕輕的打了個招呼。

鄭達遠早就聽警衛報告了她的到來,現在正在擺架子,不冷不熱的哼哼了一句:“嗯。”

白薇薇尷尬,搓手靜立。

鄭達遠沒有讓她坐下,她不能坐下,氣氛突然就沉悶了,營房裡只有鄭達遠洗腳的聲音。

嘩啦,嘩啦。

白薇薇都快急死了,分分秒秒的,對她來說都是煎熬,硬着頭皮又喊了一聲:“鄭司令,請您告訴我樑羽航少將的位置。”

鄭達遠似乎是洗腳洗出味道來了,把報紙一放,很享受的閉目養神,對白薇薇的焦急不理不睬。

“鄭司令,您到底回不回答我給句實話,不回答我自己去找!”

白薇薇已經忍到了底線,看到他那在水中已經泡抽抽了的腳,她就覺得噁心,她比任何時候都更厭惡這個司令!

“小白啊,你是個聰明人,聰明的女人不會在一棵樹上吊死,你懂我意思嗎?”

鄭達遠半眯着眼睛,總算是睜眼看了白薇薇一下。

白薇薇沒空跟他打啞謎,直接頂了一句:“不懂!還請司令明示。”

鄭達遠被頂了,臉上略略有些尷尬,自己我消化了一下白薇薇那句話,他歸結爲年輕氣盛,所以海納百川的吞下去了。

他也曾經年輕過,他懂年輕人那點心思,現在他老了,風華不在,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把一個個年輕人玩死,看着他們一個個的臣服!

男男女女的後生晚輩,誰要是叫他鄭達遠一時不快樂,他就要叫他一輩子不快樂!

他要的就是臣服!

“很好!小白同志,我很欣賞你的直爽,不過你似乎是忘了一句話,有求於人,就要拿出點態度來……你知道,於公,這是國家機密,我是不該透露給你的……”

白薇薇暗暗吃驚,這個鄭司令果然無恥,竟然赤裸裸的開始提出要求,他要用樑羽航的下落來要挾她,他想要什麼?

“司令,您直說話,想要什麼?”

沒有時間了,多一分鐘,她就能夠早一分鐘的見到樑羽航。

鄭達遠好死不死的,突然指着自己的腳丫子一臉不爽狀的叫了起來:“哎喲,我這腳怎麼好像抽筋兒了呢?”

白薇薇心裡一凜。

她覺察到了,他在逼她低頭,他就是瞧不上她莽撞無禮的樣子。

腳抽筋了是嗎?他不是腳抽筋了,他是腦子進水了。

還是想再爭取一下,她咬牙蹲下身子拿了一條毛巾給他把腳擦乾,然後輕輕的把那雙浮腫蒼老的腳放進了拖鞋裡……

說不清自己多少次的想吐,但是她都還是忍住了。

眼眶紅了又紅,這輩子,她除了給樑羽航洗過腳,還從來沒有這麼給別人做過。

就算是給樑羽航洗腳的那次,他也沒有讓她碰他的腳,反而是他翻身下地給她把腳洗乾淨了……那個男人呵,總有一千一萬種辦法叫她感動。

“司令,您的腳泡的時間太長了,水都冷了,現在有沒有好一些?”

她忍着委屈周旋着。

心裡罵了千萬遍了,老匹夫!死變態!臭狗屎!

鄭達遠長吁了一口氣,心裡總算是舒服了一些。

靜靜的看着白薇薇,白白的小臉蛋兒渾然天成,眉眼彎彎青春逼人,真好。

難怪樑羽航那小子肯爲了她去死,果然是絕色。

他的掌上明珠真真已經是夠美的了,但是眼前子昌家的薇薇,竟然也毫不遜色。

兩個女孩子,美得各不相同。

一個空靈,一個嬌豔。

伊沙諾娃那種老外,忒他媽的生猛,沒幹的時候一臉貞潔烈婦的樣子,真正幹上了就他媽了個比的是個蕩婦。

不是他幹她,是他被那個外國女人給幹了!

嘖嘖……看看看看,還是中國女孩子好,低眉順眼的,我見尤憐……

樑羽航,饒是你有命回來,知道你最愛的女人被我上過了,也必然不會要了吧?

那就乖乖的留着命等我家鄭真來垂青你吧,呵呵,但願你還有那個機會!

他這輩子,什麼都不在乎,他只在乎自己的女兒!

臉色一冷,越是做着無恥的事情,他就越是臉上嚴肅和神聖。

臃腫的大手往鋪上一指,陰沉的命令:“脫光,躺下!”

白薇薇腦袋嗡的一聲。

一愣,然後笑了:“司令,你說什麼呢?”

鄭達遠沒有看她,一臉自信的樣子:“少廢話,快點,取悅我了,你就什麼都有了,樑羽航那小子有的,老子全有!”

從來就沒有他擺不平、捋不順的女人,從來沒有!

誰不喜歡權勢,誰不喜歡錢財地位?他除了沒有青春的身體,其他全有!

無比的自豪。

白薇薇笑容一收,最後確定一次,小聲問着:“你是讓我……”

他是想上了她?

臥槽!

開玩笑是嗎?

鄭達遠不耐煩了,他一向喜歡聰明的女人,女人必須是要解風情的,笨死的那種,他沒耐心去調教。

“小白啊,別給我裝清純了,你被羽航玩了不止一次了,早就不是什麼貞潔處女了,反正又不是你的第一次,就別放不開了,你不知道,排隊等着本司令舔腚溝子的女人,如……”

話還沒有說完,白薇薇突然彎腰端起了那盆洗腳水,然後朝鄭達遠兜頭澆下。

她的聲音很抖很憤怒:“我看你他媽的就是欠揍!”

呯!

厚實的鐵盆子一下子砸在了鄭達遠的腦袋上,發出一聲巨響。

鄭達遠被打懵了,反應過來之後惱羞成怒:“白薇薇,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樑羽航可是爲了尋找能夠證明你父親清白的證據走的,你爲他付出這麼一點身子都不行嗎?我看他是要爲你白死了,我真是替他不值!”

“鄭達遠,你無恥!”

白薇薇氣得直哆嗦,拂袖離去。他太無恥了,她所見過的最無恥的人都跟他不在一個段數上。

他說什麼?

羽航是爲了洗刷她父親的冤屈去的?可笑!她父親是烈士,有什麼冤屈?有什麼罪名?

羽航不會是被鄭達遠騙了吧?

仔細一想,應該不會,樑羽航也是有眼線的,不會輕易的相信別人的話……那麼就是,難道父親烈士的頭銜,將要有變?

所以……樑羽航爲了不讓她傷心,在軍委裡的文件下來之前寧可被鄭達遠利用一次?

他是心甘情願去赴死的?

怪不得!

怪不得他明明知道是一個有去無回的任務,還是去了……

“白薇薇,你死心吧,他在弒神坡,哈哈,你們誰都找不到弒神坡!”

鄭達遠捂着一腦袋血叫囂着。

弒神坡?

白薇薇沒有停止腳步,光是聽到這個地名她就感到非常的不吉利,糾結的要悶死一樣。

弒神!弒什麼神?羽航就是軍中神話啊……

不吉利,太不吉利了。

“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到他的,一定會的!”

冷冷一句話。

衝入了飛雪中,踏着夜色,她急急來到了毛銘傑的帳篷。

不靠鄭達遠,她就必須自救!

“毛毛!”

“Vivian!怎麼了?”

營帳裡突然探出了一張俊秀朝氣的小方臉,正是和白薇薇一起在莫斯科培訓的生化專家——毛銘傑。

毛銘傑本來是樑羽航在Z大親手圈定的培養對象,後來被秘密送往德國,然後中途又派到了莫斯科,是以當時在專機上,樑羽航一眼就將他認了出來。

“毛毛,你幫我個忙行嗎?”

白薇薇在雪地裡被凍得生疼,不斷的搓着兩手哈着暖氣。

“客氣了,你還救過我一命呢,說什麼幫不幫的。”

毛銘傑回手拿了件大衣,然後就出來了,小夥子很爽快,一笑露出了小白牙。

他沒有忘記,剛下飛機的剎那,滿柱就要殺他,是vivian救了他一命擊斃了滿柱。

本來,白薇薇一直覺得男人只有長成樑羽航、衣豐那樣的瓜子臉纔好看,見到了毛銘傑,她才知道有時候小方臉也是挺不錯的。

不過,看山看水,她還是覺得樑羽航是最帥的!

“毛毛,我那個wk壞了,你的那臺能不能借給我用一段時間?”

每一臺wk,都是上千萬的價錢,所以,當時俄羅斯導師就隆重強調:“個節法臥列特,臥特法臥列特(小心輕放,小心別弄壞)!”

風中分子定位與分辨,主要的檢測儀器就是wk,她的wk在軍演中被雪狼給踩壞了,她已經向上級彙報過了。

“好!”

毛銘傑很爽快,回營房拿了就塞給她,一臉疑惑:“Vivian,軍演都結束了,你要wk做什麼?”

白薇薇把東西接過,做了個謝謝的手勢,轉身就走。

“找我老公!”

“老公?樑羽航少將?”

毛銘傑兀自在雪中撓了撓頭,vivian和樑羽航少將的事情他也聽過一些風言風語,不過,他似乎是聽到小道消息,少將在天剛黑的時候就走了,這到現在都六七個小時過去了,莫說是用wk,就是神仙也追蹤不到他的消息了呀!

風中,早就沒了任何的信息。

死馬當活馬醫嗎vivian?

雪地裡,一輛軍車橫衝直撞。

車頂上,一個小黑匣子帶着兩個小風輪兒咕嚕嚕的亂轉……

白薇薇根本就不會開車,但是,她還是開了,好在北方的雪野基本上都是一馬平川,她就算是亂衝都撞不到任何東西。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把軍車啓動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就衝出了軍營,她瘋了,她真的瘋了,她要親自找到樑羽航。

他的處境太危險了,他真要是出了什麼事情,就是活活被她虐死的!

她不應該告訴他孩子的事情,這樣很容易讓他覺得是他親手害死了孩子,他那麼重感情的一個人,會萬念俱灰的!

一定要儘快找到他,但願一切都還來的及!

羽航……等我!

她今天才體會到了“等我”那兩個字的重量和厚度。

可惜,江郎一夜,她並沒有去等待樑羽航!

一切的念頭都是空的,當務之急是先找到樑羽航,阻止他去弒神坡!

那根本就是個送死的鬼地方!

她的羽航是俊逸如仙,怎們能夠叫他死在那裡啊?

她學的就是風中分子定位與分辨,她最擅長的就是追蹤,如果連自己的男人都找不到,她就去屎!

一切的數據都太不利了,實話滴說,她是半點把握都沒有,樑羽航他們已經走了六七個小時,空氣中,真是半點信息都沒有了。

怎麼辦?

她不能夠坐以待斃,她還算是聰明,知道開輛車出來,不然光靠兩腳走路,估計到死都見不到樑羽航。

“羽航,你到底在哪裡?”

在軍車失控的撞向了一個大雪球強行趴窩了之後,驚魂未定的白薇薇掏出手機給偵訊科打了個電話:“你好偵訊科,我是陸軍少校白薇薇,請告訴我樑羽航少將的位置好嗎!”

“對不起,您沒有這個權限!”那頭回答的很乾脆,一般人是不能夠動用偵訊科的力量的。

“我有急事,稍後會來解釋的!”

白薇薇大急。

“這個……上頭有令,必須對樑羽航少將的行蹤保密,所以我們不能說!”

“我求你了,告訴我吧,他在執行一個很危險的任務,估計是有去無回的……”

白薇薇快要急死了。

“對不起,不是我不幫忙,樑羽航少將早在三個小時就失去了信號!”

那邊,口氣終於鬆動了一些。

“呵……”白薇薇的下脣一直在抖,“他信號最後出現的位置是在哪裡?”

“很模糊,內蒙古海拉爾一帶。”

“……”

海拉爾一帶?

弒神坡!

白薇薇淚眼朦朧,掛了電話。

她是北方人,聽說過海拉爾弒神坡的傳說,鄭達遠沒有騙她,他果然是把樑羽航騙到了弒神坡!

那個老匹夫!

弒神坡的地點非常飄忽,有草原百慕大的詭稱,位置似乎常年都在變幻一般,沒有一個人能夠活着從弒神坡出來。

白薇薇悔恨交加,額頭一下子就狠狠撞在了方向盤上,空曠的雪地裡,她被釜底抽薪了一般感到絕望,額頭一直壓着喇叭。

軍車的喇叭一直在響着,發出“嗚嗚”之音……

悲鳴聲聲。

弒神坡,誅仙弒神,萬徑滅,飛鳥絕。

羽航……

你真是在那裡?

怎麼這麼傻啊?我父親是被冤枉的,這一點根本就無須任何人來證明啊!

鄭達遠明顯是知道弒神坡大致方位的,不然他就不能夠派樑羽航去,外人,估計是得不到那張弒神坡的軍事地圖了。

不過,軍方的弒神坡地圖,又是誰提供的呢?

該死的!

白薇薇咬牙咒罵。

她竟然追蹤不到絲毫任何樑羽航的消息。

時間間隔的太久了,空氣中的分子含量全都變化了,數據一片凌亂。

爲今之計,找不到樑羽航,就只能找他可能在的那個地方——弒神坡!到底在哪裡?

白薇薇強迫自己要冷靜下來,她緩緩從方向盤上支起身子,然後倒車,憑着一點殘存的記憶,前撞後撞跌跌撞撞的駕車駛向了一個註定要讓她心碎的地方。

夜幕下的雪野裡,軍車歪歪扭扭的朝悲傷的海拉爾方向衝去……

轉眼,天光放亮,黎明瞭。

前方出現了一排低矮的村莊,都靜靜的埋在白雪裡,很寧靜,這裡應該就是海拉爾了,白薇薇踩着油門衝了過去。

“大爺,咱們這裡弒神坡在什麼地方?”

“呃……不知道。”

“大娘,我想去弒神坡,你能告訴我在哪裡嗎?”

“神經病!”

“小弟弟,你知道弒神坡嗎?”

“哇哇哇……”

沒有人知道這個地方,沒有人能夠告訴她具體的位置,一提弒神坡這三個字,老百姓們都諱莫如深。

白薇薇一屁股坐在了白樺樹下,找不到,該怎麼辦?

一整夜了,羽航應該已經找到了弒神坡,他進去了嗎?

他不會那麼傻的去送死吧?不值得,真的不值得爲了她這麼做啊!

最傷最痛是後悔!

如果上天再給她一次機會重來,她一定會在江郎山那一夜就抱住他,然後靜靜的在別墅裡等他。

如果她還有機會重來,她一定會在最後的晚餐之時就抓住他,然後去吻他,叫他不要離開!

樑羽航是個智商極高的人,他不會笨到去送死,他是被她逼得沒有了生的希望,她給他加上了一副殺死自己親身骨肉的枷鎖!

都是她逼的!

仰頭靠在了樹幹上,白雪簌簌的掉落在她的頭上、臉上,但是她一點都不覺得冷,她不能倒下,她一定要找到樑羽航,告訴他她仍然愛他,讓他不要走!

她會從身後緊緊的抱着他,細數往日的溫柔纏綿,然後再在他耳邊說一句,羽航,我愛你……

冷,寂寞,害怕,絕望。

四下望去,都是一片白色的恐怖,沒有他的地方,景物全都失去了顏色。

白薇薇單手搓着發酸的膝蓋,下意識的從口袋裡掏出了那張紙片,這是從《紅與黑》那本書封面的夾層裡拿出來的,藍色的圓珠筆勾畫了了,似乎是一副工筆畫,畫工很粗糙,又被她的淚水浸泡過,就更模糊了……

她靜靜的看着紙片上的紋路,越看越驚心,視線盯着一道道藍色的紋路,再也移不開……小手開始不住的顫抖,下巴也再抖,整個身子更是激動的顫抖……

剛纔在營房裡她沒參透的東西,現在她似乎是領悟了!

這張紙片上的,哪裡是畫啊?分明就是一個字,大氣肆意的筆體,隨意的揮灑,一個“神”字橫跨東西,橫截面上,神字中間的那一短橫非常誇張的刺了出來,活像是一把利刃——將“神”攔腰斬斷!

弒神!

弒神坡!

白薇薇驚喜又戰慄,她先入爲主了,一眼看過去就以爲這肯定是一副工筆畫,其實,這個本就是一個“神”字嘛。

弒神坡!

這張紙片裡提到的是弒神坡!

啊!

是天意還是巧合?

她沒空多想了!

瞪大了眼睛把紙片舉在自己眼前,這紙片裡一定還有秘密,不可能大費周章的寫了一個似畫非畫的字在這裡裝神弄鬼,絕對不可能!

白薇薇眼睛眯了起來,她一定要冷靜,這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拯救樑羽航,也拯救她自己的最後希望!

她拼命的凝神靜氣不去想樑羽航,一想到那個眉目如畫的男人她就心亂,就做不好事情。

不行,現在不是該動情的時候,不然他和她都會死!

認真再認真,集中再集中……

視線聚焦。

有了剛剛的經驗,她努力換一種思維來看手裡的紙片,不是畫……不是字……什麼都不是……她只是一個不識字的小女孩,什麼都不懂……要用全新的眼光去看這張紙片上的內容……

加油啊白薇薇!

眸光陡然一亮。

“是地圖!”

她驚呼!

這是一個張並不準確的地圖!

畫地圖的人沒有專業的工具,比例有點失調,然後線條也失真生硬,再加上紙質粗糙,所以整個地圖沒個看,不過,這張草圖對她來說是多麼寶貴啊——

弒神坡地圖!

弒神坡弒神坡,除了名字特別兇殘之外,竟然地勢地貌就真的像個“神”字!然後被攔腰砍斷!

真是鬼斧神工!

她不得不佩服大自然造化弄人!

“羽航……等我!”

白薇薇連滾帶爬的站了起來衝到了軍車裡面,對着手裡的弒神坡地圖,淚流滿面。

她能夠見到那個瘋狂想念的男人了,她能夠找到他再抱一抱他了……但願她還來得及叫他不要進去。

傻傻的流淚,靜靜的流淚。

她如果知道了是誰畫的這張地圖,恐怕又要大哭一場了吧?當然,這是後話了。

軍車毫無章法的在雪地裡狂衝,白薇薇不停的打電話給衣豐,以求衣豐借用手機定位確定她的方向,她仔細的辨認紙片上地形地勢的特點,瘋狂在雪中找着那個忽隱忽現的弒神坡。

她不知道,衣豐都快急死了,也急急的飆車過來了。

沒頭沒腦的在無邊的雪野裡瘋找了大半天,眼看,黃昏將至,雪地上,莫名其妙的被晚霞染上了血色。

白薇薇顫歪歪的下了軍車,她驚歎,夕陽照白雪,風光無限好啊。

鼻息裡陰森森的飄來了濃重的火藥味,還有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戰場!

她當即這麼反應,又興奮又惶恐。

拿出小紙片一比對,脣角微彎,這裡,應該就是弒神坡沒錯了。

好一個誅仙弒神的弒神坡,她終於懂了爲什麼這個地方這麼難找,甚至位置飄忽不定。

她的腳下,就好像是一個被劈成了兩半兒的大山包,中間靜靜的裂着一條兩米寬不到的口子,斷層很深,看不見底端。

夏天,碧綠的草木會遮掩這個斷層;冬天,漫天的白雪也會遮掩這個斷層。

不注意根本不會發現這裡景緻與別的地方會有什麼不一樣的,這就是地獄靜靜張着的一個血噴大口!

斷層裡,不斷的有着古怪的味道飄上來。

她是搞化學的,對化學元素異常敏感,有毒氣!

不過那毒氣似乎是年代就遠了,力道不足,短時間還對她沒什麼影響,但是若是她要下斷層去查看,恐怕是有去無回!

弒神坡,重要的不是斷層,是毒氣!難怪歷來很少有人活着出來!

並且,斷層下面,恐怕又是一個驚天的秘密了吧?

她只要她的樑羽航,其他的,沒興趣知道!

“羽航!”

兩腿開始有些抖,情況不明,想叫又不敢亂叫。

稍稍辨別了一下方位,她就朝着那危機四伏的雪野最深處走去。

一步一步,深深淺淺的,她蹣跚着走了將近百米,變化來了……

首先,鼻息裡,火藥味道更濃,血腥味兒也更濃……

太可怕了!

兩腿發軟……

其次是眼前的景物。

地上到處是鮮血,還有屍體,七仰八歪什麼死相的都有,非常猙獰,非常詭譎。

白薇薇越走越驚心,顧不得害怕,暗暗衡量了一下,屍橫遍野的,少數也有七八百人,清一色的恐怖組織服裝,頭戴黑色面罩,臂章上都繡着“JN”字樣!

基諾!

白薇薇不敢想了,很明顯,有人把強大的基諾組織的人給幹掉了!

除了那個俊雅卓絕的人,還會是誰?

令她寒心的是,鼻息裡一點蘭芷味道都沒有,完全沒有!

沒有蘭芝味道有兩種情況,第一,樑羽航死了;第二,樑羽航並不在這裡……

不能再想下去了,心一直被死死的攥着,稍有刺激,就會破裂了。

“羽航……”

她不敢貿然大喊,趕緊在屍堆里加緊步伐,偶爾一個不小心被絆倒,她驚慄的與死人臉貼着臉,大眼瞪着恐怖兩眼,一陣驚駭……

眼中,幾乎都是基諾人員的屍體,不是被一槍爆頭,就是準確的射穿了心窩。

那人槍法極爲精絕!

能夠做到這麼老道,倒在地上的上千名屍體全都清一色的一槍斃命,在軍界,這種人並不多見。

一定是他,她最愛的男人!

正在屍體裡面漫無目的的尋找着,突然——

呯呯!

耳邊,百米開外又傳來了兩聲槍響,白薇薇心中一緊,連忙瘋狂的衝了過去。

一路上,她都還算是比較安慰,除了極個別的有幾個我國特種兵的屍體之外,並沒有發現樑羽航的蹤跡!

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又緊走了幾步,眼前的景象陡然變化了。

一個斜斜的坡度上,雪坡的頂點,屍體成倍的增加壘起了兩三米的高牆,血流成河,正汩汩的往下淌,浸透了她腳下的瑩白,發出“嘶嘶”的悶響。

鼻息裡突然有了一陣若有似無的蘭芝味道,那是他樑羽航的專屬氣息。

心思一動。

大喜,凝眉望去——

血色殘陽下,廣漠的白雪作爲背景,一人靜靜在三米高的屍堆之上,額前碎髮飄落,鳳眸凜冽,軍裝染血,冷冷清清抱槍而立。

沒有人能夠腳踩這麼多林林總總的屍體還這麼美,那個畫面充斥着正與邪、紅與白、妖冶和血腥,卻美得逼你的眼,恐怕正常人此生都看不見這樣的唯美畫面……

男人身姿卓絕,遺世孤立……

他的靜,和腳下屍體裡鮮血噴涌的動,一張一弛,太美了……

“羽航!”

白薇薇一陣眼熱,驚喜交加,尖叫了一聲。

聲音雖然顫抖,卻還是輕鬆送了出去。

死了那麼多人,她一點兒都不害怕,她什麼都看不見,什麼都聽不見,天地寧靜如初開,心裡腦海裡,都只有那一道綠色的長影,一生一世,她永永遠遠的愛戀!

羽航……

話音落,屍堆上那人明顯的震撼了一下,冰冷的寒眸立時四下尋找着聲源,然後,兩道分別已久的視線終於匯成了一條溫溫柔柔的小河,靜靜膠着靜靜纏繞。

“白、薇、薇。”

聲音冷冷清清,若水濺玉。

樑羽航冰雕一般的俊顏上帶着十萬分的不相信,他搖着頭,顫抖着身子。

怎麼會是她?怎麼可能是她啊?

白、薇、薇。

竟然是她尋來了,她竟然會尋了來……她來這個人間地獄做什麼?

“羽航!”

白薇薇笑了,眼角眉梢,身上心裡,全都帶着笑意。

她大叫一聲,然後標誌性的高舉右手使勁兒的揮舞,所有的思念都從嘴裡迸發出來,帶着濃濃的歉意和深情。

我愛你,不如在一起……

樑羽航,我來了,我們一起走下去吧……

儘管日子曾經蒼白,就算風雨再次襲來,讓我們一起走下去,就這樣白頭了——

可好?

“薇薇,別過來,危險!”

屍堆之上,樑羽航微微蹙眉,一聲冷喝阻止她的靠近。

她聽話的停止了動作,靜靜的在幾十米遠的地方擡頭仰望。

樑羽航呵……

她卑微如草芥,一直以來,對他都是仰望的。

不敢仰望,卻一再仰望!

------題外話------

呃,時間實在是太晚了,接近凌晨兩點,答應了“孩子”的那個點寫不出來了,延後一個章節吧,抱歉!

謝謝各位妹紙的支持,真的很感動,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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