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還沒等他把刀落下去,就覺得眼前這具只剩下皮包骨的屍體劇烈地彈跳了一下。法醫還沒來得及收刀,屍體就從平車上坐了起來。還沒等他抽身離開,整個人就被屍體抱住按倒在地上,張開腥臭的嘴就朝他的喉嚨咬了過來。法醫平常也隔三差五的參加過一些體能訓練的,在反應速度上比普通人還是要快上那麼一線。就見他一擡胳膊,將小臂送到屍體的嘴下,從而護住了自己的喉嚨。
“快走,喊人過來,讓他們帶槍!”小臂上先是一陣劇痛,隨後法醫覺得自己的胳膊上傳來一陣麻痹感,整隻胳膊毫無知覺地就那麼被屍體咬着嘴裡。法醫一邊掙扎着,一邊對有些手足無措的同伴大吼一聲。同伴聞言奪門而出去喊人去了,驗屍房裡就剩下法醫跟那具屍體在地上糾纏扭打着。法醫官無意中摸到了剛纔掉落在地的手術刀,拿起那片薄如蟬翼的玩意兒就往面前的屍體身上戳去。戳了幾下他發現,手術刀壓根對這東西沒什麼作用。因爲不管你怎麼劃拉怎麼戳,屍體的嘴始終死咬住自己小臂不放。
“去你奶奶的。”將手術刀捏在手裡,法醫猛地朝屍體的眼珠子扎去。噗一聲插了個盡根(貌似很邪惡的一句話),眼眶裡的汁液順着法醫的手指滴答着就流了下來。幾滴黑色的汁液滴落在法醫的臉上,他當時就覺得皮膚上傳來了一陣灼燒感。也沒那個時間去理會臉上的情況,他只是橫着右臂阻擋住屍體想要撕咬自己喉嚨的嘴,左臂則是拿着手術刀不停地在屍體五官部位死命地戳着。他以爲這樣,就能重創屍體。他想錯了,屍體跟活人怎麼可能一樣呢。屍體的臉已經被他給戳爛了,甚至眼珠子都掉出了眼眶,就剩下一根筋拉扯着在那裡晃盪着。屍體卻依然鍥而不捨的想要撕爛他的喉嚨。
“大家當心點,進去之後遇到危險不用警告直接開槍。”半個小時之後,市刑警隊,特警隊就先後趕到了現場。大家在門外集合完畢,分配完具體的任務之後,帶隊的副局長對幹警們下令道。這件事太駭人聽聞了,屍體詐屍了不說,還對法醫進行了攻擊。這種事情,在副局長看來完全只應該出現在影視劇裡,而不是活生生出現在現實當中。
破門而入之後,大家就那麼站在門口沒有進行事先商議好的行動。因爲不需要了,驗屍房的地上,躺着法醫。而平車上的屍體,已經消失不見。過了片刻,大家將食指輕輕貼在扳機上,緩緩向躺在地上的法醫走了過去。他的臉色很蒼白,喉嚨處還留有兩個筷子粗細的血洞。不過傷口處,一滴血都沒有。他左手上還捏着手術刀,右臂被人折斷,呈反曲形耷拉在地上。
“全市進行搜捕,通知各派出所,特警隊,出警的時候一定要帶槍。”副局長走到法醫的屍體旁邊,愣愣看了半晌,然後一咬牙怒道。他不管對方是詐了屍的屍體,還是沒死透的人。敢殺害本系統的人員,就是對整個赤壁市局的挑釁。就算是詐屍,老子也要把你抓回來給燒成灰。副局長握了握拳頭,轉身向門外走去。他也是從基層一步步幹到今天這個位置的,對於普通幹警,他有一種特殊的感情。
“局長,那這個...”一個警察跟了上去,言語中猶豫着請示着他。副局長順着他的胳膊回頭看了一眼,明白了他想說什麼。那具詐了屍的屍體,據說就是被咬過之後送進來的。可是沒過多一會兒,他就詐屍而起並且殺害了一個法醫。法醫如今也被咬過,要是就這麼放着,萬一他也詐屍了怎麼辦?
“通知家屬,明天火化。”副局長有心現在就把法醫的屍體拉去火化掉,可是一想,那樣做也太不近人情了。站在家屬的角度,人家到時候會怎麼想?人家會不會懷疑家人的死,有着什麼黑幕?於是他決定,讓屍體多停一天。好歹讓家屬來跟死者見上最後一面再說。
“有兩條消息要向組織反映一下。”天組赤壁分部的電話響了,組長拿起電話,就聽見屬下在裡邊輕聲說道。
“說!”組長將茶杯放到桌上道,這部電話機,近幾年攏共也就響過兩次。一次是在前天晚上,一次是現在。
“有消息說,昨夜一個路邊攤的老闆被咬死了。還有就是在一個個小時之前,負責對路邊攤老闆驗屍的法醫也被咬死了。而在案發現場,則是失去了屍體的蹤跡。”電話裡,傳來了屬下不急不緩的聲音。
“屍毒感染...造成詐屍?”組長用手摸了摸滾燙的茶杯,暖了暖手後問道。
“或許是如此,只是現在不知道,本市到底被感染了多少人。如果不盡快控制住,並且把源頭掐斷的話......”屬下的話,讓組長覺得自己更冷了。
“暫時暗中查找,讓弟兄們注意安全。我給上頭打個電話,要求增援。”組長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滾燙的茶水之後對屬下囑咐道。整個赤壁分部,加上組長,也不過10個人。赤壁城區雖然不大,可是周邊地區也是不小。光靠他們這10個人是不可能完成眼下這個任務的。
“明白!”屬下答應了一聲,隨後就把電話給掛了。
“這幾天咱們街上怎麼多了這麼多警察啊?是不是有什麼逃犯竄到咱們這兒來了?”街上的變化,還是引起了一些老百姓的關注的。畢竟大家都已經習慣了除了逢年過節之外街上不見警察的生活,這陡然一下子看見這麼多荷槍實彈的警察,大家心裡就琢磨開了。
“誰知道呢...”人們納悶着看着那些走街串巷的警察們。
“你帶上小城分部的人,去赤壁市支援一下。”正在家享受着顏品茗正規的,正經的泰式按摩,就接到了沈從良的電話。支援?這是出了多大的事情?翻身從牀上起來,整理了一下睡袍,遮蓋了一下有些異樣了的程小二琢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