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人可是感覺好些?”等魯勝利喊來幾個人,把我擡進泡澡的木桶中去之後。揮散衆人,我咬牙讓顧纖纖幫我推宮活血。幾日身體維持着一個固定的姿勢,讓我渾身的骨骼都僵硬疼痛不已。要是不盡快將身上的經絡,肌肉,還有骨骼都鬆動開,沒準會落下什麼後遺症來。顧纖纖一邊使勁給我推拿着,一邊柔聲在我耳邊問道。
“好些了。”我坐在木桶裡,任由裡面滾燙的熱水將我的身體燙得通紅,隨着顧纖纖推拿的動作輕緩地活動着自己的身體說道。
“水有些涼了!”不幾分鐘,我就感覺不到水的溫度,只覺得汗毛孔裡在往外滲着一絲絲的寒意,我知道這是在陰間沾染的陰氣作祟。隨着寒意的滲出,我的身體又逐漸變得僵硬了起來,似乎是要被凍上了一般。
“魯大叔,麻煩加一些熱水!”我張嘴向守在房間外面的魯勝利喊道。
“哦哦,好好!”魯勝利聞言連忙應着聲跑向廚房,揭開鍋蓋開始往桶裡舀起開水來。不多會兒,一桶滾燙的開水就被分次加到了我洗澡的木桶裡面。加過了開水,我這纔再次感覺到身體重新恢復了感知。並且那些熱水,再度開始中和起從我體內滲出的絲絲寒意來。
“魯大叔,多燒些開水。要是趕不及的話,拜託你去村裡跟大夥兒說一下,我這桶裡的熱水不能斷!”剛剛還覺得有些滾燙的水,不到幾個呼吸就變得只有些溫熱了。我抹去了臉上的水漬,對魯勝利說道。
“好好,家裡還有一鍋開水,我馬上喊人幫忙燒!”魯勝利察覺到了我的不對,嘴裡答着話就往門外跑去。很快我需要大量開水的消息就被村民在村子裡傳開了,最先拋下活計開始燒水的,是其餘那幾家丟過孩子的家庭。他們知道,要是沒有我,他們的孩子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是被人販子拐賣掉。二是被人販子拐賣的途中,不幸夭折。對於我,他們心中心存感激。
在他們的帶動下,很快半個村子的人都行動了起來。大家挑水的挑水,劈柴的劈柴忙了個不亦樂乎。唯一一家沒有動作的,就是魯慈他們家了。他的父母坐在門口,冷眼看着其他人在那裡忙活着,嘴裡唸唸有詞着什麼。如果有人湊近了細聽,就會知道他們正在說:死了纔好,死了纔好!
在我通靈的這幾天,這起拐賣嬰兒的案件已經基本上水落石出了。據殺死魯慈的那幾個人交代,這件事完全是因爲魯慈率先起意,然後召集他們做的。至於他們是怎麼從人家家裡成功盜取嬰兒的,說起來也簡單,下迷藥而已。下迷藥和偷孩子的事情,主要是由魯慈來進行。
因爲他是村裡人,不管是人是狗,都對他比較熟悉。就算有人見他進了屋,也只會認爲他是來竄門聊天的,根本不會懷疑到他是來偷孩子的。等他踩準了點,纔會讓那幾個同夥在村外接應。由他把孩子抱出村,再交由同夥轉移。而他本人,則是回到村裡,給人留下一個始終在村裡的假象。
案情大白之後,全村的人都對魯慈的父母進行了口誅筆伐。這些天他們聽得最多的話就是:養不教父之過!有娘生沒娘管!大家說得沒錯,事到如今,他們根本沒有覺得自己的兒子錯了。相反他們覺得,是我多管閒事,纔會讓事情敗露在人前,纔會導致他們現在的這種處境。
甚至於,他們將魯慈的死,也歸結到了我的身上。這得道德底線扭曲到何種程度纔會讓他們有這種想法?還是那句話,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什麼樣的種子結出什麼樣的瓜!總之現在在魯家進,要說有誰希望我死,非他們莫屬!
一桶桶開水源源不斷地送到了魯勝利的家中,又由魯勝利接連不斷地倒進了我泡澡的木桶裡。就這樣,一直持續了一個小時,我終於徹底驅散了體內的陰氣。而身上的骨骼和經絡,也被顧纖纖給揉捏開恢復了正常。
“魯大叔,夠了!”我渾身乏力地癱在木桶裡,衝滿頭是汗的魯勝利露出一個笑臉道。
“夠了?大師你別怕麻煩了我們。燒點水不算個什麼,要是不行我們接着燒。”魯勝利是個實誠人。聞言第一個念頭,就是我怕給大家添麻煩,從而傷還沒好就選擇了湊合。他不知道我的身體到底出了什麼問題,在他看來,一定是我爲他兒子改命的時候受了重傷。
“沒事真沒事了,大叔你先出去,讓我先把衣服穿好!”我衝滿臉關切的魯勝利擺擺手,示意自己真的沒事,然後對他說道。貧道有兩個毛病,一個是睡覺認牀,二個是不習慣在同性面前展露身體。魯大叔站在這裡不走,讓我不知道該怎麼起身穿衣服。
“你都這樣兒了,讓我來幫你穿吧!”魯大叔絲毫沒有覺悟的站在那裡說道。
“別,我不習慣!”我苦笑着看着這個實誠的大叔道。
“哎呀,都是男的,什麼習慣不習慣的!”魯大叔說話間就準備擼起袖子過來幫忙。
“就因爲大家都是男的,我纔不習慣!”情急之下,我脫口而出!
“額,那好吧!”魯大叔聞言愣了一下,隨後撓撓頭,轉身走了出去。
“就讓奴家,來伺候官人出浴吧!”等魯勝利走出門外,一直在旁邊掩嘴輕笑的顧纖纖一揮袖子將門關上。隨後輕移蓮步走到我身前,美目流盼的透過桶裡的水,看着我的下半……身,說道!
“大善!”我聞言很習慣的對她說道。
“孩子怎麼樣了?”一刻鐘後,我在顧纖纖的侍奉下穿戴齊整,這才推門走了出來。一看聚集在堂屋裡對我翹首以待的魯大叔和一些鄉親們,我開口問道。
“打昨天起,孩子就逐漸在康復。你看,現在能吃能睡的。”魯勝利的媳婦抱着孩子送到我面前,笑眯眯地說道。
“好好兒生活,也不枉我爲你下一次地府,聽見沒有?”我伸出食指,在孩子臉上輕摸了兩下說道!
“咯咯咯!”孩子看着我,發出一陣咯咯的笑聲,似乎是在迴應着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