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說,你聞什麼吶?”我走到牀邊,蹲下身子看着墊單上遺留下來的細微人形。輕輕抽動着鼻子,嗅着牀單上殘餘的味道,想要從中找出點什麼異樣之處來。劉建軍一回頭,瞅着我扶額問道。
“你不會是有什麼特殊的癖好吧?”在他眼裡,我若不是色晴狂,就一定是個變太狂!
“你來聞聞?”我揉了揉鼻子,站起身來對他招手道。
“聞到什麼了沒有?”等劉建軍一頭霧水地在牀邊蹲下,學着我的樣子抽動着鼻子聞了半晌之後,我問他道!
“淡淡的香水味,還有腳臭味!”劉建軍起身很認真的回答着我的問題。
“香水味是女主人遺留下來的,那麼腳臭味就一定是男主人留下的了。不對呀,你讓我聞這個幹嘛?”劉建軍很快進入了角色,在那裡分析起案情來。說沒兩句,他反應了過來,瞅着我狐疑的問道。
“恐懼,我聞到了恐懼的味道。你看,死者遺留在牀上的壓痕。在肘關節處,還有腳跟處,是不是明顯要比其他地方的痕跡要重一些?”我再度蹲下身子,將眼睛和牀面保持在一條水平線上對劉建軍說道。
“你的意思是說,死者在死亡之前遭受到了驚嚇。或者說是,他們在死亡之前,發現了兇手準備對他們行兇。從而導致了在那一瞬間,他們身上的肌肉緊縮,關節用力,想要撐身起來!?”劉建軍蹲在我旁邊,伸手比劃着說道。
“你躺在地上!”很多事情,光憑嘴說很難在腦子裡有個直觀的印象。我看了看還算乾淨的地板,對劉建軍說道。
“我X,你咋躺尿上去了?”等劉建軍依言躺下去之後,我忽然面露驚詫的對他說道。
“哪兒呢?哪兒呢?”劉建軍聞言胳膊肘往地上一撐,腳跟往回一縮就準備翻身起來。動作做了一半,他似乎明白了什麼。然後復又躺下去,重複了一遍之前的動作。來回幾次之後,他拍拍身上的警服,站了起來!
“果然不是自然死亡!”劉建軍看着墊單,單手撐着下巴在那說道。
“可是兇手是怎麼殺人,又是怎麼抹去自己的痕跡的呢?”劉建軍在屋子裡來回走動着,眼神從屋內一件件擺設上掃過道。
“去小姑娘的房間看看!”來回幾趟之後,他拉着我的胳膊從主臥裡走了出去道。
劉建軍走到次臥門口,從兜裡拿出兩雙手套遞給我一雙,戴好之後才輕輕推開房門。屋子裡有一股淡雅的清香味,聞起來就好像是小姑娘身上的體香一樣。和主臥一樣,所有的擺設都很整齊。劉建軍伸手拉開窗簾,窗戶外頭用小拇指粗細的鋼筋加焊了一道防盜網,防盜網完好如初,並沒有被損壞的痕跡。
“攝像頭正對着門口,也就說如果有人推門進來,那個正在和人視頻的姑娘,第一時間就會在電腦屏幕裡發現他的蹤影。”劉建軍將電腦的電源插上,開機之後將攝像頭打開,坐到電腦前的椅子上看着攝像頭裡的自己說道。
“只有死者從視頻窗口裡看見了兇手,發現有陌生人進入到自己的房間後,她纔會做出那種驚駭的表情來。而通常視頻聽話結束後,這個反饋的窗口也會隨之關閉。窗口關閉之後,受害人是不可能在沒有回頭的情況下,看見自己身後有什麼的。”劉建軍看着電腦屏幕,接着說道。
“只有兩種可能,能讓死者在不回頭的情況下啊,看見自己身後的情況!”劉建軍起身將窗簾拉上,回頭向門外走去道。
“哪兩種?”我跟在他身後問道!
“一種是死者腦後長了眼睛,第二種是程蓓在撒謊!”劉建軍衝我擺擺手,示意我們離開這裡後說道。
“程蓓?”我走出門外,脫掉腳上的鞋套問道。
“死者的同學,在案發當晚,她曾經跟死者進行過視頻通話!”劉建軍將門鎖上,邁步向電梯走去道。
“蘋果好吃嗎?”與此同時在醫院裡,許海蓉身穿便裝坐在病牀邊。看着正小口小口吃着蘋果的程蓓柔聲和她做着交流!她沒有進門就問案情,而是很耐心的在那裡問着程蓓的學習情況,然後又替她削了一個蘋果。
“挺甜的,謝謝阿姨!”程蓓咬了一口蘋果,臉色恬靜的在那說道。
“喜歡吃啊,明天阿姨再給你買一些好不好?”許海蓉現在完全就是把程蓓當成一個鄰居家的孩子在哄,而不是將她當成案件的目擊者來盤問。
“爸爸會買的,謝謝阿姨!”程蓓將被子往身上拉了拉,將蘋果核放到牀頭櫃上說道。
“真懂事,在學校肯定有很多同學願意跟你做朋友吧?”許海蓉將蘋果核拿起來,扔到了病房門口的垃圾桶裡。然後回身拿出一張紙巾,替程蓓擦了擦嘴角問道。
“我的學習不好,很多同學不樂意跟我做朋友的!除了……”程蓓聞言隨口答道,話說一半,她的臉上閃過了一絲恐懼的神情。隨後,她猛地將被子拉起來,將自己全身罩在裡面不再搭理許海蓉。
“你們就放過孩子吧,啊?你們這套我懂,軟硬兼施嘛。你們到底想知道些什麼呢?有盯着孩子的工夫,麻煩你們好好兒查查現場,早點兒把兇手抓住吧。她還是一個孩子,你們每天這麼逼着問,是想逼死她嗎?”程蓓的父親提了一個暖瓶從病房外走進來,一見孩子又縮在牀上瑟瑟發抖,放下暖瓶就走過來說道。
“您別激動,之所以來問她,也是爲了能早日將案子破掉,將罪犯繩之以法。再說了,死者也是程蓓的好朋友對嗎?我想程蓓也不想自己的好朋友就這樣含冤死掉,最後連兇手都抓不到吧?不瞞您說,每年全國不知道有多少案件是沒有偵破的。如果程蓓繼續保持沉默,我想這件案子,最後的結果肯定也是不了了之!”許海蓉對程蓓的父親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