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飛的反應不可謂不快,接連幾個懶驢打滾才堪堪避過兩位龍堂兄弟的必殺一擊。
再看淺灰色的地板磚已經變得坑坑窪窪的了,甚至有幾塊已經徹底龜裂了。
錢飛可以說是死裡逃生,然而,他的四個手下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在他打滾的瞬間,一個被開山刀捅進心窩裡,一個被劈斷了右臂,只有一位還完好無損,可是,面對龍堂兄弟們的打壓,也漸漸難支起來。
淡淡的血腥味,滴滴的鮮血如同梅花一樣印在地板磚上,這正激起了龍堂兄弟們噬血的一面,如虹的氣勢,直逼的僅活着的三個敵人不斷的後退着。
連滾帶爬的錢飛現在根本就開不了槍,甚至舉不起來,每每他想要反擊的時候,一把開山刀帶着裂錦的聲音劈向他的頭部。
也許這是一個拿槍的無奈吧,反正他沒有任何的機會再開哪怕的一槍。
這個時候站在緣牽一夢酒店外的王蕭神色有些凝重,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的事情發生了,斧頭幫的人從暗處衝了出來,帶着之人正是江浙八大天王的老二楊劍。
對於這個人,王蕭還是極爲看重的,混社會不僅是個體力活兒,也是腦力勞動,莽夫的時代已經過去了,如今需要的是高素質,高文化,高智商、高技能的四高人才。
顯然,楊劍就能達到其中的三項,甚至是四項,是個不可多得的混社會的人才。
兩個人冷冷的凝視着對方,誰也沒有囂張的言語或許張狂的動作。
在楊劍的心裡,王蕭是一個可怕的對手,即使只有他一個人的時候,只要他手裡還有那把米長的藍月唐刀,他似乎就是縮小版的戰神。
“你不想說點什麼嗎?”乾咳一聲的楊劍直直的凝視着王蕭,似乎極不願意與這位起衝突。
握刀的王蕭很自然的說道:“不想。”
一時間,這句話揶揄的楊劍沒有下文了,論聰明才智,他還在王蕭之下,要不然高一時候王蕭也不可能全年級了。
“我們來是要你放了錢飛,我不願意與你開戰。”楊劍是聰明人,他回頭看了身後的二百斧頭幫的兄弟們。言語間帶着對他們生命的關心。
鬥雞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每次與天行的兄弟們爲敵,最少在人數上他是不吃虧的,甚至還佔着絕對的優勢。
可以說,天時、地利、人和,斧頭幫都佔盡了,可是,天行集團每次都勝了,到最後,身爲江浙八大天王的鬥雞竟然死了。
這讓楊劍怎麼也無法接受,平時他和鬥雞的關係就相當不錯,眼睛,天行的老大就站在自己的面前,也談不上畏懼,心裡總有那麼一絲的不自然。
“爲什麼要救錢飛?”王蕭明知顧問着,藍月唐刀依然沒有收起來的意思。
隱藏在暗處的百名天行兄弟們快點的走出來,腳步出奇的一致,讓人想起了沙場點兵,殺伐的氣勢瀰漫開來。
無形之中,天行的兄弟們和斧頭幫的人碰撞了一次,互不分勝負。
王蕭和楊劍當然知道暗處還有一些虎視眈眈的人在看着雙方,所以,這就是兩個人不願意起衝突的原因。
從某些方面說,兩個人都是聰明人,也算是一方大佬了,如果命殞這裡,不但是對自己的不負責任,更是對兄弟人瓣不負責任,所以,這不是自私的表現,而是爲了兄弟們的安全着想。
“上面吩咐下來的。”楊劍的回答十分的巧妙。
既表達了自己不願意與天行爲敵的意思,又將自己立於無可奈何的地步,官大一級壓死人,誰叫他不是斧頭幫的老大呢,同時,他又隱藏了錢飛和斧頭幫的一些關係。
王蕭也不得不承認這個楊劍確實有一套,不着痕跡的就回答了自己刻意提出的問題,然後,他卻堅定的搖了搖頭,道:“恐怕這個時候的錢飛已經死了。”
確實,肥海和譚小江不可能給錢飛活下去的機會,面對十二人的追殺,除非錢飛跳樓,要不然,沒有絲毫活命的機會。
二樓這樣的高度並不高,一般喜歡運動的人都能輕而易舉的跳下來。
也就在王蕭剛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渾身是血的錢飛如同一道血線一般,從窗戶直接跳了出來,跟隨着他的還有一把疾速擲出來的開山刀。
開山刀顯然有些偏了,砸在地上發出‘哐啷’的聲音,跳了幾下後,便躺在了大街上。1C整理
慌不擇路,當錢飛逃竄到楊劍身後斧頭幫衆中的時候,他才赫然發現,原來他竟然穿過了天行兄弟們的人羣,不禁渾身的汗毛倒立了。
倒抽冷氣的錢飛當然不知道這是王蕭有意爲之,眼下不是和楊劍起衝突的時候,這個作爲江浙斧頭幫八大天王的老二,顯然,他的心裡讓人不斷的揣測。
兩個人都是聰明人,楊劍一抱拳,對着王蕭道:“謝謝你了,今日之情,他日來報。”
說着,楊劍帶着驚魂未定的錢飛轉身走了,而他身後的兩百餘名斧頭幫的兄弟們則成半弧型護住了他們,讓一旁觀察的人無從下手。
就在錢飛走後,肥海和譚小江快步的從從緣牽一夢裡跑了出來,肥海略微喘着粗氣,胸膛起伏不定,道:“蕭哥,你怎麼放他們走了?”
看着同樣帶着疑問眼神的譚小江,王蕭也知道肥海不是在質問自己,對於自己這位兄弟的性子,他再瞭解不過了,於是道:“你以爲他們只有二百人嗎?”
“難道不是嗎?”剛剛大殺四方的肥海不假思考的就說了出來。
“楊劍的聰明之處就是懂得隱藏自己,以他的聰明才智,當上斧頭幫江浙的老大都可以,他爲什麼沒這麼做呢,因爲他明白功高震主的道理,一將功成萬古枯啊,江浙到現在都沒有統一,或許就是因爲他的存在吧,今天也是一樣,其實他帶來了六百人。”
王蕭的一番話解釋的已經很透徹了,意思很明顯,如果這樣的硬碰硬,即使天行的兄弟們不畏生死,也佔不到任何的便宜,畢竟在絕對的強勢面前,數量真的可以替代質量。
顯然,楊劍明白這個道理,王蕭更明白這個道理,況且,誰也不知道楊劍這個傢伙的身手到底如何。
聽了王蕭的話,肥海和譚小江不禁乍舌,兩個都明白,平時殺個人和在戰場上殺個人是不同的,最起碼那種殺伐的慘烈氣氛就是不同的。
思考了一會的肥海輕輕的點點頭,似乎有不少的收穫,他擡起頭看着王蕭道:“蕭哥,咱們現在回去嗎?”
“你回去吧,我去安然老哥家一趟。”
聽到王蕭的話,肥海明顯的一愣,這都幾點了,蕭哥還要去安然的家中,他想不明白,也不願意去想,於是乎,便帶着譚小江和天行的兄弟們一起回了天行保全大廈。
看着遠去的兄弟們,王蕭仰望夜空,銀華照在他的臉上,將他的臉色襯托的更加的蒼白,幽幽的嘆了口氣,道:“但願今天晚上不要再發生別的事情了。”
其實,王蕭知道希望是美好的,過程往往是曲折的,今天晚上的事情他有自己的想法,如果說聰明的玉無霞不會拿着這件事情做文章的化,她就不是玉無霞了。
沒有駐足多久,王蕭就坦然的向安然的家中走去,他並不擔心緣牽一夢裡的敵人還活着,如果肥海連這點事情也做不好,他就活不到現在。
性子衝動不是錯,粗中有細也是肥海一個不錯的優點。
這個時候的肥海自然就成了這一夥天行兄弟的頭兒,在他回到天行保全大廈的時候,仰望着這棟有一百五十層高的大樓,不禁有種成就感。
畢竟,天行集團能有今天的成就,是兄弟們共同努力的結果,而他自己就是衆多兄弟中的一員。
“你們先回去吧。”肥海大聲的說着,其實,他知道兄弟們都有些累了,他也很想回去,只是作爲一個大哥,有些事情要先兄弟之後的。
兄弟們也都沒有做作,說些不疼不癢的話,紛紛向天行保全大廈裡走去。
這個時候的譚小江也要走,卻被肥海橫跨一步攔住了,他壓低聲音,道:“兄弟先別走,現在蕭哥不在,天行就要咱們兩個頂樑了。”
譚小江當然不知道肥海說的頂樑是說這天行保全大廈的外面,如果到了裡面,恐怕野狼的戰術會一套一套的。
“有什麼不對嗎?”譚小江感覺到了肥海心中的緊張,不禁詫異的問道,這可是天行在江浙的大本營,即使斧頭幫的人也不敢輕易涉及此地啊。
到底是什麼事情讓這位大哥有些擔心呢,他心裡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問的。
“我發現有人跟蹤咱們。”
聽到肥海的話,譚小江微微一驚,竟然有人跟蹤自己,自己卻沒有發現,這是一個不可饒恕的錯誤。
他驀然回首,冰冷的眼神冷冷的相着黑洞洞的遠方。
可是,令他失望的是,什麼也沒有發現,當下便道:“海哥,你不會是第六感吧?”
譚小江難得開了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玩笑。
“放你的狗臭屁,老子像愛開玩笑的人嗎?”一路行來,肥海確實感覺有人在間處盯着自己,可是就是抓不住那雙眼睛。
所以,他才讓兄弟們離去,看看能不能引出暗中的那位‘高人’,而留下譚小江,以他的身手又足以保兩個人無憂。
可見,在天行集團的高層中,肥海有可能是被低估的一位。
“你是怎麼發現我的?”一道幽幽的聲音如同冥音一樣的飄到兩個人耳朵裡,讓兩人打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