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楊鵬的詢問,薛員外拱手說道:“城主大人,據我所知,滄州城裡沒有商戶經營水銀!”楊鵬有些失望,問道:“那我想要大批水銀怎麼辦呢?”薛員外撫須想了想,說道:“大人可以從藥材行買硃砂,然後找人提煉水銀。”“找人提煉水銀?找誰呢?”
薛員外侃侃說道:“在下認識一個真道士,他有提煉水銀的石榴罐,我將他介紹給城主大人!”楊鵬答道:“全賴薛員外介紹了!”薛員外說道:“這道士叫曹守道,住在滄州城裡。如果大人要看道士現場演示,不如和我一同去道士家中找他!”
“那便一起去!”楊鵬帶着幾個士兵舉着旗牌打着旗幟,和薛員外騎着馬往滄州城行去。楊鵬進了滄州城,發現那道士的屋子位於城西,是一個兩進的小院子,佈置得頗爲雅緻。楊鵬看到那院子,就覺得這是個真道士。
薛員外拍了拍院門,一個頭挽總角的孩子打開了院門。薛員外道明瞭來意,那孩子便跑進院子裡報信去了,過了一會,一個頭戴逍遙巾身穿法服的道士來了,把兩人迎進了院子。院子裡擺着一個丹爐,廂房裡擺滿了大大小小的陶罐,看來這是個會鍊金的道士。那道士高高瘦瘦的,留着長長的鬍鬚,衣服裡插着一個拂塵。他也不擺架子,見到楊鵬的行頭就下跪行禮,這才站起來說話。
“在下天師派小道,道名曹守道,道號靈虛散人。見過大人。”楊鵬好言問道:“曹道長會提取水銀麼?”“在下會的,便是用石榴罐提取!大人若是想看,貧道可以現場演示!”“那本官就看一看!”曹守道帶兩人進了屋,取出一個陶器罐子來,說道:“此便是石榴罐!”
楊鵬點了點頭。曹守道又從廂房一個陶罐裡摸出一個紙包,打開一看,裡面是一包磨成粉末的硃砂。他將硃砂粉末填入石榴罐內,到九分滿的程度。然後在罐頸內塞滿稻灰。取出一個與罐口大小一致的瓦片罩蓋,中間開有透孔,並用細絲在瓦蓋上綁十字線,將其拴牢在罐口。
曹守道把石榴罐反轉,插在孔徑相同、有一定深度、盛滿水的“水罐”之上。二者之間的接口加以密封,然後將這兩隻相銜在一起的套罐懸掛於“丹竈”之內,水罐的下面與四周都用土填實,僅露石榴罐暴露在土面之上。
再下一步,是在土面之上安置炭火,於石榴罐四周及頂面進行烘烤。硃砂的主要成分是硫化汞,受熱會分解成硫和汞蒸氣。汞蒸氣有劇毒,但是曹守道的裝置是密封的,汞蒸氣全部流進了下面一個裝冷水的水罐裡冷卻。果然,加熱沒多久,就看到有液態水銀出現在下面的罐子裡。
楊鵬看見老道士提煉出水銀,心裡歡喜,便說道:“曹道長,我要用大量的水銀,以後你便專門爲我提煉水銀如何?我給你月錢四兩,三餐有葷的待遇。”曹守道聽見楊鵬的話,面有難色,說道:“大人,小道每日忙着煉丹,是要求那長生之道的,恐怕不能爲大人煉水銀。”看了看楊鵬的臉色,曹守道說道:“不若我把這提煉水銀的方法一百兩賣給大人,大人另找人去操作便是了?”
楊鵬看了看曹守道,覺得這道士還挺會賺錢,一開口就是一百兩。楊鵬笑了笑說道:“一百兩太貴了,道長便宜些。”曹守道看着楊鵬說道:“這提煉水銀的法門也算是我師門的一項秘法,有許多關鍵細節。我的秘法不似其他方法,能篩除硃砂中的雜質,提取純正水銀,更能保住操作者的安全。我一百兩賣給大人算是便宜的了。若是再低,就對不起師門的先師了。”
原來他的秘法還能除去硃砂中的雜質,那確實比較值錢。楊鵬見他說得有模有樣,不再殺價,說道:“那就一百兩吧,我買你這一套方法。不過你要隨我去天京新城,把這套方法傳授給我的人,教到他們能獨立操作爲止。”
曹守道說道:“那是自然。”解決了水銀的來源,楊鵬又在滄州城裡買了些錫塊,回到天京新城開始試製玻璃鏡子。楊鵬找來幾塊錫塊,切開丟在水銀裡。錫是溶於水銀的,但是錫塊在空氣中會形成一層緻密的氧化膜,有了這層氧化膜錫就沒法溶入水銀了,所以要切開。不過楊鵬在房間裡等了一會,發現溶解得很慢。
以這樣常溫時的溶解速度,錫和汞融爲一體要好長時間,楊鵬等不及了。楊鵬乾脆把水銀和切成小塊的錫塊放進小陶罐裡,在院子裡用小火加熱。水銀沸點是三百多攝氏度,小火加熱的溫度低於三百度,只是讓水銀化爲液態,不會讓水銀沸騰。不過水銀在沸點以下也會揮發,其蒸氣有劇毒,所以楊鵬人走得遠遠的。
等那水銀和錫都融化了,楊鵬長吸了一口氣,這才屏氣走了過去,把小爐子裡的火弄滅了。楊鵬屏氣用棍子攪拌液態的水銀和錫,發現二者已經互溶,成爲了錫汞齊合金。楊鵬憋了一會氣就走到遠處透透氣,然後回來操作。這樣來回跑了十趟,楊鵬發現錫汞齊冷卻凝固了,成爲了一攤固態金屬。
楊鵬去玻璃作坊裡取來一塊人臉大小的平板玻璃,作爲鏡子的模板。他回到院子裡,再次加熱熔化錫汞齊合金。等錫汞齊合金變成液體,楊鵬找來一把小刷子,屏住氣息將錫汞齊合金刷在了平板玻璃的一面上,刷了厚厚好幾層。
每刷幾下楊鵬就要去遠處透氣,刷人臉大的玻璃用了楊鵬一刻鐘。然後楊鵬等玻璃上的錫汞齊凝固。等了半個小時,玻璃上的錫汞齊變成了固體,楊鵬舉起那片玻璃正面一看,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的臉龐。
來到這個世界這麼久,楊鵬還是第一次看清楚自己的樣子。。那鏡子沒有後世的鋁鏡子明亮,有一點點暗,但足以看清自己的毛髮膚色了。說它暗是和後世的鏡子比,比起這個時代只能粗粗看清人影的銅鏡,那是好了不止一點點。
這鏡子算是做成功了。楊鵬心情大好,又用刷子給鏡子背面的錫汞齊塗層塗上厚厚幾層樹漆做保護層,這面鏡子纔算完工。做出了這面玻璃鏡子,楊鵬先給楊彤送了過去。楊彤正在屋子裡繡花,看到楊鵬拿過來的玻璃鏡子,眨了眨眼睛彷彿有些不相信。
“天底下竟然有這麼清楚的鏡子啊?真的能看清楚睫毛呢!”楊鵬說道:“我沒耍賴吧!”楊彤對着鏡子左看右看,百看不厭,說道:“原來我生得這麼好看的?”楊鵬笑了笑,說道:“我家娘子是最漂亮的了!”楊彤聞言臉上一喜,竟有些臉紅了,不好意思再去看鏡子。想了想,楊彤說道:“夫君好厲害!”
楊彤笑道:“這面小鏡子給你了,你慢慢研究吧!等我做了大鏡子,再給你大鏡子。”楊彤欣喜地接過了鏡子,小心地把鏡子放在了桌子上。試驗造好了鏡子,楊彤就開始組織人手批量生產了。
這玻璃鏡子在這個時代是絕對的奢侈品,楊彤決定賣個高價,那自然就要重視保密工作。楊彤決定把鏡子的原材料配置、錫汞齊燒熔、錫汞齊刷鏡面和刷生漆保護層全部分開來,每種工序交給一個人操作。這樣就算有人買通一兩個工人,也沒法知道鏡子的製造方法。
當然,楊鵬還從源頭上控制着秘方——透明玻璃只有楊鵬能生產,沒有大塊的透明玻璃就沒法生產鏡子。楊鵬找了五個工人生產鏡子。楊鵬不需要這種鏡子產量很高,五個人一天能生產二十面大小鏡子,已經足夠楊鵬銷售了。看見鏡子經過自己手上生產出來,五個工人圍着鏡子上看下看,說不出的驚訝。原來世界上竟有這麼清晰,可見毫髮的鏡子。工人們對城主大人驚爲天人,不明白城主大人怎麼能想出這樣高明的法子。
城主一定是魯班下凡吧?城主拿生產好的鏡子給手下們觀摩,佔金國看到鏡子第一反應是往旁邊一躲。“大哥,這是妖法吧,把我的臉全裝進去了!”楊鵬啐道:“什麼妖法,鏡子你明白嗎?”
佔金國這才又看了一會,衝鏡子咧了咧牙。楊八妹對着鏡子看了半天,讚歎道:“大人,這鏡子也太清楚了,我終於知道自己長什麼樣子了!”楊排風看了看鏡子,讚歎道:“城主太厲害了,能生產這樣的鏡子!一定好賣!”楊九妹抓着鏡子看了會,說道:“大人這鏡子太好了,送個小的給我吧。”楊鵬把鏡子分爲三種,第一種是手掌大的小鏡子,裝在一個木匣子的蓋子上,可以隨身攜帶,售價十兩。
第二種是人臉大小的鏡子,可以在鏡子裡看清楚自己的整個面容,鏡子外圍用銅框包着,售價三十兩。第三種是一米多高的衣冠鏡,可以在鏡子裡看清楚自己的全部身子,鏡子外面用木框包着,售價一百五十兩。當然,做好了鏡子還要做好營銷工作。否則把光溜溜的鏡子放在店裡賣,不知道要多久纔會被富戶們接受,纔會有客戶購買。要想客戶知道這種新產品,最好的辦法就是讓社會最上層先把這種產品流行起來。
二月二十八日,楊鵬做好了三十面一米多高的衣冠鏡,派人送到汴京城,進獻給了官家。大宋皇帝趙恆看着衣冠鏡裡的自己,久久沒有說話。那光潔的鏡子裡,趙恆看到了自己的全身。自己臉是什麼模樣,自己的鼻子是什麼樣,嘴巴是什麼樣,自己上身如何,下身如何,全看得清清楚楚。就連自己下巴上的鬍鬚,都能一根根看得清楚。
許久,趙恆才吸了口氣,說道:“原來朕長得是這個樣子!”王瑾對着旁邊一面鏡子也照了一通,笑道:“原來奴才長得是這個樣子!”趙恆說道:“王瑾,今日朕知道了,你沒有朕好看!”
王瑾笑着說道:“奴才哪裡敢比皇上好看,皇上是天子,是天下百姓的人樣兒!”趙恆哈哈大笑,又轉過身在鏡子裡看了看自己的後背。“原來朕的背面是這樣的!”
看了好久,趙恆才坐回御座,緩緩說道:“這個楊鵬當真是個巧匠,居然能做出這麼大的鏡子,朕只見過西夷販運過來的小鏡子,這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大的玻璃鏡。聽說肥皂也是他做的,難怪他能養得起倆萬多兵。”王瑾說道:“官家,這個楊鵬又能打仗,又能工造新鮮物事,是個人才啊。”趙恆輕蔑地笑了笑,說道:“可惜他不會讀書,不懂聖人之學,也只能做個受人驅策的匠人武夫。”王瑾說道:“官家說的是,不過一武夫耳!”“這些跋扈武夫,十分難管束。”
趙恆吸了一口氣,說道:“可如今,環顧左右竟無人可用。不依賴這些驕狂的武官,朕還能依賴誰?”頓了頓,趙恆狠狠說道:“等平滅了四川流賊,朕一定狠狠處理這些跋扈的武官,讓他們知道驕橫犯法的代價!”王瑾見天子說出這種秋後算賬的話,暗覺不妥。武官也不是傻的,官家對武官虛與委蛇,武官也是能察覺到的,到時候武官心裡有顧忌,事情更加難辦。但王瑾又不敢說明,只敢拱手說道:“官家聖明!”
趙恆擡起頭來,說道:“還是這個楊鵬讓朕放心。朕幫他除了駱振,他就給朕送來了這價值不菲的鏡子表忠心。這鏡子多少錢一面來着?”“按奏章上說的,要一百五十兩一面。”“那三十面就是四千五百兩,這楊鵬不比得高懷德之流。如今烽火四起,百官推諉塞責,白花花的銀子花下去找不到一個能戰的武官。而這個楊鵬不花朝廷銀子,養兵爲國驅策,能守能戰。若我大宋多得幾個這樣的將領,何愁九州不平?”
略一思考,趙恆說道:“這些鏡子,給六個閣老,六部尚書,還有左都御史一人送一面去。剩下的送入後宮,給皇后、貴妃和幾個妃子一人一面。”王瑾算了算,說道:“官家,兵部尚書空懸無人,那送鏡子的大臣只有十二個。加上皇后、貴妃和妃子九人,還餘九面!”趙恆想了想,說道:“在乾清宮也放一面。朕每日也看看自己的服飾週正否。”
王瑾咧嘴說道:“那還餘八面哩,皇爺。”趙恆笑了笑,說道:“那給你一面,剩下的七面存入庫中吧。”王瑾等得就是這句話,笑着跪下說道:“奴才多謝官家!”
樞密使曹彬得了天子御賜的衣冠鏡後,來參觀衣冠鏡的人絡繹不絕。曹彬乾脆把鏡子放到了大堂上,由諸位客人觀看。這一天,居正薛也來觀看御賜的衣冠鏡。曹彬作爲輔相,是朝中中權位最高的。便急急把他引到了正堂上。正堂上,禮部尚書徐楠正和議論人物,突然看到薛居正揹着手走進來。兩人趕緊站起來迎接薛居正。
曹彬指着薛居正笑道:“受之也來看衣冠鏡了!”薛居正笑道:“無事不登三寶殿,你的寶貝衣冠鏡在哪裡?”
曹彬往身後一指,說道:“便在那裡!受之自己去看!”薛居正走到那衣冠鏡前面,左看右看看了好久,感慨道:“好個鏡子,毛髮皆可見。活了五十六年,我是第一次知道自己全身是這副模樣!”轉身看了看曹彬,薛居正說道:“官家送了個寶貝給你!”
曹彬走過來,得意說道:“受之是第一次看到這麼清楚照人的鏡子吧?”薛居正笑了笑,一伸手從懷裡掏出一個臉面大小的玻璃鏡,說道:“我早有玻璃鏡子,如何會是第一次見!”曹彬笑着和徐楠說道:“受之是個富得流油的士紳,早就從西夷那裡買了鏡子!”徐楠問道:“受之這鏡子多少錢一副?西夷那裡得來的鏡子,怕是要一百兩吧!”
錢謙益得意地答道:“這是沈壬送我的,不要錢。”曹彬不喜說道:“沈壬好生偏頗,他怎麼不送我一副?”薛居正笑着爲鄭沈壬推脫道:“如今你有天京新城的衣冠鏡了,還要沈壬的西夷小鏡做什麼?”把鏡子收進懷裡,薛居正衝徐楠說道:“函伯提拔的這個楊鵬,好銳氣。先是斬了馬守應,接着又斬了耶侓紅光。先做玻璃酒杯,現在又做這價值百金的大鏡子。他本事要通天哩!”
徐楠說道:“這個楊鵬,是個識趣的。我一手提拔了他。如今有他在天京新城,我纔好做官哩!”薛居正嘖嘖了幾聲,啐道:“你倒是找到奧援了!”呵呵笑了一聲,薛居正又說道:“要學那侯兵和高懷德的事?楊鵬靠得住否?”曹彬見薛居正說起了政事,擔憂地說道:“受之,我在朝中觀察,不可不防!”曹彬皺眉問道:“由他去?若是被它成了事,那便不妙。”
曹彬和徐楠想了一會,紛紛說道:“受之高論!”“徐楠受教了!”送了三十面衣冠鏡給官家後,官家把其中一些賜給大臣,引起許多人的注意,玻璃鏡子的需求逐漸出現了。楊鵬在京城和滄州的商鋪裡每天都能銷售十幾面鏡子,雖然不能把楊鵬生產的鏡子全部賣完,但也給李植帶來了不菲的收益。
三月一個月,李植賣出了小鏡子三百二十四面,臉龐大的中型鏡子一百三十七面,較大的衣冠鏡二十八面。最暢銷的還是小鏡子,雖然只有巴掌大小,但勝在便宜,也勉強能滿足婦女們梳妝打扮的需求了。買中型鏡子的人就少多了,這年頭三十兩銀子能買半個小院子,願意爲一面中型鏡子花上三十兩的還是不多,畢竟大富的人家還是有限的。而一擲百金購買衣冠鏡的,那都是權貴豪商。購買衣冠鏡的二十八個客戶來買鏡子的時候都是派家人來買,而且派出的家人都是前呼後擁。
三月份,鏡子爲楊鵬帶來了一萬一千兩的利潤,抵得上鹽廠工廠的利潤了,十分可觀。不過楊鵬覺得這鏡子的利潤應該還能增長,這一天,他正在滄州城的店裡琢磨怎麼增加鏡子的銷量,看到巡撫查登備的侄子查雲克帶着兩個僕人騎馬行了過來。
查雲克看到楊鵬,跳下馬來大聲說道:“我在天京新城沒找到城主大人,原來城主在這裡!”如今查登備做了巡撫,他的親屬家眷也跟着雞犬升天,成爲滄州舉足輕重的人物了。巡撫的侄子雖然沒有官銜,可他經營的生意實際上是巡撫查登備的生意,這影響力也超過一般的官員了。楊鵬不敢怠慢,拱手說道:“楊鵬來滄州城看看門店,沒想到卻讓查公子奔波了!”
查雲克笑了笑,走到楊鵬的店裡又看了看那衣冠鏡,在鏡子前面照了照,說道:“城主大人這衣冠鏡,當真是稀奇的好東西。”
李楊鵬笑道:“查公子要買一面麼?”查雲克說道:“買一面就買一面,我也時常看看自己的樣子!”楊鵬欣喜於生意上門,正要讓人幫查雲克包裝鏡子,卻聽到查雲克說道:“城主大人,我來是和你談生意的!”楊鵬笑着問道:“談什麼生意?”
查雲克說道:“我今年和你買一千面中型鏡子,販賣到倭國去。”楊鵬賣的鏡子比西方人的鏡子便宜,產品在倭國有競爭力。而且倭國盛產白銀,物價頗高,查雲克賣鏡子過去有利潤可圖。
楊鵬見有大買賣上門了,心裡歡喜,但臉上卻鎮定地說道:“查公子要這麼多鏡子啊?”查雲克說道:“城主大人開個價吧!”“二十八兩一面,不能再少了。”“城主大人誑我,我一次進一千面,你只給我少二兩銀子?”
楊鵬笑了笑說道:“我這鏡子生意越做越火,估計再過兩個月就要漲價哩,二十八兩給你不高了!”
查雲克啐道:“城主大人倒是把以後的預計當做現在的收成了!拿預計的事情和我談價格。”“那你說多少?”“二十五兩,不能多了!”“查公子開玩笑呢?”楊鵬笑了笑,和那查雲克討價還價,說了大半天,最後定了以二十七兩一面的價格賣一千面中等鏡子給他。生意定下來了,楊鵬卻沒有這麼多存貨。查雲克也不急,說六月他纔出海,讓楊鵬六月前備齊貨給他就成。
查雲克第二天就運來了二成的貨款五千四百兩,作爲訂金。楊鵬就讓鏡子作坊的五個工人停止了大衣冠鏡的生產,全力生產中等鏡子。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