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遇雲初

大榮二十三年,雲安城,春。

“少主,現在我們要去往何處啊?”

“居無定所,浪跡天涯!”

“啊?”

“行俠仗義,救死扶傷!”

“少主,你又開始了。上次你那個被你救活的老嫗贈與我們的銀兩,如今已經不夠用了。”

“沒事沒事,船到橋頭自然直。”

雲安城街,兩妙齡女子結伴而行。

紅衣女子神采奕奕,左佩寶劍,右備容臭,英氣勃發。粉衣女子笑容甜美,對街上事物倍感新奇。

雲安城商貿繁榮,日日有許多外來之人,且這幾日,異常熱鬧。一打聽,才知雲安城有名的長安郡主,要嫁與大榮國的戰神——安榮王。

要說這安榮王,可是厲害:

大榮安榮王容楚,十二上戰場,滅楚澤;十五一封信,退南陌;十八再戰東林,得東林百年進貢……只可惜,在同東林大將軍的交戰過程中,不幸失去了雙腿。

此後便被封爲王爺,賜號“安榮”——大榮安,故名安榮。

安榮王是大榮百姓心中的英雄,是大榮如今安定繁榮的最大功臣。

而這長樂郡主嘛,她父親亦是楚榮之戰裡的大功臣,大榮勝利之後,也被封侯,賜名“震澤”,賜地雲安城。

楚曦正欲追問“楚榮之戰”,路人卻有事先行。她與流光只好繼續到處亂逛。

“外面的世界真大啊~”流光感嘆。

“是啊,所以跟着我出來不後悔了吧?”

“流光纔不會後悔呢,流光跟着少主做的每一件事情,都不後悔!”

“切,小丫頭騙誰呢?上次還說後悔......”

流光連忙止住楚曦,小臉微紅,“少主,你別說了!我知道錯了!”

“接下來咱往哪兒走啊?”流光生硬地轉移話題,正巧此時兩人遇一十字路口。

“轉右。”楚曦直覺答道。

一柱香後。

“咦?少主,怎麼沒人了?”

“我沒來過這裡,又如何知道?”

窄巷之中,流光扯着楚曦衣袖,心中微懼,左顧右盼,只見紅牆綠瓦,未見半分人跡。

“我們應是迷了路,找人問問路便清楚了。”

“可是……此處無人啊。”

“那就……”

“啊啊啊!接住我!!”

突然,兩人頭頂傳來一陣尖叫。

左右無人上有人,楚曦、流光雙雙擡頭,只見一藍衣女子,自天而降。來不及反應,楚曦就便被壓倒在地。

“啊!!”楚曦驚呼,露出痛苦的神情。

流光驚訝地看着趴在楚曦身上的藍衣女子,“少主!你沒事吧?!”

“我……”

楚曦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便見一羣人往此地來,未見其貌,先聞其聲。

“郡主!奴可算找着你了!來人,把這兩個鬼鬼祟祟的女子給抓起來!”

芷芹神色緊張,扶起藍衣女子。那女子倒是無礙起身,而楚曦的肩胛處,卻傳來劇痛。

“你沒事吧?我……我……”

藍衣女子神色有些慌張,目露歉意,楚曦同流光則不明緣由地被人擒住。而楚曦的肩膀,似是受了傷。

“啊啊啊,別動我!我肩膀……啊啊啊!疼疼疼!”

“少主!”

“住手!你們放開她們!”藍衣女子衝楚曦背後的下人們吼道。

雲安城,震澤侯府,長樂郡主閨房。顧雲初散去了下人,只留了貼身侍女芷芹在屋中。

“流光,用我教你之法,替我正骨。”

“少主,我明白了。”

流光動手乾脆,楚曦瞳孔放大,咬住下脣,冷汗直流,幸好不久就恢復了正常。

顧雲初目瞪口呆地看着這一幕,莫名有些懼怕。

“你們是什麼人?爲何在我府後門鬼鬼祟祟?”

“我叫楚曦,她叫流光。”

楚曦盯了她一眼,見她眸光澄澈,亦露出絲絲善意的笑容來。

“我們不是壞人,只是初至雲安城,迷了路。卻不想進入了姑娘家後門,實在失禮。”

芷芹:“什麼姑娘!你看清楚,這是郡主!皇上親封的長樂郡主!居然連我家郡主都不知道?”

雲初輕喝:“芷芹!”

芷芹撇嘴。

“我叫顧雲初,你叫我雲初就好,她是我的最親近的侍女,叫芷芹。”

流光驚喜:“你就是那個要嫁給安榮王的長樂郡主!?”

雲初愣怔,隨即苦笑。

“正是。”

“我聽說你明天就要出嫁了!真是太好了!”流光露出興奮模樣,顧雲初卻柳眉緊蹙,看起來這門婚事,並不如她所願。

楚曦拉了拉她,解釋道:“嫁人可是人生大事,我們鎮上每每有女子出嫁,流光都十分興奮,還請郡主莫要見怪。”

“是嗎?”雲初勉強微笑。

也不知道從哪個鎮子來的。

芷芹表情輕蔑,打量着楚曦佩劍,“兩位姑娘這是在行走江湖?”

流光:“嘿嘿,確實,我們居無定所,浪跡天涯!行俠仗義,救死扶傷!”

楚曦瞥了流光一眼,淡笑道:“我們自棲止山來,闖蕩江湖不過半月不到。”

棲止山?那是什麼鬼地方?果然是鄉巴佬。芷芹諷刺一笑。

楚曦注意到雲初失落神情,疑惑道:“怎麼了?爲何你明天要嫁人了還不開心?”

“我……”

“讓你嫁一個醜陋殘廢你開心?”芷芹語氣種帶着絲絲憤懣,她替自家郡主感到不平。

雲初面色通紅,怒斥一聲:“芷芹!”

芷芹委屈嘀咕:“本來就是。”

“嗯?我倒是聽說了,安榮王戰功累累,其腿傷乃是爲國,有何可恥之處?”楚曦不由歪頭問到。

“我……並非不喜歡安榮王,只是我從未見過他。”她面露難色,似是掩面而泣,“而且我早已有心上之人……”

“啊?”流光疑惑道,“不是兩情相悅才能成親的嗎?爲何……”

“你懂什麼?!皇上早就定下了這門親事,抗旨不遵那是要誅九族的!”

楚曦思量着,雲初這故事,倒同東山老頭那兒收藏的戲本子上的事甚像。才子佳人郎有情妾有意,可惜佳人被許他人,與才子離別,思念成疾,最後染病而逝。

她心生憐惜,世上豈有相愛之人不能在一起之理?

更何況……楚曦對流光挑眉,眸含精光。

“我幫你。”

雲初:“你說什麼?”

“我說可以幫你!我有一個法子。”

“什麼法子?”

“替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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