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替嫁

雲初一身紅裝,神色緊張,同震澤侯道別後,坐上了藏着人的馬車。

途中驛站,一切皆在計劃之中。

雲初帶着貼身侍女芷芹找心上人與其私奔,楚曦與流光則坐上禮轎,往盛京去。

花轎起駕,人已不同。

私奔途中。

芷芹:“郡主,奴還是覺得不妥,雖說您從未去過盛京,可世子在盛京任職,萬一被世子發現了怎麼辦?”

雲初:“楚曦說了,儀式結束後她便會逃走的!”

“可是,她們可信嗎?萬一告發你了怎麼辦?”

“你怎麼能這麼想?”

“可是……”芷芹想到昨日,流光說,她家少主逃跑失敗了99次,第一百次才成……她總覺得,這兩人不可信。

“她們來歷不明啊…流光不是叫楚曦少主嗎?而且…”

“楚曦的最寶貝的霜染劍都交給我幫忙保管了,還能怎麼懷疑她們?”

“可是萬一明日我們到盛京後……”

“不會的,哥哥不會那麼巧就出現在城郊的!你別多想了!”

“雲初!”

竹林之中,白衣男子衣袂翩翩,微笑看着顧雲初。

“楚白哥哥!”

……

楚曦同流光坐於轎中酣睡,直至轎外喇叭突響,禮炮齊鳴,才驟然驚醒。

大榮國首都——盛京城,城門外。

“到……到了?”

楚曦虛抹一把口水。

流光輕撩轎簾,只見十里紅妝,自城外鋪入城中。兩旁之人站立如鬆,城上將士齊站,百姓自城內張望,熱鬧至極,亦壯觀至極!

流光:“應該是。”

流光雙眸清亮,顯已全醒。楚曦仍有睡意,且頭飾繁重壓脖,頸微酸。

“恭迎長樂郡主!”

“恭迎安榮王妃!”

城牆上將士們齊聲吼道,聲音響徹雲霄,甚至連皇宮裡的皇帝都驚動了,皇帝不由露出高深莫測的神情。

轎中,楚曦眉頭一跳,立馬醒了,端坐如鬆。

安榮王府大堂,張燈結綵,難得熱鬧。府中桃花夭夭,其葉蓁蓁,似是迎新。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即便隔着蓋頭,楚曦亦能看見安榮王的木椅,與他那一身紅衣,心中恍生同情。好在顧雲初同楚曦講過大榮婚儀,纔不至於露餡。

長安世子顧雲瑾坐於上,總覺自家小妹比前次見時,矮了幾分,不知是他看錯了否。

夜漸至,大堂內,觥籌交錯,把酒言歡。

洞房中,香燭暖屋。

楚曦摘了蓋頭,褪了嫁衣,一身便裝,已有逃跑之勢。

其實她願替嫁,不過是因爲嫁人——有趣。

東山老頭常對她說,她這性子,日後是找不到如意郎君的,故趁此機會,她得嚐嚐嫁人之味。

本以爲會十分歡喜,卻……很是一般。

流光看着門外人影,憂心道:“少主,外面有人守着,我們……”

“只能走屋頂了。”

“可你輕功不好。”

流光輕飄飄的一句話,打擊了楚曦一瞬的信心。

“而且霜染劍還在雲初那裡,萬一我們被發現了,明天又要……”

她們約定:

明日午後,盛京城門,她們去顧雲初那裡取回,楚曦本不願卻又不得不交予顧雲初保管的,她的寶劍——霜染。

楚曦不知何時已經站在房樑上,俯視流光,“你再囉嗦就走不了了。”

她利落揭開房瓦,皎潔月光瞬間撒入屋中,照映於楚曦明淨眸中。

她跳上屋頂,拉住流光。

卻不料此時,屋中門被一把推開。

流光蓋上最後一片瓦之時,恰巧同一位青衣女子凌厲的視線對上,心中暗道不好。

“少主,我們被發現了。”

她話音剛落,一陣哨聲響起。

“糟了!”

楚曦心中鬱悶,卻只得拉着流光使勁跑。月光之下,兩道清麗的身形似燕在屋頂上跳躍。

“以後逃跑的時候,就該把你的嘴堵上,我看我每次逃跑都失敗,一定同你有關!”

“少主,你不能這麼冤枉我啊!”流光委屈。

楚曦轉頭,不禁咽口水。這一會兒工夫,她們身後,至少已有四人在追趕。

而安榮王府的地形,她們也不熟悉,只能遙望大堂熱鬧之情景,卻無法瞬間移動到那裡去。人多之處好藏身。

再轉回頭,眼前也堵了兩人,手握長劍,徐徐靠近她們。

“少主……”流光有些懼怕。

偏偏這時候,霜染劍不在手!

“少主你先走,我拖住他們。”流光赤手空拳,欲主動迎上他們。

“流光……”楚曦不忍。沒想到纔出逃不久,便遇上這種險境,她該怎麼辦?

青衣人一齊靠近,卻被一陣的強力突然彈開。

“什麼人!”青昭大喝一聲。

“阿影!”

流光驚喜望着突然出現手握利劍的玄衣男子,月光明亮,她清楚地看到了他的臉。

劍中,倒映出他清俊的面容。

楚曦驚了一瞬,咬脣,當即揭開腳下房瓦,左右被圍,上有明月,如今只能從下方,逃出生天。

“我……”

阿影來不及回答,就與數名青衣人糾纏在一起。

楚曦焦急之際,屋頂已開大口,她一呲溜就竄入屋中,但腳下不穩,直直下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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