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御醫搖搖頭,無耐道:“我跟了皇上一輩子,不管是上戰場還是下扶桑,我一直跟在皇上身邊,多次救皇上於危難之中,讓皇上逃離死亡,可這次,老夫我實在無能爲力了,力不從心啊!”
說到此,老御醫的眼中,卻是流出兩行濁淚,一把跪倒在冷放面前,叫道:“將軍,皇上身邊早已無人,還望將軍保皇上性命,讓皇上頤養天年,剩下的事,就交給將軍了。”
冷放的眼圈紅了起來,在宮中,這老御醫,可以說是見證他一步一步做到將軍的,最好的見證人,可是如今,老御醫卻是要告老還鄉,冷放還真是,有種知己去,淚悠悠的惆悵啊!
將老御醫從地上扶起來,冷放堅定道:“冷放答應你,走吧!我送你出去。”
說完,冷放便是邀着老御醫,朝着門外行去。
看着兩人離去的蒼桑背影,北辰宣代和南宮水南,皆是感嘆起來。
任何一個人,有誰能不輸給歲月?即使是強如冷放這樣的大將軍,不也是得在歲月的面前低頭嗎?
嘆息一陣,北辰宣代道:“水南兄,這次多謝你,如果不是你那一腳,我恐怕都不能座在這兒了。”
南宮水南笑笑,無所謂道:“我救你一命,你就得報答我,那這樣吧!把我那檀木琴還給我吧!”
北辰宣代臉上的笑意更甚,罵道:“卑鄙,想要回檀木琴,等明年你再來贏回來。”
看着北辰宣代臉上的笑,南宮水南卻是暗自搖頭嘆息,無耐嘀咕道:“真不知道,還能不能等到明年啊!”
臉上泛起惆悵,北辰宣代也是低下頭。
有誰知道,貴爲兩個國家皇子,且論文彩第一的人,居然也會有這般惆悵與無耐的時刻。
見兩人沉默,西廂幽兒拉了拉南宮水南的衣袖,示意他們該出去了,把這留給冷清和北辰宣代。
南宮水南點點頭,雙手撫上西廂幽兒的小手,他的惆悵,面前這個女人,已然能懂。
正所謂,千金易得,知己難求。
對於南宮水南來說,西廂幽兒,正是他長這麼大以來,第一個能懂他的女人。南宮水南倍感珍惜啊!
拉起西廂幽兒的手,兩人行走房間,將這一片寧靜,留給了北辰宣代與冷清。
管家老劉正準備轉身離去的時候,北辰宣代卻是叫住他道:“劉管家,可以麻煩你去我房間,將檀木琴拿過來嗎?”
老劉點了點頭,應聲去拿檀木琴去了。
不一會兒,老劉便是抱着一個大大的琴盒,從門外飛奔進來,將檀木琴完完整整的交到了北辰宣代的手中。
對着老劉微笑,北辰宣代道:“你出去吧!我彈一曲給三小姐聽。”
老劉應了聲,便是告退離去,將房門帶好。
老劉剛離去不一會兒,屋內便是響起了悠悠的琴聲,不絕於耳。
琴聲是婉轉的悲傷的音色,彷彿是在向世人,構築出一幅優美的風景畫,畫中有山有水,有喜有哀。
猛一刻,山搖地動,勿的將這排列有序的風水雨霧,喜怒哀樂打翻,猶如五味瓶,雜陳在心中,久久揮散不去那股心酸。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太子爺啊!宣代這一刻,好想將這句詩獻給你,宣代何德何能,竟是能讓太子爺這般重視,也許一支冷清算不得什麼,但是,那足已說明,我們的兄弟情誼,早已盡了,早已完結了。
彈着琴,北辰宣代閉上雙眼,心中卻是百味翻騰,這支冷箭來於何方,他了若指掌,這三年來,北辰宣代又忌是什麼都沒做?
暗地裡,聰明的他,早已是將太子爺查了個透徹,自覺和北辰宣代比腦袋,太子又哪會是他的對手?
……
“這,這是哪兒?”
冷清睜開眼睛,這是她的第一反映,也是她說出的第一句話?
在這個一片綠油油的世界之中,冷清甚至感到害怕,四周淨是人形一般的綠影在走動,令冷清感到恐懼。
這些是什麼?冷清很想知道。
自己現在又身在何處?耳邊有着幽幽的琴聲,若有若無,依舊能聽到那一聲嘆息,不絕於耳。
那是北辰宣代,那是她的愛人。
可此刻,冷清努力想逃離這個幽冥一樣的地方,可不管她如何掙扎,卻是依舊不爲所動,四周仍舊冰冷。
低頭看了看自己,冷清發現,自己正散發着綠盈盈的亮光,婉如周圍的所有人一樣,這是什麼?
難道,這就是自己的靈魂嗎?
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基本上是一閉眼一睜眼,就搞定了,卻是從不知道,自己的靈魂爲何物。
直到現在,親眼看到自己散發着綠光的身體,冷清才明白,原來,這就是靈魂的模樣嗎?
從頭到腳,綠盈盈的身體,散發着幽幽綠光,那不是鬼火一樣的藍色,而是青縁青縁的縁光,好神奇的世界,這個地方,讓人恐懼的同時,更是讓人感到驚訝憂傷。
“宣代,帶我出去,帶我出去。”冷清拼了命,發了瘋一樣的狂叫,可無論她怎麼叫,外面的北辰宣代,依舊是沒有反映,而是仍舊呆呆的閉上雙眼,彈着他的檀木琴。
對了,檀木琴,爲什麼,每次北辰宣代彈檀木琴的時候,冷清總是會靈魂顫抖?像是上次,北辰宣代剛彈,冷清便是暈了過去。
而現在,北辰宣代一彈,更是讓冷清的靈魂整個脫離了身體,飛到了一個異樣的空間之中,久久不能逃離。
冷清真的很怕,很怕回不去自己的身體了,怕離開北辰宣代,必竟,北辰宣代,是她長這麼大以來,唯一愛過的一個男人啊!
越想,冷清越感到聲嘶力竭,這一刻,她巴不得將那檀木琴撕成碎片。
某一刻,正在冷清如此想着的時候,北辰宣代的琴聲,突然消失於虛無之中,冷清想要做些什麼,卻是再也動不了分毫,空間之中,突勿的颳起一陣綠色的狂風,冷清還來不及躲閃,便是被整個颳起,吹向高空。
“啊!”冷清一聲大叫,睜開雙眼。
“嚇死我了,還好,回到現實之中了。”偏頭看了看射進陽光的窗戶,環顧一下自己熟悉的小屋,還好,冷清總算是回來了。
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冷清剛想動,卻是感覺腰間傳來一陣疼痛,天啊!那一刀還真是扎得紮實,痛死冷清了。
無助的躺回榻上,冷清偏頭一看,卻是看到,北辰宣代正趴在桌邊,嚴然還沒睡醒,張了張嘴,冷清虛弱的叫道:“宣代,我想喝水。”
北辰宣代被驚醒,揉了揉眼睛,連忙抓起桌上的茶杯,替冷清倒了一杯茶水,然後,單手搖頭輪椅,來到了冷清的榻邊。
將冷清扶起,抱在自己懷中,北辰宣代將茶杯送到了冷清的嘴邊。
再次品嚐到這個世界的水,冷清的嘴角,泛起了微笑,片刻後,冷清卻是將頭埋進北辰宣代懷中,哭咽道:“宣代,我還以爲我回不來了我好怕,我好怕。”
北辰宣代撫着冷清的腦袋,低聲道:“你放心吧!不會有事的,有我在呢!不會有事的。”
這一刻,看着冷清哭的如此傷心,北辰宣代暗暗下定決定,以後,他定不會再讓冷清受到任何一絲傷害。
他要站起來了。
此站非彼站,他一定要將冷清保護起來,不再讓冷清受到一點傷害。
……
一個星期之後,冷清終於是從榻上站了起來,腰間的疼痛,也是慢慢開始減弱,只是,那道傷疤,依舊是觸目驚心,令人感到害怕。
這一刀,如果再失之分毫,那冷清就再也回不來這個世界了。
清晨,整個皇城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但是,一隊隊的皇宮禁衛軍,卻是在皇城內,來回搜索,二十四小時,噢!不對,是十二個時辰,不停的輪流換班,一定要將刺客找出來,碎屍萬段。
隨着皇帝日漸好起來,整個北峰帝國,才從新安寧了下來。 Wшw ●тт kán ●¢O
皇帝要是一出問題,那就意味着,太子即將上任,也就是說,無論皇帝要不要讓太子繼位,太子做皇帝,那都是絕對的事實。
到那時,定又有一場血雨腥風了。
將軍府中,冷清早早用完早餐,正推着北辰宣代走到後院之中,逗弄着五隻小血鳳凰,小鳳凰天生好奇心強,而且調皮搗蛋,並不像大血鳳凰一樣,害怕人類,所以,在面對冷清的時候,五個小傢伙,倒是擠的擠,叫得叫,好不熱鬧。
玩鬧一陣,冷清勿的發現一處異樣,那就是,這五個小傢伙中,有一個小家的尾巴上,竟是長出了金皇色的羽毛,而且,五個小傢伙中,就只有一個長了這樣的羽毛,看起來,倒是非常之怪異。
看了看,百思不得其解的冷清,只好求助北辰宣代,問道:“宣代,你看這個小傢伙,怎麼長出金皇色的羽毛了?它老媽不是血紅色嗎?”
北辰宣代笑笑,樂道:“那你怎麼知道,它老爸不是金皇色。”
冷清點點頭,一臉釋然,北辰宣代這個解釋,到是解了她心裡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