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雲苓跟在簡雲歌身後穿過長廊,來到了盡頭處的一間涼亭裡。
亭檐飛翹,四周垂掛大紅輕紗,中央一張小巧的石桌配以四隻雕紋畫鳳的精緻石凳,風雅中自帶華貴。
簡雲歌前腳跨進涼亭,後腳便甩開了簡雲苓的手,撿了一張石凳坐下,一手搭在桌上,另一隻手理平自己的寬袖,脣邊盡是嘲諷道:“四妹妹,你是不是該向姐姐解釋一下?”
簡雲苓低笑生冷,淡漠道:“大姐姐需要我解釋什麼?”
簡雲歌側頭斜睨着她,紅脣緊抿,隱生慍怒道:“你說呢?翰王不是對你挺好的嗎,怎麼,你還打算爬到皇上的龍榻上,與姐姐我一爭高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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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雲苓冷淡勾脣,目露不屑道:“大姐姐儘可以放心,不管是皇上的寵愛還是後宮這塊方寸之地,妹妹都沒有興趣,大姐姐現在該做的,應該是想辦法拴住皇上的心,讓自己恩寵不絕,而不是來質問妹妹。”
簡雲歌拍案而起,陰厲之色使她美豔的五官扭曲開來,她指着簡雲苓的鼻子厲聲呵斥道:“什麼時候還需要你來教我怎麼做事了?我警告你,你最好如你自己所說,不要貪圖屬於我的東西,不然,我叫你死無葬身之地!”
簡雲苓眉梢眼角染上秋日紅菊似的笑,眼裡卻沒有一絲笑的模樣,取而代之的是駭人的冰寒。
“妹妹一定牢記姐姐今日的教誨。”
說完,連看她一眼都懶得,徑自離去。
簡雲歌無法容忍自己受到的慢待,在她身後尖聲叫嚷:“簡雲苓!”話音剛落,發現引來了不少人的注意之後,又變換一個柔婉甜美的神色,纖指輕翹略整了下妝發,重新坐下暗恨不已。
一場表面平靜,實則暗流涌動的賞菊宴就這樣結束了。
天光將散之時,簡雲苓回到了翰王府。
往自己房裡去的路上,遠遠可以看到宇文徵書房的燭火還亮着,簡雲苓腳步輕頓,向那氤氳着昏黃光暈的地方跨了一步,半響後,又緩緩收回,踱步離開。
回到房裡,挨個點亮紅燭,蘭姨自去給她張羅沐浴用的熱水了,簡雲苓坐在妝臺前卸妝。
脫去繁複的衣裙,一頭青絲散下,簡雲苓僅着一身隱約顯露身線的褻衣,倚在牀榻邊拿起一本書專注看着。
房門吱呀的聲音驀然響起,簡雲苓以爲是蘭姨回來了,並沒有擡頭。可屋裡突然陷入了沉寂,她奇怪看去,卻見宇文徵坐在輪椅上,眼瞳深邃,定定望着她。
簡雲苓意識到自己穿着單薄,連忙取下白日穿的那身雲絲披風系在身上,上前福身道:“王爺。”
宇文徵沒有說話,一雙沉靜墨眸盯住她,不願移開眼光。
簡雲苓見狀繞到他身後,推起他的輪椅把他帶到妝臺前,正欲同往日一般替他取下頭上玉冠,宇文徵卻猛地握住她的手,使力將她拽到自己懷裡,簡雲苓猝不及防地跌坐在了宇文徵腿上,擡眼便望進了他沉如深海的眸底。
兩人間的氣氛頓時曖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