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上大門,好不容易獲得了一片清靜,老闆上前恭敬接過他們的行李,着人送到了房間裡。
簡雲苓和宇文徵用過午膳,正準備回房休息片刻,守在客棧外的傅東雲卻突然來報,說是城中官員爲他們準備了接風宴,問他們要不要去。
簡雲苓興致缺缺,宇文徵卻非去不可。
這就是官場的交流之道。所有的東西,只有在酒桌上聊,纔有效率。
沒辦法,簡雲苓也只能陪同了。可沒想到的是,這場接風宴竟然安排在了城中最大的青樓裡。
馬車停下的瞬間,簡雲苓挑開車簾,看到高掛在門欄上的“春風樓”三個大字,強忍笑意,靈機一動道:“王爺,這種地方,妾身不適合進去,還是王爺自己去參加接風宴吧。”說着,就打算送走宇文徵,自己留在馬車上
宇文徵卻攬住她的肩膀,將她緊貼在自己身旁,脣邊揚起一個邪肆的弧度,道:“可本王覺得王妃很適合。而且,王妃要時刻看着本王,防止別的女人勾引你的夫君,不是嗎?”
話都被你說了,我還有什麼可說的。
簡雲苓心中暗翻白眼,無奈地陪着宇文徵一起下了馬車。
等在車外迎接他們的官員們看到簡雲苓也跟着來了,面面相覷地露出爲難神色,宇文徵卻大方拉着簡雲苓上前,和所有人寒暄了兩句,率先邁進了青樓的大門。
粉帳旖旎,垂掛於四周的天井圍欄。正中一處雲石砌成的高臺上,歌聲靡靡,三個身着大紅紗衣的女子舞步輕旋。
臺下擺三張圓形客桌,偌大的樓中沒有一個客人。
也是,青天白日的,誰會在這個時候到青樓裡尋歡呢。
簡雲苓推着宇文徵在正對高臺的主桌上坐定,其他人按照官階依次坐下。
一番敬酒後,臺上歌曲乍停,三位舞女退下了場。
簡雲苓左側的一位官員似想起了什麼,臉上露出慌張神色,不斷用眼角去瞥簡雲苓的反應。
突然,漫天殷紅花雨撒下,一襲白綢自最高處的圍欄上垂下,翩然若蝶的寶藍輕紗撩動風聲,沿長綢落下。
玉足點地,白綢適時收走,綢後少女手執羽扇而立,眉飛赤焰,一身滑肩藍裙露出她精緻雪白的鎖骨,將她妖冶的身段襯得宛若靈蛇。
空逸琴聲自暗處流出,溢滿一室。少女拈指輕旋,曼妙的姿態在她舉手投足間蔓開,似十丈軟紅纏於足踝,嫵媚間又顯靈動。
一曲舞畢,少女停下動作,不知何時手中羽扇變成了一隻酒壺,邁着碎步走下高臺,立到宇文徵身邊,一雙明眸盛滿盈盈秋水,略略欠身道:“妾身春風樓歌姬卿華裳,見過王爺。”說着,斜傾酒壺,爲宇文徵斟上美酒。
宇文徵眼梢帶一絲玩味,端起桌上已滿的瓷杯,放在鼻端聞了聞酒香:“美人美酒,倒是風雅。”話到此處微勾了脣角,卻是定定看着身旁的簡雲苓。
簡雲苓從上到下打量一眼女子的裝扮,又注意到那些官員們的尷尬面色,心下了然,靜靜回望着宇文徵,淡然道:“王爺說的是,是很風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