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院子裡,簡雲苓找來椅子給季孜墨坐,打量一下這兩人一個鄭重,一個悠閒的神色,轉身欲走,並不想打擾他們。
季孜墨卻聲若鴻羽般輕輕道:“王妃留步,此事,王妃最好也可以在場,這樣,在下還能多幾分把握說動王爺。”
敢情是把她當幫手了?算了,留就留吧,先聽聽是什麼事,再決定要不要幫腔再說。
如此一考慮,簡雲苓也搬了椅子,挨着宇文徵坐下。
“先生到底有何事要說,還將苓兒也留下了?”宇文徵攏一攏袖子,溫雅淺笑,落到簡雲苓眼裡,怎麼看都覺得像是小人得志。
他現在叫苓兒叫的真順口,當着外人的面,一點都不知道避忌!
簡雲苓擠出一抹尷尬的笑,手勢如電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他吃痛,握過她的手,滿目討好,道:“哎呦,苓兒輕點掐,爲夫疼。”
腦中五道天雷滾滾,劈傻了簡雲苓。
一旁的季孜墨也不知是因爲剛纔消耗的心力太大,連帶着反應有些遲鈍,還是他自動屏蔽了他們兩個調情的曖昧話語。
總之他臉不紅心不跳地看向仍對着簡雲苓眉目傳情的宇文徵,一本正經道:“在下找王爺,是爲了王爺手中的月桂澤蘭。”
宇文徵勾一抹意味深長的笑,轉過頭來看他,明明眼中都是早已料到的瞭然,卻還要明知故問道:“先生要它,可是爲了夫人的病?”
季孜墨點頭:“正是。”
宇文徵挑眉支頭,做出真的很疑惑的模樣,笑問道:“那便奇怪了,譽塵公子都未向本王開口,先生如何這麼心急了?”
季孜墨怔了一瞬,隨即斂去所有的表情,頹然斂目,聲音細細聽,還帶着不可自抑的顫抖:“方纔我有一事瞞了公子。夫人今次雖勉強保住了性命,但臟腑已傷,如果不能及時醫治,最多七天,夫人便會嘔血而亡。”
“這麼嚴重了嗎?”簡雲苓在一旁插話,她是想到珺雪的病可能惡化了,卻沒料到,已到了強弩之末的地步。
季孜墨點頭,更加正色地看着宇文徵,道:“王爺,您當日在堂上說過,只要公子幫您找回了王妃,您便會將月桂澤蘭雙手奉上,如今,王妃正在王爺身邊,你們恩愛眷侶,也叫人好不羨慕,所以,可否請王爺兌現承諾?”
“本王當日確曾說過,只要譽塵公子幫我找回苓兒,我便會將月桂澤蘭交出。”他神色慢慢沉靜下來,眉宇間生出凜然之氣:“可是,季先生似乎弄錯一件事,苓兒,並不是譽塵公子幫我找回來的,而是我自己找回來的,而且,譽塵公子私自將苓兒藏在山莊之中,害得我們夫妻差點誤會難解,就此分離,這筆帳我還沒有與他算,這月桂澤蘭,他似乎沒有資格向我要吧。”
季孜墨的眸光如沉肅夜色中忽明忽暗的星子,他擡起眼簾,安之若素地盯着宇文徵鬼潭般幽深的眼睛,昂首坦然道:“王爺錯了,公子並非私藏王妃,而是王妃執意不願見您,還有幾次,王妃甚至想離開山莊,一個人逃走。多虧公子將她攔下,否則,今日即便王爺到了雪塵山莊,也未必能見到王妃,所以,在這件事情上,公子對王爺確實有恩,還請王爺知恩圖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