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說得簡雲苓愣了一瞬。
她倒沒有想到這個方面的,經宇文徵這麼一提醒,她才發現,好像是哈,季孜墨對珺雪的上心程度,好像已經超過一個醫生對病人的關懷了。
或許是季孜墨心懷大愛,對病人無微不至呢?
越想越亂,索性拋開這些雜沓的想法,雙手叉腰,怒氣衝衝地站起,對宇文徵橫眉豎眼道:“別說人家,說說你!你說,你其實是不是早就打算將月桂澤蘭交給譽塵了?還做這一齣戲,就是爲了試探一下季孜墨爲了珺雪,究竟能做到何種地步,對不對?”
宇文徵聞言笑意明朗如驕陽,伸出長臂,食指成鉤,在她鼻尖滑了一下。
簡雲苓的氣勢瞬間被他這一滿載寵溺的動作澆弱了大半,但想着不能讓這人就這樣混過去,又勉強支撐着自己的最後一絲底線,打下他的手,故作強硬道:“別動手動腳的,回答我的問題。”
宇文徵脣邊弧度更深,烏瞳中彷彿開了千萬朵玉樹瓊花,在月夜遙遙中搖曳叮鈴,幽光瑩爍。
簡雲苓呼吸一滯,一邊沉陷其中,難以自拔,一邊在心中劈開了嗓子,臭罵自己真是不要臉。
然而,這樣的自我譴責似乎沒有什麼用,最後她還是被宇文徵擒住手腕,身體被帶着轉了半個圈,落坐在他的腿上。
錘拳敲了下他的胸口,不服氣地嘟起嘴道:“每次都來這套,你比我更會耍賴!”
額頭相貼,宇文徵惡作劇似的蹭了蹭他的鼻尖,簡雲苓怕癢地向後縮了縮,兩人這樣默然不語許久,他纔開口揶揄道:“你這麼瞭解我,我所有的想法都猜得一點不差,還需要我回答什麼呢?”
簡雲苓推開他,咬着下脣,氣鼓的模樣活像一隻漲了氣的土撥鼠,恨恨道:“你這個人,就不能簡單一次嗎?既然都想給人家了,就老老實實交出去不就得了,還非要逼得季孜墨一個自尊心大於天的公子給你下跪,現在膩開心了吧。”
宇文徵埋在她的肩窩間,鼻息噴出的熱氣,像一根輕盈羽毛,挑逗着她細嫩的肌膚。
“誰說我不簡單了?我現在不就在簡單的愛着你嗎?”
熟悉的灼燒感漫上頰邊,簡雲苓終於徹底失去抵抗能力,什麼埋怨質問,全都拋到了九霄雲外,只剩下眼前這個人的身影和他衣袖間淡淡的冷梅香。
身下的輪椅緩行轉動,朝着那燭火朦朧的屋裡走去。
等待着他們的是一室春光,半夜旖旎……
第二天,宇文徵十分守諾地命傅東雲將裝在錦盒裡的月桂澤蘭送去給了季孜墨,簡雲苓很奇怪,他怎麼出門還隨身帶着這麼個寶貝。
但因爲問這句話時,她還一絲不掛的靠在宇文徵懷裡,所以並沒有得到對方的解答,而是得到了對方一連串細密熾熱的吻。
兩人直躺到了日上三竿,方纔起身,傅東雲正好回來覆命,跨過門檻的同時,看到了菱花銅鏡前相對畫眉的身影,眼中一抹不易察覺的失落恍然即逝,隨後又換上了不苟言笑的沉肅,大步進了內室,抱拳稟道:“王爺,已經將月桂澤蘭送去給季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