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側妃的屋子前面,下人小廝來來往往,各個面容焦急,端進去的清水,統統變成血水被端了出來。
宇文徵和簡雲苓守在外面,一個看不出情緒的陰沉,一個面容冷冽,目光銳利。
阮側妃掉下去之前看簡雲苓的眼神,她記得很清楚,那般得逞的狠毒。
她是故意的。
用自己孩子的生命做代價嫁禍他人,如此輕率愚蠢的舉動,果然只有阮雲那個蠢女人才能做出來。
從烈日當空等到日頭西斜,滿頭大汗的穩婆總算走了出來。
阮側妃的貼身小丫頭最先衝了上去,一雙大眼睛*淚水,拽住穩婆急切地問道:“我家主子怎麼樣了?”
穩婆欲言又止,戰戰兢兢地看向宇文徵。
宇文徵眼中涌上瘮人的陰鷙,聲音冷得像深不見底的冰湖,命令道:“說!”
穩婆傴僂的身子不由一抖,聲音發顫道:“孩子……已經沒了。”
此話一出,四周陷入可怕的沉默。就連剛剛聽聞消息,趕到這裡的蘇側妃和司徒側妃,也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宇文徵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轉過輪椅,盯着簡雲苓,身周散發出殺意,冷聲道:“王妃該跟本王談談了。”
阮側妃的小丫頭見宇文徵並沒打算留下來安慰阮側妃,正打算哭訴喊冤,可一看到宇文徵恐怖的臉色,又自動噤聲,退到了一邊。
簡雲苓對上宇文徵冷肅的眸子,僵持了半響,終是低斂眉目,推起他離開這裡。
兩個人來到了宇文徵的書房。
房門關上,宇文徵自到桌前,背對着簡雲苓,在昏暗中不發一語。
簡雲苓安靜地立在他身後,等着他先開口。
突然,一道凌厲得掌風掃過。
“啪!”
巨大的脆響迴盪在室內,簡雲苓倒在了宇文徵腳邊,嘴角溢出一抹血絲,左臉上浮現五道觸目驚心的紅色指痕。
宇文徵的半張臉隱在黑暗中,彷彿魔神降臨。暴怒的臉上泛着鐵青,咬牙切齒道:“蛇蠍婦人!”
臉上火辣的痛感異常清晰,簡雲苓埋下頭,長久地沉默着。
忽地,她低低地笑了起來,一聲一聲,越來越狂肆,最後甚至變成了仰天長笑。
簡雲苓擡手抹去脣角血痕,眸中寒光似劍一般透着冷銳。
擡頭望着籠罩在自己上方,看不清眉目的黑色影子,她嘲笑道:“是妾身高估了王爺,還是王爺小看了妾身,這樣卑劣又破綻百出的事,王爺覺得,會是妾身做的?”
宇文徵的呼吸急促又粗重,可見他此時定是十分憤怒。
只聽他壓低聲音,惡狠狠道:“你和你那個卑鄙無恥,忘恩負義的爹一樣,什麼事做不出來!”
簡雲苓低冷嗤笑道:“是嗎?王爺真的是這麼覺得嗎?還是王爺很清楚這件事的真相,但仍想歸罪於妾身,以此來慰藉喪子之痛?”
簡雲苓的話像一把刀子,正戳中宇文徵的心窩。
他俯身拽住簡雲苓的長髮,強迫她仰頭看着自己,低啞的嗓音中寒意徹骨:“你不要逼本王殺你!”
簡雲苓的頭皮被扯得生疼,但仍努力扯出一個絕美的微笑,道:“妾身是王爺的妻,出嫁從夫,王爺要妾身死,妾身自然就不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