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西把水窪裡的幾條魚當成了水蛇被嚇得驚叫,又被跳下來的辛屹看光了身體,最後搞清楚了情況纔沒好氣地叫辛屹上去,她要穿衣服了。辛屹只得全身溼答答地又爬上了岸,等着羅西穿好衣服,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過後才聽見羅西道:“好了,現在你可以下來了。”
辛屹道:“還下來幹什麼?咱們趕緊拾些柴火回去吧,要不等一下他們該着急了。”
“哼,叫你下來就下來!”羅西恨恨地說道:“把這幾條魚抓回去咱們晚上吃烤魚!誰叫它們偷看我洗澡的!”
聽聞羅西此言辛屹不禁愕然,這不就是幾條魚嗎?你自己到人家的領地脫光了衣服洗澡還怪人家偷看了你,還要把人家捉回去吃了,這簡直就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嘛,不過自己倒是真的看光了她的身體的,她不會把自己也給吃掉吧?辛屹苦笑着搖搖頭,爲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自己又不是魚,如果她真的想要吃掉自己的話……算了,又胡思亂想了,這種想法可是要不得的啊!
於是辛屹找了一條細長的樹枝,用刀將樹枝的一端削尖了當做插魚的工具又跳下了水窪,這時羅西的臉上還是一片紅潮,看見辛屹時眼神躲閃,辛屹現在可不敢計較那麼多,用削尖的樹枝專心地在水窪裡面插魚,不多時幾條魚就被辛屹插了上來,想不到這叢林中的野生魚倒也相當的肥美。兩人提着魚,又拾了一些枯枝就順着小溪回到了宿營地。
這邊巖明店老人已經在拓撲和徐貿工的協助下搭起了一個簡單的窩棚,由於要減輕隨行裝備,所以辛屹他們進入叢林之前並沒有準備宿營的帳篷,巖明店老人用一些樹枝和幾扇碩大的芭蕉葉湊合着搭成了一個晚上過夜的所在,叢林中的天氣多變,時常會下雨,芭蕉葉做頂的窩棚卻正好可以避雨,所以這是在叢林中過夜必須的。此時拓撲正在巖明店老人的指揮下開着排水溝,這也是爲了應對下雨,圍繞着窩棚的一週開出一條小小的排水溝以保證雨水不會傾入窩棚裡面。
見到辛屹和羅西回來,而辛屹還全身溼透,拓撲挪揄道:“辛兄弟,你們兩個這是打水仗去了啊?搞得這身上全溼透了。”
辛屹將手上抱着的柴火扔到地上笑道:“我們看小溪裡面有魚,所以就抓了幾條回來,今天晚上大家可以吃烤魚了。”
這時巖明店老人也看到了羅西手中提着的幾條魚,驚訝地說道:“大鰭魚?你們居然抓到了幾條大鰭魚?這個可是好東西啊,我都已經是好多年沒有見過這種魚了,聽說這種魚現在已經是瀕危物種了,想不到你們卻在這裡一下子抓了好幾條,而且還是用來給我們果腹,這要被那些所謂的專家知道了還不氣得吐血啊。”
聽說有魚吃拓撲相當高興,咂着嘴開玩笑地說道:“管他什麼專家不專家的,這魚吃到咱們的肚子裡也是一種研究嘛,說不定咱們還能研究出它是不是能治療什麼毛病什麼的,比如說嘴饞的毛病,呵呵。”阿拉伯民族雖然不吃無鱗魚,但這種魚還是他們可以吃的範圍,因爲阿拉伯民族大多信奉伊斯蘭教,而《古蘭經》中明確規定教衆不能吃大肉,也就是豬肉,不吃死去的動物和泥鰍等無鱗魚類等,但辛屹今天抓回來的這種大鰭魚卻顯然不屬於以上範疇,所以可以大快朵頤了。
一行人在窩棚前面的空地上生起了火堆,將幾條大鰭魚在小溪裡清理乾淨後就圍坐在火堆旁邊,將清理乾淨的大鰭魚抹上鹽巴後穿在樹枝上烤着,不一會兒就陣陣魚香撲鼻,勾引得飢腸轆轆的幾人狂吞口水。拓撲率先將自己手上烤好的魚拿過來猛啃,邊啃還邊咂嘴讚歎這魚肉的鮮美,引得幾人不停發笑。辛屹這時也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將溼衣服放在火堆旁邊烘乾,剛坐下羅西就遞給他一條烤好的魚,辛屹看着羅西被火堆撩得通紅的小臉,心中不禁有些許的感動,對她說道:“你先吃吧,我自己烤一條就是了。”
羅西不由分說地將魚往他手裡一塞,自己又穿上一條烤了起來,大鰭魚的味道果然是鮮美無比,辛屹也吃得直呼過癮。這時徐貿工拿出兩瓶白酒,反正這長夜漫漫無心睡眠,不如對酒當歌,舉杯邀一下明月了,巖明店老人一看有酒馬上就眉開眼笑起來,敢情平常也是個無酒不歡的主。除了羅西和辛屹外,其他三人最後都已經喝得有了七八分醉意,羅西是因爲喝不慣這種高度的白酒,而辛屹則是要隨時保持清醒,這叢林中隨時潛伏着不可預測的風險,如果大家都喝暈了難免會喪失警惕,自己是這次行動的組織者,必須要對大家的安全負責。
這一場篝火晚宴一直吃到了圓月高掛大家纔算盡興,辛屹安排自己和拓撲晚上值班,這叢林中夜裡休息沒有人值班可不行,辛屹自己值上半夜,拓撲值下半夜。巖明店老人在窩棚的四周灑上了一些防治蛇蟲侵入和驅趕蚊子的中藥粉末,就率先鑽進了窩棚休息,徐貿工和拓撲也相互攙扶着歪歪扭扭地鑽了進去,不多時窩棚裡面就響起了如雷的鼾聲。
辛屹這纔想起羅西是個女孩子不方便和幾個大男人鑽在一個窩棚裡休息,有些愧疚地對羅西道:“對不起,應該多搭一個窩棚的,要不你就在這火堆邊休息吧,我給你留意着周圍的動靜。”
“沒關係的,我還不累,我陪你值班吧。”羅西回答道。
兩個人就這樣圍着火堆坐着,辛屹竟也一時之間找不到什麼話和羅西說,現場有點沉悶,只有樹枝在火堆裡燃燒所發出的聲音,羅西突然幽幽地嘆了一口氣,開口說道:“你是個好人。”
“什麼?”辛屹敏銳地感覺到羅西可能會對他說些什麼,故意裝作沒聽清楚反問道,這一段時間的接觸以來他雖然知道羅西接近他也許懷着某種目的,但是他卻沒有派人調查和監視她,也許就是想聽她自己親口說出來吧,爲什麼會產生這樣子的心思,辛屹自己也說不出一個原因。
“哦,沒什麼,”羅西突然又轉移話題地說道:“說說你這次來泰萬的真正目的吧,我可不相信你真的是爲生意而來的。”
“呵呵,你很聰明,”辛屹笑道:“不過我這次卻真是因爲想找點生意而來的,當然也許也會辦一些私事,但是請原諒這私事我就暫時不能對你說了,誰能沒有一點自己的秘密呢?你說是不是?”辛屹的眼睛很有深意地看着羅西。
“呵呵,是啊,”羅西嘆了一口氣,像是回答辛屹的話,但卻更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道:“誰能沒有一點自己的秘密呢?”
兩人都是各自有各自的心思和目的,這樣子的談話自然就不能很愉快地進行下去,又東拉西扯地說了一些無關痛癢的閒話,羅西就開始靠着一棵樹的樹幹打盹,到最後辛屹也有些困了,昨天晚上開始的奔波就一直沒有停止過,他想站起來活動活動以保持清醒,可是又怕驚醒了旁邊的羅西,於是只好坐在原地硬撐着。由於巖明店老人事先撒了防止蛇蟲入侵和驅趕蚊子的草藥,所以倒也沒有什麼蚊蟲來襲,辛屹也慢慢地開始迷糊起來。
一種異樣的聲音將辛屹驚醒過來,他睜開眼睛卻看見在不遠處羅西正與一隻淡褐黃色的豹子對峙着,那豹子的體型較小,大概只有一米來長,全身的皮毛呈現出一種美麗的雲狀斑點,雖然它的體型較小,但是從它與羅西對峙的姿勢和張開的大嘴裡露出的長長的犬齒來看,它肯定一種兇殘的肉食性猛獸,剛纔驚醒辛屹的正是它嘴裡發出的低吼。羅西此時正保持着一種警戒的姿勢,微躬着腰身體前傾,雙眼牢牢地盯住距離她不過兩三米遠的豹子,她的手裡握着那柄三棱刺刀,握刀的姿勢相當的專業,一看就是經過嚴格訓練的軍人所固有的姿勢,一人一豹就這樣對峙着,那隻豹子顯然已經有點不耐煩了,下蹲的姿勢和彎曲的後腿都在說明它將隨時發動攻擊,給眼前這個女人以致命的一撲,但顯然它又對女人手裡那柄閃着寒光的刺刀心生畏懼,故而遲遲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
辛屹睜開眼睛的第一時間本想過去幫忙,但是看到羅西的姿勢和表情之後他又決定暫時不過去了,因爲羅西的表情雖然警惕但是卻沒有絲毫的驚慌,反而露出一種自信,看這表情她應該能夠對付得了那隻小豹子,辛屹也正想看看她到底有怎樣的身手,於是他還是坐在原地,微微眯縫着眼睛觀察着不遠處的一人一豹,只是悄悄地探手摸出了兩柄飛刀,如果羅西不敵的話他可以隨時出手相救。
這時羅西微微地轉頭瞟了一眼辛屹這邊,見辛屹好像並沒有被吵醒,於是輕輕地退了兩步,突然轉身向叢林的深處跑去,羅西的速度相當的快,幾乎一個起落就是三四米的距離,看來辛屹果然沒有看走眼,羅西不僅身懷功夫,而且功夫還不弱,那豹子見對峙的女人落荒而逃,也縱身敏捷地撲了過去,一人一豹快速地消失在辛屹的視線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