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屹眼看羅西和那隻豹子快速地消失在他的視線之外,這才一挺身躍了起來,躍起來的同時卻發現一件衣服從自己的身上滑落,辛屹彎腰撿起那件衣服,很明顯那是一件女人的衣服,上面還帶着幽幽的香味,辛屹一愣旋即明白過來,這一定是羅西趁自己睡着的時候把她的衣服給自己披上了,唉,這個神秘的女人啊!辛屹把羅西的衣服放在旁邊的枯枝上,這才拔腿向一人一豹消失的方向追了過去。
不多時辛屹就聽到了不遠處那隻豹子的低吼,也依稀看到了一團亮光,辛屹敏捷地攀上一棵樹,藉助樹上密集的樹枝和藤蔓向前移動了一段距離,終於可以看清楚亮光照射下的場景了,那隻豹子被羅西手中的強力手電直射着,焦躁地用前爪扒着地面的枯枝敗葉,嘴裡不停地發出低吼,但是強力手電的光芒卻讓它的眼睛無法分辨獵物究竟在什麼位置,所以它也不敢貿然撲過去。而羅西則把身體完全隱沒在手電的亮光之後,只露出那柄寒光閃閃的三棱刺刀的刀尖,威懾着蠢蠢欲動的豹子。
突然羅西手中的手電一閃,直直地向豹頭飛砸了過去,那豹子敏捷地往旁邊一躍,手電就已經落空掉落在鋪滿枯枝敗葉的地上,與此同時羅西的身形暴起撲向了那頭豹子,手中的三棱刺刀疾如閃電般向豹子的耳根部位刺了過去。可是羅西顯然是低估了那畜生的反應能力,它猛地往旁邊一個敏捷的彈跳,輕鬆地躲過了羅西這致命的一擊,落地之後並未作片刻的停頓,身體一弓就向羅西撲了過來,眼見這次羅西難逃一劫,辛屹手中的兩柄飛刀毫不猶豫地射了過去,但辛屹這時所在的位置飛刀卻只能射到豹子的尾部,兩柄飛刀如流星般插-進了豹子的臀部肌肉,受此襲擊那豹子發出“嗷”的一聲嚎叫,身形稍緩,就是這一緩就鑄就了它生命的終結,只見羅西身形一矮,手中的三棱刺刀“哧”地一聲刺入了豹子的咽喉,直至刺刀的尖端從豹子的脖頸上面透了出來,這種三棱刺刀是由碳鋼製造,尖端細如針尖,而且三條棱鋒也都已經開鋒,端的是鋒利無比。羅西一刀插-進豹子的咽喉之後馬上閃身滾到了一邊,那豹子跌落在地上,張開大嘴想要發出生命最後一刻的怒吼,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只剩下滿嘴的血沫一個勁地往外面噴,身體在滿是枯枝敗葉的地上不停地扭動。
看到這個時候辛屹知道豹子已經是必死無疑,羅西已經沒有危險了,於是飄身下樹沿原路返回到宿營地,將羅西的衣服披在身上繼續假寐。
那豹子在地上掙扎了一會兒,終於在一陣抽搐之後徹底不動了,羅西撿起地上的手電,走過去將那柄三棱刺刀從豹子的咽喉處拔了出來,順手又在它那美麗的雲狀毛皮上擦拭乾淨,然後擡腿向原路走去。邊走邊想到,這隻畜生還真的是難以對付,剛纔它那最後一撲如果撲中自己的話,那現在死的就是自己了,說不定身體已經被它那尖利的犬牙撕成了碎片,真是九死一生啊,爲了讓那個人能夠多休息一會兒,自己居然做出瞭如此冒險的事情,也不知道這到底是值得還是不值得,如果自己剛纔真的被豹子撕成了碎片,那個人會難過嗎?他會知道自己就是爲了不吵醒他睡覺而甘願以身犯險嗎?誰也不能告訴她答案。
突然羅西的腦海裡靈光一現,豹子那最後一撲的情形又浮現在她的眼前,剛纔在混亂中自己沒有留意,現在想起來卻有可疑之處,那豹子在最後一撲的時候好像身形緩了一下,而且好像還發出了一聲和它低吼的聲音不一樣的嚎叫,而自己正是抓住了它身形一緩的那個機會主動出擊,將三棱刺刀刺進了它的喉嚨。可是爲什麼它的身形會緩了那麼一下呢?不對,這事兒肯定有蹊蹺!
於是羅西又轉身折了回去,憑藉手電的光在豹子的屍體上尋找着證據,終於被她在豹子臀部的位置發現了兩柄小巧的飛刀刀柄,那飛刀刀柄一共才只有幾釐米長,刀身又完全插-入了肌肉,在這滿身花紋的毛皮上還真不容易被發現。羅西拔出那兩柄飛刀,依然在豹子的毛皮上擦乾淨了血跡放在手裡,這飛刀她認識,那還是在正康縣城大家準備進入叢林的物資的時候,她記得其中一項就是辛屹專門定做的這種小巧的飛刀。唉……羅西幽幽地嘆出了一口氣,將兩柄飛刀貼身放好,轉身大步地向宿營地走去。
除了火堆的火已經快要熄滅了之外一切如舊,辛屹還是披着自己披在他身上的那件衣服在睡覺,而且好像還睡得正香,羅西往快要熄滅的火堆裡又加了一些枯枝,那火堆又重新煥發了生機,熊熊地燃燒了起來。可是一個人如果做錯了事情,又還會有重新煥發生機的機會麼?羅西凝視着火光下辛屹的臉龐想到。
第二天一大早巖明店老人就出去了,說是要幫大家弄點別樣的早餐,羅西的精神有些不好,滿臉的倦容證明了她昨天晚上根本沒有休息好,當然沒休息好的原因只有她自己才清楚,下半夜的時候辛屹“醒”了過來,由於自己已經睡了一覺,所以也沒有叫拓撲起來替換,他見羅西醒着就讓她休息,但是羅西的心情卻翻騰不已,所以其實她根本就沒有睡着。拓撲見羅西的精神狀態很差,又想起辛屹根本就沒有叫自己起來替換,於是也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不好意思地對羅西道:“不好意思啊,我也不知道怎麼一睡下去就到天亮了,呵呵,還有,辛兄弟不是說好了叫我的嗎?怎麼他都沒叫我,卻讓你替我值班了,這個……有一半的原因也是辛兄弟引起的。”拓撲還不忘推卸一下責任。
辛屹一聽笑罵道:“好你個拓撲啊,得了便宜還賣乖了你,我都還沒有說你呢,你難道就不會多搭一個窩棚嗎?人家羅西可是個女孩子,哪能跟我們一起擠在一個窩棚裡?你讓人家怎麼休息?”
拓撲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向羅西道歉道:“對不起對不起!昨天搭窩棚的時候還真忘了你是個女孩子了!今天晚上一定不會忘了!”
“呵呵……”看到拓撲那誠懇而又有點滑稽的表情羅西也忍不住笑了,說道:“難道我就這麼不像女孩子嗎?這一點居然都會被你給忘掉,看來我以後要多證明自己是女孩子了。”
“那不是,那絕對不是!”拓撲連忙擺着雙手說道:“你絕對像女孩子!而且是相當美麗相當迷人的女孩子!我的意思是我忘了你是個女孩子了……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說我把這件事情給忘掉了……不是,你看我越說越亂了。”
“哈哈哈……”幾個人都笑了起來,於是愉快的一天又開始了!
這時巖明店老人也回來了,他給大家弄回來的別樣的早餐卻是一小袋的米粒大小的東西,衆人圍過來看着這東西問道:“這就是你弄回來的別樣的早餐?這都是些什麼東西啊?好像是什麼昆蟲的蟲卵什麼的,這能吃嗎?”“對呀,這東西看起來都讓人心裡麻麻的,能吃得下去嗎?”“到底是什麼東西啊?”
巖明店老人見衆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問着,呵呵笑道:“這還真的就是一種蟲卵,它們是螞蟻卵,是一種生活在樹上的黃螞蟻的卵,我們傣族一直就有食螞蟻卵的習俗,其實螞蟻卵是一種很好的滋補食品,只不過現在已經很難得吃到了,特別是這種黃螞蟻的卵,個頭又大又均勻,這可是螞蟻卵之中的極品,今天是你們運氣好,可以飽飽口福了!”
“嗯,這個螞蟻卵我也吃過,只不過個頭沒有這麼大,那還是當年我帶兵打仗的時候一個警衛員弄給我吃的,當時我不知道什麼原因經常腰疼,那警衛員就說了一種他的家鄉治療腰疼的偏方,就是吃螞蟻卵,其實味道還是不錯的,有點像蜂蛹的味道。”徐貿工也說道。
螞蟻卵的味道確實不錯,巖明店老人直接生吃,其他幾人放在火上面稍微烤一下再吃,還真的是鮮美無比,不過因爲數量太少,拓撲還感覺沒有吃過癮,於是纏着巖明店老人下次帶着他去找,他一定要多找點回來吃個過癮,巖明店老人也被他逗得哈哈大笑,但是他說下次不吃螞蟻卵了,再換其他的東西,反正在叢林裡基本上可以吃上個二十天不帶重樣的,叢林裡面的物種相當豐富,世界上百分之七八十的物種都可以在叢林當中找到,自然可以吃到其他地方連看都不能看到的東西。
吃完螞蟻卵之後大家又吃了一些壓縮餅乾和水,繼續踏上了征程。而在他們的後面大概一千多米遠的地方,邊防站長雷須帶領着他僅剩的四個士兵也開始動身了,昨天又以損失了兩個士兵的代價才最終將那條叢林巨蟒炸死,雷須這才帶着他殘存的四個士兵繼續追捕偷渡客。這次雷須站長真是背到家了,連偷渡客的影子都還沒有見到就已經摺損了自己的十二個士兵,當然死點人他並不在乎,他擔心的是就憑自己這五個人能不能抓到偷渡客,因爲聽說偷渡客那邊也是五個人,萬一對方也有武器的話就難辦了。不過他現在也不甘心就這麼回去,抓住偷渡客後索要大筆贖金的支撐着他一定要追捕下去,他現在急需要一筆錢來賄賂上級軍官,好早一點調離這個邊遠的苦寒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