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王的金牌寵妾
在冥墨烈連續幾鞭子下,溫貴妃已經是奄奄一息,躺在地上,氣息微弱,光睜着眼睛出氣了。
“說!”冥墨烈已經紅了眼,理智在喪失的邊緣。
還是鐘鳴最先回過神來,運用輕功飛身至他身前,抓住他準備再次揮下的鞭子,沉聲道:“你殺了她,就真的找不到小雪了!”
冥墨烈捏着鞭子的手指咯吱咯吱作響,甚至因爲用力過度,手背上的傷再次沁出血跡來,可他卻絲毫感覺不到疼,只有那顆心在持續不斷的疼痛着。
他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般恨不得殺了眼前這個女人,也殺了自己!
他甚至無法想象她是不是已經被這個女人傷害了,或者受到了什麼樣的委屈,未失憶前的她,他知道她不會讓自己受委屈,可是失憶後的她那麼的單純,那麼的無害……會不會不知道如何保護自己?
只要一想到這種可能,他就覺得整顆心都像是被人挖出來了一樣,空蕩蕩的疼!
“說,你到底把我的雪兒弄到哪裡去了!”冥墨烈聲嘶力竭的吼,掙脫了鐘鳴的手再次一鞭子甩了下去,剛好溫貴妃轉身,落在了臉上,在臉上留下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她疼的白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見此,冥墨烈不但不解氣,手上鞭子持續的甩下來,溫貴妃被活活的抽醒,卻已經無法出聲呼痛,如同死物一般任由着他抽,半睜開的眼睛裡是對生存的絕望。
周圍的人早已經在鐘鳴和冥墨風停止打鬥時靜了下來,所有人就這樣看着,惠妃已經白了臉色轉開視線,只是那雙眸子中卻不含任何同情,甚至帶着某中詭異的快意。
太監宮女更不敢出聲了,捂着自己的嘴,生怕發出任何的聲音,驚擾了那發狂的男子被牽涉進去。
“不說,本王可以馬上送你上西天。”冥墨烈殘忍道。
溫貴妃起了起脣,卻沒有說出任何話,只是奄奄一息的看着他,眼神裡滿是哀求,是對生的渴望,只是任她如何看着他,冥墨烈看着她的眼神裡都不帶任何的溫度與波動。
最終,冥墨烈也未將溫貴妃抽死,還留了一口氣,每當她閉眼時,就有人不時的上前在她傷口上碾一腳,令她活生生的痛醒,死死的睜着眼睛纔會鬆開。
染了血的鞭子在黑夜中閃着寒光,令人身心顫慄,冥墨烈就這樣拖着長長地鐵鏈鞭子走近那一圈的宮人面前,勾脣,聲音彷彿是來自地獄:“今日本王若得不到想要的消息,你們的下場就如同你們的娘娘一樣,想好了嗎?”
所有人嚇得臉色慘白慘白,劇烈的點頭,最先上前的是那個大宮女,她瞟了眼地上半死不活的溫貴妃,跪在地上不停的給冥墨烈磕頭,着急道:“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奴婢說,奴婢什麼都說。”
在男人森冷的視線下,大宮女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抖了出來。
冥墨烈聽着她的話,沉着臉站在原地不語,眼色幽深,更是看不到半點的邊際,那宮女以爲冥墨烈不相信,急得直往地上磕頭,磕的額頭都出血了,都還使勁的磕,只道:“王爺,奴婢所說的都屬實,奴婢也只知道這些,至於那姑娘到底綁至哪裡,奴婢是真不知道啊,這隻有娘娘和陳公公知道。”
“那陳公公在何處?”一邊的冥墨風聞言,着急的問。
宮女搖頭,已經被嚇的有些結巴:“奴婢不知……陳公公今日和娘娘一起出府……的,回來時,並沒有隨着娘娘一起回宮,只怕……一直留在那兒看守了。”
冥墨烈轉身,走至溫貴妃身前,冷眼看着她,只道了四個字:“死還是活?”
“……活……”溫貴妃艱難的吐出一個字,然後徹底的昏死了過去。
冥墨烈轉身,看向人羣中的一人,指着他道:“你,去叫太醫。”
被指名的那人戰戰兢兢的點點頭,轉身趕緊跑,生怕跑慢了也會和溫貴妃一樣的下場,而周圍之人皆是以最快的速度讓出一條路來,也唯恐自己因爲擋了路而處以一樣的下場。
這個夜晚,註定都將難眠。
尤其是溫貴妃所處的宮殿,只要是這個宮的宮人,都覺得自己已經是一腳踏進棺材了,另外一隻腳只看冥墨打算什麼時候將他們送進去而已。
惠妃因爲受驚過度,被人扶回去安寢了,而衆侍衛和千人精兵將整個宮殿圍了個水泄不通,人人都是膽戰心驚,而消息也被冥墨風封鎖了,並未傳到冥淩御耳朵裡。
其實冥墨烈倒是希望能夠傳到他耳朵裡,讓他看看,他自以爲能夠扶持他的女人,到底是有多厲害!
那太監速度很快,沒去多久,手上就拖着一個氣喘吁吁的太醫來了,太醫還沒搞清楚狀況,就被拉進了人羣裡,駭然看到地上奄奄一息的溫貴妃,嚇得倒吸一口冷氣,擡眼又看到冥墨烈手上捏着帶血的鐵鏈鞭子看着他,嚇得幾乎腳軟。
冥墨烈冷冷的一眼掃過去:“救活。”
太醫連忙點頭,撲倒地上,雖然腦子裡一團糟,卻還是努力的查看着地上的女人,連眼都不敢斜視一下。
就照着躺在地上的姿勢,太醫急救了起來,在溫貴妃嘴裡放了人蔘片,暫時吊住了她的氣,可是一番檢查下來,把過脈之後,太醫就很清楚她是必死無疑了,只是看還能多活幾個時辰。
他擡頭看了眼那邊也正在看着他的冥墨烈,心跳如擂鼓,緊張的結結巴巴:“回王爺……這……貴妃娘娘實在是傷的太重,下官實在是……”
“是嗎?沒的救?”冥墨烈冷冷的一勾脣,那太醫嚇得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王爺饒命,下官定……會盡最大的努力……救治貴妃娘娘。”
冥墨烈瞥着他,還算滿意的點點頭,那太醫擦了擦滿頭的汗水,心中卻叫苦不迭,因爲溫貴妃的脈象已經虛弱到快要沒有的地步了,以他的醫術,是救不活的。
可是看着這陣仗,他是救也得救,不能救也的救啊!
夜色越來越深,有人搬了椅子過來,冥墨烈就坐在那裡,冷冷的看着太醫急救,其他人都屏住了呼吸,任由着漆黑的夜色一點點的啃食自己那顆恐懼的心。
這一天,這一刻,幾乎是在所有人的腦子裡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成了終生的陰影,以至後來大家給冥墨烈的評價是,冷酷絕情如惡魔!
冥墨烈不在乎其他人對自己的看法,也不在乎這樣做會給自己帶來什麼樣的影響,更不在乎將來天下人如何看待他這個冷血王爺,他所在意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找到她,找到他的雪兒!
——
另外一邊,幾個時辰前。
從廢墟出來後,童雪霜走到半道上,突然停了下來,身後的嘯天不解的看着他,童雪霜轉身看着他道:“你不要跟着我。”
嘯天頓步,表情略顯受傷,聲音卻還是很溫柔:“他不能護你,我護。”
“纔不會,相公對我很好的,他今日是有些反常,但是他一定還是很喜歡雪兒的。”聞言,童雪霜立即反駁道,她一點也不喜歡聽到別人說冥墨烈的不好。
嘯天不語,也未動,顯然是不想走,前些日子他本就一直跟在她身邊,可她不願意,他對她的話從來是言聽計從,遂隱下了不滿,今日是實在忍不住了纔來看看,卻不想看到她被人綁了,而那個男人卻沒有護在她身邊,這讓他很不滿。
對於她身邊的人,他以前從來不多言半句,對他來說,只要是她喜歡的,他都能全盤接受,可是現在不管是對冥墨塵還是冥墨烈,他皆沒有任何好感,甚至是一種抗拒。
他從來不計較她對別人如何,他只在乎別人如何待她,在他的眼中,她是天,是他的主,是這個世界上永遠不會錯的人。
所以當別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她時,他會有殺人的欲。望,而今日,不過是開了一個小頭而已,而要他離開,將她留給一個不能護她之人,他即使是對她言聽計從也不想答應。
遂他就這樣站在原地未動,任她如何說也不肯走。
童雪霜皺眉看着他,倒是沒有什麼厭惡,雖然她除了對相公以外的任何人都沒有好感,但是對這個有事沒事就愛跟着她的男人也沒有抵抗的情緒,不讓他跟着,單純的只是不想冥墨烈不高興,她比任何人都看的明白,她的相公不喜她靠近別的男人。
每次那個什麼大將軍一來,她相公的臉色就能臭好久,她一點也不喜歡這樣,她要他相公一直寵着她,待她好,不能因爲別的男人讓他不高興。
嘯天不肯走,童雪霜不肯他跟着自己,兩人就這樣在原地僵持了下來。
直到天色盡黑,童雪霜着急着冥墨烈有沒有回府,也管不了身後之人了,急忙趕回去,一到門口,就看到守衛一臉驚訝的看着她。
她淡淡的掃了他們一眼,急步走進雙翼苑卻發現裡面空蕩蕩的,跑到書房,也沒有看到自己想看的身影,不禁落寞的坐在了書房的門口,眼眶泛酸。
努力眨巴着眼睛,不讓眼底的溼潤落下來。
相公爲什麼突然不要她了?心裡有些疼。
得到消息的曉菊和一夜帶着傷急步趕來,就看到她坐在門檻上落寞抱着膝蓋的樣子,眼神同時一閃,同步上前喊道:“小姐。”
童雪霜繼續看着地上,頭都沒有擡,隔了幾秒像是想到什麼,擡起頭來看向一夜,和他同時開口道:“相公去哪裡了?/王爺去宮裡找你了。”
聞言,童雪霜疑惑的眨眨眼:“去宮裡?”
一夜深吸一口氣,道:“您被虜走了,王爺帶着千人精兵已經衝進了宮裡去找您,小姐,您趕快去阻止,不然只怕會釀成大禍!”
童雪霜聞言,臉上閃過急切,轉身就往外跑,卻倏然感覺身子一輕,被身後的嘯天抱着躍離了地面。
嘯天將她妥帖的安置在懷中,安撫着她的後背道:“別急,嘯天帶你去,很快的。”
這會童雪霜也顧不得其他,只能點點頭。
嘯天一路帶着童雪霜在民宅的屋頂上快速的跳躍着,猶如狼人一般,那速度簡直無法形容,童雪霜看着那些快速後退的景物,只覺得這樣的場面出奇的熟悉,卻記不清楚哪裡見過,而且一想,頭就開始隱隱作疼,她不由得伸手想要垂垂腦袋,卻被身後的男人抓住了手腕。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他低頭溫柔萬分的親親她的太陽穴,柔聲安撫:“不要想。”
童雪霜看着他溫柔的藍眸,不自覺得點點頭。
不到片刻的時間,兩人就趕到了皇宮,嘯天帶着她一路躍進宮裡,悄無聲息的,竟然無一人發覺到又有人進宮了。
在皇宮上空跳躍時,童雪霜低着頭,在一片漆黑中尋找着什麼,突然看到一個富麗堂皇的宮殿前圍攏了黑壓壓的一片人,心中一跳,在這人羣中看到了坐在最中間的男人。
一身黑衣,衣袍飛揚,青絲在黑夜下撩動,俊美的容顏上帶着的不是往日的寵溺,而是帶着一種她從未見過的冷酷與冰寒。
“相公!”還未落地前,她就揚聲喊道。
霎那間。
周圍嘈雜的聲音似乎在一瞬間消失了,世間變得極其安靜,冥墨烈僵硬着脖子擡頭,看到那抹漸漸靠近的白影,眼中心中已再無其他,清寒冷漠的眸子裡是不可置信,他猛然站了起來,腳尖一點,人已經飛身過去。
仿若是隔了千萬億年,童雪霜看着他,眼眶迅速泛紅,從身後男人懷裡躍出來,絲毫不在意那還是幾米高的半空中,她什麼也不怕,她只想投進他的懷裡,被他抱住。
那是她的相公!
半空中,冥墨烈將她緊緊地攬進懷裡,彷彿用盡了平生所有的力氣一般,死死的抱着她,不敢放開一點,惟恐這次鬆了手,就再也沒有將她擁進懷裡的機會。
“相公,你去哪兒了,雪兒找不到你。”她窩在他懷裡,仰着頭看着他,委屈的音調即使在嘈雜的人羣中也格外的清晰,聽得冥墨烈心裡直泛疼。
“雪兒,以後再也不會了。”他自責的道,這輩子,他發誓都不會再讓她尋他,他會站在她任何時候都能看到的地方。
“相公,你別生氣,雪兒一直乖乖聽話,你別不理雪兒,雪兒這兒好疼。”她紅着眼,拉着他的手,漸漸放到自己的胸口上,告訴他,她的心爲他疼了。
冥墨烈放在她心上的手怔愣住,半響像是反應過來了,不可相信的看着她。
這,這是代表她的心裡是有他的?
看着男人呆然的看着自己不語,童雪霜不安了,伸手環上男人的脖子,踮起腳尖,吻上他的薄脣,帶着些許的討好。
香甜軟嫩的嬌脣,拉回了冥墨烈的思緒,一種類似狂喜的情緒鋪天蓋地的涌來,將他打得措手不及,毫無思考的能力,只能抱着,狠狠地抱着她,那力道大到彷彿就是要將她這樣勒進自己的血肉裡。
“雪兒,我的雪兒……我的寶貝……”俯首,開始激動的迴應着她的吻。
兩人就這樣落在衆人中間,緊緊的擁吻,彷彿其他人已經不復存在,彼此眼中只有對方……
站在人羣裡的另外兩個男人,就這樣悲傷地看着他們,這一刻,他們第一次深深的感覺到,他們是插不進去的,不是他們沒本事,也不是冥墨烈多厲害,而是因爲就像是妖也說的,第一眼是她的選擇,除此之外,其他人都進不了她的眼,即使他們就站在冥墨烈的身邊,她也看不到他們。
兩具身體緊緊的相擁着,貼合在一起,慰藉彼此的相思與不安。
呼吸急促的停下來,冥墨烈將懷裡的護在懷裡,大手覆在她的背後,冷眸遞向一邊的二夜:“這裡處理一下。”
言罷,抱着懷裡的人兒飛身離開。
衆人面面相覷,就像是不明白他爲何怒氣衝衝的衝進宮裡將溫貴妃抽了一頓,又柔情萬分的帶着懷裡的人離開,那溫柔深情的模樣,甚至讓他們神經錯亂,這前前後後差別這麼大的真的是一個男人嗎?
出宮,馬車上,冥墨烈緊緊的抱着懷裡的嬌軀,低着頭,擡着她的小下巴,柔情似水的親吻着她的小臉,每吻一次,就是一次歉意的呢喃。
“相公……”
男人柔情蜜意的親吻,讓童雪霜有些受不住的低吟,緋紅着嬌豔不已的小臉依戀的看着他,眼中帶着小女兒嬌態的羞澀和期待。
冥墨烈微微退開了一點,眼中帶着醉人的深情,讓她呼吸順暢後,再次擁住她,又深情款款的吻下去,好似永遠也不會夠一樣。
童雪霜輕笑着,嘟着小嘴,妖媚的容顏綻開的剎那間彷彿帶着攝人的魔力,蘭氣輕吐,她看着他道:“相公,你還說雪兒是小色女,我看你纔是大色︶狼呢。”
冥墨烈亦笑,勾着嘴角,竟比她還要妖氣橫生,他貼着她的脣,輕聲道:“是,我是大色︶狼,但是雪兒,我只對你色,這一輩子也只對你大色︶狼,好不好?”
小手臂愛嬌的纏上男人的頸項,她點頭,喜不自禁:“嗯,相公是雪兒一個人的。”只要一想到這種可能,她的心就忍不住滿滿的甜蜜。
“對,你一個人的。”童雪霜心甜如蜜,閉上眼睛細細的感受他吻中的甜蜜……
回到雙翼王府,冥墨烈下車將人兒無比珍惜抱進懷裡,一路直達雙翼苑,童雪霜乖巧的窩在他的懷裡,抿着小嘴直瞅着他看,只覺得自己的相公越看越好看。
進了雙翼苑,冥墨烈也捨不得將人放下來,下顎貼着她的頭頂,低聲問她:“雪兒,你不是被人擄走了嗎?”
童雪霜點點頭,擡起小臉,小嘴不經意的擦過他的下巴,她索性在上面咬了一口,後知後覺的皺着小鼻子,生氣道:“相公,都怪你,是你不理雪兒的,雪兒去找相公纔會被人捉走的。”
“是,是我壞,雪兒,以後再也不會了,好不好,雪兒原諒我這次?”修長的手掌疼惜的摸着她皺巴巴的小臉,他溫柔的道歉道。
童雪霜故意揚起小臉想要拿喬,可是一看到男人溫柔的俊臉,又是氣短的什麼都不想計較了,捉住他覆在自己臉上的大手,有些驕傲的道:“好吧,原諒你了。”聲音很是輕快,頓了一下又道:“不過雪兒不怕,就算沒有他,雪兒也能自己走出來找相公的。”
冥墨烈知道她說的他是指獸人嘯天,不由的將視線遞向站在窗戶底下不肯離去的男人,心中不免有些介懷,恨自己,爲什麼每次將她陷入危險的是自己,救她的卻是別的男人,這樣明顯的落差,讓他無法原諒自己。
收回視線想要向她承諾,將來不管何時救她的自己永遠會是第一個,可是一回頭,話還沒出口,就看到她眼淚汪汪的看着自己,心中一疼,就聽到她帶着焦急的問:“相公,你的手怎麼了?”
冥墨烈低頭,看向自己的手,原來是之前的受的傷,本來已經結了一層血色的痂,後來因爲用力又掙開了傷口,顯得有些血肉模糊。
“沒事,不疼。”他不在意的道。
童雪霜瞪他,眼眶已經是紅彤彤的了,吸着鼻子有些生氣的道:“怎麼會不疼,相公撒謊,雪兒看着都疼。”話一完,眼角的溼意就落了下來。
冥墨烈看着這般的她,只是笑,無言的歡喜。
記憶中的她,就算是受再重的傷也能面不該色,不呼一聲疼,就像是初見她時,從胸膛裡挖出一個暗器,她在昏迷中也能不吭一聲,他知道那不是性格使然,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是不怕疼的,她能做到如此,只能說明她堅強,那份硬氣比男人還更甚。
可是現在,因爲他手上的一點擦傷,她能心疼的落淚,這是從未有過的,不管是對她自己,還是對曾經的塵,都從未有過,他……還能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他低下頭,感動的將她擁入懷,滿是柔情的道:“真的不疼,只要雪兒親親就好了,只要親親,我就一點也不疼。”
溼漉漉的眸子睨着他,童雪霜真的低下頭親了親他的手背,輕如鵝毛的吻,融化了男人整顆心。
他抱着她,親着她,真真不知如何愛她纔好了,也終於知道想將一個人愛入骨髓是什麼感覺,他真的很想將她就這樣融化了,融入到自己的血肉中,合二爲一,永不分開。
童雪霜親親後,當然是不做數的,她自作主張喚人去叫了大夫,見到來領命的不是四婢,這纔想起之前在巷子裡發生的事情,四婢爲了護她好似受了重傷。
有些擔憂的蹙眉:“相公,四婢怎麼樣了?”
“……”冥墨烈看着她,爲難,因爲他也不知道,他的心思都在她的身上,哪裡還能顧及到別人怎麼樣了。
童雪霜見此,以爲出了什麼不好的事,面上的笑容收斂了,從他懷裡爬起來就要去看看,冥墨烈將她拉進懷裡,撫着小臉安撫道:“明日再去看吧,她們估計也歇下了。”關鍵是他心疼她也折騰了一日,現在更該好好休息,至於別人,就算是死了,也比不上她一個皺眉讓他心疼不捨。
童雪霜卻不放心,執意要現在去看,冥墨烈無奈,只能起身說是隨她一起去,見此,童雪霜看着他還在沁着血絲的手背,有些爲難了,等下大夫就要來了,相公陪她去看四婢,不包紮傷口可不行。
快速思索了一會,她抿抿脣,道:“那雪兒先陪相公上藥。”
“好。”冥墨烈貌似淡淡的應着,可是嘴角的笑容卻忍不住一點點的揚大,心裡愜意的很,覺得在她心中自己果然還是最重要的。
——嗯,不得不說,陷入愛情中的男人都是幼稚的。
大夫被請來,很快檢查了一下傷口,確定只是一些小傷口,普通的金瘡藥就能治好的,大夫檢查完,囑咐了一些日常的忌口和忌事,冥墨烈不以爲然,但童雪霜卻蹙着眉頭聽的極其認真,不時還啓動嘴脣呢喃着好似在記着什麼。
冥墨烈看着她,忍不住心裡發笑,那不停蠕動的脣瓣讓他有種想要咬上去的欲。望。
遂在大夫交代完後,他一個冰冷的眼神過去,那大夫立即抱着醫藥箱滾了,童雪霜不解的看着大夫跑的極快的身影,轉頭剛準備說什麼,就感覺被人?大力一攬,投進了一個溫暖堅硬的懷抱,同時脣上一重,男人的脣就糾纏了上來。
“相公……”她意外的驚呼,邊無措的抱着男人的脖子,無力的承受着他突如起來的熱情。
“雪兒,我的雪兒……”他愛極的呼喚着她,再次加深了這個吻。
“嗯,相公……”兩人親暱的交纏,誰也捨不得放開對方。
而在他們忘情擁吻的瞬間,卻不知這一切都落入了陰暗處的一雙眼睛裡,眸子深沉墨黑,帶着一絲不甘痛苦的嫉恨……
戀戀不捨的結束這個吻,兩人才往四婢的住處而去,站在門口,看着她們屋裡的燈竟然沒有滅,且門窗大敞,不免有些詫異。
屋內的人看到兩人投印在門窗上身影,立馬掙扎着想要從牀上起來,童雪霜皺眉道:“別起來。”
邁步走進來,走到四人並排在一起的牀榻前,陰鬱着小臉,她從未進過下人的房裡,竟不知道她們竟然是一個屋子,而且還是一張大牀四人橫着睡下。
對四婢,童雪霜的歸屬感很強,覺得她們是自己人,見她們住在這樣的條件下,那張小臉立馬就沉了下來,轉頭,不滿的看着冥墨烈:“她們沒有自己的房間嗎?”語氣兇兇的,竟還有幾分質問的語氣。
一邊伺候着四婢的小丫鬟莫名的驚恐,她們是最近一批才進府的,還沒熟悉這裡,更不認得童雪霜,只覺得她好生大膽,竟然敢對着一個王爺大呼小叫的。
而且這雙翼府裡據說除了翼王妃和兩年前的一個小妾,從未有女主人,所以她們也未將她看成什麼有特殊身份的人,這會看她惡聲惡氣的對冥墨烈,只覺得心驚,低着頭等着即將來的暴風雨,可是等了良久,竟只等來萬分溫柔的一句:“嗯,是我的錯,明日我就喚人給她們換房間。”
冥墨烈討好的將她攬進懷裡,親親她有些陰沉的小臉,其實對於這些他根本就不知道,平日裡這些事情哪裡需要他處理,都是一夜在管,現在會這麼說,也只是想寵着她,哄着她,捨不得她心裡有任何的不舒坦。
別說只是換個房間,在他心中只要她能高興,就是將四人當主子供起來都行。
聞言,童雪霜小臉總算不那麼緊繃了,仰起小臉對他笑了一個,冥墨烈亦笑,情不自禁的低頭啄啄她的小嘴,對她,他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抵抗力,也不在乎任何場合,只是那麼想他就要那麼做,因爲,她是他的毒,戒不了的癮。
見此情景,衆丫鬟驚訝,睜着眼睛不可置信,打破了進府前對翼王爺的所有的認知,簡直無法相信這個溫柔的,俊逸非凡的男子竟然會是她們一直以爲高不可攀的雙王爺,還是說外界對他的評價有了偏頗?
當第二日宮裡傳出消息,說雙王爺闖進宮內,將溫貴妃活活打得半死不活的消息傳出來時,她們更是無法相信,也無法將那般殘忍冷酷的男子與眼前的男人對應起來,覺得根本就不可能,這麼溫柔似水的男子,怎麼可能會將自己的長輩活活用鞭子抽的奄奄一息?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而現在,聽到童雪霜爲她們說話,四婢亦是感動不已,但是曉梅還是帶頭道:“謝謝小姐,但是奴婢們不需要一人一間房,一間足夠。”
她們本是這府裡的大丫鬟,待遇從進府開始就很好,有自己的獨間,只是後來對童雪霜忠心耿耿後,她們就搬到了一處,只爲了能夠更好的伺候她,四人也好安排時間。
聞言,童雪霜倒也沒有勉強,她們自己覺得不委屈就行,她低頭,先掰開男人環在腰上的大手,面對男人不悅的視線,咧着嘴笑笑,然後上前查看她們的傷口。
傷的是極重,但沒有傷及要害,也就是修養一段時間的事情,詢問了幾句,確定大夫來看過並且配了藥後,童雪霜才放下心來。
見童雪霜如此關心她們,四婢更是感動的不行,畢竟她們其實比誰都清楚她的性子,那麼冷的性子,卻將她們放在了眼裡,叫她們如何能不激動感動?
一邊的冥墨烈見此卻陰了一張俊臉,有些吃味。
他自己也不知自己何時這麼小氣了,見不得她的視線,她的關心對別人多過於自己,即使對方是些女人,尤其見她不時的詢問她們的傷口時,更是覺得她們奪走了本該屬於自己的關心,只覺得鬱卒不已,酸澀道:“雪兒,這麼晚了,她們既然無礙,我們也會去歇息吧,你今日也累壞了。”
他的話一說完,一邊的四婢也都是緊張的看着她,因爲太過感動激動,她們都忘了她今日被人擄走了。
童雪霜似乎知道她們的想法,淡淡的道:“我無事。”轉頭,看向男人,軟軟道:“相公,以後每日也讓大夫給她們瞧瞧,好不好。”
“好,但是我們現在該回去了。”冥墨烈邊應承着,邊將她抱進懷裡。
童雪霜點點頭,將自己埋首在他的頸窩裡,愛睏的打着小哈欠,聲音模糊道:“嗯,回去睡覺,相公抱。”眯上眼睛,開始打盹。
冥墨烈萬分小心的彎腰,將她溫柔的攔腰抱進懷裡,動作珍愛異常,然後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身後四個小丫鬟從一開始傻眼到現在,對雙王爺的認知已經徹底的推翻。
這樣俊逸的男人,這樣溫柔似水的男人,撥亂了一池的春水。
正所謂花樣兒的年紀,哪個少女不懷春?
望着兩人離開的背影,小丫環們眼神裡或多或少都會露出些許的嚮往與渴望。
四婢看着,當即冷下臉來,曉梅冷聲道:“出去,這裡不用你們伺候。”
“是。”四個小丫鬟俯身,準備轉身出門,卻被曉菊叫住:“等一下。”
曉菊算是四婢中性格最開朗的,也是最平易近人的,其他三人在府內其他人的眼中都是高傲的,因爲他們除了童雪霜誰都不搭理,平日裡也只聽從她的吩咐,只除了曉菊偶爾還會和他們打趣幾句。
可是現在,這個最爲平易近人的曉菊,聲音卻冷酷非常的朝她們道:“記住,你們是進來做什麼的,不該想的不要想,否則出了什麼事情,誰也保不住你們!”
“是。”四個丫鬟同時應道,但並未聽懂她話裡的畫外音,只當她是警訓她們。
……
另外一邊,童雪霜被冥墨烈抱至雙翼苑,剛放到牀上,她突然想起一事來,睜開眼睛看着身前的男人,道:“相公,你明日要人帶千兩銀子去精池路那個廢棄的民武坊,給一個叫常學峰的人。”
“好。”冥墨烈也不問緣由,滿口答應,低頭吻吻她略顯疲憊的小臉,寵溺道:“睡吧。”
“嗯。”點點頭,往男人懷裡鑽了鑽,童雪霜閉上眼睛開始睡覺。
看着小人兒真的睡熟了,冥墨烈才小心翼翼的拉下她環在自己腰間的小手,見她不安的拱了拱身子,立刻低下頭,溫柔而深情的吻上她的嬌脣,柔情似水的將她安撫下來,纔不舍的起身,走到門外。
二夜已經在門外等候多時,看到他出來,立馬迎上來。
冥墨烈看看身後熟睡的小人兒,怕驚擾了她,轉身走開幾丈,才問道:“如何了。”
“回王爺,您離不開沒多久,溫貴妃就去了。”二夜道。
冥墨烈面無表情的點點,並未有任何的動容。
“王爺,需要屬下……”
“不用,那些匹夫本王還未放在眼中。”冥墨烈冷聲打斷他的話,想到屋內小人兒的交代,認真的吩咐道:“明日帶足千兩銀子去廢棄的民武坊,交給一個叫常學峰的人。”
“是。”
二夜退下後,冥墨烈轉身,眼角卻不經意間瞥到一抹紫色的身影,嘴角冷冷的勾起,進門,啪的一聲倏然關上門,將那抹視線隔絕在外,上榻,將小人兒環入懷裡,開始入眠,畢竟明日可不會是什麼安穩的日子。
小人兒感覺到他的氣息,也像小貓咪似的蹭進他的懷裡,同他相依相偎。
這一天,或許於兩人來說都不是什麼好日子,但是兩人的心卻又更近了一步……
第二日,溫貴妃歿,且是被雙王爺活活用鞭子抽死的消息不脛而走,在整個京城傳得沸沸揚揚,百姓們不可置信,朝堂上的百官們更是開始分成兩派,一派認爲雙王爺這樣做勢必有因,一派認爲必須聲討他。
而這消息傳到雙翼王府時,冥墨烈只是冷笑一聲,繼而繼續給坐在懷裡的小人兒餵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