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梓默 回到了房間,房裡一燈如豆,燭火搖曳。樸素的房間內,
燈光暗淡,竟也顯得幾分蕭索的意味。住進了老夫人的院子,有些不習慣。
白梓默慢慢走到窗前,推開窗子,窗外月華如練,月光從庭前的樹中灑下來,庭院中的花香四溢,隨風吹過,留有絲絲縷縷的香味,那些隨風吹下的花瓣和落葉獨自飄零,零零散散。
白梓默看着飄零的花兒,不由得悲從中來,父母雙亡,留自己一人在世孤苦無依,過着寄人籬下的生活,現在臉上該被毀了容。
想到這裡,白梓默便關上了窗,大夫說臉上的傷不能見風,即便是戴了面紗,也不敢不聽大夫的畫。
白梓默靜靜地坐在銅鏡前,看着鏡中的人,一時間心中千種思緒翻涌而起,她慢慢的揭開面紗,甚至不想看到自己現在的容貌,卻還是強迫自己睜開了眼睛。
鏡中的人兒彷彿是個陌生的人,神情淒涼。
也不知是何緣故,臉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心中雖已猜到幾分,卻又不想再往下想,想到了又能怎樣,如今臉卻已經是毀了。
鏡中恐怖的臉,襯着一雙清澈溫暖的眸子,如果避開那些醜陋的紅腫的地方,那這張臉還是美的,但是現在……
白梓默輕輕撫上自己的面頰,小心翼翼地摸着爲數不多地完好的地方,一雙秋水剪瞳泛着隱隱淚光。
小禾在一旁默默看着,也不敢說話,怕驚動了白梓默,小禾心中一痛。
這小姐此時此刻的模樣讓人心中酸楚萬分,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主僕二人一直無話,就這樣的靜靜地,等到夜色藹藹,又等到明月中天。
燭淚落了一層又一層,白梓默似乎是累了,便起身,收拾好便躺在牀上,入睡了。
白梓默閉着眼,臥在牀榻之上,卻怎麼也睡不着。
小禾見白梓默睡在牀上閉着眼睛,以爲是睡着了,便退了出去。
白梓默聽到小禾退出去,又睜開了眼睛,哪裡能入睡,還是不想讓小禾太擔心罷了,都是命苦之人,一點點憐惜之情從白梓默心中泛起。
想不到自己的姐姐妹妹竟然對自己下狠手,在她們的心裡到底有沒有把自己當姐妹呢。
白梓默想到這裡,嘆了一口氣,世人皆道這王妃是榮華富貴,光宗耀祖之位,卻不知這浮華背後,一入侯門深似海,其間的堅信有多少人能理解呢。
罷了,若爲了這榮華富貴,過眼雲煙,竟下此毒手,實在是心腸歹毒。
可是,就爲了這王妃之位,這纔多長時間,這才用了多長時間,況且自己還沒成爲王妃呢,但是就憑自己這張臉,真的能選上嗎?
實在是太過醜陋不堪了。
此時,二房白蕙姬一樣沒有安睡。
她知道,自己的計劃是失敗了,這一次只能暫且放過白梓默這個賤人了,可是還是需要將解藥給白梓默,這可如何是好。
難道要直接給白梓默嗎?怎麼可能
做出這樣的傻事,白蕙姬思前想後,拿定了注意,便睡下了。
第二天,白梓默由於昨晚睡得遲,便拖病久久未起。
起牀又能怎樣,這樣的容貌,還是不見人的好。免得嚇到了旁人,唐突了白家名聲。白梓默睡得昏昏沉沉,聽見小禾在房外隱隱約約的聲音,還有其他人的走動。
白梓默懶得理會,便又繼續睡了過去。
“小姐,小姐,快醒醒,這都什麼時候了,還在睡。可是身體不適?”過了一會兒,小禾便進入房間,將白梓默喊了起來。小禾起來以後並未見白梓默,怕她身體不適,思來想去,就進去房間將白梓默叫起來了。
“沒事,只不過昨晚睡得晚,現在倦了,想多睡一會兒罷了,不用擔心。”白梓默微笑着看着小禾,並沒有因爲被吵醒而生氣,只是淡淡地告訴了小禾緣由。小禾不過是擔心自己罷了,這份真切的關心實在難得,自己又怎麼捨得罵她呢。
“小姐,這麼躺着也不是辦法,整天悶在房間也不好啊,要不小禾陪你出去走走。”小禾撒嬌似的說道。
“不宜見風,還是在房間裡吧,你若想出去,便自己去吧。我這裡一時也沒有什麼事,你也不必憂心於我。”
“那我們就在白府花園走走,不走遠了,就當散散心吧。”小禾堅持不懈地說道。
房間裡待得久了,着實煩悶,再睡下去恐怕又要頭疼了,還不如聽小禾的,想到這裡白梓默便無奈的點點頭:“好,拗不過你,小丫頭。”
二人走出房間,在白府漫無目的地遊走起來。
在白府以前還沒有細細看過,今日只見亭臺樓閣相隔不遠,都是硃紅色爲主,周遭無數花草樹木相襯映,噴泉水榭,映在翠翠綠綠的小竹之中,花園內隨處可見假山怪石,種着各種名花的花壇盆景,還有綠色的藤蘿翠竹點綴其間,整個院落看起來光彩奪人,有大家風範,想必是花了一番心思。
這些見過的沒有見過的花草樹木,都是如此嬌巧可人,頓時讓人心情好了不少。白梓默暫時忘了難過傷心之事,專心地看起花草樹木來。
小禾見到小姐嘴角漸漸有了有了微笑,便知道自己叫小姐出來是對地。雖然小姐的臉自己幫不上什麼忙了,但是能讓小姐開心一點,小禾也是願意的。
這邊白府老夫人在大廳裡,查看着府內的賬目,看到一半老夫人也乏了,便轉頭問身邊的管家:“太醫的藥膏送來了嗎?”
“會老夫人,藥膏今日一早便已經送到了,剛去給小姐時,小姐不在房內,這會兒還在這邊擱着呢。”
“不在房內?到哪裡去了。”老夫人皺着眉頭,似乎時有點不太高興的樣子。
管家見狀忙迴應道:“聽聞小姐去了後邊的花園,想必是散步去了。”
“罷了,你去將她尋來,說我有事找她。藥膏,你便給她的丫鬟小禾就是了。快去吧。”
管家應了一聲,轉身去了花園。這時大廳外的一個丫頭,聽見他們的
談話之後便也回到了二房院裡,將這些事情告訴了白蕙姬。
白蕙姬眼裡閃着惡毒的光芒,卻又不得不拿出解藥,眼裡的不甘心使她脾氣越來越大。
“這個東西,你想辦法拿去放在御醫給的藥膏裡。”白蕙裡恨恨地說道。
丫鬟小心翼翼地接過白蕙裡手裡地東西,低着頭應了生,便轉身出去了。
白蕙姬望着丫鬟離去的背影,心中氣結,只得狠狠地拍了拍桌子,心裡謾罵道,白梓默,你個賤人,我今天暫且放你一馬,看我以後怎麼收拾你。
這邊老夫人在大廳裡看着白梓默,目光深邃,良久以後,終於緩緩開口道:“你可知道王妃之位對於我們白家意味着什麼?”
白梓默立在一旁,收斂了眉眼,淡淡的道:“孫女愚昧,還望祖母提點。”
老夫人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慢慢得說道:“你可知家族的榮耀和你擔負的責任?”
“孫女不知。”白梓默搖了搖頭,實在是不知如何回答。
“哎,你且先回房裡去吧。藥膏已經讓管家給你送過去了。”老夫人無奈地說着,揮揮手,示意白梓默退下。
白梓默伏身退了出去,一邊想着老夫人找自己說這些話是何用意,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得先回了老夫人的院子,回到自己的房間。
迴廊內,管家四處尋着小禾,卻老見不到人,急得在老夫人院子門口來回徘徊,又不敢擅自離開。
正焦頭爛額之際,見到一個丫鬟朝老夫人院子裡走來,便上前問到:“你可是要去老夫人院子裡?”
“是的,管家,白二小姐讓我給老太太送東西來。不知道管家有什麼事情?”小丫鬟一邊慢慢的走着,一邊回寫管家。
“白姑娘前些日子裡不是臉上出了問題,這是太醫送來的膏藥,我沒找到小禾,你幫我轉交給她吧。”
“原來如此,那你給我就好,我等會兒見了小禾便給她。”
“如此便有勞了,我就先回了。g”管家說着便作勢離開了。
小丫鬟接過膏藥,腳步匆匆的跑到隱秘的角落裡,將白蕙姬給她的東西混進了藥膏裡面。小丫鬟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但也不敢多問,白蕙姬叫她做什麼她只有遵從的份。小丫鬟有點緊張,倒藥進去的時候手都是顫抖的,還灑了一些在外面,她見差不多了,便裝好了藥膏,前去找小禾。
此時的小禾正被二房的丫鬟拖着,爲了配合小丫鬟,二房的丫鬟早就準備好拖住小禾,見到小丫鬟捧着膏藥跑過來,知道事情已經成功,就找了個藉口離開了。
“小禾,這是管家讓我交給你的藥膏,是御醫今日送來的,快拿去給小姐吧。”小丫鬟跑的急,出了一臉的汗,分不清到底是害怕而生的虛汗還是太熱而流的汗水。
小禾接過藥膏,十分歡喜,希望這個藥膏可以治好小姐的臉。“謝謝你,我這就拿去給小姐。”說完便歡快地跑了出去,衝向老夫人的院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