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媽媽!”林寶貝在那邊鬼靈精怪,用“兩隻老虎愛跳舞,嘿!”童真童瑤的語氣輕鬆愉快說:“我是林寶寶,你在幹嘛!”
“林寶寶,我們家,你的心衣舅舅去世了,媽媽正在開追悼會!”
“什麼是去世?”
“去世就是死掉!”
“爲什麼會死掉!”
“生病!”
“你那裡很吵!說什麼我聽不見!”
“是很不安靜!”
“你不會把電視機關掉!”
“不是電視機!”沈恩衣離開場壩,拿了電話往路那邊走去。
“現在不吵了?”
“我離開了剛纔吵的地方!”沈恩衣邊走邊問:“你爲什麼還不睡?”
“馬上睡了!”
“你是林寶寶還是林寶貝!”
“林寶寶!”他用囗語含糊地重複喊道,這是心與心之間的心電感應,電話那頭的他一定歪頭歪腦厥着嘴,因爲十分想念而吹話筒了。
最是柔情處,沈恩衣說:“寶寶,你最喜歡吃什麼,不管想吃什麼水果,我都給你買!”
“大桃子!”
“現在沒有大桃子。”
“大西瓜!”
“西瓜剛下架!”
“大螃蟹!”
“唉你這孩子怎麼這樣,什麼都要大的!”
“那什麼都不要了,對不起,拜拜!”
“這些東西不對季節,有了給你買行不行!”
“好!”
兩人還聊了一會林寶貝,林寶寶說林寶貝早就睡了,不然準會過來接聽電話,兩人也聊了學習和安全,簡直千篇一律習以爲常了。
後面也聊了林以辰的母親湯媽。
“媽媽,婆婆生病了,她住了很多天醫院,不想住了,醫生叫她回家,自己打針!”
“啊!那寶寶替媽媽照顧婆婆,多聽婆婆的話!”
“知道!”
“我怎麼感覺你是林寶貝!”
“我是林寶寶!”
“好,我現在還忙,你先睡,早睡早起!”
“再見媽媽!”
“再見!”
沈恩衣收了電話,還是感覺那就是林寶貝,只有寶貝能說溫馨又體貼的話,那些純真溫馨又體貼的話林寶寶也會說,但全都是講給他心中的依靠與女神湯婆婆一個人的。
只有林寶貝會說:“媽媽,我愛你,去哪都跟着你,賺錢給你花,養你,你喜歡什麼都會給你買,你老了,我養你!”
“爸爸呢?”
“爸爸讓狗養!家裡的金毛和土狗,旺財和發財!”
“爺爺和奶奶呢?”
“林寶寶養!”
“林寶寶是誰?”
“哥哥!哥哥養!”
沈恩衣於是轉頭問林寶寶,“寶寶你養誰?”
“養婆婆和姑姑!”
“姑姑有姑爺,不要你養!”
“養婆婆!”
“等你長大,婆婆早死了”林寶貝不顧一屑說。
有時候婆婆在,聽了兩個孫子的話,笑着說:“婆婆長命百歲,婆婆不死!”
“那!婆婆不死!”
也有不信任大人的情況,說完林寶寶獨自去房裡追根究底地問:“婆婆,你會不會死?”
“大吉大利,不會。”
既使肯定答案,林寶寶仍舊不放心,於是再三追問,用一種近乎乞求的聲音說:“婆婆,如果將來你死了,你抽屜裡面的錢一定要給寶寶呀!”
“寶寶拿這麼多錢幹什麼呢?”
“養婆婆呀!”
“怎麼養?”
“買菜買飯買肉養呀!”
老人聽了笑出眼淚,開心得像個小孩:“好好好!”
後來大家同林寶寶商量,讓他連着公公一起養!
“家裡面,公公和婆婆都有錢,他們又對你最好!”
“那一起養!”
“林寶貝呢?”
“還是養媽媽!”
“媽媽沒有錢!”
“沒有錢也養,沒有錢我去賺多多的錢!媽媽,你最喜歡我做什麼?”
沈恩衣聽完想了一會兒說:“首先媽媽希望你和哥哥開心平安的長大,然後做個自食其力又正直剛毅的人。”
“好!”
你看多好,多好呀!可是那個同樣給他們血肉的林以辰,不,沈恩衣吸氣,她現在已經放下,已不再愛他,既無愛,彼此之間只能稱之爲先生和女士了!
那個林先生說:“兩個兒子,他們不愛你,他們一點都不喜歡你!”
呵呵,這個無知狂妄又自大的傢伙,他懂什麼是愛?什麼又是喜歡,如果不是否定你曾經的伴侶不行只能證明你的眼光不行,沈恩衣真的很想承認自己眼瞎。
一紙婚姻之後,林寶貝說:“媽媽,我仍想長大以後養你呀,可是我已經找不到你了!”
那時,聰明的林寶貝就已經告訴沈恩衣:“爸爸有阿姨,阿姨開店,做艾灸!”
阿姨告訴孩子:“你們的媽媽死了,再也找不到了!”
妖婦橫行!
只是沈恩衣自欺罷了!
撫養權,愛,全部都找不到!
那個卑鄙,無恥,蝦流的林先生,甚至在她離家工作甚至未離婚前就三番五次告訴他們:“你們的媽媽早已經死去許多年!”
於是,長痛不如短痛!
如果兩人不能幸福,又何必相互折磨與傷害!但冥冥之中,沈恩衣心中騰昇出一道驚天劈地的閃電,它無形卻強大無處不在,那是她與林寶寶,寶貝的特殊心靈感應!
“我愛你,寶貝們,天地可鑑,山川不移,至死不渝!”
她波瀾不驚地回到靈堂,那邊已經張羅夜宵了。
沈恩衣回頭,她看到,雖然已經夜宵,但那一班合格的龍鬆還在光茫萬丈且激昂,深情,澎湃的奏跳着。
這世界,果然好人壞人,美麗醜陋相輔相成。沒有比較就不會有發現。
人生短暫,讓那些悲傷,疼痛,都隨風散盡,散盡吧!
“恩衣,你吃不吃啦?”
“不吃,沒胃囗!”
“我也是,一點都吃不下!”
沈恩衣在燈下給沈薰衣,沈雲衣分了銅錢,她不知道道士用它們幹嘛,只知道要就準備,要就給!
“就都全部一起放你那兒!”
“不,分一部分,萬一要了我不在!”
“你不在?去哪?”
“不知道,我是假設!”她拉了姐姐雲衣薰衣:“我們一起,再去看看心衣哥哥吧!”
這會兒,她倒是十分的感謝林以辰,若不是他的冷酷淡漠與無情,這刻,她還無法牽姐姐們的手。
“恩衣姨娘,你在南方,是怎麼做到回來那麼快的?我那天一看到你時還嚇一跳,這回程速度也太驚人!”
“我很早就已經回來,現在在A市工作!”
“做什麼?”
“買房子,還有商鋪和門面!”
“等於是你現在回來不去那邊了?”
“是的!”
“你們做那個商鋪門面應該很賺錢吧!”
“看個人業績,我們這個同業績掛勾!”
“等於是做多拿多做少拿少嘛!”
“努力很重要,當然也還講點運氣!”
“回北方不去南方,好,回來真好,離家近些也好!”
沈恩衣聽了,不想再繼續個人問題,於是忙給客人們送煙!
“謝謝了,我們這兒還多多的,抽完再拿,不然你把煙盤放那,我們抽完自己來要!”
沈恩衣於是把煙盤輕輕地放回靈堂外面最顯眼的一把獨凳椅上!
“那好,沒有再找我!”
後面,發煙的事交給別人,沈恩衣也就不再去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