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朔早就預料到趙錦辛在飛機上不會老實,爲了防止丟人,把頭等艙包了下來。
果然,飛機剛起飛不久,趙錦辛就開始起膩,抱着黎朔胳膊來回蹭,蹭着蹭着就貼上去親他,像貓一樣黏人。
黎朔無奈地說:“咱們要飛那麼久呢,你就一直這麼膩歪啊。”
“不行啊?”趙錦辛笑嘻嘻地說。
“我們不如聊聊天,或者下棋?”
“不,還不如看着你好玩兒。”
黎朔哭笑不得:“那我給你念書好不好?”
“不要。”趙錦辛搖着頭:“咱們倆跟飛機真有緣,這來來去去從紐約到京城,一起走過多少回了?”
“很多回。”想到這個,黎朔也不免感慨,倆人第一次相遇的情景,都還歷歷在目,那當真是一生中最特殊的一天,他一輩子也都會反覆回憶、品位其中的細節。
“其實來來回回這麼多次,我一直有個願望還沒實現。”
黎朔正沉溺在甜蜜曖昧的回憶中,一聽這話,斜睨着他:“什麼?”
趙錦辛笑道:“你猜。”
“我不想在飛機的廁所裡跟你做---愛。”黎朔皮笑肉不笑地說。
趙錦辛露出委屈的表情:“黎叔叔越來越不給我面子了,都不委婉一點。”
黎朔狠狠點了點他的額頭:“小yin魔,我怕了你了行嗎。”
“可是隻有廁所裡沒有監控。”趙錦辛的口氣略帶興奮,“你不想在飛機上做愛嗎。”
“我們可以在私人飛機上……”
“那就不刺激了。”趙錦辛眨了眨眼睛,“想想吧,這架飛機上有三四百人,他們都在無聊地長途飛行中昏昏欲睡,只有我們在一萬多米的高空,在狹窄得只夠兩個人並排站着的廁所裡,做---愛。”他越說,嘴脣越是湊近黎朔,最後貼着他的臉頰呼吸,“說不定空姐會在外面敲門,爲了防止別人發現,我會捂住你的嘴,然後……”
黎朔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下意識地看了看左右,儘管頭等艙裡一個人都沒有,他還是臊得慌:“你這個小腦瓜子裡能不能裝點正經的東西!”
趙錦辛拽下他的手,一手叩開安全帶的扣,將他從座位上拉了起來:“不能,反正你也不能退婚了。”
“錦辛,別鬧。”黎朔有點慌,畢竟趙錦辛一向是敢說敢做。
趙錦辛勾脣一笑:“黎叔叔,記得咱們第一次約會的時候聊過什麼嗎?你喜歡刺激,越刺激越好。”
黎朔雙頰發燙,腳跟突然就沒了重心,半推半就地被趙錦辛拉進了廁所。
頭等艙的廁所稍微寬敞一點,但對於兩個身高腿長的大男人來說,依舊是擁擠的、曖昧的。
趙錦辛前進一步,黎朔後退一部,腰背就頂住了鏡子,趙錦辛笑了笑,欺近黎朔,“黎叔叔,你看這個紙巾槽上的劃痕,跟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看到的一模一樣,這就是那架飛機,也就是那個洗手間,當時我好想親你,被你拒絕了,現在……”他輕輕用指腹揉弄着黎朔的脣,邪笑道,“你最後還是落進我手裡了。”
黎朔低笑道:“你倒是夠執着的。”
“當然,我當時就發誓,有一天,我就要在這間廁所裡艹你。”趙錦辛用嘴脣描繪着黎朔的脣線,輕淺地啜吻着,“從我第一眼見到你,直到現在,我一直一直喜歡你,喜歡一輩子也不會夠。”
黎朔輕輕環住了他的腰,一邊迴應着這個挑---逗的吻,一邊寵溺地說:“你這張嘴,我服氣了。”
“嗯?你是說我的嘴會說,還是會接吻,還是會舔,還是會……”
黎朔用力吻住了他的嘴,把他愈發下---流的調侃都強硬地堵了回去。
趙錦辛放肆地伸出舌頭,靈巧地勾纏着黎朔的,大手在他緊瘦的腰肢和勁翹的臀上流連。
在如此逼仄的空間裡,他們被迫呼吸着對方的呼吸、感受着對方的溫度,身體裡的每一個細胞,彷彿都在叫囂着要跟對方貼得更近。
黎朔覺得此時的舉動太瘋狂了,他如此體面而富有修養的人,居然會在飛機的廁所裡被……
當趙錦辛緩緩入侵時,黎朔握緊了拳頭,臉憋得通紅。他不敢發出聲音,甚至要用身體去緩衝趙錦辛的衝力,以防止自己撞上牆板。他有些後悔自己太縱容趙錦辛了,只要這個小混蛋撒撒嬌,他都答應了多少不該答應的事了,可是……可是如果可以做到,又爲什麼要讓喜歡的人失望呢。
黎朔也沒有多少腦容量去思考他是不是在“嬌慣孩子”了,他要用全部的剋制力去儘量降低他們弄出的動靜,還要緊咬着牙關,抵禦那種令他想要尖叫的快----感。
趙錦辛是對的,他真的喜歡危險和刺激,只是不好意思承認,而趙錦辛負責把他內心羞於啓齒的渴望強硬地表達出來。趙錦辛有多瞭解他,正如他有多愛趙錦辛。
“就是在這種地方……”趙錦辛喘着粗氣在黎朔耳邊說,“這種,不尋常的地方,你會格外得緊。”
“……是嗎。”黎朔雙腿在發抖。
“難道你自己感覺不到嗎。”趙錦辛低笑道,“所以我說,我們是天生一對,我有數不清的新鮮場所和新鮮玩兒法,有一天,你會哪怕只是想想我都能高--c。”
黎朔咧嘴一笑,“好,我等着……唔……那一天……”
趙錦辛一口咬住他的脖子,加深了這甜膩的征伐。
黎朔下飛機的時候,都沒好意思看空姐,他也不確定人家知不知道什麼,只是做賊心虛。
倆人在機場暫時分別,趙錦辛旁若無人地親了他好幾口,親得光叔都把臉別開了,黎朔笑呵呵地拍了拍他的頭,“回去吧,幫我給叔叔阿姨帶好,改天我去看他們。”
“你也是,給我岳父岳母帶好。”
黎朔捏捏他的下巴:“就會貧,快走吧。”
“黎叔叔每個小時都要至少想我一次。”
“那我睡着了怎麼辦。”
“那你清醒的時候一小時想我兩次。”
黎朔嗤笑道:“也不害臊,快回去了。”
趙錦辛提着行李箱,含笑注視着黎朔,倒退着往後走,而後將兩根修長的手指並在脣間,拋了個飛吻,一雙勾人的桃花眼裡寫滿了瀟灑風流:“寶貝拜拜。”
黎朔眨了眨眼睛,用嘴型說了句“love you。”
知道趙錦辛走遠了,光叔才摸了摸頭上的汗:“真受不了你們這些年輕人。”
黎朔含笑道:“蜜月期嘛,過幾年就好了。”
“呵,我看趙家這小少爺的勁頭,幾年恐怕不夠。”
“那就多幾年。”黎朔笑彎了一雙眼,勾着光叔的肩膀往外走去,“走走,我們回家了。”
回到家,黎朔的父母破天荒的頭一次沒有一見面就對他噓寒問暖,而是開門見山地說:“婚禮打算怎麼辦?”
黎朔一手拍在額頭上:“我坐了這麼久的飛機,你們也不關心我累不累。”
“累了就休息嘛,但是婚禮更重要啊,我這幾天啊,一直在和錦辛的媽媽籌備着呢,我們都挑了七家婚慶公司了,都覺得不夠好。”黎夫人笑笑,“他們的方案都配不上我兒子。”
黎朔笑笑:“媽,別折騰了,婚禮簡單一點就好,最重要的是結婚這件事本身的意義,而不是需要多麼隆重的儀式,你看我爸就什麼都不管。”
“他不管我要管,這可是我兒子的婚禮。”黎夫人溫柔地摸了摸兒子的臉,“媽媽太高興了,簡直一輩子都在等這一天。”
黎先生輕咳一聲:“比你自己結婚那天還高興啊。”
黎夫人抿嘴一笑:“嗯,怎麼了,吃你兒子醋啊。”
倆人你來我往的鬥了幾句嘴,黎朔在一旁笑吟吟地聽着,旅途的疲累簡直一掃而空。
這就是家,而他馬上也要有屬於自己的了。
在家休息了兩天,就到了長輩們千挑萬選出的良辰吉日——登記結婚的日子。
由於馬上就到聖誕假期了,來登記的人不多,男男的更是隻有他們一對兒,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倆人穿着同色同款的定製西裝,辦理簡易的手續。
在最後簽字的時候,黎朔頓住筆鋒,看向趙錦辛,趙錦辛也看向他,露出一個深情的笑容。
黎朔也微微一笑,毫不猶豫地寫下了自己的名字。儘管已經在心裡預演了無數遍,可當他真正進入婚姻的時候,他還是心跳加速,喜悅和擔憂並存,同時激動得快要掩藏不住。
他結婚了,和他最愛的人,何其有幸。
放下筆,趙錦辛扭頭親了他一口,聲音暗啞,帶着些微顫抖:“你是我的了。”
“你也是我的了。”黎朔眼圈泛紅,鼻頭陣陣地發酸。
黎夫人在旁邊咔嚓咔嚓地拍着照,激動得直抹眼淚。
趙錦辛站起身,興奮地低吼了一聲:“我結婚啦!”
大廳裡傳來一陣起鬨的掌聲,同時也夾雜着真誠的祝福。
美國的年輕人們喜歡在登記結婚的時候舉行簡單的儀式,有時候這就是婚禮唯一的儀式的了,但他們要遵循中國的傳統,擇日舉辦更正式的婚禮,所以登記完,長輩們就先回去了,趙錦辛拉着黎朔上了車,直奔Brooklyn。
一回到公寓,趙錦辛就把黎朔按在牆上,狂烈地親吻着,邊含糊不清地說:“我們結婚了……結婚了……寶貝兒,你是我趙家的人了。”
“……你不是要……入贅嗎……”黎朔的舌尖舔過那溫潤的脣,同時拉扯着趙錦辛的西裝外套。
“都行,我聽你的。”趙錦辛低笑道,“反正,今天你要聽我的。”
“嗯……聽什麼?”黎朔閉上了眼睛,享受着那纏綿的吻。
“我剛把泳池換上了溫泉水,還撒滿了百合花瓣。”趙錦辛輕輕咬了一口他的脣,而後一舉將他攔腰抱起,“我要實現我們初次見面時的承諾了。”
黎朔笑罵道:“是你單方面語言性--騷--擾,誰跟你承諾了。”
“在我心裡就是承諾了。”趙錦辛一路抱着黎朔走到了泳池邊上,低頭在他額上親了一下,親暱地說,“我在心裡承諾,要在這裡把你幹暈過去。”說完,他將黎朔直接拋進了泳池,自己也跟着跳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