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流觴雙目含怒,下巴抽緊。你這是想要激怒本君嗎,恩?”這個小傢伙一會都不知道消停,這才安靜了幾日,便又耐不住了,這不,竟是乘着停整用餐便一個人跑到這裡來偷懶了,都忘記自己的身份是隨侍了,需要在休整完畢時收拾行李和用餐器具的。
“不。不是!老實說,小的不知道如何表現纔算得體,小的口氣意興闌珊,算是無禮嗎?或者小的應該表現得誠惶誠恐?小的還真是不懂,畢竟小的是初來乍到,一切都不明白。”天涯這裡是指的是自己介入這個異世。而寂流觴轉成他甫成爲自己的隨侍,,反正惶恐都是大相庭徑的。
“只要你本分、安靜,聽本君的話,就不會有什麼不對。”他不自禁地挽了撮天涯的頭髮把玩。天涯有時的想法對於他來說,真的是那種很天馬行空的感覺,這種感覺是在天涯還沒有出現時,他從沒有過的,他對此很是新鮮,所以很變態的,他最喜歡的事兒,就是故意激怒這個小傢伙後,再擺回常臉狠狠地教訓他一頓……不過,他是決對不會告訴小傢伙的,自己是樂在其中!
眼前的這位魔君大人、自個兒的主子爺,應該是令人害怕的。一雙凌厲深沉的琉璃眼,總教旁人不敢正視,冷硬的氣息、嚴肅自持的處世態度,將他自己緊緊地與其他人隔絕在一層無形的冰牆之後,拒人於千里之外。連其他的魔君都不敢太過親近他,有的也只是尊重,頂多是那位八婆男長琴羽對他還有那麼一點類似“兄弟”之情在內。
但是,天涯發現自己很是喜歡看他,就算不說話也是好的。乘車時,遠遠看他領馬而行的挺拔身形,也常望得癡癡然不自覺。這是什麼原因呢?天涯拒絕深究。反正,他是自己的主子爺不是嗎?多瞧瞧也沒什麼不合適的!崇拜唄!還能有什麼呢……
不知道這裡是不是流行一旦爲僕便是終身制的,如若是,那麼只要自己還有一口氣在,只要他還沒有厭倦自己,沒把自己給打發掉,那麼就註定兩人要共同過活,甚至是一生,所以他“當然”得努力去習慣他咯!
這個念頭想法,早在天樞城裡時,他就有了,所以那是他努力告誡自己得迎合寂流觴的喜好,爭取像蓬蔭一樣做一名“合格”地隨侍,絕壁不是單單爲了讓他同意自己去璇璣城舀護身法器這個理由。
寂流觴卻是沒有再開口,天涯的束髮已讓他給解開了,自天涯穿到這裡就沒再修剪過,加之他本來的發就頗長,穿來時就及肩的,以前在網吧工作時,他都是扎個小馬尾,你還別說,還真有那麼點小資文藝青年的感覺,這也是他家那位美人孃親喜歡的調調。如今更是披下已到了腋下位置。
現在他的長髮散滿了寂流觴的膝,天涯也不在意,自然地螓首輕靠在自家主子的腿上,,那是個不自覺的動作,早在魂車上時他基本上都是如此依靠在寂流觴身上的。而後,他就像一隻享受日光浴的貓一般,調了個舒服的姿勢居然就這麼睡着覺了。
而寂流觴,便肆無忌憚地將他俊俏含媚的面孔深深凝視,刻畫入腦海中。
和風在樹梢拂動,沙沙作響,遠處間歇傳來馬嘶低鳴聲。除此之外,時間彷佛靜止了……
收拾完殘羹的緋歌卻是正好看到了這溫情的一幕,他笑而不語,無聲地走回馬車,臉上一抹深思。看來自己早在璇璣城時猜測的沒錯兒,這位觴君還真是對他的隨侍陷下去了,只是平時不顯山露水罷了。
其實,他真心地打從心眼裡羨慕天涯的。雖說觴君素平看似冷然,卻是對天涯可以算說是用了心去待的,只是天涯那小子不覺得罷了。而那位呢,待自己卻又是如何?
衍君是自己來了璇璣城後不久便確定是要跟隨一輩子的人,可是卻在這些年的消磨中,他不禁要懷疑自己的那份篤定是否還能堅持下去……
若說他對自己無情罷,衍君不似其他五君,身邊只設一位隨侍,而他身邊連同自己在內,有三位隨侍,卻只有自己一人是被衍君安置在他那只有獲得他本人允許方可踏入的“如苑”,單單隻這一點就已是很出格的了,也讓他最大的情敵阮寧嫉恨不已,阮寧多次明示暗意也想讓衍君同意自己入住如苑,但始終沒有如願,有一次甚至因此差點被衍君打發到西第不再任用,嚇得他再也不敢提及。
可若說他對自己有意罷,那麼爲何除了自己是隨侍外還會有阮寧和楚昭的存在呢?楚昭倒也罷了,時常被他指派出城的任務,但是那位阮寧,卻是不一樣了,他任由阮寧那位比女人還嬌媚的男人在身邊戲說風月之事!特別是近年來,一方面是自己的文書工作量也漸漸加大了,需要經常在外奔波,留在璇璣城的時間並不算多,他感覺自己與衍君之間是越來越淡越來越遠了……一方面他感覺衍君竟似位面熱心冷之人,他不信自己對他的情意,他看不出來,這麼多年了,就是塊石頭也該被焐熱了,可是那位卻仍然那樣不溫不火,是不是不在意,便不會放在心上……
總之,對於自己的心上人,他看不懂亦是問不得,卻只能黯然神傷。
“天涯那個臭小子人呢,觴不是去找他了麼,怎麼也不見了人影?這都什麼時辰了,也該要啓程了吧?”長琴羽叫着衝了過來,一見他人便揪着連問。
“羽君,您要不先回馬車休息會吧。蓬蔭,咱們要不要去釣魚。”緋歌笑着宣佈。
“什麼了?爲什麼要本君去馬車上睡覺……等等……你剛剛說什麼來着……要叫蓬蔭做什麼……”長琴羽先是一頭霧水,後面又聽到緋歌要叫蓬蔭去釣魚,呸,當本君是死人啊,在本君面前還想與老情人兩人孤男寡女地相處着?做夢!當下便嚷嚷着,“等等,本君也要去釣魚!”這還睡什麼覺啊,綠油油的帽子都在扣在頭上了,哼!本君纔不會讓你們兩個“奸”夫“淫”婦如願以償呢!
“那麼,羽君一起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