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丫帶着王天上樓下樓,將近一天的功夫,纔將王天全家人的東西都買了,王天的父母每人一件新衣服,妹妹是一件漸變色的羽絨服,正是今年的流行款,很好看,也很貴,只是付錢的時候張小丫同樣連眉頭都沒眨。姐夫有酒,張小丫準備將自己買的四套雪肌精的化妝品給姐姐一套,但是王天卻連連揮手,說姐姐那張臉,天天風吹日曬的,用化肥就足夠了,用不了這麼高檔的化妝品,還說不給姐姐買衣服了,到時給姐姐錢吧,說完之後王天就忍不住的嘆了口氣。
張小丫不知內情,也不加過問,這次給王天家人買東西,花了將近四千塊錢,明天再去給他們買點當地的特產什麼的,估計王天給自己的這六千塊錢也花的差不多了,自己不想欠王天的人情,不過雪肌精事件,讓自己明白,很多事情,想不發生還是很難的,自己和王天,差的太多太多。
就在王天爲自己找了個貼心的媳婦慶幸不已的時候,張小丫已經決定和王天分開,通過化妝品事件,張小丫明白,自己已經不是八年前那個站在青石板上等待愛情的女子,八年前,自己還可以用四年的時間來守候愛情,但是現在,自己28歲了,已經沒有時間矯情,她現在需要的是一份世俗的愛情,那個和自己白首偕老的男人,不一定多麼的才華橫溢,不一定有美好的未來,但是一定要和自己有默契,如果連接吻都帶上別樣的感覺的時候,那這愛情註定是可悲的,更何況婚姻絕對不是簡單的接吻就可以的,他還是兩個家庭的互溶,是兩個人所有的一切的交融。
“小丫,沒見你給你媽媽買什麼東西呢,明天我正好沒事,陪你去買吧。”在王天的記憶中,張小丫的媽媽是應該用堅強形容的,張小丫的父親在她十歲的那年車禍沒了,她的媽媽沒有再結婚,還憑着自己的能力供女兒讀完了大學。王天覺得那應該是一個石頭一樣堅硬的女人,事實上張小丫的媽現在更像一個軟柿子,不管誰輕輕地捏,她都會變形,都會流淚,甚至對着自己的女兒哭天抹淚,以自殺威脅。
張小丫認爲這是媽的更年期到了,總是沒心沒肺的和自己的媽鬧,每次都將她的媽媽氣得夠嗆,但是面對自己最疼愛的女兒,卻又無能爲力,只能任着她的性子胡來。
王天說要去拜訪自己的媽媽,以準女婿的身份去,這是張小丫始料未及的,自己和王天戀愛,就按接吻那天算起,滿打滿算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即使自己沒想扔了王天,這也太過匆忙。
張小丫果斷的回絕,理由卻簡單的要命,她只說自己還沒和媽說和楚暢分手的事情,這個時候領個男人回去,她擔心自己的媽會受刺激。
“爲什麼?”王天不理解張小丫的拒絕,張小丫已經接受了自己,卻拒絕去自己的家,他一直覺得這應該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天,我覺得咱們不合適,咱們有太多的不同,有些甚至是咱們無法逾越的,我覺得咱們在一起不會幸福,如若現在分手,也許我們都還記得彼此的好,如若真的等結了婚,或許咱們就真的成了冤家對頭。”張小丫的擔憂不無道理,當年那個抱着自己回宿舍的男子,永遠都該在夢境中出現,
在現實中騎白馬的不一定是王子。與其等着他們在以後的交往中漸行漸遠,就不如在現在還美好的時候就選擇放手。
很明白麪前的這個女孩子,雖然很是迷糊,但是打定主意的時候,是很難改變的,王天不知道該怎樣和家裡人交代了,難道他真的淪落到要租個女友回家過年?
租女友回家,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租女友的後續問題太多,譬如分手之類,他可不想以後所有的閒暇時間都用來編造理由哄騙自己的父母。
王天在張小丫面前很有挫敗感,他覺得自己也着魔了,有段時間甚至覺得自己得非張小丫不娶,可是現在張小丫不嫁給自己的時候,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娶,該娶誰了。
張小丫看了看王天,臉上有悽楚的笑,她輕輕地搖頭,說了一句:“你一直說我聰明,如若明知道是個悲劇,我會往裡面跳麼?”張小丫的話很隱晦,但是意思很明確,她不想跳進王天這個火坑裡了。
“小丫,你不是茶葉,不必非得將自己放到杯具裡。”王天無奈的言道。人生就是一張茶几,上面擺滿了杯具,自己和張小丫的愛情,本來可以是喜劇,但是卻也被悲哀的擺在了茶几上。
“我不是茶葉,所以我想決定自己的方向。”張小丫說話的時候,還死死的扯着自己那四套雪肌精的化妝品,今天自己做了天下最賠本的買賣,說什麼給自己買了四套化妝品,結果是自己用這四套化妝品的錢給他買了回家要帶的東西。
“我送你回去吧。”還是王天沉穩聰明,他不確定這是張小丫一時的意思還是一世的意思,所以他想讓張小丫冷靜一下,等她冷靜下來再和自己說分手的事情,或許會另有轉機,可是張小丫連他的這個請求都拒絕,好像接受王天送自己回單位的宿舍就是墮落,自己再也在這愛情裡脫身不出來一樣。
王天只能爲張小丫攔了輛車,讓張小丫上車,看着車絕塵而去。
他對感情並不遲鈍,他知道是自己傷了張小丫,感情這東西,尤其是愛情,是禁不住金錢來衡量的,但是今天自己還是在張小丫面前現了原形,一千多塊錢,家裡四五畝地的化肥都夠了,可是這麼多錢抹到臉上,臉上又開不出花來,不如撒在地裡實在。
王天不捨得花錢更不是財迷,去年校區一個學生被人打傷,是他在家長沒到的情況下交給醫院四萬塊錢,趕緊救治才保住了孩子的性命,那個學生和當時的王天並無多大的關係,但是他還是毅然決然的將錢拿了,然後用到了刀刃上。錢要用到刀刃上,如若真的化成了那瓶瓶罐罐,自己真的感覺早上在抹臉的時候是在撕錢。
第二天,張小丫和王天沒在一起,這是放了年假之後他們不在一起的第一天,第一次,王天體會到了度日如年,不知道該去幹什麼,他本能地想去找張小丫,可是他不知道張小丫會不會將自己拒之門外。
王天已經不求張小丫以自己的女朋友的身份去自己家,昨天晚上他曾試探着給自己的父母打個電話,說今年不帶女友回家,最先憤怒的是他的父親,只說自己養了個沒本事的兒子,連個媳婦都帶不回去,然後不住的說誰家又抱孫子了
,誰家的兒子又結婚了,說着說着,好像無能的成了自己,而不是兒子。
最後父親命令自己說如若今年帶不回媳婦,可以不用回家了,反正回家也是丟人。王天已經丟人三年了,從畢業那年開始,自己的父親就覺得自己丟人,只是沒有一次丟的這麼厲害。問題的關鍵在於這次自己已經給了父母一個甜棗,現在要將那個棗要回來,他們肯定不願意。
王天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周阿寶,希望她能做通張小丫的工作。周阿寶已經認定了自己這個姐夫,在張小丫猶豫彷徨的時候,她應該會在張小丫跟前說自己的好話。堡壘都是在敵人內部攻破的,周阿寶爲自己的所做所爲,讓王天覺得那纔是自己的親人。
不過昨天他就把事情的始末彙報給了親人,可是親人到現在都沒有給自己回信。這長時間的沒有消息讓王天度日如年。
王天還在糾結中的時候,張小丫帶了周阿寶去逛街,瘋了一般的買衣服,還美其名曰:辛苦一年了,連件衣服都不給自己置辦,太對不起自己。全然不顧昨天一日的瘋狂她的錢包已經憋得厲害,現在她大有將錢包用空的架勢。
“丫頭,你是不是在發泄呀?”周阿寶跟在身後,終於忍不住問張小丫。“我發泄毛?”張小丫一臉不解,看着周阿寶幸災樂禍的臉,終於輕嘆一口氣,整個人昂揚的鬥雞一般的精神瞬間像泄了氣的皮球,跟着周阿寶向着商場處的座椅走去。
“阿寶,現在離過年還有14天,我這14天可怎麼過?如果這個時候回家,我媽肯定得跟我鬧14天的自殺,而且到時候年也過不好,可是我沒事可幹了……”張小丫有自己的委屈,雖然不要王天那棵歪脖樹了,可是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在有限的森林裡找到一個面貌周正的樹也是很難得,找不到樹就意味着自己沒法和老媽交代,母女倆對峙的日子,讓張小丫莫名的害怕。
“昨天我和韓佳還說呢,我是準備租個男友回家過年了,不然我也逃不過我爸媽的圍追堵截。”周阿寶輕輕的說着,臉上帶着得意的光,自己可不像張小丫這樣的閒人一樣,這幾天自己任務很重,要見好幾個應徵的爹孃的準“女婿”。
姐我這麼美貌,這麼善解人意的女孩子竟然落了個有家不能回的悲慘命運,真是上天無眼,命運不公啊。”張小丫忍不住爲自己的命運擔憂,即使自己晚回家,回家之後也免不了被自己母親“嚴刑拷打”的命運,自己選擇晚回家,不過是爲了讓暴風雨來的晚一些罷了。暴風雨會很猛烈,這是自己用腳想都能知道的問題。
“姐姐你這麼的美貌,幹嘛不趁着這閒暇的時間去賺點銀子,做人家的臨時女友,就是租給父母看的。”周阿寶見張小丫忍不住的自誇,心底的得意泛起,她知道現在的張小丫需要銀子,雖然現在在瘋狂的敗家,估計她年底孝敬老媽的錢都不夠了。
“我怕遇到色狼,姐姐我可是處女。”張小丫忍不住高聲言道,惹得路人不住側目,這就是處女的好處,回頭率高啊。周阿寶看着周圍這些帶着怪異的眼神趕緊的向着張小丫的反方向挪了一下屁股,這麼丟人的事情,還是留給張小丫自己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