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就好了!她鬆了一口氣,但緊接着又繃緊了弦,董偃的分析無疑是對的。如今情勢的確不容樂觀,劉徹爲了把自己找出來,而用這樣強硬的方式逼迫竇太主,無疑是使得本來就緊張的京城形勢更加激化,他……他還嫌現在的局面不夠混亂麼?!他不知道他這是引火燒身!
“主公,我看漢皇很快就會查到這裡了,主公,此處實在不宜久待,還是換個地方吧。”董偃急急地提醒着烏洛。身爲匈奴的左谷蠡王,藏身於大漢的天子腳下,就已經是危險的事情,可烏洛居然還自報家門,等着劉徹派人來捉他,只怕動作再慢半拍,就兵臨家門口了!
烏洛看着董偃的急切,卻只是在屋子當中踱步,臉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那笑容裡頭藏着幾分急迫,幾分渴望。
董偃看他信步閒遊,手心都捏了滿滿一把汗,終於盼來他說了一句,“好,是要換個地方。”心口一鬆,哪知道烏洛又吩咐道,“不過,得做點事再走!”整顆心又再度懸了起來。
說着這話的烏洛回頭衝穀雨眨了眨眼,董偃和穀雨的心都立馬沉了下去,不知他到底想要做些什麼,卻見他忽然走了出去,再回來的時候,手上已經多了一枚羽箭,他手持着羽箭在岸上劃了兩道長長又彎曲的波浪線,最後一用力,半支箭就這樣被他輕易地沒入了書案。烏洛這才笑看着自己的傑作,又回頭看了穀雨一眼,“他要是還想看到你,就讓他來這裡找我好了!”
穀雨不明白他詭秘的笑代表着什麼,他所謂的做點事就是指書案上的這個暗語?這到底代表什麼?
董偃也是一臉茫然,但烏洛卻先一步地拽起穀雨,對董偃說道:“把所有人都叫上,今夜先和劉徹小算一筆帳!讓他慢慢消化!”
穀雨渾渾噩噩地被烏洛抱上了馬,他們已經換上了夜行衣,騎着高頭大馬,只有兩隻眼睛在月色下放着精光。匈奴人各個都是馬上好手,一旦到了馬背上,就來了精神,即便是黑夜,也絲毫掩蓋不了他們的朝氣,反而更加讓他們躍躍欲試,恨不能在夜色下盡情地在馬背上舒展自己,一個個都如同是踏着夜色而來的精靈。
黑夜裡,穀雨分不出東西方向,但直覺告訴自己烏洛並非是帶着自己往長安城回奔,他之前在莊園當中留下的那個標誌是要引劉徹出來的,可是又是引至何處?劉徹會看得明白?
“帶我去哪裡?”穀雨心裡有些焦急,眼見得越來越偏僻,好像入了深山老林,穀雨的心就更加沉了下去,只是她被烏洛摟着,疾風呼呼直吹,教她說出來的話都變得含糊不清。烏洛也根本就不回答,問了兩遍,穀雨不得不放棄
漸漸聽到嘩嘩的水聲,馬蹄聲漸漸就被水聲給淹沒了,穀雨心中一凜,長安附近能有這麼大水聲的地方也就只有渭水了。他怎麼會想到跑這裡來?
夜幕下。渭水奔騰不息。漲膩地河水好似阿房宮地女人傾倒地胭脂水。在月光下還泛着粼粼地波紋。金光閃耀。晃得人眼睛痛痛地。
遠處。在河道最窄地地方。一道由鐵索與木板搭建地鐵索橋懸在水面上。風吹過地時候。鐵索相互摩擦發出“滋滋”地聲音。整個橋面晃晃蕩蕩。更顯得此處地蕭索。
一隊人馬齊整齊地停在了橋邊。烏洛抱着穀雨率先落了馬。看着河對岸地眼睛變得迷離起來。
穀雨心下嘀咕。他莫非是要在這裡設下埋伏?爲什麼他們一有所行動就要挑這裡?十四年前是這。現在還是這。
這鐵索橋雖然造得堅固。卻因爲晃得厲害。想要騎馬過去自然是不可能了。烏洛拉着穀雨。對後邊諸人說道:“趕緊過去。最後一個走地人。把所有地板子統統都抽掉!”
穀雨怔怔地看着烏洛。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烏洛已經拉着自己上了橋。
湍急的河水從腳底下淌過,因爲看不清水流的速度,只聞水聲,就更加讓人的心裡沒有底。人往橋上一站,就已經覺得晃悠得厲害,烏洛卻是一手扶鐵索,一手拉着自己發足狂奔,整個鐵索就已經開始了來回得左右搖擺,如同鐘擺一般。
穀雨的小心肝連日來接受摧殘,不是物理的就是精神的,現在被他這一晃盪,即便胃腸裡頭都已經沒什麼東西可消化的,還是呼啦啦吐出幾口黃水。
烏洛等穀雨吐完,便一把將她抱起,依舊快速地往河對岸狂奔。穀雨被他抱着只覺得更暈,恨不能兩眼一抹黑,在他的背上接着吐。
好容易到了對岸,穀雨一落地,正要歇息一會兒,迎面卻聽到烏洛的一個手下,嘰裡呱啦跟他用匈奴語說了些什麼,烏洛眼睛一亮,拉着穀雨的手變得有些顫抖,“劉徹真的親自追來了!”話音剛落,就對董偃說道:“你帶着他們都守在這,只許劉徹一個人過來,若是有別人過來,或是有人妄圖坐船渡河,就立馬通知我。”(,如欲知後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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