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雨心下一驚,他竟是想讓劉徹獨身一人赴約?他怕是瘋了吧!“他纔不會那麼傻!”烏洛冷笑一聲,“我倒希望他沒那麼傻。”說着便又對其他人吩咐道,“劉徹一過來,就把鐵索砍斷,就讓他的人在那邊乾瞪眼好了!”
董偃還是覺得太冒險,但事已至此,知道再勸也是枉然,只有吩咐其他人務必要打醒十二分的精神,千萬不能有什麼差池。
此時烏洛已經拉着穀雨往山裡邊走,山上荊棘遍地,但從鐵索而下卻有一條窄窄的山路乾乾淨淨的,什麼攔道的屏障都沒有,想來是這條路平時常有人走動。
穀雨忽然間覺得有些熟悉,腦子渾渾噩噩的,等到烏洛一把將自己拉進山洞,點燃了山洞當中用於照明的火把時,穀雨才驀地反應過來,竟然是這兒!
這個山洞她是來過的。當初她被劉榮的侍衛射中,就是劉徹揹着自己泅水過來,然後躲在這個山洞裡頭,她記得當時烏洛還發了瘋地出去把那個穿越者韓嫣給捉了過來,她還記得當初就是在這個山洞自己“死”在了他們兩人的面前,“死”在了烏洛的懷裡。
“爲……爲什麼要來這兒?”穀雨只覺得頭暈目眩,腦袋嗡嗡直響,繞了一個圈子自己居然再度到了這個地方,怎麼像是輪迴一樣,難道老天爺是想讓自己在這裡了結什麼
烏洛從腰間解下了一個包裹。將包裹打開,卻是散落出來形形色色。怪模怪樣地東西。烏洛挑了一個瓶子,拎着那個瓶子就要往洞口灑下些什麼,穀雨一驚,慌忙握住他的手,“你……你這是想要幹什麼?你難道真地要殺他?”
烏洛將穀雨緊張的模樣收於眼底。冷冷地一笑,“你緊張他?怕他死了?”他的眼睛變得猩紅,彷彿進了這個洞以後,他就變成了嗜血的蝙蝠。
他的手一斜,瓶子裡頭一種液體流了出來,一下子就滲進土裡。他笑得歡快,“放心,我不會讓他這麼容易就死了,至少不會讓他在這裡死,因爲他不配死在這兒!”他只覺得穀雨地身子抖動了一下,連臉上都起了雞皮疙瘩,僵硬在那。不禁摟着她笑,“你害怕什麼,這藥水不過是讓進來的人武功全失罷了,真正有趣的是這玩意兒!”他手裡頭又揚了揚另外一個瓶子。“你可知,我等了多少天才等到今日。這麼些年,我在大漠收集了好多東西。想了好多法子,只想有朝一日能夠把那些東西都用在劉徹的身上。我每年回一次長安。每次到長安,我只能遠遠地在河對岸站着,根本就不敢到這裡來,可是今天我終於,終於可以踏進此處,再不用那般憋屈說他不配死在這裡?你這麼恨他……是因爲,因爲……”穀雨一口痰哽在喉嚨,竟教她再說不下去了。
烏洛一雙黑漆漆的眼珠子盯着穀雨,明明想要保持冷靜,卻實在無法掩藏住內心的怨恨,“因爲他害死了我最喜歡地女人,不光害死了她,到最後居然還要利用她的屍體去做文章,她是爲了他而死的!你說我能不恨他嗎?鶯鶯,你說我把你擄來是手段卑劣,你可知道他當初都做了些什麼?”
“穀雨爲了救他,連命都不要。可是他,非但無動於衷,居然還用……還用穀雨的屍身去唱一齣戲,穀雨的身子本來就泡了水,根本……根本就放不長,可是他,他都不肯讓我把她帶走,你說,是我卑鄙還是他殘忍?照我看,他根本就不算人!穀雨的身子被擱了兩日,早都……都不成樣子了……到最後,到最後連個像樣的歸處都沒有……可是,就是那個所謂地九五至尊,他今天的王位,根本就是用穀雨換來的!他以爲沒事來這裡晃悠,找幾個相似的人對她們好就能夠心安理得地坐在那個位置上?哈哈,這樣就想求得原諒!他別做夢了!”
烏洛地笑聲在空蕩蕩地山洞裡加重。聽起來就像是妖魔發出地喧囂。忽明忽暗地火光映着他地臉龐。更加猙獰。
穀雨身子向後移了幾步。腳下也不知道絆着了什麼。整個人踉踉蹌蹌。終於站立不穩。跌坐了下去。“你……你說你做這麼多。就是爲了我?”她難以置信地看着烏洛。腦袋裡頭像是被灌了水銀一樣地沉重。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烏洛之所以要殺劉徹。之所以這麼痛恨他。之所以佈下這麼多地局。就是爲了幫自己報仇?原來他和劉徹結下樑子。竟然是因爲十四年前自己地“一死了之”?
穀雨突然覺得這真是一個天大地諷刺。什麼篡改歷史地穿越者。什麼歷史地不正常發展。什麼棘手地事情。原來這所有地一切都是自己造成地!要不是因爲自己。劉徹不會一直讓陳阿嬌做皇后;要不是因爲自己。劉徹不會動殺衛子夫、衛青地心思;要不是因爲自己。烏洛就不會和於單聯合進攻大漢。弄得劉徹這麼被動。甚至……甚至現在還有生命地危險……
穀雨想要苦笑。但臉早已經變得僵硬。
一直以來。自己纔是那個該死地篡改者!自己纔是那個改變歷史地始作俑者!她費盡心思卻原來自己地兩次穿越都造成了這麼大地麻煩。她搜尋了那麼久地穿越者。到最後才知道她要捉拿歸案地人是她自己!天下間還有比這更好笑地事情麼?
穀雨對着烏洛,一下子全忘了該說些什麼,烏洛只看見她像是一個木偶人,面無表情地坐在地上喃喃自語,“原來是我啊!原來所有的一切都是爲了我……”
烏洛正不明白穀雨怎麼會有那麼誇張的表情,驀地想到她的名字,語氣終究變得溫和了一些,他蹲在穀雨的身旁,輕撫了一下她的額頭,“不是你,記住,你只是鶯鶯,劉徹給你起這個名字,只不過是爲了讓他心裡好過些,你是鶯鶯,不是穀雨。”
提到這個名字,烏洛的眼眶一紅,眼面前的女子的確是太容易讓人聯想到她了,可是她終究不過是個替身,“你雖然不是她,不過我也會好好對你的。”他握住穀雨的手,想要把她拉起來,眼睛瞟了一眼手中的小瓶,卻從那包袱裡頭取出兩株不知名的草,分別插在了穀雨和自己的頭上,“等我讓劉徹那小子也嚐嚐痛不欲生的滋味,讓他在這個山洞裡頭好好懺悔,我就帶你離開這裡,到時候,咱們去大漠過逍遙自在的生活!”
他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帶着少有的祥和的笑,也不知道這句話是說給鶯鶯聽的,還是潛意識裡也把她當作了穀雨。
穀雨頹然地看着烏洛,看着已經被莫名其妙的仇恨糾纏了十四年的烏洛,不禁悲從中來,她主動地反握住他的手,“不要替我報仇了,好不好?其實,當初是我讓他那樣做的,他一定比你心裡還苦。是我逼着他,用我的屍體去見皇上,只有這樣才能夠治劉榮的罪!你根本就不知道他要承受多大的苦痛,這麼多年,他已經很孤獨了,你不要再逼他了!”(,如欲知後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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