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墨子風潛伏皇宮的同一天,東京警察署接到報案:東京新兵招募局搶了山梨縣建築株式會社的三輛汽車,還毆打了社長本人和幾十個建築工人,爲首的是一位女少佐。
對於軍隊的事情,警察署原不敢隨意插手,但是這個捱打的社長具有深厚的家庭背景,竟然與皇室有千絲萬縷的聯繫。這樣一來,警察署署長便不敢怠慢,立即派人追查兇犯,查找這三輛汽車的下落。
有了警察署長的親自指派,各級偵探分外賣力,很快在上野公園附近找到了三輛被遺棄的汽車。警察署署長雖感覺此事頗爲蹊蹺,但是警署的權力根本管不了軍方。爲了推卸責任,他只得把這件事情報告了上司,上司也無可奈何,只得報告了陸軍參謀總部。
陸軍參謀總部特高課接到警察署的報告,感覺事情重大,便把這個情況迅速報告了載仁親王。
載仁親王這段時間消瘦了不少,自從美軍開始對東京實施大轟炸,他的日子便極爲難過,每天都要收到幾份失敗戰報。現在,他手裡拿着那張滋事擾民的報告,思考着字裡行間傳達的信息,感覺部隊軍紀越發渙散,便讓人叫來了東京招募局局長森田明義訓誡。
森田明義急匆匆趕到載仁親王的辦公室,畢恭畢敬地說:“親王殿下,您有什麼事情要交辦?”載仁親王不悅地說:“東京新兵招募局有一隊軍人搶劫了山梨縣的建築工人,此時涉及軍紀,你馬上給我查出來,對當事人嚴懲不貸,軍法從事。”
森田明義接過報告看了看,說:“親王殿下,此時發生在山梨縣?可是我們最近並沒有在山梨縣招募新兵,我們招募局也沒有女軍官。親王,這件事情是不是搞錯了?”
載仁親王盯着森田明義看了一眼,緩緩說道:“哦,對啊!女軍官近兩年纔開始服役,大多從事諜報和機要工作,你們新兵招募局應該沒有女軍官。可是,報案人說此事是一位女少佐帶領二百多人的隊伍搶劫的。可是,我軍軍紀一貫森嚴,士兵們在國內斷不敢行搶劫之事,難道……”
載仁親王心裡“咯噔”一下,他忽然發覺此事透着詭異氣氛,以他多年的從軍經驗來看,事情斷斷沒有表面看到的那麼簡單。他立即拿起電話,撥通山梨縣警察署,命令警察署在轄區內尋找肇事軍人留下的蛛絲馬跡。
親王親自下令,山梨縣警察署署長不敢怠慢,立即召集所有警員前往事發地點進行勘察。
當警察署長帶着一隊警察趕到事發地點的時候,意外看到一夥兒農民拉着滿滿一車布料在路上行走。警察署長曾經是日軍大尉,一眼就看出那些布料是降落傘。警察署長渾身打了個冷戰,立即扣押車輛,連忙驅車趕回警署,將山梨縣發生的詭異事件向載仁親王作了報告。
這是一個危險的信號!載仁親王感覺手腳冒汗,他隱隱感覺到一個可怕的對手已經滲透到了自己身邊。在幾十年的對外擴張戰鬥中,日軍憑藉着工業化製造出的堅船利炮,征服了一個個國家,而日本本土卻從來沒有遭到外敵的入侵。可是現在,美軍從太平洋出發,每天在東京上空轟炸,這雖然給日本帶來了前所未有的災難和危機,但是敵人的腳印卻從未踏上日本領土。
可是現在,他們來了。這羣幽靈一樣的敵人從空中降落,已經潛伏在了首都東京。載仁親王眉頭緊鎖,他首先想到的是美軍的空降兵,如果他們滲透進了東京,最有可能實施的就是破壞活動,而在這所有破壞活動中,斬首行動無疑是最便捷也最省力的招數。
載仁親王急了,他立即召集陸軍參謀總部的所有特工和東京警察署,命令他們立即深入東京的大街小巷,尋找一批美軍空降兵。
命令下達之後,所有特工頭目離開,只有資深特工小泉太郎沒有離開載仁親王的辦公室,而是一臉憂慮地望着載仁親王的臉色。載仁親王說:“小泉,你還有什麼事情?”小泉太郎鞠躬道:“親王殿下,屬下有一事不明。冒昧問一句,你怎麼能斷定這羣空降兵來自美軍?”載仁親王瞪了小泉太郎一眼,說:“除了美軍有如此強大的空軍實力,配備了空降兵部隊,還有那個國家有這麼大的能力?”
小泉太郎說:“親王殿下,據我所知,前天下午我們一艘小型航母、兩條驅逐艦、三艘炮艦在中國海域被強大的轟炸機編隊擊沉,二十多架戰機被炸燬,這就是一股不可小覷的空中力量,我總感覺這批空降兵和這件事有密切的聯繫。”
載仁親王說:“你說中國的空降兵?呵呵,放心吧,國民黨軍隊沒有這個膽量,**八路沒有這個實力!”小泉太郎說:“據我所知,這次轟炸航母編隊的不是國民黨軍隊的戰機,而是鐵甲師的戰機編隊。”
載仁親王聽到“鐵甲師”三個字,臉上的肌肉跳了一下,他思忖一會兒說:“雖然鐵甲師購買了一批美軍轟炸機,可是他們的飛行員都是美國、歐洲的僱傭兵,這羣土匪一樣的武裝,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組建一支空降兵部隊?”
小泉太郎說:“親王殿下,自從第一軍、第二軍在中國玉碎之後,我將自己的研究方向對準了中國鐵甲師。這支部隊至今沒人研究,所以缺乏相應的資料。我們前幾次派出的精英特工全部在鐵甲師根據地失去音訊,我手頭也缺少必要的證據佐證。但是,研究墨子風的爲人之後,我感覺自己與他息息相通,我的研究越深入,也越發感覺此人深不可測,陰險狡詐。截至目前,死在墨子風和鐵甲師槍下的帝**人不下三十萬,其中將軍級別的軍官有十幾個,那些派往雲州的特工從來都是有去無回,所有跡象表明,這個墨子風太難對付了,我甚至懷疑這些空降兵就是他派來的,也許他本人也到了東京!”
載仁親王說:“小泉,你這一切有什麼證據?”小泉太郎鬱悶地搖搖頭說:“沒有!所有這一切都是憑我的經驗分析和判斷。”載仁親王說:“據我所知,這個墨子風雖然厲害,但是他手下的士兵大多都是土匪、農民,這樣一羣文盲,怎麼能夠在東京立足?他們不懂我們的語言,也不懂我們的文化,即使買個壽司也困難。你說,這樣一羣人能在東京生存嗎?美軍就不一樣了,他們掌握着世界先進技術,教育系統很發達,可以在短時間內讓這羣空降兵學會日語。所以,我覺得這羣空降兵應該來自美軍,甚至有大鼻子教官帶隊執行破壞任務。相信我的判斷不會出錯!”
雖然小泉太郎覺得載仁親王的分析極有道理,但是他仍然固執地認爲自己的感覺不會出錯。他還想辯駁兩句,但是載仁親王已經露出了睏倦之意,小泉太郎只得訕訕離開了載仁親王的辦公室。
小泉走後,載仁親王撥通了皇宮總管的電話,把空降兵的情況簡單說了一遍,要求皇宮總管立即加強皇宮的警衛,決不能讓敵人潛伏進皇宮內院驚擾了天皇陛下。皇宮總管立即通知警衛室和暗哨組,加強皇宮安全警衛,確保天皇陛下的安全。
這段時間,東京街頭風聲鶴唳,大街小巷佈滿了警察和特工,有幾個大鼻子歐洲人和美國人遭到了逮捕,連旅居東京的德國人也遭到了調查。小泉太郎得到這些消息,痛恨警察、特工的愚笨和無能,暗中帶着自己的幾個親信搜尋中國人。
小泉順藤摸瓜,在上野公園盤問了所有管理人員,最終找到了那個見過許濤、蘇雲的女管理員。通過盤問,小泉太郎知道了他們對話內容,便來到了西鄉隆盛的銅像前,讓自己的親信尋找線索。可是偌大的公園人來人往,保潔員已經把地面打掃的乾乾淨淨,早就沒有了一絲空降兵的蹤跡。
就在返回的路上,小泉太郎忽然看到了公園內的寬永寺。小泉太郎知道,寬永寺爲天台宗關東總本山的所在地,寺內擁有的三尊木造的藥師佛像。由於戰火,很多宮殿被戰火燒燬,寺內的僧侶也只剩下了三四十人。
小泉太郎決定到寬永寺看一看,便帶着幾個親信進了寺廟。此時,寺廟裡靜悄悄的,只有一個年輕和尚在清掃院子。小泉太郎走過去問道:“請問,主持大師在嗎?”年輕和尚怔怔地看了小泉太郎一眼,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啊啊”地叫了兩聲。小泉太郎點點頭,說:“哦!你是啞巴啊!”說着比劃着指了指年輕和尚的光頭,又翹起拇指比劃了一下。那個小和尚“啊啊”叫了兩聲,做了個邀請的動作,把小泉太郎讓到了大殿裡面。
許濤、蘇雲帶領的第二組特種兵就住在寬永寺內,他們與墨子風的手法一樣,在夜間挾持了寬永寺的所有僧侶,鳩佔雀穴做了寺廟的主人。當小泉太郎帶人進入山門時,觀察哨已經將情況報告了許濤和蘇雲。此時,他們正藏在佛殿後面,只等着這幾個人自投羅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