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泉太郎畢竟是一個資深特工,在他即將踏入大殿的時候,忽然感覺裡面安靜得讓人起疑。寬永寺雖然遭到了火災,但是香火不斷,寺裡的僧侶也享受到了皇家寺廟的供奉,在這麼一個大白天,大殿裡怎麼能沒有僧人打理呢?小泉太郎剛發覺不妥,忽聽身後的殿門嘎嘎作響,他扭頭一看原來有兩個和尚正要關上殿門。
小泉太郎心覺不妙,剛要拔槍,忽覺身後傳來一股勁風,慌忙閃身躲避,扭頭看見身後一個身着日軍軍服的漢子手持斧頭劈了過來,連忙矮身躲過。也就在這麼一瞬間功夫,幾把利斧從佛像後面飛出,跟隨小泉太郎的幾個隨從瞬間被利斧劈中,幾乎同時倒在了血泊之中。
小泉太郎拔槍在手,剛要扣動扳機,一把飛刀忽然****而出,刀尖一下子扎透了手腕,手槍掉落在地。他剛要俯身抓槍,佛像後又飛出一把斧頭,鋒利的斧刃咔哧劈進了頭部,小泉太郎感覺腦海一陣暈眩,旋即撲倒在地昏死過去。
這時,許濤和衛卜杵幾人從佛像後走出,衛卜杵讓幾個特種兵把地上的屍體擡起藏在佛像後面,用布幔蓋在屍體上面,隨即打開了殿門,讓假裝啞巴和尚的雷子繼續在寺外掃地,又安排了幾個觀察哨藏在寺廟各處的暗影裡面,這才和許濤一起回到了後面的住持房間。
這間散發着香火氣息的房間裡藏了幾十個特種兵,其餘的藏在隔壁的和尚住處。蘇雲正拿着一張東京地圖在翻來覆去觀看,見到許濤、衛卜杵進來,擡起頭問道:“怎麼樣,解決了?”衛卜杵點點頭說:“全死了,咱們暫時是安全的!”
蘇雲說:“剛纔我和一組聯繫了,仇戰雄說子風和採桑昨夜外出,一晚上都沒有回來,我估計他們已經進了皇宮。按照計劃,我們今晚要在皇宮外面等待子風的信號,只要看到子風的信號,說明他已經挾持了日本天皇,我們就帶領部隊從橋上衝殺進去,協助子風綁架日本天皇,佔領日本皇宮。”
許濤說:“現在天色不早了,蘇雲,咱們兩個帶上幾個戰士一起去皇宮外等待子風的信號。衛卜杵,你帶領弟兄們在寺裡等待消息,我們只要得到信號就派人通知你,你立即派人通知淺草寺的仇戰雄,到時候合兵一處搶佔皇宮。”衛卜杵說:“你們放心吧,我今晚守在這裡等待消息。”
天色漸漸暗去,許濤和蘇雲帶上幾個特種兵悄悄來到皇宮外的護城河邊,等待着墨子風傳說的信號。
但是,就在此時,藏在寬永寺佛像後面的屍體在慢慢蠕動,身負重傷的小泉太郎漸漸甦醒過來,他扯掉身上的黃色帳幔,緩緩站起身子,踉踉蹌蹌走了兩步,最終帶着滿身血跡向寬永寺外走去。在這個黑乎乎的夜晚,小泉太郎扶着牆壁走出了寺院,一個人進了上野公園。
也是命不該絕,小泉太郎剛走到一片草地上便因失血過多昏迷過去,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公園的管理人員在巡夜之時一腳踢在了小泉太郎身上。管理人員打開手電仔細一看,地上躺着一個渾身血跡的漢子,探探鼻息還有一口氣,管理人員立即把小泉太郎送到了陸軍醫院。
經過醫生的搶救,小泉太郎甦醒過來,第一件事就是讓醫生拿來電話,撥通了陸軍參謀總部的值班電話,讓值班員立即通知載仁親王,寬永寺裡藏着敵人的特種兵。
載仁親王接到報告已經是半夜了,他迷迷糊糊地接通電話,聽了值班人員的報告,當即嚇得出了一身冷汗,濃濃的睡意一掃而光,立即讓值班員通知東京憲兵司令部和警察署,火速派出憲兵和警察將寬永寺團團包圍,不能讓一個敵人漏網。
接到命令,兩千多名憲兵和四百多名警察立即全副武裝前往寬永寺,將整個寺廟圍了個水泄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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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子風和曲採桑一直在皇宮潛伏,根本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們在黑暗中拘押了一對偷情的男女,經過詢問才知道,這個偷情的男人是警衛室的中佐侍從官淺井和夫,而這個女人卻是裕仁天皇的長女東久邇成子。
淺井和夫雖然已經三十多歲了,但是長得極爲英俊,且畢業於日本陸軍大學,爲天皇的侍從官。由於長時間在皇宮上班,他和皇長女東久邇成子漸漸熟悉,且日久生情,只是淺井和夫出身貧賤,二人身份懸殊,這份愛情剛剛萌芽便遭到了天皇和皇后的反對。
天皇惟恐二人做出不雅之事,便準備讓淺井和夫到侵華軍任職。在即將分別之際,二人激情難遏,想到這次分手之後不知何時才能見面,自是依依不捨,便相約在東久邇成子的寢宮約會。當夜,東久邇成子遣散了所有僕傭警衛,獨自在寢宮等待淺井和夫的到來,孰料淺井和夫剛進入寢宮,二人正要親密之時,墨子風竟然破門而入,壞了兩人的好事。
墨子風和曲採桑搞明白了二人的關係和身份,覺得皇長女的寢宮是最安全的地方,當下挾持了東久邇成子和前景和夫,並通過皇長女之口告誡僕人、警衛,沒有接到傳喚不許靠近寢宮。這樣一來,墨子風和曲採桑便消消停停的在皇長女的房間待了一個白天,只等着晚上的時候綁架裕仁天皇。
曲採桑此時心事重重,他知道墨子風的計劃快要成功了。若是墨子風一刀飛出射死了裕仁天皇,不僅他們兩個難以走出皇宮大門,恐怕連淺草寺的兄弟也會遭到屠殺。更重要的說,日本天皇在老百姓心中有着神一樣的地位,若是天皇被來自中國民間的刺客殺死,那整個日本國就瘋了,戰爭也許會繼續蔓延,直到日本國全部覆滅。而這樣的結果是曲採桑不願意看到的!
入夜,喧鬧一天的皇宮陷於沉寂之中。墨子風讓曲採桑用飛針刺暈了淺井和夫和東久邇成子,按照淺井和夫交代的路線,悄悄向天皇的寢宮摸去。
順着一條小路往前走,穿過一片草坪,可以看到一個涼亭,在涼亭的左側有一個古香古色的院子,這裡碎石鋪地,蒼松連片,迴廊曲徑,燈影搖曳,不時有警衛在院子裡輕輕走來走去。
墨子風伏在暗處仔細查看,只覺得此處守衛森嚴,明顯與別處不同,顯然是裕仁天皇的住處。但是,要想在重重警衛之中接近天皇,無異於比登天還難。
曲採桑擔心墨子風一時按耐不住衝殺進去,便拉了拉他的手,把他帶到一個黑暗角落,輕聲說:“子風,天皇的寢宮警衛森嚴,絕難下手,我們還是等等再說吧!”墨子風說:“機會難得,今天如果失去良機,以後再進來就難了。”
話音未落,遠處有一隊軍人跑了過來,這些軍人一人手裡拿一把手電,把道路照得如同白晝一般。墨子風一驚,連忙拉着曲採桑跳上了一株虯枝橫生的松樹,在厚厚的枝葉間藏了起來。
只見這隊軍人在寢宮前駐足,一個身體健碩的中年男子跑上前去,問道:“千葉總管在嗎?”不一會兒,一個六十多歲老者從寢宮走出,看到那個中年男子,連忙鞠躬道:“親王殿下半夜前來,莫非有什麼急事?”
中年男子正是載仁親王,只見他着急地說:“千葉總管,天皇陛下歇息了沒有?”千葉總管說:“陛下剛剛歇息!”載仁親王喘了一口氣,說:“天皇陛下安全就好!千葉總管,一夥來自中國的空降兵在寬永寺潛伏,欲不利於天皇,我已經派重兵將寺廟團團包圍,他們已經插翅難飛。可是,我不放心皇宮的安全,所以親自跑來看看。”
千葉總管說:“皇宮安全得很,親王殿下不必操心,還是早些把那些賊寇抓住纔是!”載仁親王說:“等明天天亮,我們就對寬永寺發動攻擊!”千葉總管說:“這樣最好,我看你的憲兵隊還是帶出皇宮吧,不要打擾了天皇陛下!”載仁親王說:“千葉總管,雖說敵人被圍,我擔心他們有人潛伏進皇宮之內,還是把憲兵留下吧,他們可都是經過精挑細選的忠勇之士!”
千葉總管想了一會兒說:“那好!既然親王殿下說了,我遵命便是,讓他們在皇宮內警衛吧!”載仁親王安排好了皇宮警衛,立即出了皇宮,急匆匆趕往寬永寺。
墨子風聽說寬永寺有事,知道許濤等人泄露了行蹤,登時心急如焚。曲採桑眼見情勢急轉,又擔心起了許濤等人的安全。他知道墨子風是一個極爲義氣之人,若是許濤等人殞命,墨子風一定會大開殺戒,那時不是魚死就是網破,再也沒有了和談的餘地。
想到這裡,曲採桑附在墨子風耳邊說:“我們不能莽撞,現在救人要緊,我想只要挾持了裕仁天皇,就能換回許濤等人的安全。”墨子風說:“你有什麼辦法?”曲採桑說:“現在皇宮裡有兩股人馬,一批是皇宮警衛,一批是憲兵,他們兩撥人斷不會相互認識。只要我們……”墨子風拍拍曲採桑的肩膀,說:“好!我明白了!”
恰在這時,三個憲兵手持手電來到了樹下,曲採桑拔出皮囊裡的飛針,手腕一抖,三枚飛針****而出,正在行走的三個憲兵隨即軟癱倒地。墨子風和曲採桑縱身跳下松樹,將三個憲兵拖進黑影之中,快速換上了憲兵的軍服,拿着手電向天皇寢宮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