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靈軍擊敗聯軍!
律帝流龍城,是第一個獲知的。律帝知曉的時候,也就代表皇族知曉了。
幾乎稍遲一點的,是軍機堂。其次,是內閣。
扈寶帶回的情報,正是嚴格按照這個步驟,以及秩序,正在從上而下的傳播。無論是規矩,還是實際,一份重大軍事情報的呈交步驟的確如此。
一旦進入程序,情報就一定隱瞞不了。這一點,扈寶知,就是高高在上的律帝也知。
戰靈軍擊敗聯軍的消息,不是大律想瞞就瞞得住的,這兒可沒有一個宣傳部。大律沒想過封鎖消息,這兒不是地球,是封鎖不了的。
不論傳播多快,首先獲知的乃是權貴,永遠不會是平民,這一點放在任何世界都是必定的。
必須承認,多年前,軍機堂在大律的誕生,並被各國效法,是九洲最爲重要的軍事創舉,讓各國少了很多內部軍事紛爭,比如軍閥和內戰,乃至世家的野心。
軍機堂相當總參謀部,兵部相當國防部。王策認爲九洲的制度非常成熟,從這一點來看,其實就能看出端倪。
今次,軍機堂想都沒想,果斷就臨時加派武宗,以十萬火急的態度,飛赴東北府和河東府,以免被王策率領戰靈軍進攻。
情報來到這一程序,基本也就會在一個很小的範圍擴散。
不論什麼消息,首先獲知的永遠不會是平民,這一點作爲平民要有充分的自覺。
這一份情報在震撼整個大律之前,首先震動的必定是權貴。
權貴也分很多種,皇族,宗室外戚等等姑且不說。勳貴也是其中一種,當然,皇子三五代以後都會變成平民,勳貴往往繼承爵位也就是三五代人的事,因此在現有制度下,勳貴天然缺乏形成有力政治力量的基礎。
權貴的意思廣泛,放在大律,非要特指某個羣體的話。最重量級的權貴,一定是蘇家和秦家,號稱大律鐵桿走狗的兩大勳貴世家。
很少有人能知曉兩家發生了什麼,不過,當王策率戰靈軍擊敗聯軍的情報傳入兩家的時候。
據說,和蘇寐有婚約的秦見譙在嬌妻美人中,發出一聲悲鳴:“婚約甩不掉了,這次老子不死也少半條命給王策。”
當然,這是小道消息罷了,信不信由你。不過,秦家在舉族震動之餘,的確沒有一絲一毫放棄婚約的意思,這是板上釘釘的。
大約也只有少數人,能明白秦家有多麼的痛苦,多麼的進退兩難,恨不得時光倒流回到幾十年前,堅決不要婚約。
和蘇寐的婚約,讓秦家一時夾在王策和律帝之間,當真是做人難,做鬼都彷彿不容易。
王策沒武帝師父之前,沒戰靈軍之前,秦家大可視若無睹。可有了武帝師父,有了戰靈軍,不要說秦家,就是大律都手忙腳亂了。
也許,只有蘇家才真心明白秦家有多麼悲劇。
蘇家的屁股也有一種被火燒的滋味,三年前,刺殺王策的人是誰?你說蘇家連這一點都沒查出來,那顯然就太低估人家了。
可三年前,王策一直等蘇家把兇手人頭送來,至少給一個交代。蘇家沒動,不知是充大爺還是某些緣故,披在這時,就變得要命了。
若不是有蘇寐這一層關係,蘇家都怕王策從天而降了。
紀千敗,代表王策有了戰略武力。戰靈軍,代表王策有了強大勢力。加在一起,就註定是惹不起的。
這道理,誰都明白。
得罪別的國家不要緊,人家總不能爲了私人恩怨就來剷平你蘇家秦家。說白了,你有家業,人家家業更大。
可得罪了私人,那就不好說了。王策有武力有勢力,偷偷殺來剷平你蘇家秦家,大律就是想幫你,也防不勝防。
“大哥!”一名男子衝入蘇家別院的一個院落中:“你爲何不參加家中的會議?”
老帥哥蘇仲武悠然的修剪盆栽:“參加如何,不參加如何,無非是那一些結論,無濟於事,也改變不了什麼。”
“等待,要等待,時間以及變化。看看,再看看。”
老帥哥蘇仲武淡淡的看着蔚藍天空:“不懂?過幾年就懂了。”
蘇寐並沒有回家,而是獨自歷練去了。
洛水王家。
爲了戰靈軍,爲了王策,秦家和蘇家亂成一團,好似那沒頭蒼蠅。
洛水王家,何嘗不是從上而下的震動。無數人云集在一塊,亂糟糟的開會,這感覺分明糟透了。
王正人皺眉不憂的走出來,心底的震撼無以倫比,可他也真心不喜歡這一幕。回憶三年前來過王家的王策,回憶被揍的一幕幕,他愈發苒感到差距。
“王策年紀還不如我們,居然就是五氣武尊了。”王正人和一邊失神的王虹撞在一塊,二人失魂落魄。
其實非要和王策比較,那就未免太高看自家了。九洲雖大,三十歲以下的年輕一代,能出頭的絕對屈指可數。
所謂的“出頭”,不是說你有武尊修爲,小武帝和八部龍之流就會高看你,就會認可你。而是你要有足夠強大的實力,甚至足以挑戰這一代的超級高手。
莫要說三十歲以下的這一代,也不過寥寥幾人將將跨入那個行列。
要不,爲什麼說亂世一來,新一代天才身價大幅度貶值呢。就因爲這兩代人大約要在三五十年後,才基本有實力挑大樑。
王正人和王虹等王家新一代天才,今次的聽聞,足以形成一個不刁、的打擊。茫然的,又不喜參加家族中的討論,就失魂落魄的走着。
一路來到洛水河畔,發現王御城和王御師竟然在河邊垂釣,不由靠過去。
王御城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釣上一尾魚兒,才微笑道:“莫要失望,三年前他就能擊敗武尊了,何況今日。潛心修煉纔是真。”
是了,三年前王策就用批發豬頭的方式給過一次沉痛打擊了。今次一想王正人和王虹頓時赧然恢復不少信心,忽然道:“族長,爲何你們不去參加族會?”
“亂成一片,參加和不參加並無分別。”王御師淡淡冷哼,顯得不滿。
王御城笑着拍拍身邊:“坐。”見兩個小輩乖乖坐下,他才笑看奔流洛水:“看,洛水日復一日,幾百年,幾千年都不變。”
“它漲潮,要醞釀,它退潮也要時間。”王御城耐人尋味的話語在洛水上空漂浮:“等他們吵吵到最後會冷靜的。”
“你們想過戰靈軍會帶來什麼影響和轉變?”
王正人和王虹不假思索:“王策會成爲北洲最強大的人之一。”
“不,是北策府。北策府會成爲北州影響力最大的勢力之一。”王御城笑呵呵,把鉤子用力往河中一甩:“甩出魚鉤之前,沒人知曉會釣上什麼魚。”
王御師抱劍,默默半晌,忽然道:“大哥,你說你三年前想派人爲王策效力,如今只怕不成了。”
“是不成了。”王御城嘆氣:“王策是你的孫兒局勢不同三年前了,今次王家不但不能派人幫王策,甚至必須表忠心不然……”
“葉家,就是一個前車之鑑。”王御師淡淡的吐了口氣,彷彿想起了他的“孫兒”。
“這是一個亂世,沒有人能一定贏。有人看來一直在贏,卻不見得能笑到最後。王家的路,也許是大律,也許不是。
王御城凝視搖動的魚漂,忽然笑了,提起杆子:“如果你想釣上你想要的魚兒,那爲何不多放一點魚鉤?”
每一個人,每一個勢力,都在努力承受戰靈軍的衝擊力量,並且消化這一消息。
東北府。
操練聲不絕於耳,戰爭的烏雲從來沒有離開過東北府。
但今次,是很嚴有的,隱隱有戰火被引向東北府的跡象了。吳大凡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卻也不由的嘆了口氣,率領部下:“出發!”
今次,你們要面臨的對手,不是人類軍隊,而是戰靈軍!
蘇仲言的一句話,幾乎被蔣統領等一字不差的轉達下來。自然,沒人會故意打擊自家的軍心,所以,額外多了一句“戰靈軍和鬼軍沒什麼差別……”。
添上的一句,讓東北府將士安心不少,承受的心靈衝擊在緩衝之後,也就漸漸適應了。不過,一些忐忑是無法避免的,這畢竟是一個從未有過的對手。
“總領大人,這戰靈軍會不會很難打?”麾下的百戶如此問。
吳凡板着臉訓斥:“有什麼難打的,總之,就把戰靈軍當成鬼軍來打就是了。兄弟們又不是沒跟鬼軍打過,有什麼了不得的。”
“話是這麼說,可……”這百戶說了半截,見吳凡發怒,急忙縮縮腦袋不敢再說。
吳凡麾下是精銳輕騎,在東北府戰雲密佈的光景,被派來執行大面積的偵查,是必然的。
一千有餘的輕騎,負責大本營東南百里以內的偵查。吳凡覺得這一個命令很白癡,戰靈軍就是要進攻東北府,也不可能突破前邊的無數防線,直逼大本營。
錦營情報,也是扈寶親眼見聞,懷疑王策能隨身攜帶大批量戰靈軍。這一條情報,不是他上司不肯說,而是上頭也不知道。
這一點太恐怖了,沒確認以前,誰都不敢輕率的當真。
一千人一個上午在野外的偵查,並沒有什麼收穫。吳凡正要下令就地休息的時候,忽然發現遠處塵煙滾滾。
一個班頭所率領的四名騎兵,連滾帶爬,瘋狂的狂奔而來,瘋狂嘶吼:“十里出現大批步騎兵,正在向我部趕來!”
吳凡一身鮮血好似冰凍了。
遠處煙塵滾滾,無數步騎兵在一名愛笑少年率領下,以無比轟動的方式向遼陽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