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正平雖然這麼感慨,但也無可奈何,沒有辦法的事情,他是無法解決的。求親的目的,是爲了讓巴州穩定二三十年的時間,在這二三十年時間內,夏正平能做許多事情,足以讓他能夠以一州之力,對抗天下許多諸侯。
南山客自然是理解夏正平的心思,面色微紅,在銀色的月光之下,顯得格外動人,只聽得她說道:“當年主公收留了奴家,奴家無以爲報,願意一生一世,都侍奉於主公,萬望主公不棄!”
“唉!”夏正平長嘆了一聲,沒有繼續說下去。他明白,這是一個抉擇,究竟是爲了大夏的延續,還是爲了兒女情長,而放棄自己的夢。不過,夏正平很快就做出了選擇,他決定要堅定不移的追尋着自己的夢,完成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的使命——中興大夏,再創輝煌神朝。
一夜秋風,不知帶着多少的思念,也不知瀰漫了多少的哀怨,總之,夏正平這一夜,沒有睡好。
次日清晨,夏正平派人去雍王府詢問,得到的答案,依舊是雍王處理公務,抽不出空來會見自己,這就讓夏正平一陣不爽。好歹自己是來求親的,好歹自己也是個諸侯王,好歹自己也是使者啊;再不濟,也應該有人來接待自己吧?
然而,除了最初的童遠志引導衆人來到館驛之後,這幾天都是夏正平派人去雍王府詢問的。
姑且不說,夏正平抵達雍南郡的時候,沒有正式的儀仗隊,也姑且不說,夏正平受到了羞辱,單單就是雍王躲着不見自己,就足以說明雍王這個人不好打交道。
夏正平雖然有心求親,但未必能夠被人重視,其中的原因,便是有些不得而知。
他心中有些煩悶,獨自走上了雍南郡的街頭,想要排解。
“上好的汗血寶馬,快來瞧瞧,一百五十兩銀子一匹!”
“羊肉四十五文錢一斤,快來快來啊,過了這個店,就沒啦!”
“快來看看一看,瞧一瞧哦,上好的犛牛皮!”
街道上的繁華程度,自然是不如襄陰郡乃至是巴州巴郡的。然而,這裡出售的東西,卻是其餘地方極少見的。
《西域地理志》記載,雍州、涼州二州,原本爲西域的土地,大夏神朝太祖陛下,功成之日,西征西域,開疆拓土,於此設下兩州。但是,兩個州郡的原住民,依舊是西域民族的後代,所以保持着西域原住民的某些習性,比如說吃羊肉吃牛肉之類的,比如說性格粗獷、豪放灑脫。
夏正平走在街道上,看得真切,這裡的人,皆是如此。雖然苦寒之地,卻有着如此性情的民衆,可比巴州那種不習教化的強多了。
他沒有與這裡的居民進行交流,只是一邊走在街道上,一邊觀察着。驀地便是已經到了中午時分,夏正平尋到了一處酒館,坐了下來。
“客官,您裡面請,外面風沙大,小心些!”店小二很客氣,夏正平笑了笑,隨手丟了幾粒散碎銀子給他,道:“去把你們店裡的牛肉切二斤來,溫酒一壺!”
“得嘞!”店小二接過銀子,有些興奮,“您稍等,樓上請!”
只是店小二的話音落下,夏正平就聽到了一陣喝彩聲從樓上傳來,他眉頭一皺,叫住了即將轉身的店小二:“小二,這樓上似乎不怎麼清淨啊!”他倒不是想要找個清淨的地方,而是好奇樓上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委婉的說出來而已。
“客官,您說的這個是我們店的特色。樓上有幻術師在表演,那戲法變得可謂是神出鬼沒的,客官樓上正適合您啊!”店小二笑嘻嘻的,“本地有一名幻術師,名叫衛燼,也是本店請來招攬客人的人物。”
聽着衛燼的名字,夏正平似乎想到了什麼,便是發問道:“這衛燼,可是西域衛氏部落的人物?”
店小二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就算是回答了夏正平的問題。夏正平見此,揮了揮手,讓店小二忙活去了,自己則是擡腳上樓,尋了一處座位坐了下去。
酒館二樓上,一名戴着面具的男子,在隨從的協助下,做着各種表演,引得周圍人齊齊喝彩。夏正平知道,那戴着面具的人,就是店小二口中的幻術師衛燼了。
所謂幻術師,用民間的說法,就是變戲法的,如果用更具備現代氣息去描述的話,其實就是魔術師。
相傳,大夏神朝周邊的異民族中,有一支西域部落,叫做衛氏部族。這一支部族,極其神秘,任何時刻,都處於一種遷徙的狀態。或者換句話說,這一支部族,屬於遊歷部族,不參與任何的戰爭,只是在大夏神朝邊境的一帶區域遷徙着。
不光光是部族神秘,就是其中的文化,也很是詭異。這支部族,崇尚各種奇形怪狀的圖騰,和中原地區的大夏人民,有着完全不同的風格。
這一支部族的人,常年以幻術師的身份,出現在大夏神朝的疆域之中,也就是變戲法的魔術師。實際上,他們又自稱爲戲命師,常年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當然對於普通百姓,卻是無害。
或者說,他們之所以自稱爲戲命師,恐怕與他們有一部分人以刺客爲職業有關。
“客官,您的牛肉!”店小二打斷了夏正平的思緒,端上了一盤熱氣騰騰,已經切好的犛牛肉,又有一壺酒,放在了夏正平的手邊,“您慢用,有什麼吩咐,儘管說!”
夏正平點了點頭,便是說道:“小二,這個衛燼,能不能把他請過來,與我敘一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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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小二聞言,朝着二樓衛燼表演的檯面上看了看,便是說道:“此刻,大概是要結束了,客官稍等,我這就跟您請去!”
夏正平揮了揮手,拿出了一錠銀子,道:“那就多謝小二了,這錠銀子是謝禮!”
店小二見此,就有些樂了,道:“客官,您稍等!”
須臾,店小二將戴着面具的衛燼,帶到了夏正平面前,夏正平揮了揮手,示意店小二可以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衛燼坐在了夏正平的對面,他沒有摘下自己的面具,而是緩緩說道:“這位客官,尋我來,有什麼事情嗎?”
“瑞和二十一年,衛氏部族人,貢獻女子給大夏皇帝!”夏正平沒有說明原因,只是在陳述這一件事情,“我記得,當時那名女子有一個弟弟,就叫做衛燼吧?”
此時,衛燼聽着夏正平這麼一說,他隱藏在面具下的面龐,不由得一滯,旋即就是有些好奇的開口:“客官的身份,想必非比尋常!”
他已經猜測的出來,夏正平是來自於皇宮中的人物,因爲只有皇宮中的皇族,才知道大夏皇帝后妃的一些事情。沒錯,他衛燼就是瑞和二十一年,衛氏部族獻給靈帝衛妃的弟弟。
“在下夏正平!”夏正平拱手,“可惜,再也不是昔日的模樣了。”
“原來如此!”衛燼拱手,他心裡清楚,整個大夏神朝的疆域之中,都在流傳着一件事情,那就是丞相申不易竊國自立。他也已經清楚,眼前的夏正平,究竟是怎樣的身份了。
如今,這個曾經的太子,之後的漢王,認出了自己,倒是讓他有些奇怪起來。按道理來說,夏正平不應該出現在雍王之地,而是巴州之地纔對。
“你的姐姐,已經被殺!”夏正平神色凝重的說了這樣一句話。他可不是在隨便說說的,而是有根有據的。從濟州傳來的消息,一切關於大夏神朝的皇族,包括大夏皇帝曾經的後宮,都已經被屠殺了。好在,夏正平不在濟州,逃過了這一劫。
“這我知道!”衛燼的聲音之中,聽不出任何的悲哀,這也許和他們這一部族之中,以刺客和幻術師爲職業的特性有關。
刺客,冷漠無情;幻術師,沉默無言。
夏正平聞言,就點了點頭,緩緩說道:“大夏神朝已經亡了,不知道足下有沒有意願,跟隨與我?”
這是赤裸裸的拉攏,而且是在光天化日之下。當然,這與夏正平的想法有關。
有這麼一句名言,當戰爭的天平處於平衡的時候,往往一個小人物的重量,就有可能決定戰爭的走向。
而這句話中的小人物,通常指的是刺客。
夏正平需要刺客來協助自己,讓戰爭的天平向自己傾斜。
“我沒有理由,更何況,我只是一個幻術師,還不是刺客。”衛燼的言語之中,充斥着冷意,他起身就想離開,然而卻被夏正平拉住了:“衛氏部族,恐怕不願意見到部族聖女,嫁到南蠻去吧?”
他這話一出口,衛燼的身體就有些一怔。
衛氏部族,常年遊牧,但是卻沒什麼抵抗力。或者說,因爲常年的遊牧,導致了衛氏部族並沒有太強的軍事力量,常年需要其他部族的庇護。這其中之一的庇護地點,就是南蠻與西域的交界處。
當然,這種庇護,並不是無償的。正如夏正平所說的那樣,衛氏部族需要通過採取聯姻和親的政策,才能生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