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伯懿聽着夏正平這麼說,便是點了點頭,眼神之中流露出重視的情緒。這一件事情,必須要秘密進行,否則的話,極有可能惹出禍事來。
“至於徵收稅賦的標準,這一條,我們過幾日在說說。”夏正平囑咐了一聲,便是盯着諸位政事堂官員,“事情已經解決了,大家可以散了。”
“主公,且慢!”班列中走出一人,那是何長風,“下官有一事,想要搞明白!”
夏正平聞言,卻是一愣,問道:“還有什麼事情,沒有解決的?”他以爲何長風走出班列,會向自己詢問有關這次六種戶籍,三種徵稅的標準的事情。
可是,何長風嘴上的言語,卻並不是這樣的:“主公,科舉之事,該如何處理?”
“啊呀!”夏正平眉頭一皺後,旋即大叫起來,“這一件事情,我卻是忘記了。”
此時,夏正平方纔記得,自己當初在宣佈建立科舉制度的時候,就說過,要在秋後舉行第一場科舉考試。現在已經是快到秋季的日子了,若是再不準備,恐怕就來不及了。
他沉思了一會,望了望何士元道:“在此之前,我想要選拔一些本郡本州,學識淵博之人。”
“建寧郡的司馬弘,這個人據說才高八斗,屬於寒門高士的那種。可惜,一直沒有機會做官,要不然定然在一方面上有所建樹的!”何長風回答道,“主公好想要選拔學識淵博之人,不如從寒門高士這一塊入手?”
他是明白夏正平的意思,科舉考試,必然是一場大型的考覈。考覈的自然是一些才人的能力,這就要求有人去監督這樣的考試。常言道,沒有受到監督的權力,就如同氾濫的洪水一般,肆掠人世間。
類比於考試,沒有監督的考試,誰知道最終的結果,反映出考試之人的水平如何?
而除了這些監督之人,那麼剩下的,自然是編制考題的人。夏正平自然不可能親自去編制考題,他是漢王,日理萬機,怎麼可能有時間,做這些分外之事呢?
唯有將這一件事情,交給專人去做,才能夠算得上是完美。當然,參與編制考題的人,自然需要夏正平親自考覈。但實際上來說,夏正平之需要考察幾個人就可以了,一次通過即可。
“如果徵召那些學識淵博之人做官,恐怕會引起非議。”何士元依舊是一臉的擔憂,“姑且不說,那些平民百姓之中會有人不滿,就單單說士族之人,恐怕又得反抗了。”
夏正平明白,何士元擔心的非議究竟是什麼。科舉考試,是他制定的規則。,並且這一條還被寫入了《漢律》之中。《漢律》之中的規定,符合條件的人,才能夠通過科舉考試,不論男女老幼,一旦科舉考試通過,就能夠擔任官職。
士族之人一旦聽說,夏正平徵召一些沒有參加考試的人做官,必然會以這一件事爲藉口,挑起事端,從而使得夏正平的名聲受損。夏正平雖然不在乎這些,到時候派出兵馬鎮壓就行了,但是諸多大臣,卻是不由得擔心起來。一旦這樣子的話,必然會激起所謂的民變,屆時就不是派兵鎮壓的事情了。
夏正平沉思了一下,道:“諸位不必擔心,到時候我親自考校,將這一切的流程,公佈出去,自然不會引起諸多的懷疑。”
按道理來說,他徵召一些人做官,本來無需這樣子擔心的。但是,巴州之地的士族力量,有些超乎他的想象了。就拿廢除士族世代爲官的特權時候,士族之人鬧事最兇。儘管派遣兵馬,最後將這些鬧事之人鎮壓了下去,但也給夏正平帶來了負面影響。
人言可畏,一傳十,十傳百,百傳千,到時候必然會有變動,導致夏正平統治巴州的根基不穩。
不過,話又說回來,夏正平又是覺得,不光光自己,恐怕在場的諸多大臣,也都是有些杞人憂天了。只要那些學識淵博之人的名聲足夠響亮,徵召他們出來做官,難道有什麼過錯嗎?
若是一個官員,在當地沒有什麼好的名聲的話,那豈不是意味着他的工作,面對諸多百姓是無法展開的了。
想到這些,夏正平不由的嘆息了一聲,恍然大悟道:“諸位臣工,莫要擔心。天塌下來,還有高個的頂着呢!”
這一番話一出口,衆人便是笑了起來,原本嚴肅的政事堂中,旋即充斥着輕鬆。
夏正平自然也跟着笑了起來,總是神經繃着,似乎也不太符合他自身的性格,偶爾來幾句玩笑話,還是可以的。
他是漢王,在巴州之地可以說是一言九鼎,至高無上的權力都在他手中握着。從這一點講的話,夏正平所擔負的壓力,還是比較大的。至少,在夏正平自身的感覺,就是這樣子的。
儘管,壓力就是動力,但是過頭了總會讓人厭煩的。如果沒有來自於北方周王的威脅,夏正平也許就不會和雍王進行聯盟,也會就不會迎娶許千言了。
若是沒有周王的壓力,夏正平也就不會拜訪西羌,將馬孟起這一員驍將,收入麾下了。更不用談,和南蠻之間進行通商互市了。
儘管,和南蠻進行通商互市,早就提出來的事情,但如果沒有周王的各種逼迫,恐怕夏正平自己都會把這一件事情推遲好幾年,畢竟不急於一時。
來自於周王的逼迫是無形的,他那數百萬的大軍,就是這種無形的逼迫。要說夏正平對於這數百萬大軍不發怵,那是假的。實際上是因爲,周王面對的敵人過多,而至於他無法顧及到巴州罷了。這一點,夏正平自然是看穿了的。
“我打算成立一個機構,叫做翰林院!”夏正平笑完之後,沉思了一下,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讓那些學識淵博之人,進入翰林院,專門負責科舉考試這一塊,諸位看這樣子做,可不可以?”
衆人聞言,便是緩過神來,原來漢王殿下,早就有了對策。成立一個機構,就相當於是一種束縛,意味着這些官員,必須要有足夠的名望才能夠擔任這個機構的官職。而且,似乎是臨時性的,並不是什麼實職官員。
翰林院這個名字,一聽之下,可能是十分高大上的。然而,夏正平要用這個名字,去總覽整個巴州之地的科舉考試。
其實,就相當於國家考試院的意思,只不過夏正平套用了自己前世的某種說法。
這種考試院,在這個世界上,只能算是臨時性的官員,並不是正式的郡職州官,不算的上正規。這樣子一來,如果將這個消息公佈了出去,自然也就阻力小得多了。
“那個司馬弘,回頭把他召到漢王府中,我親自對他考校,把他編入翰林院之中。”夏正平頓了頓,繼續說道,“另外,請各郡的郡守準備一下,讓他們查訪學識淵博之人,也同樣編入到翰林院之中。巴州之中的官員,我親自選拔。”
翰林院畢竟是夏正平提出設立的機構,如果沒有自己的人進去的,翰林院全部是外人的話,那就相當於沒有設立這個翰林院。
夏正平是個說到做到的人,當下他就寫下了帛書,對着黃安說道:“你把這份帛書,謄抄數份,派人送往各個郡城。科舉考試一旦開啓,萬不容有失。”
“小的明白!”黃安接過帛書,退出了政事堂後,便是取操辦這一件事情了。
政事堂內,夏正平又是和衆多臣工商量了一些細枝末節,最終敲定了許多事情。包括科舉的內容,以及之前所講的六籍制度。
做完這些,夏正平也就宣佈解散了,他自己則是回到了後堂寢宮中。
“王上,今兒個早晨,千言姐姐不知怎麼的,莫名其妙的嘔吐起來!”剛剛一走進寢宮,陰面而來的南山客,便是小心翼翼的說道,“御醫正在裡面診治起來。”
夏正平聞言,卻是一愣,看樣子是吃壞了肚子了吧?
他快速走進了寢宮,想要去慰問一下許千言,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情況。
“御醫,情況如何?”夏正平關心的問道,“千言,感覺怎麼樣?”
許千言有氣無力的樣子,讓夏正平有些擔心。
御醫診着脈,良久之後,方纔抱拳拱手道:“恭喜王上啊,王妃這是有喜了!”
“什麼——”夏正平一驚,旋即臉色興奮起來,“這是真的?”
“錯不了!”御醫笑道,“王上若是沒有事情的話,我便開一副安胎的藥!”
“去吧去吧!”夏正平喜不自已,快速做到許千言的牀邊,握住她的手,“愛妃!”
“王上,您答應的事情,算數嗎?”許千言似乎有些緊張,沒有力氣的她,牙齒根部擠出了一絲的言語,“只怕生出的是女兒?”
“算數,如果是男孩子,就讓他做世子,繼承我的王位!”夏正平笑道,“南山,你要不要也讓御醫給你把把脈?”
此時御醫還未離去,聽到夏正平這麼一說,他便是道:“不用看脈象了,看看側妃南山夫人的臉色就知道了,她也是一個雙身子!”
“真的?”
夏正平興奮的有些不敢相信。
“您老會有這麼好的醫術?”
“我這醫術算啥,我的師弟,他的醫術纔是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