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一天,天朗氣清,惠風和暢。
這一天,胡文勇陪着林有參觀紹州的山水。紹州城外的一處山間,看到崇山峻嶺間有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帶左右,林有似乎想到了什麼,突然向旁邊的胡文勇提問:“文勇,你聽說過謝安嗎?”
“謝安?並沒有印象。”
“他是我們琴臺謝氏的初祖。”
“哦,少主爲何突然提起先祖?”
“因爲先祖是甌越紹州人士。”
胡文勇聽了微微一驚,很快就恢復鎮定,點點頭說道:“原來如此!”而後,似乎想到了什麼,又一拍大腿,“我想起來了,我在嵊縣擔任知縣的時候,聽說過一處將軍巖,相傳曾經是一位大將軍修習的所在,那將軍正是姓謝。敢問謝安前輩可是聖鬥士修爲?”
“正是!”
“那就是了。整個紹州我還沒有聽說過第二個謝姓將軍,更別說是聖鬥士級別的了。”
“想不到我們謝家竟是來自嵊縣。”林有喃喃說道,“初祖謝安自幼家貧,但天賦異稟,是百年來的修煉奇才,經過數十年苦心修煉,修爲臻至聖鬥境界,在亂世中投靠當時剛剛崛起的廣楚帝國,爲那廣楚立下赫赫戰功,打下了大片的基業。”
“……”這話胡文勇不知道是該如何去接。
“謝氏子孫無罪,卻被廣楚朝廷絞殺,多麼地諷刺!”林有自言自語般地說出了心中所想。
“少主,明日我帶你去嵊縣,我們舊跡尋蹤,追隨你謝氏先人的腳步去看看如何?”
“我正有此意。”
第二天,林有登上胡府馬車隨着胡文勇去向了二百里開外的嵊縣。
一路上,林有看着延綿的山丘,感嘆此地民生。那胡文勇聽了,自是點頭附和,道:“嵊縣四面環山,中爲盆地,剡溪橫貫其中,地貌構成大體爲‘七山一水二分田’,自古就是人多地少,民生多艱。”
“相傳初祖自幼家貧……”林有似乎想到了什麼,又點點頭。
經過兩日顛簸,二人算是來到了嵊縣。
望向延綿的羣山,林有感慨此地果然是山多地少耕地缺乏。不過,感嘆之餘,他還是催着同知大人趕緊找到那將軍巖。
胡文勇自然知道少主心急着想瞻仰先祖舊跡,於是憑着記憶,帶着他來到了一處雄偉的山岩下。
“這就是將軍巖。” 胡文勇指着山岩說道。
林有仔細看那山岩,是一座四面懸崖、巖體裸露的水平狀山巒。整座山體南北長,東西狹,如一艘巨輪遨遊雲海。上山只有一條蜿蜒曲折的青石小徑,小徑盤旋而上,山上多有峭壁、奇石和古鬆,景象奇特,頗爲壯觀。
“先祖就在此處修習?”林有問道。
“山民世代相傳耳,年歲久遠,真假不知。”
聽到胡文勇的說法,林有倒是來了興致,等在岩石下,打算找幾個當地山民問問情況。就這樣,等了差不多一個時辰,林有算是逮到兩個山民,說法大體與胡文勇一樣。如此,林有也便信了。
其實,初祖謝安距今已有五百年,他林有此番前來,除了舊跡尋蹤外,更現實的目的便是想尋一塊未來安身立命的寶地。既然他們謝氏來自紹州嵊縣,那麼迴歸嵊縣自然是最好的選擇。
於是,林有仔細看起了將軍巖一帶的風光。他想把每一處地形和風光記入腦海。這樣,他的腦海裡才能盤算,這裡究竟適不適合將來的發展,適不適合作爲未來琴臺宗的新址!
是的,早在林有來嵊縣之前,他就已經想好未來的琴臺宗所在,那便是甌越帝國紹州,而紹州最適合的便是這初祖的故里嵊縣。來自哪裡,終將歸於哪裡。所謂落葉歸根,不過如此。而這五百年琴臺,彷佛飄零在外的落葉,就由他林有帶回故里。
將軍巖突立衆山,別具一格。林有二人登巖四望,只見萬山連綿,龍盤虯結,不見首尾。白日,二人沉醉不知歸處,只覺星巖浩蕩,雲天一色。夜晚,二人宿於巖中月臺,但見星空萬里,月臺如盤空皓月。不遠處,月臺靈泉上山風微吹,碧波盪漾,天水一色,景緻別具一格。
是了,這就是林有夢中的新琴臺。周邊數裡空無人煙,但卻是景色如畫,十分適合鬥士修習。不知道爲什麼這樣的寶地卻是無人佔據?
“說起來,這將軍巖一帶原來是乞老宗的地盤。”似乎是看穿了林有的心思,胡文勇在一旁說道。
“乞老宗?可是那五十多年前滅門的宗派?”
“正是!”胡文勇認真地答道,“那乞老宗本是名門正派,不過因爲是否支持昌化帝發生了分歧,導致門派分裂,以至於自相殘殺,最後竟然走到滅門的地步,也是唏噓。”
“難怪,一路走來,看到不少殷紅,想是歷經年歲的血紅。”
“少主,您有何打算?”胡文勇知道眼前的少主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所以是很認真地看着他說道。
看到胡文勇的表情,林有隻是擡眼仰望,然後緩緩說道:“我謝氏先祖,來自甌越紹州嵊縣,創立大陸八大宗門之一的琴臺宗門。雖然不爲廣楚皇室所容,但八大宗門的名頭卻是不容置疑。他日,我琴臺宗自當迴歸故里,在這嵊縣大地,重現榮譽,重新崛起於大陸!”
林有隻是輕描淡寫的幾句話,胡文勇聽了卻是心潮澎湃。
於是,他堅定地向着林有說道:“少主雄才偉略,某自當竭忠盡力!”
他彷彿看到了新琴臺的前景,他也堅信,在林有的帶領下,琴臺謝氏,必然會死而復生,必將發揚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