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老夫人無視了此時的葉寒萱還站在椅子上,一雙繡花兒鞋都露了出來,語氣更是慈祥得不行。
“多謝祖母。”
聽到葉老夫人和煦如春風一般的話,葉寒萱從椅子上下來,扯了扯自己的裙襬,淡笑地回了一句。
她現在可算是看明白了,眼前這個祖母絕對不一般。
尤其是剛纔讓於嬤嬤拿出的這套紅包金飾,更是直晃晃地給她挖了一個大坑。
平時,若是她有什麼好東西,葉寒憐看上了,想盡辦法,擠點眼淚,差動葉紀譚或者是熊弟弟,一定能到手。
如今,這位祖母竟然把曾經承諾給葉寒憐的貴重首飾給了她,葉寒憐不跟她鬧纔怪。
如果是原主的話,就在剛纔,不是葉寒憐指甲被拍斷了,而該是原主的手跟臉被葉寒憐抓花。
如此一來,原主只能像上輩子一般,及笄禮再次辦不成功!
所以說,她的“好”祖母其實打的是這個主意?
想到之前,祖母哪怕沒有管過她及笄禮的事情,卻也一直保持着默認的狀態,更沒派人找她孃的麻煩。
既是如此,今天祖母突然出招,又是所爲何來?
難不成是衛夫人?!
“娘,我們告退。”
被葉寒憐那麼一鬧,江紫蘇的心情也極爲複雜。
更讓她接受不了的是,她以爲她一輩子不可能說出要離開侯爺的話,而侯爺也會遵守當初的承諾,一輩子不放棄她。
原來,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她的以爲。
爲了萱兒,她出言威脅侯爺,侯爺爲了葉寒憐這個庶女,卻是真要休了她。
卻原來,她在侯爺的心裡比不過柳氏,竟連葉寒憐都不如?
葉寒萱被葉寒勇跟江紫蘇圍在中間,默默做出了保護葉寒萱的動作。
葉寒萱走之前,瞥過眼來,冷笑地看了葉寒憐一眼:
你想讓葉紀譚打我,可到最後,葉紀譚都沒能碰到我一根頭髮,反倒是你……
葉寒萱涼涼地了葉寒憐已經鮮血滴噠的手指,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這纔跟江紫蘇和葉寒勇一起離開。
江紫蘇跟葉寒勇都極有默契地一起去了葉寒萱的春暉園。
只不過到了那裡,江紫蘇的臉色一變:
“萱兒,你就真那麼想讓我跟你爹分開,見不得我幸福嗎?”
萱兒不止一次說過,要帶她離開侯府,讓她離開侯爺。
她也一直安慰自己說,這只是萱兒一時的氣言。
等到萱兒氣消了,萱兒自然會變得像以前一樣粘着侯爺,他們又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
直到今天,江紫蘇才發現錯了,她想錯了自己,想錯了侯爺,也想錯了葉寒萱這個女兒。
看到江紫蘇的眼裡竟然染上了怨意,葉寒勇直接擋在葉寒萱的面前:
“娘,你所謂的幸福,那是大姐姐替你爭來。
要是柳姨娘在侯府,幸福的只有柳姨娘。
沒有大姐姐,以前你在柳姨娘跟爹的面前,連腰都挺不起來,更別提大聲說話了。
如今藉着大姐姐的光,你說話有底氣了,聲音響了,卻說大姐姐要害你的幸福。
要是爹能給你幸福,大姐姐會攔着嗎,大姐姐攔得住嗎?!”
葉寒勇怒了,以前他的確曾被一葉障目,混淆事實,可是如今的他已經清醒過來了。
無論是十幾年前,還是十幾年後,都是爹這個一家之主,沒有擔當,把所有的痛苦丟給娘去揹負。
大姐姐讓娘一步步重拾信心,讓娘找回勇氣跟底氣,娘今天卻是這麼說大姐姐,他實在無法認同。
“娘,看在你今天護着我的份兒上,我不會把你剛纔說的話放在心上的。”
葉寒萱深吸了一口氣,在江紫蘇的心裡,她從來不覺得自己跟熊弟弟會是第一。
在她孃的心裡,葉紀譚纔是第一,她娘之所以肯護着她,無非是仗着葉紀譚一定不會休了她。
如今,差一點就觸及到她孃的底線,她娘會生氣,她不驚訝。
她雖然理解,可惜,她無法認同,更沒法兒接受。
“大姐姐?!”
看到葉寒萱竟然如此縱容江紫蘇,葉寒勇心疼極了自己這個大姐姐,看着江紫蘇的眸子裡多了一份怨念。
說到底,他跟大姐姐從小沒有好日子過,甚至是低大哥、二姐一頭,全是因爲這個娘心裡只有爹一人而忽略他們!
“娘,你走吧,明天到底是我的好日子。
我不想跟你吵,然後壞了我的心情,明天失禮於人前。”
葉寒萱並沒有直接理會熊弟弟,而是讓江紫蘇回她的百草園。
“萱兒,女人該從一而終,我跟你爹之間的事情,不是你能懂的,也不是你一個小輩能管的。
今天的事情,只此一次,日後你絕不能再拿此事開玩笑。
否則的話……”
後面的話,江紫蘇苦笑一聲,卻也是說不下去了。
正如勇兒所說的,今天她所有的底氣都是萱兒給的。
就連侯爺跟娘如今都管不住萱兒了,她哪有這個本事管。
她唯一能盼的就是,萱兒好歹念着她是她孃的份兒,別毀了她最後的幸福。
“大姐姐,你也太縱着娘了,娘她……”
要不是被葉寒萱攔着,否則的話,葉寒勇早在江紫蘇的面前數落江紫蘇的不是了。
一直以來,江紫蘇都沒有對葉寒勇盡到作爲一個母親的責任。
如今葉寒勇還肯認江紫蘇這個娘,無非是因爲葉寒萱,因爲葉寒萱認,所以他才認。
“娘那個人,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她不及柳氏護葉寒憐跟葉寒承,但卻比父親護我們多了。”
葉寒萱拍了拍熊弟弟的手,讓熊弟弟別那麼激動。
“就算是如此……反正這個委屈,我是受不得的!”
葉寒勇咬了咬牙,若非之前娘在那樣的情況之下,護着大姐姐,甚至爲了大姐姐威脅爹。
否則的話,一想到小時候的事情,他真的懷疑,他娘到底是不是他娘。
“勇兒,她是生我們的人,心裡也有我們,護過我們,照顧過我們,你知道這一點就夠了。
你覺得她不夠全心全意護着我們,我們待她也未必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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